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宗藩部之8清 · 陈梦雷
如晋拜成子游相授玉于东楹之东士贞伯曰郑伯
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三月晋伯宗夏阳说卫孙良夫相郑人伊雒之戎
陆浑蛮氏侵宋以其辞会也师于针卫人不保说欲
袭卫曰虽不可入多俘而归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
可卫唯信晋故师在其郊而不设备若袭之是弃信
也虽多卫俘而晋无信何以求诸侯乃止师还卫人
登陴夏六月郑悼公卒楚子重伐郑郑从晋故也冬
晋栾书救郑与楚师遇于绕角楚师还晋师遂侵蔡
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
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
献子谏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
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
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
已甚不如还也乃遂还
按史记郑世家悼公二年卒立其弟睔是为成公
简王二年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晋侯齐侯宋公
鲁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
于马陵
按春秋成公七年 按左传七年春郑子良相成公
以如晋见且拜师秋楚子重伐郑师于泛诸侯救郑
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锺仪献诸晋八月同盟
于马陵寻虫牢之盟且莒服故也晋人以锺仪归囚
诸军府
简王四年春正月晋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曹
伯莒子杞伯同盟于蒲秋七月晋人执郑伯晋栾书
帅师伐郑冬十一月郑人围许
按春秋成公九年 按左传九年春为归汶阳之田
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以寻马陵之盟二月
楚人以重赂求郑郑伯会楚公子成于邓秋郑伯如
晋晋人讨其贰于楚也执诸铜鞮栾书伐郑郑人使
伯蠲行成晋人杀之非礼也兵交使在其间可也楚
子重侵陈以救郑冬十一月郑人围许示晋不急君
也是则公孙申谋之曰我出师以围许为将改立君
者而纾晋使晋必归君
简王五年春卫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夏五月晋侯
齐侯宋公鲁侯卫侯曹伯伐郑
按春秋成公十年 按左传十年春卫子叔黑背侵
郑晋命也郑公子班闻叔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
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髡顽子如奔许栾武子曰郑
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
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太子州蒲以为君而会诸
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锺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
辛巳郑伯归六月郑伯讨立君者戊申杀叔申叔禽
简王八年夏五月晋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曹
伯邾人滕人伐秦六月丁卯郑公子班入于郑以作
乱
按春秋成公十三年公子班不书 按左传十三年
春三月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
伐秦夏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
隧秦师败绩六月丁卯夜郑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太
宫不能杀子印子羽反军于市己巳子驷帅国人盟
于太宫遂从而尽焚之杀子如子駹孙叔孙知
简王九年秋郑公子喜帅师伐许
按春秋成公十四年 按左传十四年秋八月郑子
罕伐许败焉戊戌郑伯复伐许庚子入其郛许人平
以叔申之封
简王十年春三月晋侯鲁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
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夏六月楚子伐郑冬十一
月晋士齐高无咎宋华元鲁叔孙侨如卫孙林父
郑公子輶邾人会吴于锺离
按春秋成公十五年 按左传十五年春会于戚讨
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
之子臧辞遂逃奔宋夏六月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
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
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
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及暴隧遂
侵卫及首止郑子罕侵楚取新石栾武子欲报楚韩
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冬十一
月会吴锺离始通吴也许灵公畏逼于郑请迁于楚
辛丑楚公子申迁许于叶
简王十一年夏四月郑公子喜帅师侵宋六月甲午
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秋尹
子晋侯鲁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按春秋成公十六年 按左传十六年春楚子自武
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叛晋子驷从
楚子盟于武城夏四月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
诸汋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
鉏乐惧宋恃胜也卫侯伐郑至于鸣雁为晋故也晋
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
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
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
之郄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郄至佐新军
荀罃居守郄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
孟献子曰有胜矣戊寅晋师起郑人闻有晋师使告
于楚姚句耳与往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
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
对曰德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
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
德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
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
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
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
内弃其民而外绝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
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谁致
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
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
列丧将何以战楚惧不可用也五月晋师济河闻楚
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
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
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
郄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
之师荀伯不复从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
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战也有故
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
而已唯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
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
患之范趋进曰塞井夷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
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
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
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郄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
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
陈不违晦在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
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楚子登巢车以望晋
军子重使太宰伯州犁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
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
虔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
曰将塞井夷而为行也皆乘矣左右执兵而下矣
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战
祷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
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苗贲皇言于晋
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
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
遇复曰南国蹙射其元王中厥目国蹙王伤不败何
待公从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
厉公栾针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
成公唐苟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陷于淖栾书将
载晋侯针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
失官慢也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
出于淖癸巳潘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彻七
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
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月中之退入于泥占
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
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王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
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郄至三遇楚
子之卒见楚子必下免冑而趋风楚子使工尹襄问
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韦之跗注君子也识见
不谷而趋无乃伤乎郄至见客免冑承命曰君之外
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以君之灵间蒙甲冑不敢拜命
敢告不宁君命之辱为事之故敢肃使者三肃使者
而退晋韩厥从郑伯其御杜混罗曰速从之其御屡
顾不在马可及也韩厥曰不可以再辱国君乃止郄
至从郑伯其右茀翰胡曰谍辂之余从之乘而俘以
下郄至曰伤国君有刑亦止石首曰卫懿公唯不去
其旗是以败于荧乃内旌于弢中唐苟谓石首曰子
在君侧败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请止乃死
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
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
晋师乃止囚楚公子茷栾针见子重之旌请曰楚人
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
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
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
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
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针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
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
不亦识乎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
已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鸡鸣
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
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
闻之召子反谋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
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
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
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惟命不于常有德之谓楚
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
在子无以为过不谷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
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谓子
反曰初陨师徒者而亦闻之矣盍图之对曰虽微先
大夫有之大夫命侧侧敢不义侧亡君师敢忘其死
王使止之弗及而卒战之日齐国佐高无咎至于师
卫侯出于卫公出于坏隤宣伯通于穆姜欲去季孟
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
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
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
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秋会于沙随谋伐郑也
宣伯使告郄曰鲁侯待于坏隤以待胜者郄将
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
公于晋侯晋侯不见公七月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
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
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
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
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后食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佐
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
迁于颍上戊午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冬十
二月晋侯使郄至献楚捷于周
按国语厉公将伐郑范文子不欲曰若以吾意诸侯
皆畔则晋可为也唯有诸侯故扰扰焉凡诸侯难之
本也得郑忧滋长安用郑郄至曰然则王者多忧乎
文子曰我王者也乎哉夫王者成其德而远人以其
方贿归之故无忧今我寡德而求王者之功故多忧
子见无土而欲富者乐乎哉 厉公六年伐郑且使
苦成叔及栾黡兴齐鲁之师楚恭王帅东夷救郑楚
半陈公令击之栾书曰君使黡也兴齐鲁之师请俟
之郄至曰不可楚师将退我击之必以胜归夫陈不
违忌一闲也夫南夷与楚来而弗与陈二闲也夫楚
与郑陈而不与整三闲也且其士卒在陈而哗四闲
也夫众闻哗则必惧五闲也郑将顾楚楚将顾夷莫
有斗心不可失也公说于是败楚师于鄢陵栾书是
以怨郄至 鄢陵之役大夫欲争郑范文子不欲曰
吾闻人臣者能内睦而后图外不睦内而图外必有
内争盍姑谋睦乎考讯其阜以出则怨靖 鄢陵之
役晋伐郑荆救之大夫欲战范文子不欲曰吾闻君
人者刑其民成而后振武于外是以内龢而外威今
吾司寇之刀锯日弊而斧钺不行内犹有不刑而况
外乎夫战刑也刑之过也过由大而怨由细故以惠
诛怨以忍去过细无怨而大不过而后可以武刑外
之不服者今吾刑外乎大人而忍于小民将谁行武
武不行而胜幸也幸以为政必有内忧且唯圣人能
无外患又无内忧距非圣人必偏而后可偏而在外
犹可救也疾自中起是难盍姑释荆与郑以为外患
乎 鄢陵之役晋伐郑荆救之栾武子将上军范文
子将下军栾武子欲战范文子不欲曰吾闻之唯厚
德者能受多福无德而服者众必自伤也称晋之德
诸侯皆叛国可以少安唯有诸侯故扰扰焉凡诸侯
难之本也且惟圣人能无外患又无内忧距非圣人
不有外患必有内忧盍姑释荆与郑以为外患乎诸
臣之内相与必将辑睦今我战又胜荆与郑吾君将
伐知而多力怠教而重敛大其私昵而益妇人田不
夺诸大夫田则焉取以益此诸臣之委室而徒退者
将与几人战若不胜则晋国之福也战若胜乱地之
秩者也其产将害大盍姑无战乎栾武子曰昔韩之
役惠公不复舍邲之役三军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
复命晋国固有大耻三今我任晋国之政不损晋耻
又以违蛮夷以重之虽有后患非吾所知也范文子
曰择福莫若重择祸莫若轻福无所用轻祸无所用
重晋国固有大耻与其君臣不相听以为诸侯笑也
盍姑以违蛮夷为耻乎栾武子不听遂与荆人战于
鄢陵大胜之于是乎君伐知而多力怠教而重敛大
其私昵杀三郄而尸诸朝纳其室以分妇人于是乎
国人弗蠲遂杀诸翼葬之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厉
公之所以死者唯无德而功烈多服者众也 鄢陵
之役荆厌晋军军吏患之将谋范自公族趋过之
曰夷堙并非退而何范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
亡天命也童子何知焉且不及而言奸也必为戮苗
棼皇曰善逃难哉既退荆师于鄢陵将谷范文子立
于戎马之前曰君幼弱诸臣不佞吾何福以及此吾
闻之天道无亲唯德是授吾庸知天之不授晋且以
劝荆乎君与二三臣其戒之夫德福之基也无德而
福隆犹无基而厚墉也其坏也无日矣
简王十二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夏尹子单子晋
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
盟于柯陵冬单子晋侯宋公鲁侯卫侯曹伯齐人邾
人伐郑
按春秋成公十七年 按左传十七年春王正月郑
子驷侵晋虚滑卫北宫括救晋侵郑至于高氏夏五
月郑太子髡顽侯獳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
郑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
洧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楚子重救郑
师于首止诸侯还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围郑楚公
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简王十三年夏楚子郑伯伐宋冬楚人郑人侵宋
按春秋成公十八年 按左传十八年夏六月郑伯
侵宋及曹门外遂会楚子伐宋取朝郏楚子辛郑皇
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
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宋人患之西鉏吾
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德于我吾固事之也不
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赞其
政以间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其地
以塞夷庚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
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冬十一月楚子重
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
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侯师于台谷
以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十二月孟献子
会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
简王十四年夏晋韩厥帅师伐郑
按春秋襄公元年 按左传元年夏五月晋韩厥荀
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
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
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秋楚子
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灵王元年春正月郑师伐宋秋七月庚辰郑伯睔卒
子恽立晋师宋师卫殖侵郑冬晋荀罃齐崔杼宋
华元鲁仲孙蔑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
人会于戚遂城虎牢
按春秋襄公二年 按左传二年春郑师侵宋楚令
也夏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
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
言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郑伯睔
卒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
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会于戚谋郑故也
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吾
子闻崔子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
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
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吾子之请诸
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冬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及
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虎牢
郑人乃成
按史记郑世家成公立十四年卒子恽立是为厘公
灵王二年夏六月己未单子晋侯宋公鲁侯卫侯郑
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同盟于鸡泽
按春秋襄公三年 按左传三年夏六月公会单顷
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
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晋侯使和组父告于
诸侯秋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陈请服
也
灵王四年夏郑伯使公子发聘于鲁秋晋侯宋公陈
侯鲁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
光吴人鄫人会于戚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陈晋侯宋
公鲁侯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
按春秋襄公五年 按左传五年夏郑子国来聘通
嗣君也秋九月丙午盟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冬诸
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会于城棣以救之
灵王六年冬十二月晋侯宋公陈侯鲁侯卫侯曹伯
莒子邾子会于鄬郑伯髡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
于鄵子嘉立
按春秋襄公七年 按左传七年冬楚子囊围陈会
于鄬以救之郑僖公之为太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
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
年朝于晋子丰欲诉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会
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谏不听又谏杀之及鄵
子驷使贼夜弒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
年奉而立之
按史记郑世家厘公五年郑相子驷朝厘公厘公不
礼子驷怒使厨人药杀厘公赴诸侯曰厘公暴病卒
立厘公子嘉嘉时年五岁是为简公
灵王七年夏葬郑僖公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晋侯
郑伯鲁季孙宿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会于邢丘冬楚
公子贞帅师伐郑
按春秋襄公八年 按左传八年郑群公子以僖公
之死也谋子驷子驷先之夏四月庚辰辟杀子狐子
熙子侯子丁孙击孙恶奔卫庚寅郑子国子耳侵蔡
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
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
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
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
将为戮矣五月甲辰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
侯之大夫听命季孙宿齐高厚宋向戍卫殖邾大
夫会之郑伯献捷于会故亲听命冬楚子囊伐郑讨
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
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兆云
询多职竞作罗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
矣姑从楚以纾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
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竟以待强者
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
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会
之信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
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
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远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
为舍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
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
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请从楚騑
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曰君命敝
邑修而车赋儆而师徒以讨乱略蔡人不从敝邑之
人不敢宁处悉索敝赋以讨于蔡获司马燮献于邢
丘今楚来讨曰女何故称兵于蔡焚我郊保冯陵我
城郭敝邑之众夫妇男女不遑启处以相救也剪焉
倾覆无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
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穷困而受盟于楚孤也与其二
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员对之
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
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于城
下唯君图之晋范宣子来聘且拜公之辱告将用师
于郑
灵王八年冬晋侯宋公鲁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
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二月己亥同
盟于戏楚子伐郑
按春秋襄公九年 按左传九年冬十月诸侯伐郑
庚午季武子齐崔杼宋皇郧从荀罃士门于鄟门
卫北宫括曹人邾人从荀偃韩起门于师之梁滕人
薛人从栾黡士鲂门于北门杞人郳人从赵武魏绛
斩行栗甲戌师于泛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
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
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
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
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
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
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
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公子发公子
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
伯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
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
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
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
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
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
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
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
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
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
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
盟而还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
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
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
之子展曰不可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
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
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
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
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
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
庄夫人卒王未能定郑而归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
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苟有积者尽出之
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
