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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第五十三章 禮典 第 五 十 一唐 · 杜佑

禮十一沿革十一吉禮十天子七祀諸侯附宗室助祭議庶子攝祭庶子在他國不立廟議兄弟不合繼位昭穆議兄弟俱封各得立禰廟議遭難未葬入廟議亡失其親立廟議天子七祀諸侯附○殷周漢後漢魏晉隋大唐殷制,天子祭五祀:戶一,灶二,中霤三,門四,行五也。歲遍。凡祭五祀於廟門。戶主出入,灶主飲食,中霤主堂室居處。韋昭云:「古者穴居,故名室曰中霤。」行主道路行作者。諸侯大夫與天子同。

  周制,王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泰厲,曰戶,曰灶。此小神居人之閒,司察小過作譴告者。司命,督察三命。厲主殺罰。司命與厲其時不著,是則春祀司命,秋祀厲也。或者合而祀之也。諸侯為國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國門,曰國行,曰公厲。大夫立三祀:曰族厲,曰門,曰行。適士立二祀:曰門,曰行。庶人立一祀:或立灶,或立戶。

  漢立五祀。白虎通云:「戶一祀,春萬物觸戶而出,亦為陽氣之生,欲留之,即祭戶。戶者,人所出入者。灶二祀,夏火主長養萬物,即祭灶。灶者火之主,人所以自養也。門三祀,秋萬物成熟,將內之,從外而入內自守而祭門。門者所以閉藏。井四祀,冬水主萬物伏藏而祭井。井者水主,藏在冬。中霤五祀。六月土王,而祭中霤者,象土位在中也。歲一遍,有司行事,禮頗輕於社稷。」祭五祀,天子諸侯以牛,因四時祭牲也。一說戶以羊,灶以雞,中霤以豚,門以犬,井以豕。或曰:中霤用牛,不得用牛者用豕,井用魚也。

  後漢建武初,有五祀之祭:門,戶,井,灶,中霤也。有司掌之,其祀簡於社稷矣。人家祀山神、門、戶。山即厲也。鬼有所歸,乃不為厲。  魏武王始定天下,興復舊祀,而造祭五祀:門、戶、井、灶、中霤也。

  晉傅玄云:「帝之都城宜祭一門,正宮亦祭一門,正室祭一戶,井、灶及中霤,各擇其正者祭之。」以後諸祀無聞,唯司命配享於南郊壇。

  隋制,其司命、戶以春,灶以夏,門以秋,行以冬,各於享廟日,中霤則以季夏祀黃帝日,夏季土德王。各命有司祭於廟西門道南,牲以少牢。

  大唐初,廢七祀,唯季夏祀祭中霤。開元中制禮,祭七祀,各因時享,祭之於廟庭。司命、戶以春,灶以夏,門、厲以秋,行以冬,中霤以季夏。其儀具開元禮。  說曰:天子諸侯必立五祀。五祀者,為其有居處出入飲食之用,祭之所以報德也。歷代同,或五或七。周禮,天子祭七,諸侯祭五,降殺之差也。殷天子、諸侯、大夫皆五。鄭注云殷禮者,以祭法差降殊異故言之。鄭又云:「祭灶,祀老婦人,古之始炊者也。」以此推之,七祀皆應古之始造者焉。馬融以七祀中之五:門、戶、灶、行、中霤,即句芒等五官之神配食者。句芒食於木,祝融食於火,該食於金,脩及玄冥食於水,句龍食於土。月令五時祭祀,只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祭也。許慎云:「月令孟夏祀灶。王者所祭古之有功德於人,非老婦也。」鄭玄云:「為祭五祀,灶在廟門外之東,祀灶禮,設主於灶陘。」祝融乃古火官之長,猶后稷為堯司馬,上公也。今但就灶陘而祭之,屈上公之神,何其陋也!又月令云「其帝炎帝,其神祝融」,文列在上,與祀灶絕遠,而推合之,文義不次,焉得為義也!又左傳云:「五官之神,生為上公,死為貴神。」若祭之灶陘,豈傳謂貴神乎!特牲饋食禮云「尸謖而祭饎爨」,以謝先炊者之功。知灶神是祭老婦,報先炊之義也。臧文仲燔柴灶,夫子譏之云「盛於盆,樽於瓶」,若是祝融之神,豈可以盆瓶之器,置於陘而祭之乎?鄭沖云:「五祀雖出天地之閒,陰陽之氣,實非四時五行陰陽之正者也。月令春祀戶,祭先脾;秋祀門,祭先肝。此順氣所宜,藏所值耳。又司命則司命星下食人閒,司譴過小神矣。」袁準著正論,以為:「五行之官祭於門、戶、行、灶、中霤。中霤,土神也。火正祀灶,而水正不祀井,非其類也,且社奚為於人家之屋棟閒哉!禮記王七祀,諸侯五,大夫三,冬其祀行,是記之誤也。井不輕於灶,行不唯冬。白虎通云「月令冬祀井」是也。」秦靜云:「今月令謂行為井,是以時俗或廢行而祀井。魏武興復舊祀,而祭門、戶、井、灶、中霤,凡五祀焉。按漢諸儒戴聖、聞人通漢等白虎通議五祀則有井之說,蓋當時已行,中閒廢闕,至魏武重修舊典而祭井焉。高堂生月令仲冬,祀四海井泉。祭井自從小類,不列五祀,儒家誤以井於五祀,宜除井而祀行。」傅玄曰:「七祀五祀,月令皆云祀行而無井。月令先儒有直作井者。既祭灶而不祭井,於事則有闕,於情則不類,謂之井者近是也。」又按白虎通曰:「共工之子曰修,好遠遊,舟車所至,足跡所達,靡不窮覽,故祀以為祖神。」祖者,徂也。徂即行之義也。