宾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
三驾而楚不能与争
灵王九年夏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秋晋侯
宋公鲁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伐郑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按春秋襄公十年 按左传十年夏六月楚子囊郑
子耳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围宋门于桐门卫侯救宋
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卫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
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
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
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
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
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
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
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
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
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
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初子驷与
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
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
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群
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
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
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
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
之故不死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
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
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
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
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
宋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
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
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
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
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
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
而后定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
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
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
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
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
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
子矫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
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
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罃不可曰我实不能
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
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
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灵王十年夏四月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晋侯宋公
鲁侯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楚子郑伯
伐宋晋侯宋公鲁侯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
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楚人执郑行
人良霄
按春秋襄公十一年 按左传十一年春郑人患晋
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几亡楚弱于晋晋不吾
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
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
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
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
宋向戌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
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听命焉且告于楚楚师至吾
又与之盟而重赂晋师乃免矣夏郑子展侵宋四月
诸侯伐郑己亥齐太子光宋向戍先至于郑门于东
门其莫晋荀罃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父侵其
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
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同
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
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薀年毋壅利毋
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奖王室或间兹
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七姓十
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
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
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
人使良霄太宰石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
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
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
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晋赵武入盟郑伯冬
十月丁亥郑子展出盟晋侯十二月戊寅会于萧鱼
庚辰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晋侯使叔
肸告于诸侯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
大国致讨苟有以藉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
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
备凡兵车百乘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秦庶
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
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午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
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灵王十二年冬楚人归郑良霄太宰石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襄公十三年冬郑良霄太宰
石犹在楚石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岁
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增修德而改卜今楚实不
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以除其逼使睦而疾楚以固
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
相牵引也不犹愈乎楚人归之
灵王十三年春正月晋士齐崔杼宋华阅鲁季孙
宿叔老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
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夏四月晋荀偃齐崔杼宋
华阅鲁叔孙豹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
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冬晋士宋华阅鲁季
孙宿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会于戚
按春秋襄公十四年 按左传十三年秋吴侵楚战
于庸浦大败吴师十四年春吴告败于晋会于向为
吴谋楚故也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栎之
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
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
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
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
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
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
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唯余马首是瞻栾
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
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
从帅栾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
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
谓之迁延之役四月卫献公出奔齐卫人立公孙剽
孙林父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秋晋侯问卫故于
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
以得志而勤诸侯冬会于戚谋定卫也
灵王十四年夏郑人纳赂于宋秋郑公孙夏如晋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襄公十五年郑尉氏司氏之
乱其余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赂于
宋以马四十乘与师茷师慧三月公孙黑为质焉司
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
诸季武子武子置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慧过宋
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
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乘之相易
淫乐之蒙必无人焉故也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冬
晋悼公卒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葬十二月郑
人夺堵狗之妻而归诸范氏
灵王十五年春三月晋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曹伯
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会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夏郑伯晋荀偃鲁叔老卫殖宋人伐许
按春秋襄公十六年 按左传十六年春晋平公即
位会于溴梁命归侵田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
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
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
豹晋荀偃宋向戍卫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
曰同讨不庭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
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
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会晋荀偃夏六月次于
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晋荀偃栾黡帅师伐楚以
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
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灵王十七年冬十月晋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曹伯
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楚公子午
帅师伐郑
按春秋襄公十八年 按左传十八年冬十月会于
鲁济寻溴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
守之广里诸侯之士门焉齐人多死丙寅晦齐师夜
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获殖绰郭最十
二月己亥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壬寅焚东郭北郭甲
辰东侵及潍南及沂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
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杨
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
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
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
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
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
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
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
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会楚师
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棘遂涉颍次于旃然
蒍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右回
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
城下而还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
几尽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
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
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
灵王十八年春正月诸侯盟于祝柯夏四月丁未郑
公孙虿卒晋侯请于王追赐大路以葬秋八月郑杀
其大夫公子嘉
按春秋襄公十九年赐路不书 按左传十九年春
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曰大毋侵小夏四月丁未
郑公孙虿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
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
礼也秋八月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
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
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
其室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圭妫之子也圭
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
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
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
为右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
灵王十九年夏六月庚申晋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
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
渊
按春秋襄公二十年 按左传二十年夏盟于澶渊
齐成故也
灵王二十年冬十月晋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
莒子邾子会于商任
按春秋襄公二十一年 按左传二十一年秋栾盈
出奔楚冬会于商任锢栾氏也
灵王二十一年冬晋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曹
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会于沙随
按春秋襄公二十二年 按左传二十二年夏晋人
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悼公
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
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
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
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
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
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
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
受齐盟遂帅群臣随于执事以会岁终贰于楚者子
侯石盂归而讨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
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燔焉间二年闻君将
靖东夏四月又朝以听事期不朝之间无岁不聘无
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
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
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
剪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
重图之秋栾盈自楚适齐九月郑公孙黑肱有疾归
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
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余邑曰吾闻之生于乱
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
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冬会于沙随复
锢栾氏也十二月郑游昄将归晋未出竟遭逆妻者
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子
展废良而立太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
以苟请舍子明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
怨曰无昭恶也
灵王二十三年春二月郑伯如晋秋八月晋侯宋公
鲁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
子会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按春秋襄公二十四年如晋不书 按左传范宣子
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二十四年春二月郑伯
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
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
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
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
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
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
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
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
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
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
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
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
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秋
会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冬楚子伐郑以救齐门
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胳辅跞致
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之曰大
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太叔曰
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
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乘乘车将及楚师而后从
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冑于櫜而
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
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
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
孙之亟也
灵王二十四年夏晋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曹伯莒
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会于夷仪六月壬子
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
丘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
按春秋襄公二十五年 按左传二十五年夏五月
晋侯济自泮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初陈侯
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并堙木刊郑人怨之六月郑
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之陈侯
扶其太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
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
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
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
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
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
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秋七月己巳
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八月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
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
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
庸以元女太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
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
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
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
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
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我是以
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
并堙木刊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太姬天诱其衷启敝
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
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
地一圻列国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
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
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
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士庄伯
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
之冬十月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
陈及郑平十二月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
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
也子产喜以语子太叔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
今吾见其心矣子太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
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
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灵王二十五年夏晋侯鲁侯郑良霄宋人曹人会干
澶渊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
按春秋襄公二十六年 按左传二十六年春二月
子攻孙氏克之辛卯杀子叔及太子角孙林父以
戚如晋甲午卫侯入卫人侵戚东鄙孙氏诉于晋晋
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
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雍鉏获殖绰
复诉于晋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
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
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臣之位
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
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
夏楚子秦人侵吴及雩娄闻吴有备而还遂侵郑五
月至于城麇郑皇颉戍之出与楚师战败穿封戍囚
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犁伯州犁曰请问
于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争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
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
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
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印
堇父与皇颉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献于秦郑人取货
于印氏以请之子太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
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
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
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六月
公会晋赵武宋向戍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
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于是卫侯会之
晋人执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
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
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
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
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
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德于诸侯
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
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
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
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叔向曰郑七穆
罕氏其后者也子展俭而壹秋郑伯归自晋使子
西如晋聘辞曰寡君来烦执事惧不免于戾使夏谢
不敏许灵公如楚请伐郑曰帅不兴孤不归矣八月
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十月楚子伐
郑郑人将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
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
衅于勇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家之利
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堕
其城涉于乐氏门于师之梁县门发获九人焉涉于
泛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灵王二十六年夏晋赵武楚屈建鲁叔孙豹蔡公孙
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会于宋秋七
月辛巳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按春秋襄公二十七年 按左传二十七年夏宋向
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
为名如晋告赵孟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
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秋
七月辛巳将盟于宋西门之外晋楚争先乃先楚人
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郑伯享赵
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太叔二子石从赵
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
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
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笫之
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
苗之四章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赵
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太叔赋野有蔓草赵孟曰吾
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
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往
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
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宾
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
稔者夫子之谓矣文子曰其余皆数世之主也子展
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
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
灵王二十七年秋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使游吉如
楚九月郑游吉如晋宋公鲁侯郑伯许男如楚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慎
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元枵以有时
灾阴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元枵
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秋八月蔡
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
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
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
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由其子
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孟孝
伯如晋告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晋也郑
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
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驿奔问诸晋而
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
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
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岁之不易
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
而君弃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
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
德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
子太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德
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
之颐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
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归
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
矣裨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岁弃其次而旅
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九月郑游吉如晋
告将朝于楚以从宋之盟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
为坛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
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
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
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灾患赏其
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怀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
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戾
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
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
坛以昭其祸所以告子孙无昭祸焉可也冬十二月
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
郑伯不在伯有迋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
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
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置诸宗室
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
仲昭伯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
君子有远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
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
也荣成伯曰远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戍曰我一人
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
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
宗藩部汇考四十七
周三十
郑三
景王元年夏四月郑伯会葬于楚郑印段如周郑饥
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鲁仲孙羯卫世叔仪郑公孙
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
按春秋襄公二十九年郑伯会葬印段如周郑饥不
书 按左传二十九年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
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
墓楚郏敖即位王子围为令尹郑行人子羽曰是谓
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五月葬灵王郑
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
其莫往弱不犹愈乎诗云王事靡盬不遑启处东西
南北谁敢宁处坚事晋楚以蕃王室也王事无旷何
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于是郑
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
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宋
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
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氏贷而不书为大
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闲之曰郑之罕宋之乐
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德
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晋平公杞出也六月知悼
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会之郑子太叔与
伯石往子太叔见太叔文子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
城杞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周宗之阙而
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
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德诗曰协比其邻昏
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吴公子札聘于郑见子
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
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
然郑国将败冬十一月郑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
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子晰
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晰怒
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己巳郑大夫盟于伯
有氏裨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诗曰君子屡盟乱是
用长今是长乱之道也祸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
然明曰政将焉往裨谌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
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
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即世将焉辟之天祸郑久矣
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
景王二年春郑伯如晋夏六月郑公孙侨如陈秋七
月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冬十月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
杞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
按春秋襄公三十年如晋如陈不书 按左传三十
年春正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
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岁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
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
伯有侈而愎子晰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
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日矣夏四月己亥郑伯及其大
夫盟君子是以知郑难之不已也五月甲午宋大灾
六月郑子产如陈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
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
君弱植公子侈太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
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秋七月郑伯有耆酒为窟室
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
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则又将使子
晰如楚归而饮酒庚子子晰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
伯有奔雍梁醒而后知之遂奔许大夫聚谋子皮曰
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
也罕驷丰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谓子产就直助
强子产曰岂为我徒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强直
难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产敛伯有氏之死者而
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段从之子皮止之众曰人不
我顺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
止之壬寅子产入癸卯子石入皆受盟于子晰氏乙
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太宫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
伯有闻郑人之盟己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己也
喜曰子皮与我矣癸丑晨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
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率国人以伐之皆召子
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
子产穟之枕之股而哭之敛而殡诸伯有之臣在市
侧者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之曰
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于是游吉如晋
还闻难不入复命于介八月甲子奔晋驷带追之及
酸枣与子上盟用两珪质于河使公孙肸入盟大夫
己巳复归于子蟜之卒也将葬公孙挥与裨晨会
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
是岁在降娄降娄中而旦裨指之曰犹可以终岁
岁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岁在娵訾之口其明年
乃及降娄仆展从伯有与之皆死羽颉出奔晋为任
大夫鸡泽之会郑乐成奔楚遂适晋羽颉因之与之
比而事赵文子言伐郑之说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子
皮以公孙鉏为马师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
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会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
卫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会于澶渊既而无
归于宋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逼族大宠多
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
无小小能事太国乃宽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
邑子太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
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
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太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
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
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
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为卿辞太史
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产
是以恶其为人也使次己位子产使都鄙有章上下
有服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
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
鲜众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征役子产奔晋子皮止之
而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三年而复之反
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
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
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
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景王三年夏六月郑伯如晋冬郑印段如楚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公薨之月子
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丧故未之见也子产使
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
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无若诸侯之属辱在寡君者
何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
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以敝
邑之为盟主缮完葺墙以待宾客若皆毁之其何以
共命寡君使请命对曰以敝邑褊小介于大国诛
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
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
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
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蠹以重敝
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
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厩缮修司空以时平
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
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脂辖隶人牧圉各
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
忧乐同之事则巡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
归无宁灾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
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
公行而夭疠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
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虽君之
有鲁丧亦敝邑之忧也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
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我实不德而以
隶人之垣以赢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谢不敏焉
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
馆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
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
之绎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郑子皮使印段如楚以
适晋告礼也冬十二月北宫文子相卫襄公以如楚
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迋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
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太叔逆客事
毕而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
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
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子产之从政也择能
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太叔美秀而文公孙挥
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
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
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
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
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太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
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郑人游于乡
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
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
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
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
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
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
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
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
产不仁吾不信也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
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
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
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
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
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
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
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
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
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
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
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
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
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
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
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
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
郑国
景王五年春正月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戍
鲁叔孙豹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
人曹人会于虢夏五月郑放游楚于吴六月郑公孙
侨聘于晋冬楚伍举聘于郑十一月楚子晰奔郑郑
游吉如楚会葬且聘十二月郑伯如晋
按春秋昭公元年放游楚公孙侨聘晋伍举聘郑子
晰奔郑游吉如楚郑伯如晋不书 按左传元年春
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伍举为介将入
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与之言乃馆于外既聘将
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
容从者请墠听命令尹命太宰伯州犁对曰君辱贶
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
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莽也是寡
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
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
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己而无乃包
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
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
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
许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会于虢寻宋之盟也楚
令尹围请用牲读旧书加于牲上而已晋人许之三
月甲辰盟楚公子围设服离卫叔孙穆子曰楚公子
美矣君哉郑子皮曰二执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
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犁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
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犁曰子姑忧子晰之欲
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
国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
乐矣卫齐子曰苟或知之虽忧何害宋合左师曰大
国令小国共吾知共而已晋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
善矣吾从之退会子羽谓子皮曰叔孙绞而婉宋左
师简而礼乐王鲋字而敬子与子家持之皆保世之
主也齐卫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
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
害皆取忧之道也忧必及之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
从之三大夫兆忧忧能无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
矣夏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
子皮戒赵孟礼终赵孟赋瓠叶子皮戒穆叔且告之
穆叔曰赵孟欲一献子其从之子皮曰敢乎穆叔曰
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
下赵孟辞私于子产曰武请于冢宰矣乃用一献赵
孟为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赵孟曰武不堪也又
赋采蘩曰小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
子皮赋野有死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
比以安厖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
兕爵曰小国赖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
不复此矣郑徐吾犯之妺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
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
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
子晰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
出女自房观之曰子晰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
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晰怒既而櫜甲以见子南
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
戈子晰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异志
也故伤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贱有罪罪在楚
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
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
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
政也子晰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
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
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庚辰郑放
游楚于吴将行子南子产咨于太叔太叔曰吉不能