  宗室助祭議後魏後魏孝明帝熙平二年,侍中江陽王繼表言:「臣功緦之內,太祖道武皇帝之後,於臣始是曾孫。道武帝受命之主,配天郊祀,百代不遷。而曾玄之孫,烝嘗之薦,不獲拜於廟庭,霜露之感,闕陪奠於階席。伏見孝文皇帝著令銓衡,取曾祖之服,以為資蔭;而況曾祖為帝,而不見錄。請付外博議,永為定準。」

  小學博士王僧奇等議:「按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然則太祖不遷者,尊王業之初階;二祧不毀者,旌不朽之洪烈。其旁枝遠冑,豈得同四廟之親哉?而四廟者,在當代服屬之內,可以與於子孫之位,若廟毀服盡,豈得同於此例乎?請以四廟為斷。」

  國子博士李琰之議:「按祭統曰:「有事於太廟,群昭群穆咸在。」謂宜入廟之制,率從議親之條,祖祧之裔,各聽盡其玄孫。使得駿奔堂壇,肅承禘礿,則情理差通,事無舛駮。」

  侍中任城王澄等奏:「臣等參議,江陽之於今帝也,計親則枝宗三易,數代則廟應四遷,吉凶尚不告聞,拜薦寧容輒與。高祖孝文皇帝聰明玄覽,師古立政,陪拜止於四廟,哀恤斷自緦宗。即之人情,冥然符一;推之禮典,事在難違。此所謂明王相沿今古不革者也。」

  太常少卿元端議:「祭法云:王立七廟,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遠廟為祧,有二祧。而祖考以功重不遷,二祧以盛德不毀。迭遷之義,其在四廟。記云「五廟之孫,祖廟未毀」,雖為有所援引,然與朝儀不同。如依其議,匪直太祖曾玄,諸廟子孫,悉應陪列。既無正據,竊謂太廣。」

  靈太后令曰:「議親律注云:「非唯當代之屬籍,歷謂先帝之五代。」此乃明親親之義篤,骨肉之恩重。公卿眾議,以遠及諸孫太廣致疑,百僚助祭,可得言狹也?祖廟未毀,曾玄不與壇堂之敬,便是宗人之昵,反外於附庸,王族之近,更疏於群辟。先朝舊儀,草刱未定,刊制律憲,垂之不朽。琰之援據,甚允情理。可依所請。」