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
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夫岂不爱王
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郑为游楚
乱故六月丁巳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孙段氏罕虎
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
熏隧公孙黑强与于盟使太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
产弗讨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如晋聘且问疾叔
向问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
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
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
征讨后帝不臧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
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
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太叔梦帝谓已
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而蕃育其子孙及
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灭唐而封太
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则实沈参神也昔金天
氏有裔子曰昧为元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
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太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
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
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
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
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亦出入饮食哀乐之
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
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
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
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
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
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
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其
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有省犹
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此皆然
矣叔向出行人挥送之叔向问郑故焉且问子晰对
曰其与几何无礼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久
矣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楚公子
围使公子黑肱伯州犁城栎郏郑人惧子产曰不
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
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
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至入问王疾缢
而弒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宫
厩尹子晰出奔郑杀太宰伯州犁于郏葬王于郏谓
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
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楚灵王即位
罢为令尹薳启疆为太宰郑游吉如楚葬郏敖且聘
立君归谓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
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十二
月晋既烝赵孟适南阳将会孟子余甲辰朔烝于温
庚戍卒郑伯如晋吊及雍乃复
景王五年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黑冬十一月郑印段
如晋吊
按春秋昭公二年印段不书 按左传二年秋郑公
孙黑将作乱欲去游氏而代其位伤疾作而不果驷
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惧弗及乘遽而
至使吏数之曰伯有之乱以大国之事而未尔讨也
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专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
争室而罪二也熏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
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将至再拜稽首辞曰死
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
也作凶事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为褚
师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
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不速死司寇将至七月壬寅
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晋少姜卒冬十一月郑印
如晋吊
景王六年春正月郑游吉如晋夏四月郑伯如晋晋
侯赐郑伯州田秋七月郑罕虎如晋冬十月郑伯如
楚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三年春王正月郑游吉
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
子之为此来也子太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
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
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
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
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
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
张趯曰善哉吾得闻此数也然自今子其无事矣譬
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
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太叔告人曰张趯
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
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丰
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勋伯
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
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
二宣子曰自郄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
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
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
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
焉用州其以侥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
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
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晋韩起如齐逆
女公孙虿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
子秋七月郑罕虎如晋贺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征敝
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敝邑之往则畏执事其谓寡君
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则宋之盟云进退罪也寡君使
虎布之宣子使叔向对曰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
修宋盟也君苟思盟寡君乃知免于戾矣君若不有
寡君虽朝夕辱于敝邑寡君猜焉君实有心何辱命
焉君其往也苟有寡君在楚犹在晋也张趯使谓太
叔曰自子之归也小人粪除先人之敝庐曰子其将
来今子皮实来小人失望太叔曰吉贱不获来畏大
国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将无事吉庶几焉冬十月郑
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吉日既享子产乃具田
备王以田江南之梦
景王七年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
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会于申楚人执
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
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郑公孙侨作丘赋
按春秋昭公四年作丘赋不书 按左传四年春王
正月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复田江南许男
与焉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寡
君使举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
也以岁之不易寡人愿结欢于二三君使举请间君
若苟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欲勿
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
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
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君其许之而修德以待其归
若归于德吾犹将事之况诸侯乎若适淫虐楚将弃
之吾又谁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
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恃险
与马而虞邻国之难是三殆也四岳三涂阳城大室
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
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
以先王务修德音以亨神人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
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
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
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
盟主卫邢无难敌亦丧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
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济君其许之纣
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
乃许楚使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
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椒举遂请昏晋
侯许之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
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
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
乎对曰必来从宋之盟承君之欢不畏大国何故不
来不来者其鲁卫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卫逼于
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余君之所及也谁敢不至
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
与人同欲尽济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曹邾辞
以难公辞以时祭卫侯辞以疾郑伯先待于申六月
丙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
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
在此会也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
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
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
用宋向戍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
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
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
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君子谓
合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王使椒举侍于后
以规过卒事不规王问其故对曰礼吾未见者有六
焉又何以规宋太子佐后至王田于武城久而弗见
椒举请辞焉王使往曰属有宗祧之事于武城寡君
将堕币焉敢谢后见徐子吴出也以为贰焉故执诸
申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
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仍之会有缗
叛之商纣为黎之搜东夷叛之周幽为太室之盟戎
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
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
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
远远恶而后弃善亦如之德远而后兴秋七月楚子
以诸侯伐吴宋太子郑伯先归宋华费遂郑大夫从
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
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
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播于诸侯焉用之王
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
弒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
之庶子围弒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
速杀之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衔璧士袒舆榇从
之造于中军王问诸椒举对曰成王克许许僖公如
是王亲释其缚受其璧焚其榇王从之迁赖于鄢楚
子欲迁许于赖使斗韦龟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
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
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谁堪之
不堪王命乃祸乱也九月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
曰其父死于路己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
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
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
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
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
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逼而无礼郑先
卫亡逼而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
之有
景王八年春楚子使屈生子荡如晋逆女郑伯劳之
郑伯会晋侯于邢丘郑罕虎如齐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五年春王正月楚子以
屈申为贰于吴乃杀之以屈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
荡如晋逆女过郑郑伯劳子荡于泛劳屈生于菟氏
晋侯送女于邢丘子产相郑伯会晋侯于邢丘晋韩
宣子如楚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太叔劳诸索氏
太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
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
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
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
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郑罕虎如齐娶于
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
民之主也
景王九年春三月郑人铸刑书夏六月郑灾楚公子
弃疾过郑郑伯劳之于柤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六年春三月郑人铸刑
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已矣昔
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
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
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断刑罚以威其淫
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以
和临之以敬之以强断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明
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
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征于
书而侥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
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
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刑
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德日靖
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
争端矣将弃礼而征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
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国将亡
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不
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士文伯
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藏争辟
焉火如象之不火何为夏六月丙戌郑灾楚公子弃
疾如晋报韩子也过郑郑罕虎公孙侨游吉从郑伯
以劳诸柤辞不敢见固请见之见如见王以其乘马
八匹私面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
匹见子太叔以马二匹禁刍牧采樵不入田不樵树
不采蓺不抽屋不强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废小人
降舍不为暴主不慁宾往来如是郑三卿皆知其将
为王也
景王十年春二月郑罕朔奔晋夏四月郑公孙侨聘
于晋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七年夏四月郑子产聘
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
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
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
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
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
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子产为丰施
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
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
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
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
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
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
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
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
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
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
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
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壬寅公孙段
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
乃止子太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
为之归也太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说也为身无
义而图说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不媚不信不信
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
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
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
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
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
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
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
死能为鬼不亦宜乎子皮之族饮酒无度故马师氏
与子皮氏有恶齐师还自燕之月罕朔杀罕魋罕朔
奔晋韩宣子问其位于子产子产曰君之羁臣苟得
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择卿违从大夫之位罪人以其
罪降古之制也朔于敝邑亚大夫也其官马师也获
戾而逃唯执政所置之得免其死为惠大矣又敢求
位宣子为子产之敏也使从嬖大夫
景王十一年夏郑伯如晋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八年夏叔弓如晋贺虒
祁也游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太
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太叔曰若
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
景王十三年秋七月郑游吉如晋吊九月郑罕虎如
晋会葬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十年秋七月晋平公卒
郑伯如晋及河晋人辞之游吉遂如晋九月叔孙婼
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
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
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
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
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
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之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
命孤孤斩焉在衰绖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
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
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
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
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
景王十四年秋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鲁季孙意如
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杞人会于厥慭
按春秋昭公十一年 按左传十一年春三月丙申
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
之五月楚师在蔡晋荀吴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
不能救蔡物以无亲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己为盟主
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会于厥慭谋救蔡也郑子
皮将行子产曰行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
大而不德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
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
王恶周矣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
景王十五年春三月壬申郑伯嘉卒子宁立夏郑伯
如晋五月葬郑简公
按春秋昭公十二年如晋不书 按左传十二年春
三月郑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太
侯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
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
使辟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塴弗毁则
日中而塴子太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宾何子产
曰诸侯之宾能来会吾丧岂惮日中无损于宾而民
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夏齐侯卫侯郑伯
如晋朝嗣君也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
免丧而后听命晋人许之六月葬郑简公
按史记郑世家简公立三十六年卒子定公宁立
景王十六年夏楚人聘于郑秋刘子晋侯齐侯宋公
鲁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
子会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按春秋昭公十三年楚人聘郑不书 按左传十三
年夏五月丙辰楚公子弃疾即位使枝如子躬聘于
郑且致犨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
命寡君以犨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犨
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
毋勤姑归不谷有事其告子也晋成虒祁诸侯朝而
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
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征会告于吴秋晋侯会吴
于于良水道不可吴子辞乃还七月丙寅治兵于邾
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子
产子太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太叔
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会亦如之八月甲戌
同盟于平丘令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产命
外仆速张于除子太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产闻
其未张也使速往乃无所张矣及盟子产争承曰昔
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
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
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
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
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
争至于晋人许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
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
不竞亦陵何国之为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
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
景王十九年春三月晋韩起聘于郑秋九月郑大旱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十六年春三月晋韩起
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苟有位于朝无有不共
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间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
县间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
不慎也几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
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
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会朝
之不敬使命之不听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
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
之嗣也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
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
有职受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
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
是先王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宣子有环其一在
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
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
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
斗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
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
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
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
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
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
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
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
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
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锐乎韩子买诸贾人
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
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
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
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
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
毋或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
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
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
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
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
不敏敢求玉以侥二罪敢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
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
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
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太叔赋褰裳宣子曰
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太叔拜宣子曰善哉
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
有女同车子柳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
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
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
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
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
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秋九月大雩旱也郑大旱
使屠击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
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景王二十一年夏五月壬午郑灾
按春秋昭公十八年 按左传十七年冬有星孛于
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
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往
年吾见之是其征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
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
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
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太之虚
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
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
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
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郑裨言于子产曰宋卫陈
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斝玉瓒郑必不火子产弗与
十八年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
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
陈郑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
也数日皆来告火裨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
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太叔曰宝以保民也若有火国
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非
所及也何以知之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
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
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
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
未葬子产使舆三十人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
公孙于东门使司寇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
宽子上巡群屏摄至于太宫使公孙登徙大龟使祝
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
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置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寇
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
司寇各保其征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元冥
回禄祈于四墉书焚室而宽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
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
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秋七月郑子产为
火故大为社袚禳于四方振除火灾礼也乃简兵大
搜将为搜除子太叔之庙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
小过期二日使除徒陈于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
命速除乃毁于而乡子产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
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于北方火之作也子产授
兵登陴子太叔曰晋无乃讨乎子产曰吾闻之小国
忘守则危况有灾乎国之不可小有备故也既晋之
边吏让郑曰郑国有灾晋君大夫不敢宁居卜筮走
望不爱牲玉郑之有灾寡君之忧也今执事然授
兵登陴将以谁罪边人恐惧不敢不告子产对曰若
吾子之言敝邑之灾君之忧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灾
又惧谗慝之间谋之以启贪人荐为敝邑不利以重
君之忧幸而不亡犹可说也不幸而亡君虽忧之亦
无及也郑有他竟望走在晋既事晋矣其敢有二心
景王二十二年冬晋人以币如郑郑大水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十九年郑驷偃卒子游
娶于晋大夫生丝弱其父兄立子瑕子产憎其为人
也且以为不顺弗许亦弗止驷氏耸他日丝以告其
舅冬晋人使以币如郑问驷乞之立故驷氏惧驷乞
欲逃子产弗遣请龟以卜亦弗予大夫谋对子产不
待而对客曰郑国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今
又丧我先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惧队宗主
私族于谋而立长亲寡君与其二三老曰抑天实剥
乱是吾何知焉谚曰无过乱门民有兵乱犹惮过之
而况敢知天之所乱今大夫将问其故抑寡君实不
敢知其谁实知之平丘之会君寻旧盟曰无或失职
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晋大夫而专制其位是
晋之县鄙也何国之为辞客币而报其使晋人舍之
郑大水龙斗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为禜焉子产
弗许曰我斗龙不我觌也龙斗我独何觌焉禳之则
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也
景王二十三年郑大夫公孙侨卒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二十年郑子产有疾谓
子太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
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
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疾数月而卒太叔为政
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太叔悔之
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
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
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
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
施之以宽也毋从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惨不畏
明纠之以猛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
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
也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敬王二年夏六月郑伯如晋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二十四年夏六月壬申
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皆溃郑伯如晋子太叔相见
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
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
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
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图之诗曰瓶之罄矣
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宁晋之耻也献子惧而与宣子
图之乃征于诸侯期以明年
敬王三年夏晋赵鞅宋乐大心鲁叔诣卫北宫喜郑
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会于黄父
按春秋昭公二十五年 按左传二十五年夏会于
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
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太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
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
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
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
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
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
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
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
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
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
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
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
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
施舍怒有战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
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
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
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
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
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
终身守此言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
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会
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
以会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
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
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
敬王七年郑伯宁卒子虿立
按春秋不书
按史记郑世家定公立十三年卒子献公虿立
敬王八年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郑游吉如晋
按春秋昭公三十年游吉如晋不书 按左传三十
年夏六月晋顷公卒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
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丧子西吊子蟜送葬
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
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
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
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送
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
邑之间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间虽士大夫有
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
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
楚我先大夫印段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
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
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
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诘
敬王十年冬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鲁仲孙何忌
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
周
按春秋昭公三十二年 按左传三十二年秋八月
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
周俾我兄弟有乱心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
舅不遑启处于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
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
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侥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
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
为东都崇文德焉今我欲侥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
之城俾戍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远屏晋之力也其
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图之俾我一人无征怨于百
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
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
也从王命以纾诸侯晋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从
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
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
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
成周魏子南面魏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
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
不敢驰驱况敢千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弥牟营成
周计丈数揣高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
事期计徒庸虑财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
丈书以授帅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定
公元年春王正月辛巳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
泉将以城成周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寿过而
田于大陆焚焉还卒于宁范献子去其柏以其未
复命而田也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戍
敬王十四年春三月刘子晋侯宋公鲁侯蔡侯卫侯
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会于召陵侵楚夏五月盟于皋
鼬
按春秋定公四年 按左传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
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
明日或以会晋于是乎失诸侯反自召陵郑子太
叔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会夫
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
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非德无犯非义
敬王十六年春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
斯归二月鲁侵郑
按春秋定公六年 按左传六年春郑灭许因楚败
也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
道于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舍于
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
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
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
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群臣之
所闻也今将以小忿蒙旧德无乃不可乎太姒之子
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
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夏季
桓子如晋献郑俘也
敬王十七年秋齐侯郑伯盟于咸
按春秋定公七年 按左传七年秋齐侯郑伯盟于
咸征会于卫卫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
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
敬王十八年秋七月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冬卫
侯郑伯盟于曲濮郑驷歂为政
按春秋定公八年驷歂不书 按左传八年秋晋士
鞅会成桓公侵郑围虫牢执伊阙也遂侵卫冬十月
郑驷歂嗣子太叔为政
敬王十九年郑驷歂杀邓析夏四月戊申郑伯虿薨
子胜立六月葬郑献公
按春秋杀邓析不书 按左传定公九年郑驷歂杀
邓析而用其竹刑
按史记郑世家献公立十三年卒子声公胜立
敬王二十一年冬鲁及郑平叔还如郑盟
按春秋定公十一年 按左传十一年冬及郑平始
叛晋也
敬王二十五年夏五月郑罕达帅师伐宋
按春秋定公十五年 按左传十五年夏五月郑罕
达败宋师于老丘
敬王二十七年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
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
按春秋哀公二年 按左传二年秋八月齐人输范
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
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与罕驷兵车先陈罕
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貌必有惧心于是乎会之
必大败之从之卜战龟焦乐丁曰诗曰爰始爰谋爰
契我龟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
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
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
命经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
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隶圉免志父
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
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甲戌将战邮
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太子
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太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
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
下群子勉之死不在寇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
勇麇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卫太子祷曰曾孙
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
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
持矛焉敢告无绝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
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
毙于车中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获温大夫赵罗太
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
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
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
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
郑师取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德追郑师
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赵孟曰国无小既战
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
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
将绝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绝
按国语铁之战赵简子曰郑人击我吾伏弢血鼓
音不衰今日之事莫我若也卫庄公为右曰吾九上
九下击人尽殪今日之事莫我加也邮无正御曰吾
两鞁将绝吾能止之今日之事我上之次也驾而乘
材两鞁皆绝卫庄公祷曰曾孙蒯聩以谆赵鞅之故
敢昭告于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昭考灵公
夷请无筋无骨无面伤无败用无陨惧死不敢请简
子曰志父寄也
敬王三十年冬郑杀驷秦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哀公五年冬郑驷秦富而侈
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
敬王三十二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秋宋人围曹冬
郑驷弘帅师救曹
按春秋哀公七年 按左传七年春宋师侵郑郑叛
晋故也秋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郑之患
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人或梦众君
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强许之
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强为政
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强好弋
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说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
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行强言霸说于
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
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锺邘
敬王三十四年春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秋宋
公伐郑
按春秋哀公九年 按左传郑武子剩之嬖许瑕求
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丘宋皇瑗围郑
师每日迁舍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大败二月甲戌
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
夏宋公伐郑秋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
史墨史龟史龟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
利子商伐齐则可敌宋不吉史墨曰盈水名也子水
位也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
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郑
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则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
易筮之遇泰之需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启帝乙
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
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敬王三十五年夏宋人伐郑
按春秋哀公十年
敬王三十七年秋宋向巢帅师伐郑
按春秋哀公十二年 按左传宋郑之间有隙地焉
曰弥作顷丘玉畅嵒戈锡子产与宋人为成曰勿有
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萧奔郑郑人为之城嵒戈锡十
二年秋九月宋向巢伐郑取锡杀元公之孙遂围嵒
十二月郑罕达救嵒丙申围宋师
敬王三十八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干嵒
按春秋哀公十三年 按左传十三年春宋向魋救
其师郑子剩使徇曰得桓魋者有赏魋也逃归遂取
宋师于嵒获成欢郜延以六邑为虚
敬王四十年夏五月郑伯伐宋冬晋侯伐郑
按鲁史哀公十五年
元王元年春齐人鲁人郑人会于廪丘
按左传哀公二十年春齐人来征会夏会于廪丘为
郑故谋伐晋郑人辞诸侯秋师还
贞定王元年夏四月晋荀瑶帅师伐郑齐陈恒帅师
救郑晋师还
按左传哀公二十七年夏四月晋荀瑶帅师伐郑次
于桐丘郑驷弘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
三日朝设乘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颜涿聚之子晋曰
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
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谷
七里谷人不知及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
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制杖戈
立于阪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曰我
卜伐郑不卜敌齐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
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
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