  庶子攝祭周周制,曾子問:「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其祭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貴祿重宗也。上牲,大夫少牢。祝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介,副也。不言庶,使若可以祭然。若宗子有罪,居於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此謂宗子攝大夫也。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嘏,不綏祭,不配。皆避正主也。厭,厭飫神也。厭有陰有陽,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饗,是陰厭也。尸謖之後,徹薦俎敦,設於西北隅,是陽厭也。此不厭者,不陽厭也。不旅,不旅酬也。不嘏,不嘏主人也。不綏祭,謂今主人也。今主人,謂攝主也。若正主人,即得綏。綏,謂減毀神前饌,若神有饗也。不配者,祝辭不言以某妃配某氏也。綏,許恚切。敦音對。布奠於賓,賓奠而不舉。布奠謂主人酬賓,奠觶於薦北也。賓奠謂取觶奠於薦南也。此酬之始也。奠之不舉,止旅也。不歸肉。肉,俎也。謂與祭者留之共燕耳。其辭於賓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國,使某辭」。」辭猶告也。宿賓之辭也。與宗子為列,則曰宗兄若宗弟。昭穆異者,曰宗子而已。其辭若云「宗兄某在他國,使某執其常事,使某告」也。曾子問:「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有子孫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請問其祭如之何?」孔子曰:「向墓而為壇,以時祭。不祭於廟,無爵者賤,遠避正主。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後祭於家。言祭於家,容無廟也。宗子死,稱名不言孝,孝,宗子之稱,不敢與之同也。其辭但言「子某薦其常事」也。身歿而已。至子可以稱孝者也。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以,用也。用此禮祭也。若義也。若,順也。今之祭者,不首其義,故誣於祭也。」首,本也。

  庶子在他國不立廟議晉晉劉氏問蔡謨曰:「非小宗,及一家之嫡分張不在一處,得立廟不?」答曰:「禮,宗子在他國,而庶子在家,則祭。先儒說曰:「有子孫在,不可以乏先祖之祀也。」不乏祀者,明宗子在他國,不得廟祭,故令庶子祭於家也。苟在他國,雖是宗子,猶不得立廟,況非嫡長乎!」

  兄弟不合繼位昭穆議晉東晉大唐晉武帝泰始四年,詔荀崧紹高祖彧封爵,繼崧兄敬侯。崧父太尉顗以為宜依文帝、景帝,同為一穆。崧顧命子蕤垂範,遵而奉焉。

  東晉元帝建武中,尚書符云:「武皇帝崩,遷征西府君;惠皇帝崩,遷章郡府君;懷帝入廟,當遷潁川府君。」

  賀循議:「古者帝各異廟,廟之有室,以象常居,未有二帝共處之義也。如惠懷二主,兄弟同位,於禘祫之禮,會於太祖,自應同列異坐而正昭穆。至於常居之室,不可以尊卑之分,義不可黷故也。昔魯夏父弗忌躋僖公於閔上,春秋謂之逆祀。僖公,閔之庶兄,閔公先立,嘗為君臣故也。左氏傳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懷帝之在惠帝代,居藩積年,君臣之分也;正位東宮,父子之義也。雖同歸昭穆,尊卑之分與閔僖不異,共室褻黷,非殊尊卑之禮。以古義論之,愚謂未必如有司所列,惠帝之崩,當已遷章郡府君,又以懷帝入廟,當遷潁川府君,此是兩帝兄弟各遷一祖也。又,主之迭毀,以代為正,下代既升,則上代稍遷,代序之義也。若兄弟相代,則共是一代,昭穆位同,不得兼毀二廟,禮之常例也。又殷之盤庚,不序陽甲之廟,而上繼先君,以弟不繼兄故也。既非所繼,則廟應別立。由此言之,是惠帝應別立,上祖宜兼遷也。故漢之光武,不入成帝之廟,而上繼元帝,義取於此。今惠懷二帝,不得不上居太廟,潁川未遷,見位餘八。非祀之常,不得於七室之外假立一神位。」庾蔚之謂:「爾時愍帝尚在關中,元帝為晉王,立廟猶以愍帝為主,故上至潁川為六代。懷、景二帝雖非昭穆之正數,而廟不合毀,是以見位餘八也。」循又議曰:「殷人六廟,比有兄弟四人襲為君者,便當上毀四廟乎?如此四代之親盡,無復祖禰之神矣。又按殷紀,成湯以下至於帝乙,父子兄弟相繼為君,合十二代,而正代唯六。易乾鑿度曰:「殷帝乙,六代王也。」以此言之,明不數兄弟為正代。」

  大唐開元四年,太常卿姜皎及禮官太常博士陳貞節、蘇獻等上七廟昭穆議曰:「禮,天子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為七,而太祖常存,聖人之大典也。若禮名不正,則奠獻無序矣。謹按中宗孝和皇帝在廟,七室已滿。今太上皇是中宗之弟,以六月升遐,甫及仲冬,禮當遷祔。但兄弟入廟,古則有焉,遞遷之禮,昭穆須正。謹按晉太常賀循議:「兄弟不相為後也。故殷之盤庚,不序於陽甲,而上繼於先君;漢之光武,不嗣於孝成,而上承於元帝。」又曰:「晉惠帝無後,懷帝承統,懷帝自繼於代祖,而不繼於惠帝。其惠帝當同陽甲、孝成,別出為廟。」又曰:「若兄弟相代,則共是一代,昭穆位同,不可兼毀二廟,此蓋禮之常例。」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謂從禰以上。尊者統廣,故恩及遠祖。若旁容兄弟,上毀祖考,此則天子有不得全事七代之義也。孝和皇帝有中興之功,而無後嗣,請同殷之陽甲、漢之成帝,出為別廟,時祭不虧,大祫之辰,合食太祖。奉睿宗神主升祔太廟,上繼高宗,則昭穆永貞,獻祼長序,禮也。此萬代之典,敢不颺言。」從之。改造中宗廟於太廟之西。  時河南人孫平子上封事曰:「臣竊見今年正月,太廟毀,此乃躋聖賢之所致也。臣按左傳云:「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今日有違於此也。昔魯文公二年,宗伯弗忌躋僖公於閔公上,後致太室壞,春秋異而書之,今日有同彼也。君子以弗忌為失禮。又按五行志書,僖公雖閔公之兄,嘗為閔公臣,臣在君上,是為失禮,遂令太室壞。且兄臣於弟,猶不可躋之弟上,弟臣於兄,可躋弟於兄上耶!昔莊公三十二年薨,閔公二年吉禘。自薨至禘,尚有二年,春秋猶非之失禮,況夏崩冬禘,不亦太速乎!諸議云太廟中央曰太室,尊高象也。魯自是陵夷,將墜周公之祀。以此斷之,即太廟毀,亦今日將欲陵夷之象,墜先帝之祀也。斯亦上天祐我唐國,乃降此災。以陛下去年禘孝和於別室,吉祭於太廟。未祭孝和,先祭太上皇,此乃與僖閔事同,先臣後君也。昔躋兄弟上,今弟先兄祭,過有甚於古也;昔登臣君上,今亦如之,事豈不同耶?昔太室壞,今聖朝太廟毀,變豈不同耶?若以兄弟同昭,則不合出致別廟;若以臣子一例,則孝和合進為昭。昔武氏篡國十五餘年,孝和挺劍龍飛,再興唐祚,此則有大功於天下也。今禘於別室,是廢先聖之訓,棄中興之功,下君上臣,輕長重幼。昔晉太康五年,宣帝廟地陷梁折。八年正月,太廟毀陷,改作殿,築階下及泉。更營新廟,遠致名材,雜以銅柱,自八年九月造,至十年四月乃成。十一月,又梁折毀壞。以此言之,天降災譴,非枯朽也。晉不知過,天下分崩,王室大亂。特望天恩,少垂詳察,速召宰相以下謀議,移孝和入廟,何必苦違禮典,以同魯、晉哉!」詔下禮官議。蘇獻固執前議。平子口辨,所稱咸有經據。蘇頲為宰相,獻即頲從祖兄。平子竟被貶為康州都城尉,至任,尋卒。

  兄弟俱封各得立禰廟議晉宋晉中山王睦上言乞依六蓼之祀皋陶,杞鄫之祀相立廟。按睦,譙王之弟,兄弟俱封,今求各立禰廟,下太常議。

  博士祭酒劉熹等議:「王制諸侯五廟,是則立始祖,謂嫡統承重一人,得立祖禰之廟,群弟雖並為諸侯始封之君,未得立廟也。唯今正統當立祖廟,中山不得並也。後代中山乃得為睦立廟,為後代子孫之始祖耳。」