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告成子曰有自
晋师告寅者将为轻车千乘以厌齐师之门则可尽
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无及寡无畏众虽过千乘敢
辟之乎将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
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
知而入之不亦难乎悼之四年晋荀瑶帅师围郑未
至郑驷弘曰知伯愎而好胜早下之则可行也乃先
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门于桔柣之门郑人俘
酅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将门知伯谓赵孟
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
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赵襄子由是惎
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
按史记郑世家声公二十六年晋知伯伐郑取九邑
贞定王六年郑伯胜卒子易立
按史记郑世家声公立三十七年卒子哀公易立
定贞王十四年郑弒其君易而立其子丑
按史记郑世家哀公八年郑人弒哀公而立声公弟
丑是为共公
威烈王元年郑伯丑卒子己立
按郑世家共公立三十年卒子幽公己立
威烈王三年晋韩启章伐郑杀其君己弟骀立
按史记郑世家幽公元年韩武子伐郑杀幽公郑人
立幽公弟骀是为繻公
威烈王十八年晋韩虔伐郑取雍丘郑城京
按史记郑世家繻公十五年韩景侯伐郑取雍丘郑
城京
威烈王十九年郑伐韩败之齐侯郑伯会于西城
按史记郑世家繻公十六年郑伐韩败韩丘于负黍
按通鉴前编威烈王十有九年郑人伐晋韩氏败韩
兵取负黍齐侯郑伯会于西城
安王二年郑围韩阳翟
按史记郑世家繻公二十三年郑围韩之阳翟
安王四年楚围郑郑杀子阳
按史记郑世家繻公二十五年郑公杀其相子阳
按通鉴纲目安王四年楚围郑
安王六年郑弒其君骀立其弟乙
按史记郑世家繻公二十七年子阳之党共弒繻公
骀而立幽公弟乙为君是为郑君
安王八年郑负黍反复归韩
按史记郑世家郑君乙立二年郑负黍反复归韩
安王九年魏伐郑
按通鉴纲目云云
安王十七年韩伐郑
按史记郑世家郑君乙十一年韩伐郑取阳城
烈王元年韩灭郑
按史记郑世家郑君乙二十一年韩哀侯灭郑并其
国
宗藩部汇考四十八
周三十一
刘
周同姓有刘国
按路史镏姬国也
按镏即
古刘字
注
召祭阎原毕刘犹是商世所封
定王八年秋王使王季子聘于鲁
按春秋宣公十年 按左传九年春王使来征聘夏
孟献子聘于周王以为有礼厚贿之十年秋刘康公
来报聘
注
报孟献子之聘即王季子也其后食采于刘(
按路
史以刘为姬国注言商世所封而春秋载定王母弟王季子受封于周畿内为刘子故并载于刘国
汇考)
定王十六年春三月癸巳刘子伐戎败绩于徐吾氏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成公元年春晋侯使瑕嘉平
戎于王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侥戎将遂伐之叔
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
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三月癸未败绩
于徐吾氏
简王八年春三月刘子单子会晋侯伐秦
按春秋成公十三年刘单不书 按左传十三年春
三月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
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
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
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
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
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
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夏五
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
绩师还成肃公卒于瑕
灵王十四年春刘夏逆王后于齐
按春秋襄公十五年 按左传十五年春官师从单
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
注
官师刘夏也天子官师非卿也刘夏独过鲁告
昏故不书单靖公天子不亲昏使上卿逆而公监
之故曰卿不行非礼
景王二年夏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
杀王弟佞夫
按春秋襄公三十年尹刘单甘巩不书 按左传初
王儋季卒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
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
王且曰必杀之不戚而愿大视躁而足高心在他矣
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
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
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
廖奔晋
景王四年夏四月王使刘子劳晋赵武于颍馆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元年春会于虢夏四月
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
禹功明德远矣微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以
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远绩禹功而大庇民
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吾侪偷食朝不谋
夕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
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
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赵孟
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从
又何以年冬十二月庚戌赵孟卒
景王十五年冬十月刘子杀甘悼公而立甘成公之
孙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十二年冬十月甘简公
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
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丁酉杀献太子
之傅庾皮之子过杀辛瑕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
州鸠阴忌老阳子
景王十六年秋刘子晋侯齐侯宋公鲁侯卫侯郑伯
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会于平丘秋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按春秋昭公十三年 按左传十三年秋七月晋侯
合诸侯于平丘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
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底信君苟有
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
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
启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求盟已在此矣
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
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
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
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
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间朝以
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
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
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
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
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
制之敢不听从既闻命矣敬共以往迟速唯君八月
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
景王二十五年夏四月刘子挚卒单子立刘六月
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秋刘子单子以王
猛入于王城
按春秋昭公二十二年刘子卒立不书 按左传二
十二年王子朝宾起有宠于景王王与宾孟说之欲
立之刘献公之庶子伯事单穆公恶宾孟之为人
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以为乱愿去之宾孟适
郊见雄鸡自断其尾问之侍者曰自惮其牺也遽归
告王且曰鸡其惮为人用乎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
人牺实难己牺何害王弗应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
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荣锜氏
戊辰刘子挚卒无子单子立刘五月庚辰见王遂
攻宾起杀之盟群王子于单氏六月丁巳葬景王王
子朝因旧官百工之丧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
帅郊要饯之甲以逐刘子壬戌刘子奔扬单子逆悼
王于庄宫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癸亥单子
出王子还与召庄公谋曰不杀单旗不捷与之重盟
必来背盟而克者多矣从之樊顷子曰非言也必不
克遂奉王以追单子及领大盟而复杀挚荒以说刘
子如刘单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群王子追之单子杀
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
刘子入于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
亦败焉叔鞅至自京师言王室之乱也闵马父曰子
朝必不克其所与者天所废也单子欲告急于晋秋
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车次于皇刘子如刘
单子使王子处守于王城盟百工于平宫辛卯鄩肸
伐皇大败获鄩肸壬辰焚诸王城之市八月辛酉司
徒丑以王师败绩于前城百工叛己巳伐单氏之宫
败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东圉冬十月丁巳晋籍谈
荀跞帅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师以纳王于王城
庚申单子刘以王师败绩于郊前城人败陆浑于
社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己丑敬王即位馆于子旅
氏
敬王元年夏四月刘子取墙人直人六月单子刘子
伐尹以王如刘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二十二年冬十二月庚
戌晋籍谈荀跞贾辛司马督帅师军于阴于侯氏于
溪泉次于社王师军于泛于解次于任人闰月晋箕
遗乐征右行诡济师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
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二十三年春王正月壬寅朔
二师围郊癸卯郊鄩溃丁未晋师在平阴王师在泽
邑王使告间庚戌还夏四月乙酉单子取訾刘子取
墙人直人六月壬午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诱刘
佗杀之丙戌单子从阪道刘子从尹道伐尹单子先
至而败刘子还己丑召伯奂南宫极以成周人戍尹
庚寅单子刘子樊齐以王如刘甲午王子朝入于王
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罗纳诸庄宫尹辛败刘
师于唐丙辰又败诸鄩甲子尹辛取西闱丙寅攻蒯
蒯溃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弘谓刘文公曰君其勉
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
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
敬王四年夏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
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秋七月己巳刘
子以王出庚午王城人焚刘冬十一月召伯逆王于
尸及刘子单子盟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二十四年春王正月辛
丑召简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见王子朝刘子谓苌弘
曰甘氏又往矣对曰何害同德度义太誓曰纣有亿
兆夷人亦有离德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所
以兴也君其务德无患无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邬三
月庚戌晋侯使士景伯问周故士伯立于干祭而
问于介众晋人乃辞王子朝不纳其使夏六月壬申
王子朝之师攻瑕及杏皆溃郑伯如晋子太叔相见
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
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纬而忧宗周之
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
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图之诗曰瓶之罄矣
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宁晋之耻也献子惧而与宣子
图之乃征会于诸侯期以明年冬十月癸酉王子朝
用成周之宝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诸河上阴不佞以
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将卖之则为石王定而
献之与之东訾二十五年夏会于黄父谋王室也赵
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
冬十月壬申尹文公涉于巩焚东訾弗克二十六年
夏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
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秋七
月己巳刘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刘丙子
王宿于褚氏丁丑王次于萑谷庚辰王入于胥靡辛
巳王次于滑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使女宽守关塞
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
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
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阴
忌奔莒以叛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遂军圉
泽次于堤上癸酉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晋师
成公般戍周而还十二月癸未王入于庄宫定公五
年春王人杀子朝于楚
敬王十年冬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鲁仲孙何忌
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
周以致之刘子
按春秋昭公三十二年刘子不书 按左传三十二
年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冬十一
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
盟且令城成周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高卑
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事期计徒庸虑财
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帅而效
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
敬王十四年春三月刘子晋侯宋公鲁侯蔡侯卫侯
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会于召陵侵楚夏五月诸侯盟
于鼬秋七月刘卷卒鲁会葬刘文公
按春秋定公四年 按左传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
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将会卫灵公使祝佗从及
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弘曰闻诸道路
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卫信乎苌弘曰信蔡叔康叔
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
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
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旗
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
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
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
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
司彝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之虚分
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
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
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
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搜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
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
大路密须之鼓阙巩沽洗怀姓九宗职官五正命以
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
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
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启商惎间王室王
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
蔡仲改行帅德周公举之以为己卿士见诸王而命
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
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太宰
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
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
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卫成公不在夷叔
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
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
吾子欲复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德将如之何苌弘说
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
敬王十七年夏四月单子刘子败尹氏于穷谷冬十
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定公六年夏四月周儋翩率
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郑于是乎伐冯
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六月郑阎没戍周且城胥靡
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辟儋翩之乱也七年春二
月周儋翩入于仪栗以叛夏四月单武公刘桓公败
尹氏于穷谷冬十一月戊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
晋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馆于公族党氏而后
朝于庄宫
敬王十八年春二月己丑刘子伐仪栗辛卯刘子伐
盂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定公八年春二月己丑单子
伐榖城刘子伐仪栗辛卯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
定王室
杨
周宣王之子封于杨
按国语史伯对郑桓公曰当成周者西有虞虢晋隗
霍杨魏芮
注
八国姬姓也
按路史宣之子三一尚父为杨侯一食陆乡曰陆侯
一封谢丘
陆
周宣王之子封于陆
按路史宣之子三一尚父为杨侯一食陆乡曰陆侯
一封谢丘
谢
周宣王之子封于谢
按路史谢姬国也宣之子三一尚父为杨侯一食陆
乡曰陆侯一封谢丘
纵
周平王之子封于纵
按路史平之子三长曰精封纵
梁
周平王之子封于梁
按路史平之子三次曰唐封梁山为梁伯
汝川 周
周平王之子封于汝川谓之周
按路史平之子三少曰秀封汝川谓之周十九世并
于秦为周氏
甘
周惠王封其子带于甘
按路史惠之子带封甘曰昭公子成公世官王所
襄王三年夏王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僖公五年夏公及齐侯宋公
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会王太
子郑谋宁周也秋诸侯盟七年冬闰月惠王崩襄王
恶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八年春
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
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冬王人来告丧难
故也是以缓十一年夏扬拒泉伊雒之戎同伐京
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
秋晋侯平戎于王十二年夏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
秋王子带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隰朋平
戎于晋
襄王十四年秋王子带自齐归于京师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僖公二十二年秋富辰言于
王曰请召太叔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吾兄弟之
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
京师王召之也
襄王十六年夏王子带以狄师攻王秋又以狄师伐
周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夏狄伐郑取
栎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
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婪王又启之女德无
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听初甘昭公有宠于
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
于隗氏王替隗氏颓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
遂奉太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
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秋
颓叔桃子奉太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
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适郑处于泛太叔以隗氏居
于温冬王使来告难曰不谷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
子带鄙在郑地泛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
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
告于秦郑伯与孔将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
泛
襄王十七年夏四月王入于王城杀王子带于隰城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僖公二十五年春正月秦伯
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
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
为可矣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
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
筮之筮之遇大有之睽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
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
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
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
师逆王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杀之
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
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
阳樊温原攒茅之田晋于是始起南阳阳樊不服围
之苍葛呼曰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
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
匡王三年秋甘歜败戎于邥垂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文公十七年秋周甘歜败戎
于邥垂乘其饮酒也
景王二年夏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
杀王弟佞夫
按春秋襄公三十年尹刘单甘巩五人不书 按左
传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
灵王御士过诸廷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
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戚而愿大视躁而足高心在
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
王子佞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
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
括瑕廖奔晋
景王十二年春甘人与晋争阎田王执甘襄以说于
晋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九年春周甘人与晋阎
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阴戎伐颍王使詹桓伯辞
于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芮岐毕吾西土也及武
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
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
弟以蕃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
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螭魅故允性之奸居于瓜
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逼我诸姬入我郊
甸则戎焉取之戎有中国谁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
今戎制之不亦难乎伯父图之我在伯父犹衣服之
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
冠毁冕拔本塞原专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
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
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衰德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
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说
王有姻丧使赵成如周吊且致阎田与襚反颍俘王
亦使宾滑执甘大夫襄以说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景王十五年冬十月甘简公立其弟过刘子杀之而
立成公之孙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十二年冬十月甘简公
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
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丁酉杀献太子
之傅庾皮之子过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
州鸠阴忌老阳子
景王二十五年夏五月乙亥甘平公败绩于京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二十二年夏五月王子
朝作乱逐刘子壬戌刘子奔扬单子逆悼王于庄宫
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癸亥单子出王子还
与召庄公谋曰不杀单旗不捷与之重盟必来背盟
而克者多矣从之樊顷子曰非言也必不克遂奉王
以追单子及领大盟而复杀挚荒以说刘子如刘单
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群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
鬷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刘子入于
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
敬王二年春甘桓公归于王子朝
按春秋昭公二十四年 按左传二十三年夏六月
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罗
纳诸庄宫二十四年春王正月辛丑召简公南宫嚚
以甘桓公见王子朝刘子谓苌弘曰甘氏又往矣对
曰何害同德度义太誓曰纣有亿兆夷人亦有离德
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此周之所以兴也君其务
德无患无人
阳樊
周景王之孙封阳樊宅无终
按路史云云
鄄
周敬王之子封于鄄
按路史云云
中山
考王弟褐子封于中山
按路史考王封弟褐河南曰东桓公中山武公东桓
公子也厥后桓公荒淫不恤国王问晋史余曰今诸
侯孰先亡对曰中山乎二年而魏拔之处之灵寿
注
烈王十二年国世本中山武公居顾桓公徙灵
寿按乐羊为魏拔中山封之灵寿史言赵武灵以
惠文三年灭中山迁其君于肤施是也汉于此置
灵寿县
鲜虞
周同姓有虞鲜国
按国语史伯对郑桓公曰当成周者北有卫燕翟鲜
虞路洛泉徐浦
注
鲜虞姬姓在翟者
按路史鲜虞姬国也
景王十五年冬晋伐鲜虞
按春秋昭公十二年 按左传十二年冬晋荀吴伪
会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
注
鲜虞白狄别种在中山新市县
景王十六年晋荀吴帅师侵鲜虞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昭公十三年鲜虞人闻晋师
之悉起也而不警边且不修备晋荀吴自着雍以上
军侵鲜虞及中人驱冲竞大获而归
景王十八年秋晋荀吴帅师伐鲜虞
按春秋昭公十五年 按左传十五年秋晋荀吴帅
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
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
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
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
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
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
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
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
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
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
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
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
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
鼓子鞮归
敬王三十一年春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按春秋哀公六年 按左传六年春晋伐鲜虞治范
氏之乱也
骊戎
周同姓之国有骊戎男
按左传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
注
骊戎在京兆新丰县其君姬姓其爵男也纳女
于人曰女
巴
武王封宗姬于巴
按左传桓公九年疏正义曰地理志巴郡故巴国江
州是其治下县也昭十三年楚共王与巴姬埋璧则
巴国姬姓也此年传文十六年与秦楚灭庸以后不
见盖楚灭之
按巴志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着乎尚书巴师
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倒戈故世称之曰武王伐纣前
歌后舞也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于巴爵之以子古
者远国虽大爵不过子故吴楚及巴皆曰子其地东
至鱼复西至僰道北接汉中南极黔涪土植五谷牲
具六畜桑蚕麻纻鱼盐铜铁丹漆茶蜜灵龟巨犀山
鸡白雉黄润鲜粉皆纳贡之其果实之珍者树有荔
支蔓有辛蒟园有芳蒻香茗给客橙葵其药物之异
者有巴戟天椒竹木之者有桃支灵寿其名山有
涂籍灵台石书刊山其民质直好义土风敦厚有先
民之流故其诗曰川崖惟平其稼多黍旨酒嘉谷可
以养父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谷旨酒可以养母其
祭祀之诗曰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
嘉彼黍既洁彼仪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其好古
乐道之诗曰日月明明亦惟其名谁能长生不朽难
获又曰惟德实宝富贵何常我思古人令闻令望而
其失在于重迟鲁钝俗素朴无造次辨丽之气其属
有濮賨苴共奴獽夷蜑之蛮
按山海经海内西南有巴国太皞生咸鸟咸鸟生乘
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有国名曰流黄辛
氏其域中方三百里其出是尘土有巴遂山渑水出
焉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家
此古巴国附录
于此以备考证
按四川通志巴海内南经有巴国所谓巴賨彭濮者
伏羲后生巴人郭璞云三巴国今巴县是也隶恭州
秦汉之巴郡本隶已沦有古巴城在岷江之北汉水
之南蜀将李严修古巴城三巴记云阆北二水东南
曲折三回如巴字而名
成王会诸侯于成周巴人入贡
按汲冢周书成周之会巴人以比翼鸟
桓王十七年夏楚师巴师围鄾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桓公九年春巴子使韩服告
于楚请与邓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邓
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杀道朔及巴行人楚子使薳
章让于邓邓人弗受夏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鄾
邓养甥聃甥帅师救鄾三逐巴师不克斗廉衡陈其
师于巴师之中以战而北邓人逐之背巴师而夹攻
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
惠王元年冬巴人伐楚
按春秋不书 按左传庄公十八年初楚武王克权
使斗缗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使阎敖尹
之及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
伐那处取之遂门于楚阎敖游涌而逸楚子杀之其
族为乱冬巴人因之以伐楚十九年春楚子御之大
败于津
匡王二年秋八月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按春秋文公十六年 按左传十六年秋八月楚大
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师于大林又伐其东南至
于阳丘以侵訾枝庸人帅群蛮以叛楚麇人率百濮
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于
阪高蒍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麇
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
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
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
梨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扬窗三宿而逸曰
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
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
克先君蚡所以服陉隰也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
裨鯈鱼人实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
楚子乘驿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
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
庸
敬王四十三年春巴人伐楚楚败巴师于鄾
按左传哀公十八年春巴人伐楚围鄾初右司马子
国之卜也观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师至将卜帅王
曰宁如志何卜焉使帅师而行请承王曰寝尹工尹
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孙宁吴由于薳固败巴师于
鄾故封子国于析君子曰惠王知志夏书曰官占唯
能蔽志昆命于元龟其是之谓乎志曰圣人不烦卜
筮惠王其有焉
内五诸
侯五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史记天官书南宫朱鸟权衡衡太微三光之廷匡
卫十二星藩臣西将东相南四星执法中端门门左
右掖门门内六星诸侯
注
正义曰内五诸侯五星列在帝庭
按新法
历书无
按宋史天文志太微垣内五诸侯五星在九卿西内
侍天子不之国也干象新书在郎位南
按步天歌三黑九卿为背位五黑诸侯卿后行
诸王
六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史记天官书不载
按宋史天文志诸王六星在五车南
按步天歌毕上横列六诸王王下四皂天高星
五诸侯
五星图
图考
按星经阙
按史记天官书内五诸侯注诸侯五星在东井北河
主判举戒不虞又曰理阴阳察得失一曰帝师二曰
帝友三曰三公四曰博士五曰太史此五者为天子
定疑议也
按宋史天文志五诸侯五星在东井北主断疑刺举
戒不虞理阴阳察得失亦曰主帝心一曰帝师二曰
帝友三曰三公四曰博士五曰太史五者常为帝定
疑议
按步天歌天三星井上头上横列五诸侯
宗藩部总论
易经
比卦
象曰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
本
义
地上有水水比于地不容有间建国亲侯亦先
王所以比于天下而无间者也
诗经
大雅板之七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
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
朱
注
价大也大德之人也藩篱师众垣墙也大邦强
国也屏树也所以为蔽也大宗强族也翰干也宗
子同姓也言是六者皆君之所恃以安而德其本
也有德则得是五者之助不然则亲戚叛之而城
坏城坏则藩垣屏翰皆坏而独居独居而所可畏
者至矣
大
全
庐陵彭氏曰王者之治亲亲为大虽用
人以为藩垣屏而资同姓以为翰翰者所资以立
也又必待同姓以为城城者所恃以固也曰大宗
曰宗子其意反复言同姓之至重至戚盖垣重
藩屏不可以无翰而城又大且重焉然在人者皆
有形之势而德之在我乃无形之势也故犹曰维
宁焉
礼记
文王世子
庶子之正于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
之义长幼之序
陈
注
庶子司马之属官正于公族为政于公族也周
礼庶子掌国子之倅倅副贰也国子是公卿大夫
士之子副贰其父者也
大
全
长乐陈氏曰言教世子
而继之以庶子正公族行法自贵者始也
其朝于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
朝则以官司士为之
陈
注
内朝路寝之庭也言公族之人若朝见于公之
内朝则立于西方而面向东尊者在北以次而南
然既均为同姓之臣则一以昭穆之长幼为序父
兄虽贱必居上子弟虽贵必处下也外朝路寝门
外之朝也若公族朝见于外朝与异姓之臣杂列
则以官之高卑为次序不序年齿也司士亦司马
之属主为朝见之位次者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
陈
注
宗人之官掌礼及宗庙中授百官以职事者以
爵随其爵之尊卑贵者在前贱者在后也以官随
其官之职掌使各供其事也
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
陈
注
登自堂下而升堂上也馂食尸之余也尸出宗
人使嗣子及长兄弟升堂相对而馂也以特牲礼
次序言之先时祝酌爵觯奠于铏南俟主人献内
兄弟毕长兄弟及众宾长为加爵之后宗子使嗣
子饮铏南之奠爵嗣子盥而入拜尸执此奠爵嗣
子进受复位而拜尸答拜嗣子饮毕拜尸尸又答
拜所谓受爵也嗣子又举所奠爵洗而酌之以入
献尸尸拜而受嗣子答拜所谓献也无算爵之后
礼毕尸出乃馂此三事者受爵在先献次之馂最
在后今言馂献受爵以重在馂故逆言之欤上嗣
适子之长者为最上也此谓士礼大夫之嗣无此
礼者避君也
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逾父兄
陈
注
庶子治公族朝内朝之礼虽有三命之贵而其
位次不敢逾越无爵之父兄而居其上即上章所
言臣有贵者以齿也疏曰若非内朝其余会聚则
一命齿于乡里谓一命尚卑若与乡里长宿燕食
则犹计年也再命齿于父族谓再命渐尊不复与
乡里计年唯官高在上但父族为重犹计年为列
也三命不齿谓三命大贵则亦不复与父族计年
燕会则别席独坐在宾之东矣
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粗为序虽于公族之丧
亦如之以次主人
陈
注
此谓君丧而庶子治其礼事大事丧事也臣为
君皆斩衰然衰制虽同而升数之多寡则各依本
亲庶子序列位次则辩其本服之精粗使衰粗者
在前衰精者在后非但公丧如此公族之内有相
为服者亦然盖亦是庶子序其精粗先后之次也
以次主人者谓虽有庶长父兄尊于主人亦必次
于主人之下使主人在上为丧主也
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宾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
族食世降一等
陈
注
公与族人燕食亦庶子掌其礼族人虽众其初
一人之身也岂可以宾客之道外之故以异姓一
人为宾而使膳宰为主与之抗礼酬酢君尊而宾
不敢敌也君虽尊而与父兄列位序尊卑之齿者
笃亲亲之道也族食世降一等谓族人既有亲疏
则燕食亦随世降杀也疏曰假令本是齐衰一年
四会食若大功则一年三会食小功则一年再会
食缌麻则一年一会食是世降一等也
其在军则守于公祢
陈
注
祢当读作祧公祢谓迁主载在齐车随公出行
者也庶子官既从在军故守卫此齐车之行主也
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于公宫
正室守太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
室
陈
注
上章专言出军则此出疆之政盖朝觐会同之
事也无事者谓不从行又无职守之人也公宫总
言公之宗庙宫室也正室公族之为卿大夫士者
之适子也太庙太祖之庙也诸父公之伯父叔父
也宫以庙言室以居言贵宫尊庙也贵室路寝也
下宫下室则是亲庙与燕寝也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
练祥则告
陈
注
诸侯五庙始封之君为太祖百世不迁此下亲
尽则递迁此言五庙之孙是始封之君即五世祖
故云祖庙未毁未毁未递迁也此孙虽无禄仕然
冠昏必告于君死必赴练祥之祭必告者以其亲
未尽也
族之相为也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于赗
赙承含皆有正焉
陈
注
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亲尽袒免而已六世
以往吊而已矣当吊而不吊当免而不免皆为废
礼故有司者罚之所以肃教也赗以车马赙以货
财含以珠玉襚以衣服四者总谓之赠随其亲疏
各有正礼庶子官治之有司即庶子也
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纤剸亦告于
甸人公族无宫刑
陈
注
磬县缢杀之也甸人掌郊野之官为之隐故不
于市朝其刑罪之当纤刺剸割之时亦鞠读刑法
之书于甸人之官也汉书每云鞠狱鞠尽也推审
罪状令无余蕴然后读其所犯罪状之书而刑之
无宫刑者不绝其类也
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
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
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于
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
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无服
亲哭之
陈
注
狱成谓所犯之事讯问已得情实也谳议刑也
杀牲盛馔曰举素服不举为之变其常礼示悯恻
也如其亲疏之伦而不为吊服者以不亲往故也
但居外不听乐及赙赠之类仍依亲疏之等耳亲
哭之者为位于异姓之庙而素服以哭之也天子
诸侯绝旁亲故知此言无服是不为吊服
公族朝于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明父子也外
朝以官体姓异也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宗人
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馂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丧
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公与族燕则以齿
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战
则守于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太庙尊宗室而君
臣之道着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
达矣
陈
注
此以下覆解前章庶子正公族以下诸事内亲
谓亲之故进之于内也明父子昭穆不可紊也体
异姓体貌异姓之臣也崇德德之尊者爵必尊也
尊贤惟贤者能任事也上嗣继祖者也故为尊祖
之道服之轻重本于属之亲疏亲疏之伦不可易
夺也燕食主于亲亲以齿相序所以达孝弟之道
也亲亲施于生者宜有降杀之等孝爱施于死者
宜有深远之思君臣之道以轻重言让道则以贵
贱言也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
不忘亲也亲未绝而列于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
赗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国有伦邦国
有伦而众乡方矣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
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
吊弗为服哭于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
不听乐私丧之也骨肉之亲无绝也公族无宫刑不
剪其类也
陈
注
正术犹言常法也公族之有罪者虽是君之亲
然亦必在五刑之例而不赦者是不以私亲而干
犯有司之正法也所以然者以立法无二制当与
百姓一体断决也
大传
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也
陈
注
君恩可以下施故于族人有合聚燕饮之礼而
族人则皆臣也不敢以族属父子兄弟之亲而上
亲于君者一则君有绝宗之道二则以严上下之
辨而杜篡代之萌也
左传
昭公二十八年晋成鱄对魏献子
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
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
疏
正义曰由武王克商得封建诸国归功于武王
耳此十五国或有在后封者非武王之时尽得封
也尚书康诰之篇周公营洛之年始封康叔于卫
洛诰之篇周公致政之年始封伯禽于鲁明知武
王之时兄弟未尽封也僖二十四年传称周公吊
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藩屏周亦以周公为
制礼之主故归功于周公耳非尽周公封也九年
传云文武成康之封建母弟则康王之世尚有封
国宣王方始封郑非独武王周公封诸国也僖二
十四年传数文之昭也有十六国此言武王兄弟
之国十五人者人异故说异耳非武王封十五周
公始加一也以鲁卫言之知周公所加非唯一耳
册府元龟
论黄帝以下至商周宗藩
古者纠合宗族所以展亲建立子孙用为夹辅故能
庇于本根谓之藩屏分以宝玉礼之脤膰故孝弟之
道达骨肉之恩厚焉虽复商周已往典籍靡全然其
大抵亦可概见昔者黄帝二十五子凡一十四姓故
其裔绪后世尤盛高阳氏生一子后世有才子八人
是曰八凯高辛氏生四子皆有天下后世有才子八
人是曰八元又黄帝之后有欢兜少昊之后有共工
颛顼之后有鲧虽帝者之冑而其德不类焉尧有庶
子九人舜亦有庶子其嫡子不立故庶子之封爵无
闻焉然自黄帝以迄舜禹皆同姓而异号则其宗枝
盛矣禹之后以国为氏者凡十有三人盖夏后氏有
扈氏有男氏斟寻氏彤城氏褒氏曹氏杞氏缯氏辛
氏冥氏斟氏戈氏焉其孙太康有弟五人号曰五观
即夏书所谓五子之歌者也汤之后以国为氏者凡
七盖商氏来氏宋氏空桐氏氏北殷氏目夷氏焉
其后帝乙正妃生三子微子微仲纣也庶妃生一子
箕子也纣生一子武庚也纣虽失国武庚虽不祀而
微子箕子皆闻于周焉周初封国八百而同姓者五
十有余国诗谓周文王则百斯男经史所载王妃太
姒之子十人余莫可知其国存者十六而已文武周
公之冑分封而受国者即左氏所谓管蔡郕霍鲁卫
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
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裔也
文献通考
论封建
秦既并天下丞相绾请分王诸子廷尉斯请罢封建
置郡县始皇从之自是诸儒之论封建郡县者历千
百年而未有定说其论之最精者如陆士衡曹允
则主绾者也李百药柳宗元则主斯者也二说互相
排诋而其所发明者不过公与私而已曹与陆之说
曰唐虞三代公天下以封建诸侯故享祚长秦私天
下以为郡县故传代促柳则反之曰秦公天下者也
眉山苏氏又从而助之曰封建者争之端乱之始篡
弒之祸莫不由之李斯之论当为万世法而世之醇
儒力诋之以为二氏以反理之评诡道之辩而妄议
圣人然则后之立论者宜何从以封建为非耶是帝
王之法所以祸天下后世也以封建为是耶则苏柳
二子之论其剖析利害指陈得失莫不切当不可废
也愚常因诸家公私之论而折衷之曰封建郡县皆
所以分土治人未容遽曰此公而彼私也然必有公
天下之心然后能行封建否则莫如郡县无公天下
之心而欲行封建是授之以作乱之具也呜呼封建
之难行久矣然其弊不特见于周秦之际而已见于
三代之初何也昔者唐虞之世建国至众也天子巡
狩而诸侯述职然后敷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书之所载如此而已不闻其争土地以相侵伐干王
略以勤六师也舜之时蛮夷常猾夏矣而命陶以
修五刑五流之法有苗常弗率矣虽命禹以徂征卒
之以舞干羽而格则是亦不战而屈之也夫蛮夷有
苗皆要荒之外王政所不加者也而士师足以治之
不战足以服之则当时四岳十二牧所统之国其谨
侯度以奉其上而不勤征讨也审矣又安得如柳氏
所谓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如苏氏所谓争
之端而乱之始乎所以然者何也则尧舜公天下之
心有以服之也盖尧在位七十载询于众庶以帝位
授之舜舜在位三十有三载询于众庶以帝位授之
禹而当时之众建诸侯也有德者爵之功加于民者
爵之尧舜无容心也居天下之上而与天下之贤且
能者分治之逮其倦勤则必求天下之有圣德者而
禅之夫惟天子不以天下自私而后诸侯不敢以其
国自私是以虽有土地之广人民之众甲兵之强其
势足以为乱而莫不帖服于其下如臂指之相使以
为当然是则唐虞以公天下之心行封建而当时封
建所以无弊也盖家天下自夏始大封同姓而命之
曰蕃屏王室自周始二者皆圣人随时制变以纲维
斯世未容以私议之也然上视尧舜则少褊矣故封
建之弊始于夏而成于周是以禹一传而启有有扈
氏之征再传而仲康有羲和之征夫以天子而征诸
侯诸侯相率而上干天子之征禹之前无有也而始
于有扈夫有扈之罪曰威侮五行怠弃三正而已羲
和之罪曰沈湎于酒畔官离次而已二罪者以法议
之则诛止其身而二人生于汉世则一廷尉足以定
其罪矣而启与仲康必命六师以征之者则必恃其
土地甲兵不即引咎而悍然以抗其上矣书纪其事
曰大战曰徂征而观其誓师之辞有不用命之戮焉
有爱克厥威之戒焉歼渠魁释胁从之令焉则兵帅
之间所伤众矣夫治一人之罪而至于兴师使无辜
之人受用兵之祸则封建之弊也故曰已见于三代
之初此之谓也夫有扈羲和之罪虽王政所必讨而
比之猾夏则有间矣舜之时士师明刑足以正蛮夷
猾夏之罪而启少康之时非天子总六师不足以治
诸侯怠慢沈湎之过则可以见当时诸侯擅其富强
非文诰刑禁之所能诘也自是而后天子私其天位
而世守诸侯亦私其国之土地甲兵而擅用之幸而
遇贤圣之君德足以怀而威足以制则犹可摄服而
其中衰之际人心未离而诸侯先叛之至于周列五
等邦国群后虽曰亲贤并建而终不以异姓先诸姬
文昭武穆之封遍于天下封建之法益详经制益密
而示人益褊矣是以夏商有国数百年苟未至于桀
纣之暴犹足以制宇内而朝诸侯而周数传之后即
有末大不掉之忧故景王之责晋曰文武成康之建
母弟以藩屏王室亦其废坠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
敝之而李斯之说亦曰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众
然后属疏远相攻击如仇雠周天子弗能禁也然则
其效可睹矣盖时不唐虞君不尧舜终不可复行封
建谓郡县之法出于秦而必欲易之者则书生不识
变之论也夫置千人于聚货之区授之以挺与刃而
欲其不为夺攘矫虔则为之主者必有伯夷之廉伊
尹之义使之靡然潜消其不肖之心而后可苟非其
人则不若藏挺与刃严其检制而使之不得以逞此
后世封建之所以不可行而郡县所以为良法也而
王绾淳于生之徒乃欲以三代不能无敝之法使始
皇行之是教盗跖假其徒以利器而与之共处也则
亦不终日而刃劘四起矣或曰禹之传子周之封同
姓皆圣人之经制也而子顾妄议其私天下而以为
劣于唐虞何哉曰世之不古久矣圣人不能违时不
容复以上古之法治之也而世故不能知圣人之心
也记曰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
敬于民而民敬之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会而
民始疑然则殷周岂果劣于虞夏乎而或畔或疑起
于誓会者以时人之不皆圣人也礼运载夫子言大
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而继之以谋
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是谓大同大道既隐天
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而继之以谋用是作而
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以为小康
然则官天下与家天下者其规模之广隘治效之优
劣虽圣人不能比而同之矣万章曰人有言至于禹
而德衰不传于贤而传于子而孟子累数百言辩之
以为皆天也然则知禹之传子非私者千载而下一
孟子而已岂可复望之当时诸侯乎世本称有扈氏
以尧舜传贤而禹传启故启立而不服遂征之然则
非愚之臆说也
吕后剿除高皇侧室之子三赵王皆不得其死齐代
仅免而独以其外孙张后之故取他人子名为孝惠
子嗣帝位者二人封王者五人何其多也然少帝稍
长则衔杀母之冤坐废以死强不疑亦皆夭折弘朝
武太皆见诛于事久论定之后所谓非所据而据焉
不有天刑必有人祸竟何益哉
孝文之时山东之国齐七十二城楚四十城吴五十
城晁错所谓封三庶孽分天下半是也三国之中齐
为尤大悼惠王复子多而材吕氏之乱哀王襄欲举
兵西向则关中为之震恐且有自帝之谋其弟朱虚
东牟且将为内应幸诸吕已诛文帝正位而其谋遂
寝然则帝即位之后诸侯之势疏而逼地大而可忌
者莫如齐吴楚而齐尤甚帝之虑岂不及此故虽尽
复吕后所夺齐地而即割其二郡以王城阳济北逮
济北以构逆诛文王绝世则尽以齐地分王悼惠之
六子即贾谊所谓各受其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天子
无所利焉者也及孝景之时吴楚为逆悼惠王之子
孙所谓六王者皆预其谋然俱以国小兵弱故齐与
济北虽预密谋而终不敢发胶东胶西济南灾川仅
能出兵围齐及汉兵出则各已溃散吴楚既无巨援
宜其速败使齐地不早分以一壮王全据七十二城
之甲兵与吴楚合从西向汉之忧未艾也孰谓谊言
不见用而文帝为无谋哉
文帝十一年贾谊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势
不过一传再传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强
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为蕃扞及皇太子之所恃
者唯淮阳代二国耳代北边匈奴与强敌为邻能自
完则足矣而淮阳之比大诸侯仅如黑子之着面适
足以饵大国耳不足以有所禁御方今制在陛下制
国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可谓工哉臣之愚计愿举
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二三
列城与东郡以益梁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梁
起于新郪以北着之河淮阳包陈以南揵之江则大
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梁足以扞齐赵淮
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无山东之忧矣此二世
之利也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数岁之后陛下
且见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今陛
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高拱以成六国之祸难以言
智苟身无事畜乱宿祸孰视而不定万年之后传之
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可谓仁帝于是从谊计徙淮
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余
城先公曰谊之意甚勤而谋甚忠矣虽然此不过以
亲疏为强弱耳疏者难防亲者可倚固也然今日之
疏本前日之亲今日之亲又他日之疏也不以德义
相维而专以亲戚相制岂得为万世之良策乎亲以
宠逼则又如之何高皇帝立诸子一传文帝而高帝
诸子已足为文帝忧帝又专以大城名都畀其子孙
将不复为后人忧乎
武帝初即位大臣惩吴楚七国行事议者多冤晁错
之策皆以诸侯连城数十太强欲稍侵削数奏暴其
过恶诸侯王自以骨肉至亲先帝所以广封连城犬
牙相错者为盘石宗也今或无罪为臣下所侵辱有
司吹毛求疵笞服其臣使证其君多目以侵冤建元
三年代王登长沙王发中山王胜济川王明来朝天
子置酒胜闻乐声而泣问其故胜对曰臣闻悲者不
可为絫欷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之
上荆轲为之低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
于邑今臣心结日久每闻幼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
集也夫众嘘漂山聚成朋党执虎十夫挠椎是
以文王拘于羑里孔子厄于陈蔡此乃蒸庶之成风
增积之生害也臣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
毁销骨丛轻折轴羽翮飞肉纷惊逢罗潸然出涕臣
闻白日晒光幽隐皆照明月耀夜宵见然云蒸
列布杳冥昼昏尘埃抪覆昧不见泰山何则物有蔽
之也今臣雍阏不得闻谗言之徒生道辽路远曾
莫为臣闻臣窃自悲也臣闻社鼷不灌屋鼠不熏何
则所托者然也臣虽薄也得蒙肺腑位虽卑也得为
东藩属又称兄今群臣非有葭莩之亲鸿毛之重群
居党议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摈郄骨肉冰释斯伯奇
所以流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诗云我心忧伤惄然如
捣假寐永叹惟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臣之谓
也具以吏所侵闻于是上乃厚诸侯之礼省有司所
奏诸侯事加亲亲之恩焉其后更为主父偃谋令诸
侯以私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汉为定制封号辄别
属汉郡汉有厚恩而诸侯稍自分析弱小云
武帝元朔二年主父偃说上曰古者诸侯地不过百
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
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今
以法割削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
或十数而嫡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地之封则仁孝
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
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必稍自销弱
矣于是上从其计乃制诏御史诸侯王或欲推私恩
分子弟邑者令各条上朕且临定其名号自是支庶
毕侯矣先公曰主父偃之说即贾谊众建诸侯之遗
意也然众建则自上令而行之为俭为吝推恩则本
下情而行之为恕为仁且其事势之难易德意之广
狭居然不同岂可以人废言哉
魏疏忌骨肉故武之子文之母弟不过食一县且刻
削迁徙殊无宁日几不能以自存晋矫其敝受禅之
初不特宣文之子孙毕王虽宣帝诸弟如孚如泰辈
之子孙亦且同时俱封又许其自选官属而王家人
衣食御府别给之亲亲之意亦厚矣刘颂所言无成
国之制盖以其徒享封土而不治吏民有同郡县此
乃汉景武以后之法制然惠帝既立之后诸王或镇
雄藩或专国政废贾诛赵犹运之掌则亦不可以言
无事任矣而干戈相侵自相荼毒遂以覆国盖晋之
创业不以道而垂统非其人故天命不佑虽有盘石
之宗适以基祸固难以周汉自诡也
自汉景武始裁抑诸侯王虽受封连城而不得以擅
其土地甲兵至东汉诸侯王惟得食其邑入而已曹
魏则并邑入亦鲜薄猜防尤甚卒以孤立速亡晋宋
齐梁之制诸王皆出为都督刺史星罗布各据强
藩盖将假以事任庶收宗子维城之功而矫孤立之
弊然宋齐一再传而后二明帝皆以傍支入继大统
忮忍特甚前帝之子孙虽在童孺皆以逼见雠其据
雄藩处要地者适足以陨其身于典签辈之手而二
明亦复享年不永置嗣无状沦胥以亡不足复议若
晋若梁则诸王皆以盛年雄才出当方面非宋齐帝
子辈比也然京师有变则俱无同奖王室之忠而各
有帝制而天子自为之志贾赵之乱如冏如颙如乂
越之徒纵兵不戢屠其骨肉以启戎狄之祸而神州
覆亡侯景之乱如纶如绎如纪如之徒拥兵不救
委其祖父以喂寇贼之口而天伦殄绝矣盖其初之
立制也非不欲希风宗周惩汉魏然世俗险恶人
心浇漓齐桓晋文之事尚矣晋梁诸王虽欲求一人
如郑厉公虢叔辈而不可得后儒所以疑封建之不
可行有由矣
诸侯王与列侯皆以其嫡子嫡孙世袭其所受之封
爵自非有罪者与无后者则爵不夺而国不除此法
汉以来未之有改也至唐则臣下之封公侯者始止
其身而无以子袭封者然亲王则子孙袭封如故虽
所谓茅土食邑多为虚名然始受封之国与爵则父
殁子继世世相承如吴王恪曹王明俱太宗之子受
封于贞观时中更武氏禄山之祸皇族歼夷陵替之
余然其苗裔苟存则嗣吴王嗣曹王尚见于肃代德
顺之间至宋则皇子之为王者封爵仅止其身而子
孙无问嫡庶不过承荫入仕为环卫官廉车节钺以
序而迁如庶姓贵官荫子入仕之例必须历任年深
齿德稍尊方特封以王爵而其祖父所受之爵则不
袭也国朝会要载庆历四年七月制封宗室乃以皇
叔冯翊郡公德文为东平郡王皇兄允让为汝南郡
王皇弟允良为华元郡王皇侄从蔼为国公从煦
为安国公宗说为祁国公昭成太子孙宗保为建安
郡王华王孙宗达为恩平郡王邢王孙宗望为清源
郡公自燕王薨而祖宗之后未有封王爵者议者以
为自三代以来皆建宗戚用自承助于是次第封拜
之盖仁宗鲜兄弟享国既久又无皇子艺祖太宗之
子为王者皆已物故是时宗姓几无一王故择其行
尊齿宿者王之至濮安懿王以英宗之故安定郡王
以艺祖之故方令世世承袭然又不以昭穆相承嫡
庶为别每嗣王殁则只择本宗直下之行尊者承袭
于是濮安懿王有二十七子而得嗣封者七人四十
六孙而得嗣封者亦七人盖嗣濮王凡十四人纔更
两代耳安定郡王之后世字行嗣封者五人令字行
嗣封者九人子字行嗣封者四人伯字行嗣封者三
人盖嗣安定郡王凡二十一人纔更四代耳此例亦
古所无也又按蔡元道祖宗官制旧典称皇子生百
晬命名初除美军额节度使两遇大礼移镇再遇封
国公出阁拜使相封郡王纳夫人建外第方除两镇
封王然则皇子虽在所必王而其迁转亦有次第不
遽封也
宗藩部列传一
汉一
荆王贾
按史记荆燕世家荆王刘贾诸刘者不知其何属初
起时汉王元年还定三秦刘贾为将军定塞地从东
击项籍汉四年汉王之败成北渡河得张耳韩信
军军修武深沟高垒使刘贾将二万人骑数百渡白
马津入楚地烧其积聚以破其业无以给项王军食
已而楚兵击刘贾贾辄壁不肯与战而与彭越相保
汉五年汉王追项籍至固陵使刘贾南渡淮围寿春
还至使人间招楚大司马周殷周殷反楚佐刘贾举
九江迎武王黥布兵皆会垓下共击项籍汉王因使
刘贾将九江兵与太尉卢绾西南击临江王共尉共
尉已死以临江为南郡汉六年春会诸侯于陈废楚
王信囚之分其地为二国当是时也高祖子幼昆弟
少又不贤欲王同姓以镇天下乃诏曰将军刘贾有
功及择子弟可以为王者群臣皆曰立刘贾为荆王
王淮东五十二城高祖弟交为楚王王淮西三十六
城因立子肥为齐王始王昆弟刘氏也高祖十一年
秋淮南王黥布反东击荆荆王贾与战不胜走富陵
为布军所杀高祖自击破布十二年立沛侯刘濞为
吴王王故荆地
按汉书本传荆王刘贾高帝从父兄也
燕王泽
按史记荆燕世家燕王刘泽者诸刘远属也高帝三
年泽为郎中高帝十一年泽以将军击陈豨得王黄
为营陵侯高后时齐人田生游乏卖以画干营陵侯
泽泽大悦之用金二百斤为田生寿田生已得金即
归齐二年泽使人谓田生曰弗与矣田生如长安不
见泽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吕后所幸大谒者张子
卿居数月田生子请张卿临亲修具张卿许往田生
盛帷帐共具譬如列侯张卿惊酒酣乃屏人说张卿
曰臣观诸侯王邸第百余皆高祖一切功臣今吕氏
雅故本推毂高帝就天下功至大又亲戚太后之重
太后春秋长诸吕弱太后欲立吕产为吕王王代太
后又重发之恐大臣不听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
风大臣以闻太后太后必喜诸吕已王万户侯亦卿
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为内臣不急发恐祸及身矣
张卿大然之乃风大臣语太后太后朝因问大臣大
臣请立吕产为吕王太后赐张卿千斤金张卿以其
半与田生田生弗受因说之曰吕产王也诸大臣未
大服今营陵侯泽诸刘为大将军独此尚觖望今卿
言太后列十余县王之彼得王喜去诸吕王益固矣
张卿入言太后然之乃以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琅
邪王乃与田生之国田生劝泽急行毋留出关太后
果使人追止之已出即还及太后崩琅邪王泽乃曰