  司徒荀顗議以為,宜各得立廟。時詔從顗議。又詔曰:「禮,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太祖即始封君也,其廟不毀。前詔以譙王、中山王父非諸侯,尊同,禮不相厭,故欲令各得祭以申私恩也。然考之典制,事不經通。若安平王諸子並封,皆得立廟祭禰,親盡數終,其廟當毀,無故下食支庶之國,猥更隨昭穆而廢,非尊祖敬宗之義也。其如前奏施行。」  虞喜曰:「譙與中山俱始封之君,父非諸侯,尊同體敵,無所為厭,並立禰廟,恩情兩伸,荀議是也。詔書所喻,恐非禮意。今上祭四代,自以諸侯位尊,得申其恩,祭及四代,不論毀且不毀,為始封之君,則譙王雖承父統,禰廟亦在應毀之例,不得長立也。又安平獻王自為始封,諸子雖別封,而同為諸侯,諸侯尊同,故不復各立,此則公子為諸侯不得立禰廟也。而譙王父非諸侯,使與諸侯同列,不得並祭。或難曰:「禮,庶子不祭禰,明其宗也。若俱得祭父,則並統二嫡,非明其宗也。」答曰:「若宗子與庶子位俱為士,禰已有廟,無為重設,與公子為諸侯不立禰廟同也。若尊卑不同,則己恩得施,並祭無嫌也。禮,大夫三廟,太祖百代不遷者也。使大夫之後有庶統為諸侯者,當上祭四代,四代之前不得復祭。若當奪宗,則大夫太祖為廢其祀。以此推之,明得兼祭。一者恩得伸,隨代而毀;一者繼太祖百代不替也。」」

  徐禪非荀是虞曰:「愚等謂尊祖敬宗,禮之所同。若列國秩同,則祭歸嫡子,所以明宗也;嫡輕庶重,禮有兼享,所以致孝也。今譙王為長,既享用重祿,中山之祀,無以加焉,二國兩祭,禮無所取,詔書禁之是也。詔稱安平獻王諸子並封,不可各全立廟,是荀暢之義美矣。然愚謂中山父非諸侯,而祭更闕疑如禮意也。虞徵士答衛將軍虞喜以嫡為大夫,庶為諸侯,諸侯禮重,應各立廟,禪謂為允矣。喜曰尊同體敵,恩情兩伸,諸兄弟俱始為諸侯,命數無降。今士庶始封之君,尚得上祭四代,不拘於嫡,以貴異之。況已尊同五等,更嫌不得其均用豐禮,並祭四代,所以寵之,理非替宗。此蓋先王以孝理天下,肅恭明祀之達義也。昔周公有王功,魯立文王之廟,鄭有平王東遷之勳,特令祖厲,是為榮之,非計享之祭在於周室,魯鄭豈得過之哉!」

  宋庾蔚之謂:大夫、士,尊不相絕,故必宗嫡而立宗,承別子之嫡謂之宗子,收族合食糾正一宗者也。故特加齊縗三月之服。至四小宗則服無所加,唯昆弟之為人後,姊妹雖出,一降而已。曾子問「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鄭云「貴祿重宗也」。上牲,大夫少牢者也。小記「庶子不祭禰者,明其宗也」。明尊宗,不敢別祭也。至諸侯尊絕大夫,不得以太牢祭卿大夫之家,是以經無諸侯為宗服文,則知諸侯奪宗各自祭,不復就宗祭也。又諸侯別子封為國君,亦得各祭四代。何以知其然?諸侯既不就祭,人子不可終身不得享其祖考,居然別祭四代。或疑神不兩享,舉魯鄭祭文祖厲足以塞矣。徐以弟祿卑於兄,不得兩祭;虞以為可兩祭,由於父非諸侯:又未善也。

  遭難未葬入廟議晉晉懷帝蒙塵,崩於平陽,梓宮未反京師。元帝立廟之時,欲遷入廟,喪已過三年。太常賀循議云:「懷帝梓宮未反,遭時之故,事難非常,不得以常禮自拘,宜以時入太廟,修祭祀之禮。」

  亡失其親立廟議晉晉劉智釋問曰:「「亡其親者,不知其死生則不敢服,然則終身不祭乎?」智曰:「唯疑其生,故不敢服也;必疑死焉,可不祭乎!古之死者必告於廟。今亡其親,必告其先廟,使咸知之。求之三年,若不得也,則又告之。告之者,欲令其生也,則隨而祐之。其後疑,祭必告,令知其疑,不受他鬼,死者終歸饗也。祝辭以告疑,則遠廟不遷矣。憑靈之心,加崇於尊,此孝子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