帝少诸吕用事刘氏孤弱乃引兵与齐王合谋西欲
诛诸吕至梁闻汉遣灌将军屯荥阳泽还兵备西界
遂跳驱至长安代王亦从代至诸将相与琅邪王共
立代王为天子天子乃徙泽为燕王乃复以琅邪予
齐复故地泽王燕二年薨谥为敬王传子嘉为康王
按汉书本传燕王刘泽高祖从祖昆弟也
代顷王喜
按汉书高祖本纪六年春正月壬子以云中雁门代
郡五十三县立兄宜信侯喜为代王七年冬十二月
匈奴攻代代王弃国自归雒阳赦为合阳侯 按楚
元王传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高祖兄弟四
人长兄伯次仲伯早卒高祖既为沛公使仲与审食
其留侍太上皇交与萧曹等俱从高祖而上从父兄
贾数别将六年立贾为荆王交为楚王先有功也后
封次兄仲为代王 按吴王濞传高帝立仲为代王
匈奴攻代仲不能坚守弃国闲行走雒阳自归天子
不忍致法废为合阳侯子濞封为沛侯 按王子侯
表合阳侯喜孝惠二年薨以子王谥曰顷王(
按仲为高祖兄
以无可称述史不为立传而附于子濞夫以宗藩有土之君自宜列始生之祖而以子从父不应以
父从子也今更正之)
楚元王交
按汉书本传楚元王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好书
多材蓺少时尝与鲁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诗于浮丘
伯伯者孙卿门人也及秦焚书各别去高祖兄弟四
人长兄伯次仲伯蚤卒高祖既为沛公景驹自立为
楚王高祖使仲与审食其留侍太上皇交与萧曹等
俱从高祖见景驹遇项梁共立楚怀王因西攻南阳
入武关与秦战于蓝田至霸上封交为文信君从入
蜀汉还定三秦诛项籍即帝位交与卢绾常侍上出
入卧内传言语诸内事隐谋而上从父兄刘贾数别
将汉六年既废楚王信分其地为二国立贾为荆王
交为楚王王薛郡东海彭城三十六县先有功也后
封次兄仲为代王长子肥为齐王元王既至楚以穆
生白生申公为中大夫高后时浮丘伯在长安元王
遣子郢客与申公俱卒业文帝时闻申公为诗最精
以为博士元王好诗诸子皆读诗申公始为诗传号
鲁诗元王亦次之诗传号曰元王诗世或有之高后
时以元王子郢客为宗正封上邳侯元王立二十三
年薨太子辟非先卒文帝乃以宗正上邳侯郢客嗣
是为夷王
羹颉侯信
按汉书楚元王传初高祖微时常避事时时与宾客
过其丘嫂食嫂厌叔与客来阳为羹尽轑釜客以故
去已而视釜中有羹繇是怨嫂及立齐代王而伯子
独不得侯太上皇以为言高祖曰某非敢忘封之也
为其母不长者七年十月封其子信为羹颉侯
吴王濞
按汉书本传吴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封为沛侯黥
布反高祖自将往诛之濞年二十以骑将从破布军
荆王刘贾为布所杀无后上患吴会稽轻悍无壮王
镇之诸子少乃立濞于沛为吴王王三郡五十三城
已拜受印高祖召濞相之曰若状有反相独悔业已
拜因拊其背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岂若耶然天
下同姓一家慎无反濞顿首曰不敢会孝惠高后时
天下初定郡国诸侯各务自拊循其民吴有豫章郡
铜山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东煮海水为盐以
故无赋国用饶足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
饮博吴太子师傅皆楚人轻悍又素骄博争道不恭
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于是遣其丧归葬吴
吴王愠曰天下一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复
遣丧之长安葬吴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礼称疾不
朝京师知其以子故验问实不病诸吴使来辄系责
治之吴王恐所谋滋甚及后使人为秋请上复责问
吴使者使者曰察见渊中鱼不祥今吴王始诈疾及
觉见责急愈益闭恐上诛之计乃无聊唯上与更始
于是天子皆赦吴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杖老不朝
吴得释其谋亦益解然其居国以铜盐故百姓无赋
卒践更辄予平贾岁时存问茂材赏赐闾里他郡国
吏欲来捕亡人者颂共禁不与如此者三十余年以
故能使其众晁错为太子家令得幸皇太子数从容
言吴过可削数上书说之文帝宽不忍罚以此吴王
日益横及景帝即位错为御史大夫说上曰昔高帝
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故孽子悼惠王
王齐七十二城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兄子王吴五
十余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隙
诈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文帝不忍因赐几杖德至
厚也不改过自新乃益骄恣公即山铸钱煮海为盐
诱天下亡人谋作乱逆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
其反亟祸小不削其反迟祸大三年冬楚王来朝错
因言楚王戊往年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请诛之诏
赦削东海郡及前二年赵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胶西
王以卖爵事有奸削其六县汉廷臣方议削吴吴
王恐削地无已因欲发谋举事念诸侯无足与计者
闻胶西王勇好兵诸侯皆畏惮之于是乃使中大夫
应高口说胶西王曰吴王不肖有夙夜之忧不敢自
外使使臣谕其愚心王曰何以教之高曰今者主上
任用邪臣听信谗贼变更律令侵削诸侯征求滋多
诛罚良重日以益甚语有之曰糠及米吴与胶西
知名诸侯也一时见察不得安肆矣吴王身有内疾
不能朝请二十余年常患见疑无以自白胁肩累足
犹惧不见释窃闻大王以爵事有过所闻诸侯削地
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之子将奈何
高曰同恶相助同好相留同情相求同欲相趋同利
相死今吴王自以与大王同忧愿因时循理弃躯以
除患于天下意亦可乎胶西王瞿然骇曰寡人何敢
如是主上虽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高曰御史大夫
错营或天子侵夺诸侯蔽忠塞贤朝廷疾怨诸侯
皆有背叛之意人事极矣彗星出蝗虫起此万世一
时而愁劳圣人所以起也吴王内以错为诛外从
大王后车方洋天下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
大王诚幸而许之一言则吴王率楚王略函谷关守
荥阳敖仓之粟距汉兵治次舍须大王大王幸而临
之则天下可并两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归报吴
王犹恐其不果乃身自为使者至胶西面约之胶西
群臣或闻王谋谏曰诸侯地不能为汉十二为叛逆
以忧太后非计也今承一帝尚云不易假令事成两
主分争患乃益生王不听遂发使约齐甾川胶东济
南皆许诺诸侯既新削罚震恐多怨错及削吴会稽
豫章郡书至则吴王先起兵诛汉吏二千石以下胶
西胶东甾川济南楚赵亦皆反发兵西齐王后悔背
约城守济北王城坏未完其郎中令劫守王不得发
兵胶西王胶东王为渠率与甾川济南共攻围临甾
赵王遂亦阴使匈奴与连兵七国之发也吴王悉其
士卒下令国中曰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将少子年十
四亦为士卒先诸年上与寡人同下与少子等皆发
二十余万人南使闽东越闽东越亦发兵从孝景前
三年正月甲子初起兵于广陵西涉淮因并楚兵发
使遗诸侯书曰吴王刘濞敬问胶西王胶东王灾川
王济南王赵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庐江王故长沙
王子幸教以汉有贼臣错无功天下侵夺诸侯之地
使吏劾系讯治以侵辱之为故不以诸侯人君礼遇
刘氏骨肉绝先帝功臣进任奸人诳乱天下欲危社
稷陛下多病志逸不能省察欲举兵诛之谨闻教敝
国虽狭地方三千里人民虽少精兵可具五十万寡
人素事南越三十余年其王诸君皆不辞分其兵以
随寡人又可得三十万寡人虽不肖愿以身从诸王
南越直长沙者因王子定长沙以北西走蜀汉中告
越楚王淮南三王与寡人西面齐诸王与赵王定河
间河内或入临晋关或与寡人会雒阳燕王赵王故
与胡王有约燕王北定代云中转胡众入萧关走长
安匡正天下以安高庙愿王勉之楚元王子淮南三
王或不沐洗十余年怨入骨髓欲壹有所出久矣寡
人未得诸王之意未敢听今诸王苟能存亡继绝振
弱伐暴以安刘氏社稷所愿也吴国虽贫寡人节衣
食用积金钱修兵革聚粮食夜以继日三十余年矣
凡皆为此愿诸王勉之能斩捕大将者赐金五千斤
封万户列将三千斤封五千户裨将二千斤封二千
户二千石千斤封千户皆为列侯其以军若城邑降
者卒万人邑万户如得大将人户五千如得列将人
户三千如得裨将人户千如得二千石其小吏皆以
差次受爵金他封赐皆倍常法其有故爵邑者更益
勿因愿诸王明以令士大夫不敢欺也寡人金钱在
天下者往往而有非必取于吴诸王日夜用之不能
尽有当赐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遗之敬以闻七国反
书闻天子乃遣太尉条候周亚夫将三十六将军往
击吴楚遣曲周侯郦寄击赵将军栾布击齐大将军
窦婴屯荥阳监齐赵兵初吴楚反书闻兵未发窦婴
言故吴相袁盎召入见上问以吴楚之计盎对曰吴
楚相遗书曰贼臣错擅适诸侯削夺之地以故反
名为西共诛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斩错发使赦
七国复其故地则兵可毋血刃而俱罢上从其议遂
斩错以盎为泰常奉宗庙使吴王吴王弟子德侯为
宗正辅亲戚使至吴吴楚兵已攻梁壁矣宗正以亲
故先入见谕吴王拜受诏吴王闻盎来亦知其欲说
笑而应曰我已为东帝尚谁拜不肯见盎而留军中
欲劫使将盎不肯使人围守且杀之盎得夜亡走梁
遂归报条侯将乘六乘传会兵荥阳至雒阳见剧孟
喜曰七国反吾乘传至此不自意全又以为诸侯已
得剧孟孟今无动吾据荥阳荥阳以东无足忧者至
淮阳问故父绛侯客邓都尉曰策安出客曰吴楚兵
锐甚难与争锋楚兵轻不能久方今为将军计莫若
引兵东北壁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锐攻之将军深
沟高垒使轻兵绝淮泗口塞吴饷道使吴梁相敝而
粮食竭乃以全制其极破吴必矣条侯曰善从其策
遂坚壁昌邑南轻兵绝吴饷道吴王之初发也吴臣
田禄伯为大将军田禄伯曰兵屯聚而西无他奇道
难以立功臣愿得五万人别循江淮而上收淮南长
沙入武关与大王会此亦一奇也吴王太子谏曰王
以反为名此兵难以藉人人亦且反王奈何且擅兵
而别多他利害徒自损耳吴王即不许田禄伯吴少
将桓将军说王曰吴多步兵步兵利险汉多车骑车
骑利平地愿大王所过城不下直去疾西据雒阳武
库食敖仓粟阻山河之险以令诸侯虽无入关天下
固已定矣大王徐行留下城邑汉军车骑至驰入梁
楚之郊事败矣吴王问吴老将老将曰此年少摧锋
可耳安知大虑于是王不用桓将军计王专并将其
兵未度淮诸宾客皆得为将校尉行间候司马独周
丘不用周丘者下邳人亡命吴酤酒无行王薄之不
任周丘乃上谒说王曰臣以无能不得待罪行间臣
非敢求有所将也愿请王一汉节必有以报王乃予
之周丘得节夜驰入下邳下邳时闻吴反皆城守至
传舍召令入户使从者以罪斩令遂召昆弟所善豪
吏告曰吴反兵且至屠下邳不过食顷今先下家室
必完能者封侯至矣出乃相告下邳皆下周丘一夜
得三万人使人报吴王遂将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
阳兵十余万破城阳中尉军闻吴王败走自度无与
共成功即引兵归下邳未至痈发背死二月吴王兵
既破败走于是天子制诏将军盖闻为善者天报以
福为非者天报以殃高皇帝亲垂功德建立诸侯幽
王悼惠王绝无后孝文皇帝哀怜加惠王幽王子遂
悼惠王子卬等令奉其先王宗庙为汉藩国德配天
地明并日月而吴王濞背德反义诱受天下亡命罪
人乱天下币称疾不朝二十余年有司数请濞罪孝
文皇帝宽之欲其改行为善今乃与楚王戊赵王遂
胶西王卬济南王辟光甾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约从
谋反为逆无道起兵以危宗庙贼杀大臣及汉使者
迫劫万民伐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丘垄甚为虐暴
而卬等又重逆无道烧宗庙卤御物朕甚痛之朕素
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者深入
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皆杀无有所置
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初吴王之度淮与楚
王遂西败棘壁乘胜而前锐甚梁孝王恐遣将军击
之又败梁两军士卒皆还走梁数使使条侯求救条
侯不许又使使诉条侯于上上使人告条侯救梁又
守便宜不行梁使韩安国及楚死事相弟张羽为将
军乃得颇败吴兵吴兵欲西梁城守不敢西即走条
侯军会下邑欲战条侯壁不肯战吴粮绝卒饥数挑
战遂夜奔条侯壁惊东南条侯使备西北果从西北
不得入吴大败士卒多饥死叛散于是吴王乃与其
戏下壮士千人夜亡去度淮走丹徒保东越东越兵
可万余人使人收聚亡卒汉使人以利啖东越东越
即绐吴王吴王出劳军使人鏦杀吴王盛其头驰传
以闻吴王太子驹亡走闽越吴王之弃军亡也军遂
溃往往稍降太尉条侯及梁军楚王戊军败自杀三
王之围齐临甾也三月不能下汉兵至胶西胶东甾
川王各引兵归国胶西王自杀太后太子皆死胶东
甾川济南王皆伏诛郦将军攻赵十月而下之赵王
自杀济北王以劫故不诛初吴王首反并将楚兵连
齐赵正月起三月皆破灭
齐悼惠王肥
按汉书高五王传高皇帝八男吕后生孝惠帝曹夫
人生齐悼惠王肥薄姬生孝文帝戚夫人生赵隐王
如意赵姬生淮南厉王长诸姬生赵幽王友赵共王
恢燕灵王建 按本传齐悼惠王肥其母高祖微时
外妇也高祖六年立食七十余城诸民能齐言者皆
与齐孝惠二年入朝帝与齐王燕饮太后前置齐王
上坐如家人礼太后怒乃令人酌两鸩酒置前令
齐王为寿齐王起帝亦起欲俱为寿太后恐自起反
齐王怪之因不敢饮阳醉去问知其鸩乃忧自以
为不得脱长安内史士曰太后独有帝与鲁元公主
今王有七十余城而公主乃食数城王诚以一郡上
太后为公主汤沐邑太后必喜王无患矣于是齐王
献城阳郡以尊公主为王太后吕太后喜而许之乃
置酒齐邸乐饮遣王归国后十三年薨子襄嗣
赵隐王如意
按史记吕后本纪吕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赵王乃
令永巷囚戚夫人而召赵王使者三反赵相建平侯
周昌谓使者曰高帝属臣赵王赵王年少窃闻太后
怨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臣不敢遣王王且亦病
不能奉诏吕后大怒乃使人召赵相赵相征至长安
乃使人复召赵王王来未到孝惠帝慈仁知太后怒
自迎赵王霸上与入宫自挟与赵王起居饮食太后
欲杀之不得间孝惠元年十二月帝晨出射赵王少
不能蚤起太后闻其独居使人持鸩饮之犁明孝惠
还赵王已死于是乃徙淮阳王友为赵王
按汉书本传赵隐王如意高祖九年立四年高祖崩
吕太后征王到长安鸩杀之无子绝
按西京杂记赵王如意年幼未能亲外傅戚姬使旧
赵王内傅赵媪傅之号其室曰养德宫后改为鱼藻
宫 惠帝尝与赵王同寝处吕后欲杀之而未得后
帝早猎王不能夙兴吕后命力士于被中缢杀之及
死吕后不之信以绿囊盛之载以小軿车入见乃厚
赐力士力士是东郭门外官奴帝后知腰斩之后不
知也
赵幽王友
按汉书本传赵幽王友高祖十一年立为淮阳王赵
隐王如意死孝惠元年徙友王赵凡立十四年友以
诸吕女为后不爱爱他姬诸吕女怒去谗之于太后
曰王曰吕氏安得王太后百岁后吾必击之太后怒
以故召赵王赵王至置邸不见令卫围守之不得食
其群臣或窃馈之辄捕论之赵王饿乃歌曰诸吕用
事兮刘氏微迫胁王侯兮强授我妃我妃既妒兮诬
我以恶谗女乱国兮上曾不寤我无忠臣兮何故弃
国自快中野兮苍天与直于嗟不可悔兮宁早自贼
为王饿死兮谁者怜之吕氏绝理兮托天报仇遂幽
死以民礼葬之长安
赵共王恢
按汉书本传赵共王恢高祖十一年梁王彭越诛立
恢为梁王十六年赵幽王死吕后徙恢王赵恢心不
乐太后以吕产女为赵王后王后从官皆诸吕也内
擅权微司赵王王不得自恣王有爱姬王后鸩杀之
王乃为歌诗四章令乐人歌之王悲思六月自杀太
后闻之以为用妇人故自杀无思奉宗庙礼废其嗣
燕灵王建
按汉书本传燕灵王建高祖十一年燕王卢绾亡入
匈奴明年立建为燕王十五年薨有美人子太后使
人杀之绝后
淮南厉王长
按汉书本传淮南厉王长高帝少子也其母故赵王
张敖美人高帝八年从东垣过赵赵王献美人厉王
母也幸有身赵王不敢内宫为筑外宫舍之及贯高
等谋反事觉并逮治王尽捕王母兄弟美人系之河
内厉王母亦系告吏曰日得幸上有子吏以闻上方
怒赵未及理厉王母厉王母弟赵兼因辟阳侯言吕
后吕后妒不肯白辟阳侯不强争厉王母已生厉王
恚即自杀吏奉厉王诣上上悔令吕后母之而葬其
母真定真定厉王母家县也十一年淮南王布反上
自将击灭布即立子长为淮南王王早失母常附吕
后孝惠吕后时以故得幸无患然常心怨辟阳侯不
敢发及孝文初即位自以为最亲骄蹇数不奉法上
宽赦之三年入朝甚横从上入苑猎与上同辇常谓
上大兄厉王有材力力扛鼎乃往请辟阳侯辟阳侯
出见之即自金椎椎之命从者刑之驰诣阙下肉
袒而谢曰臣母不当坐赵时事辟阳侯力能得之吕
后不争罪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
侯不争罪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不
争罪三也臣谨为天下诛贼报母之仇伏阙下请罪
文帝伤其志为亲故不治赦之当是时自藩太后及
太子诸大臣皆惮厉王厉王以此归国益恣不用汉
法出入警跸称制自作法令数上书不逊顺文帝重
自切责之时帝舅薄昭为将军尊重上令昭予厉王
书谏数之曰窃闻大王刚直而勇慈惠而厚贞信多
断是天以圣人之资奉大王也甚盛不可不察今大
王所行不称天资皇帝初即位易侯邑在淮南者大
王不肯皇帝卒易之使大王得三县之实甚厚大王
以未尝与皇帝相见求入朝见未毕昆弟之欢而杀
列侯以自为名皇帝不使吏与其间赦大王甚厚汉
法二千石缺辄言汉补大王逐汉所置而请自置相
二千石皇帝天下正法而许大王甚厚大王欲属
国为布衣守冢真定皇帝不许使大王毋失南面之
尊甚厚大王宜日夜奉法度修贡职以称皇帝之厚
德今乃轻言恣行以负谤于天下甚非计也夫大王
以千里为宅居以万民为臣妾此高皇帝之厚德也
高帝蒙霜露沬风雨赴矢石野战攻城身被创痍以
为子孙成万世之业艰难危苦甚矣大王不思先帝
之艰苦日夜怵惕修身正行养牺牲丰洁粢盛奉祭
祀以无忘先帝之功德而欲属国为布衣甚过且夫
贪让国土之名轻废先帝之业不可以言孝父为之
基而不能守不贤不求守长陵而求之真定先母后
父不谊数逆天子之令不顺言节行以高兄无礼幸
臣有罪大者立断小者肉刑不仁贵布衣一剑之任
贱王侯之位不知不好学问大道触情妄行不祥此
八者危亡之路也而大王行之弃南面之位奋诸贲
之勇常出入危亡之路臣之所见高皇帝之神必不
庙食于大王之手明白昔者周公诛管叔放蔡叔以
安周齐桓杀其弟以反国秦始皇杀两弟迁其母以
安秦顷王亡代高帝夺之国以便事济北举兵皇帝
诛之以安汉故周齐行之于古秦汉用之于今大王
不察古今之所以安国便事而欲以亲戚之意望于
太上不可得也亡之诸侯游宦事人及舍匿者论皆
有法其在王所吏主者坐今诸侯子为吏者御史主
为军吏者中尉主客出入殿门者卫尉大行主诸从
蛮夷来归谊及以亡名数自占者内史县令主相欲
委下吏无与其祸不可得也王若不改汉系大王邸
论相以下为之奈何夫堕父大业退为布衣所哀幸
臣皆伏法而诛为天下笑以羞先帝之德甚为大王
不取也宜急改操易行上书谢罪曰臣不幸早失先
帝少孤吕氏之世未尝忘死陛下即位臣怙恩德骄
盈行多不轨追念过恐惧伏地待诛不敢起皇帝
闻之必喜大王昆弟欢欣于上群臣皆得延寿于下
上下得宜海内常安愿孰计而疾行之行之有疑祸
如发矢不可追已王得书不说六年令男子但等七
十人与棘蒲侯柴武太子奇谋以辇车四十乘反谷
口令人使闽越匈奴事觉治之乃使使召淮南王王
至长安丞相张苍典客冯敬行御史大夫事与宗正
廷尉杂奏长废先帝法不听天子诏居处无度为黄
屋盖拟天子擅为法令不用汉法及所置吏以其郎
中春为丞相收聚汉诸侯人及有罪亡者匿与居为
治家室赐与财物爵禄田宅爵或至关内侯奉以二
千石所当得大夫但士伍开章等七十人与棘蒲侯
太子奇谋反欲以危宗庙社稷谋使闽越及匈奴发
其兵事觉长安尉奇等往捕开章长匿不予与故中
尉蕑忌谋杀以闭口为棺衣衾葬之肥陵谩吏曰
不知安在又阳聚土树表其上曰开章死葬此下及
长身自贼杀无罪者一人令吏论杀无罪者六人为
亡命弃市诈捕命者以除罪擅罪人无告劾系治城
旦以上十四人赦免罪人死罪十八人城旦舂以下
五十八人赐人爵关内侯以下九十四人前日长病
陛下心忧之使使者赐枣脯长不肯见拜使者南海
民处庐江界中者反淮南吏卒击之陛下遣使者赍
帛五十匹以赐吏卒劳苦者长不欲受赐谩曰无劳
苦者南海王织上书献璧帛皇帝忌擅燔其书不以
闻吏请召治忌长不遣谩曰忌病长所犯不轨当弃
市臣请论如法制曰朕不忍置法于王其与列侯吏
二千石议列侯吏二千石臣婴等四十三人议皆曰
宜论如法制曰其赦长死罪废勿王有司奏请处蜀
严道邮遣其子子母从居县为筑盖家室皆日三
食给薪菜盐炊食器席蓐制曰食长给肉日五斤酒
二斗令故美人材人得幸者十人从居于是尽诛所
与谋者乃遣长载以辎车令县次传爰盎谏曰上素
骄淮南王不为置严相傅以故至此且淮南王为人
刚今暴摧折之臣恐其逢雾露病死陛下有杀弟之
名奈何上曰吾特苦之耳令复之淮南王谓侍者曰
谁谓乃公勇者吾以骄不闻过故至此乃不食而死
县传者不敢发车封至雍雍令发之以死闻上悲哭
谓爰盎曰吾不从公言卒亡淮南王盎曰淮南王不
可奈何愿陛下自宽上曰为之奈何曰独斩丞相御
史以谢天下乃可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诸县传淮南
王不发封馈侍者皆弃市乃以列侯葬淮南王于雍
置守冢三十家孝文八年怜淮南王王有子四人年
皆七八岁乃封子安为阜陵侯子勃为安阳侯子赐
为阳周侯子良为东城侯十二年民有作歌歌淮南
王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
容上闻之曰昔尧舜放逐骨肉周公杀管蔡天下称
圣不以私害公天下岂以为我贪淮南地邪乃徙城
阳王王淮南故地而追尊谥淮南王为厉王置园如
诸侯仪十六年上怜淮南王废法不轨自使失国早
夭乃徙淮南王喜复王故城阳而立厉王三子王淮
南故地三分之阜陵侯安为淮南王安阳侯勃为衡
山王阳周侯赐为庐江王东城侯良前薨无后孝景
三年吴楚七国反吴使者至淮南淮南王欲发兵应
之其相曰王必欲应吴臣愿为将王乃属之相已将
兵因城守不听王而为汉汉亦使曲城侯将兵救淮
南淮南以故得完吴使者至庐江庐江王不应而往
来使越至衡山衡山王坚守无二心孝景四年吴楚
已破衡山王朝上以为贞信乃劳苦之曰南方卑湿
徙王王于济北以褒之及薨遂赐谥为贞王庐江王
以边越数使使相交徙为衡山王王江北
齐哀王襄
按汉书高五王传齐悼惠王子前后凡九人为王太
子襄为齐哀王次子章为城阳景王兴居为济北王
将闾为齐王志为济北王辟光为济南王贤为灾川
王卬为胶西王雄渠为胶东王齐哀王襄孝惠六年
嗣立明年惠帝崩吕太后称制元年以其兄子鄜侯
吕台为吕王割齐之济南郡为吕王奉邑明年哀王
弟章入宿卫于汉高后封为朱虚侯以吕禄女妻之
后四年封章弟兴居为东牟侯皆宿卫长安高后七
年割齐琅邪郡立营陵侯刘泽为琅邪王是岁赵王
友幽死于邸三赵王既废高后立诸吕为三王擅权
用事章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尝入侍燕饮
高后令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
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进歌舞已而曰请为太后言
耕田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乃父知田耳若生而为
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为我言田意
章曰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去之太后
默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斩之而还
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按军法斩之太后左右大惊
业以许其军法亡以罪也因罢酒自是后诸吕惮章
虽大臣皆依朱虚侯刘氏为强其明年高后崩赵王
吕禄为上将军吕王产为相国皆居长安中聚兵以
威大臣欲为乱章以吕禄女为妇知其谋乃使人阴
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西朱虚侯东牟侯欲从中
与大臣为内应以诛诸吕因立齐王为帝齐王闻此
计与其舅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阴谋发兵齐
相召平闻之乃发兵入卫王宫魏勃绐平曰王欲发
兵非有汉虎符验也而相君围王固善勃请为君将
兵卫卫王召平信之乃使魏勃将勃既将以兵围相
府召平曰嗟乎道家之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遂自
杀于是齐王以驷钧为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
悉发国中兵使祝午绐琅邪王曰吕氏为乱齐王发
兵欲西诛之齐王自以儿子年少不习兵革之事愿
举国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将也习战事齐王不敢离
兵使臣请大王幸之临灾见齐王计事并将齐兵以
西平关中之乱琅邪王信之以为然乃驰见齐王齐
王与魏勃等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尽发琅邪国而
并将其兵琅邪王刘泽既欺不得反国乃说齐王曰
齐悼惠王高皇帝长子也推本言之太王高皇帝适
长孙也当立今诸大臣狐疑未有所定而泽于刘氏
最为长年大臣固待泽决计今大王留臣无为也不
如使我入关计事齐王以为然乃益具车送琅邪王
琅邪王既行齐遂举兵西攻吕国之济南于是齐王
遗诸侯王书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薨
惠帝使留侯张良立臣为齐王惠帝崩高后用事春
秋高听诸吕擅废帝更立又杀三赵王灭梁赵燕以
王诸吕分齐国为四忠臣进谏上惑乱不听今高后
崩皇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待大臣诸侯今诸吕
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下
宗庙以危寡人帅兵入诛不当为王者汉闻之相国
吕产等遣大将军颍阴侯灌婴将兵击之婴至荥阳
乃谋曰诸吕举兵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今我破齐
还报是益吕氏资也乃留兵屯荥阳使人谕齐王及
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之变而共诛之齐王闻之乃
屯兵西界待约吕禄吕产欲作乱朱虚侯章与太尉
勃丞相平等诛之章首先斩吕产太尉勃等乃尽诛
诸吕而琅邪王亦从齐至长安大臣议欲立齐王皆
曰母家驷钧恶戾虎而冠者也访以吕氏故几乱天
下今又立齐王是欲复为吕氏也代王母家薄氏君
子长者且代王高帝子于今见在最为长以子则顺
以善人则大臣安于是大臣乃谋迎代王而遣章以
诛吕氏事告齐王令罢兵灌婴在荥阳闻魏勃本教
齐王反既诛吕氏罢齐兵使使召责问魏勃勃曰失
火之家岂暇先言丈人后救火乎因退立股战而栗
恐不能言者终无他语灌将军熟视笑曰人谓魏勃
勇妄庸人耳何能为乎乃罢勃勃父以善鼓琴见秦
皇帝及勃少时欲求见齐相曹参家贫无以自通乃
常独早埽齐相舍人门外舍人怪之以为物而司之
得勃勃曰愿见相君无因故为子埽欲以求见于是
舍人见勃曹参因以为舍人壹为参御言事以为贤
言之悼惠王王召见拜为内史始悼惠王得自置二
千石及悼惠王薨哀王嗣勃用事重于相齐王既罢
兵归而代王立是为孝文帝文帝元年尽以高后时
所割齐之城阳琅邪济南郡复予齐而徙琅邪王王
燕益封朱虚侯东牟侯各二千户黄金千斤是岁齐
哀王薨子文王则嗣
城阳景王章
按史记高后本纪朱虚侯刘章有气力东牟侯兴居
其弟也皆齐哀王弟居长安当是时诸吕用事擅权
欲为乱畏高帝故大臣绛灌等未敢发朱虚侯妇吕
禄女阴知其谋恐见诛乃阴令人告其兄齐王欲令
发兵西诛诸吕而立朱虚侯欲从中与大臣为应齐
王欲发兵其相弗听八月丙午齐王欲使人诛相相
召平乃反举兵欲围王王因杀其相遂发兵东诈夺
琅邪王兵并将之而西语在齐王语中齐王乃遗诸
侯王书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王齐悼
惠王薨孝惠帝使留侯良立臣为齐王孝惠崩高后
用事春秋高听诸吕擅废帝更立又比杀三赵王灭
梁赵燕以王诸吕分齐为四忠臣进谏上惑乱弗听
今高后崩而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恃大臣诸侯
而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
令天下宗庙所以危寡人率兵入诛不当为王者汉
闻之相国吕产等乃遣颍阴侯灌婴将兵击之灌婴
至荥阳乃谋曰诸吕权兵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今
我破齐还报此益吕氏之资也乃留屯荥阳使使论
齐王及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变共诛之齐王闻之
乃还兵西界待约吕禄吕产欲发乱关中内惮绛侯
朱虚侯等外畏齐楚兵又恐灌婴畔之欲待灌婴兵
与齐合而发犹与未决当是时济川王太淮阳王武
常山王朝名为少帝弟及鲁元王吕后外孙皆年少
未之国居长安赵王禄梁王产各将兵居南北军皆
吕氏之人列侯群臣莫自坚其命太尉绛侯勃不得
入军中主兵曲周侯郦商老病其子寄与吕禄善绛
侯乃与丞相陈平谋使人劫郦商令其子寄往绐说
吕禄曰高帝与吕后共定天下刘氏所立九王吕氏
立三王皆大臣之议事已布告诸侯诸侯皆以为宜
今太后崩帝少而足下佩赵王印不急之国守藩乃
为上将将兵留此为大臣诸侯所疑足下何不归将
印以兵属太尉请梁王归相国印与大臣盟而之国
齐兵必罢大臣得安足下高枕而王千里此万世之
利也吕禄信然其计欲归将印以兵属太尉使人报
吕产及诸吕老人或以为便或曰不便计犹豫未有
所决吕禄信郦寄时与出游猎过其姑吕嬃嬃大怒
曰若为将而弃军吕氏今无处矣乃悉出珠玉宝器
散堂下曰无为他人守也左丞相食其免八月庚申
旦平阳侯窋行御史大夫事见相国产计事郎中令
贾寿使从齐来因数产曰王不蚤之国今虽欲行尚
可得耶具以灌婴与齐楚合从欲诛诸吕告产乃趣
产急入宫平阳侯颇闻其语乃驰告丞相太尉太尉
欲入北军不得入襄平侯通尚符节乃令持节矫内
太尉北军太尉复令郦寄与典客刘揭先说吕禄曰
帝使太尉守北军欲足下之国急归将印辞去不然
祸且起吕禄以为郦兄不欺己遂解印属典客而以
兵授太尉太尉将入军门行令军中曰为吕氏右袒
为刘氏左袒军中皆左袒为刘氏太尉行至将军吕
禄亦已解上将印去太尉遂将北军然尚有南军平
阳侯闻之以吕产谋告丞相平丞相平乃召朱虚侯
佐太尉太尉令朱虚侯监军门令平阳侯告卫尉毋
入相国产殿门吕产不知吕禄已去北军乃入未央
宫欲为乱殿门弗得入徘徊往来平阳侯恐弗胜驰
语太尉太尉尚恐不胜诸吕未敢讼言诛之乃遣朱
虚侯谓曰急入宫卫帝朱虚侯请卒太尉予卒千余
人入未央宫门遂见产廷中日晡时遂击产产走天
风大起以故其从官乱莫敢斗逐产杀之郎中府吏
厕中朱虚侯已杀产帝命谒者持节劳朱虚侯朱虚
侯欲夺节信谒者不肯朱虚侯则从与载因节信驰
走斩长乐卫尉吕更始还驰入北军报太尉太尉起
拜贺朱虚侯曰所患独吕产今已诛天下定矣遂遣
人分部悉捕诸吕男女无少长皆斩之辛酉捕斩吕
禄而笞杀吕嬃使人诛燕王吕通而废鲁王偃壬戌
以帝太傅食其复为左丞相戊辰徙济川王王梁立
赵幽王子遂为赵王遣朱虚侯章以诛诸吕氏事告
齐王令罢兵灌婴兵亦罢荥阳而归诸大臣相与阴
谋曰少帝及梁淮阳常山王皆非真孝惠子也吕后
以计诈名他人子杀其母养后宫令孝惠子之立以
为后及诸王以强吕氏今皆已夷灭诸吕而置所立
即长用事吾属无类矣不如视诸王最贤者立之或
言齐悼惠王高帝长子今其适子为齐王推本言之
高帝适长孙可立也大臣皆曰吕氏以外家恶而几
危宗庙乱功臣今齐王母家驷钧驷钧恶人也即立
齐王则复为吕氏欲立淮南王以为少母家又恶乃
曰代王方今高帝见子最长仁孝宽厚太后家薄氏
谨良且立长故顺以仁孝闻于天下便乃相与共阴
使人召代王代王使人辞谢再反然后乘六乘传后
九月晦日己酉至长安舍代邸大臣皆往谒奉天子
玺上代王共尊立为天子代王数让群臣固请然后
听东牟侯兴居曰诛吕氏吾无功请得除宫乃与太
仆汝阴侯滕公入宫前谓少帝曰足下非刘氏不当
立乃顾麾左右执戟者掊兵罢去有数人不肯去兵
宦者令张泽谕告亦去兵滕公乃召乘舆车载少帝
出少帝曰欲将我安之乎滕公曰出就舍舍少府乃
奉天子法驾迎代王于邸报曰宫谨除代王即夕入
未央宫有谒者十人持戟卫端门曰天子在也足下
何为者而入代王乃谓太尉太尉往谕谒者十人皆
掊兵而去代王遂入而听政有司分部诛灭梁淮阳
常山王及少帝于邸代王立为天子 按齐悼惠王
世家悼惠王即位十三年以惠帝六年卒子襄立是
为哀王哀王三年其弟章入宿卫于汉吕太后封为
朱虚侯以吕禄女妻之后四年封章弟兴居为东牟
侯皆宿卫长安中哀王八年高后割齐琅邪郡立营
陵侯刘泽为琅邪王其明年赵王友入朝幽死于邸
三赵王皆废高后立诸吕为三王擅权用事朱虚侯
年二十有气力忿刘氏不得职尝入侍高后燕饮高
后令朱虚侯刘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
以军法行酒高后曰可酒酣章进饮歌舞已而曰请
为太后言耕田歌高后儿子畜之笑曰顾而父知田
耳若生而为王子安知田乎章曰臣知之太后曰试
为我言田章曰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种者锄而
去之吕后默然顷之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
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法斩之太后左
右皆大惊业以许其军法无以罪也因罢自是之后
诸吕惮朱虚侯虽大臣皆依朱虚侯刘氏为益强其
明年高后崩赵王吕禄为上将军吕王产为相国皆
居长安中聚兵以威大臣欲为乱朱虚侯章以吕禄
女为妇知其谋乃使人阴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
西朱虚侯东牟侯为内应以诛诸吕因立齐王为帝
按汉书高五王传齐悼惠王子城阳景王章孝文二
年以朱虚侯与东牟侯兴居俱立二年薨子共王喜
嗣孝文十二年徙王淮南五年复还王城阳凡立三
十三年薨子顷王延嗣二十六年薨子敬王义嗣九
年薨子惠王武嗣十一年薨子荒王顺嗣四十六年
薨子戴王恢嗣八年薨子孝王景嗣二十四年薨子
哀王云嗣一年薨无子国绝成帝复立云兄俚为城
阳王王莽时绝
济北王兴居
按汉书高五王传齐悼惠王子济北王兴居初以东
牟侯与大臣共立文帝于代邸曰诛吕氏臣无功请
与太仆滕公俱入清宫遂将少帝出迎皇帝入宫始
诛诸吕时朱虚侯章功尤大大臣许尽以赵地王章
尽以梁地王兴居及文帝立闻朱虚东牟之初欲立
齐王故黜其功二年王诸子乃割齐二郡以王章兴
居章兴居意自以失职夺功岁余章薨而匈奴大入
边汉多发兵丞相灌婴将击之文帝亲幸太原兴居
以为天子自击胡遂发兵反上闻之罢兵归长安使
棘蒲侯柴将军击破虏济北王王自杀国除文帝悯
济北王逆乱以自灭明年尽封悼惠王诸子罢军等
七人为列侯
按西京杂记济北王兴居反始举兵大风从东来直
吹其旌旗飞上天入云而堕城西井中马皆悲鸣不
进左右李廓等谏不听后卒自杀
赵王遂
按汉书赵幽王传高后崩孝文即位立幽王友子遂
为赵王二年有司请立皇子为王上曰赵幽王幽死
朕甚怜之已立其长子遂为赵王遂弟辟强及齐悼
惠王子朱虚侯章东牟侯兴居有功皆可王于是取
赵之河间立辟强是为河间文王文王立十三年薨
子哀王福嗣一年薨无子国除赵王遂立二十六年
孝景时错以过削赵常山郡诸侯怨吴楚反遂与
合谋起兵其相建德内史王悍谏不听遂烧杀德悍
发兵住其西界欲待吴楚俱进北使匈奴与连和汉
使曲周侯郦寄击之赵王城守邯郸相距七月吴楚
败匈奴闻之亦不肯入边栾布自破齐还并兵引水
灌赵城城坏王遂自杀国除景帝怜赵相内史守正
死皆封其子为列侯
梁孝王武
按汉书文三王传孝文皇帝四男窦皇后生孝景帝
梁孝王武诸姬生代孝王参梁怀王揖 按本传梁
孝王武以孝文二年与太原王参梁王揖同日立武
为代王四年徙为淮阳王十二年徙梁自初王通历
已十一年矣孝王十四年入朝十七年十八年比年
入朝留其明年乃之国二十一年入朝二十二年文
帝崩二十四年入朝二十五年复入朝是时上未置
太子与孝王宴饮从容言曰千秋万岁后传于王王
辞谢虽知非至言然心内喜太后亦然其春吴楚齐
赵七国反先击梁棘壁杀数万人梁王城守雎阳而
使韩安国张羽等为将军以距吴楚吴楚以梁为限
不敢过而西与太尉亚夫等相距三月吴楚破而梁
所杀虏略与汉中分明年汉立太子梁最亲有功又
为大国居天下膏腴地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四十余
城多大县孝王太后少子爱之赏赐不可胜道于是
孝王筑东苑方三百余里广雎阳城七十里大治宫
室为复道自宫连属于平台三十余里得赐天子旌
旗从千乘万骑出称警入言拟于天子招延四方
豪杰自山东游士莫不至齐人羊胜公孙诡邹阳之
属公孙诡多奇邪计初见日王赐千金官至中尉号
曰公孙将军多作兵弩弓数千万而府库金钱且百
巨万珠玉宝器多于京师二十九年十月孝王入朝
景帝使使持乘舆驷迎梁王于关下既朝上疏因留
以太后故入则侍帝同辇出则同车游猎上林中梁
之侍中郎谒者着引籍出入天子殿门与汉宦官无
异十一月上废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为嗣大臣
及爰盎等有所关说于帝太后议格孝王不敢复言
太后以嗣事事秘世莫知乃辞归国其夏上立胶东
王为太子梁王怨爰盎及议臣乃与羊胜公孙诡之
属谋阴使人刺杀爰盎及他议臣十余人贼未得也
于是天子意梁逐贼果梁使之遣使冠盖相望于道
覆案梁事捕公孙诡羊胜皆匿王后宫使者责二千
石急梁相轩丘豹及内史安国皆泣谏王王乃令胜
诡皆自杀出之上由此怨望于梁王梁王恐乃使韩
安国因长公主谢罪太后然后得释上怒稍解因上
书请朝既至关茅兰说王使乘布车从两骑入匿于
长公主园汉使迎王王已入关车骑尽居外外不知
王处太后泣曰帝杀吾子帝忧恐于是梁王伏斧质
之阙下谢罪然后太后帝皆大喜相与泣复如故悉
召王从官入关然帝益疏王不与同车辇矣三十五
年冬复入朝上疏欲留上弗许归国意忽忽不乐北
猎梁山有献牛足上出背上孝王恶之六月中病热
六日薨孝王慈孝每闻太后病口不能食常欲留长
安侍太后太后亦爱之及闻孝王死窦太后泣极哀
不食曰帝果杀吾子帝哀惧不知所为与长公主计
之乃分梁为五国尽立孝王男五人为王女五人皆
令食汤沐邑奏之太后太后乃说为帝壹餐孝王未
死时财以巨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余黄金尚四
十余万斤他财物称是
按史记梁孝王世家后褚先生曰臣为郎时闻之于
宫殿中老郎吏好事者称道之也窃以为今梁孝王
怨望欲为不善者事从中生今太后女主也以爱少
子故欲令梁王为太子大臣不时正言其不可状阿
意治小私说意以受赏赐非忠臣也齐如魏其侯窦
婴之正言也何以有后祸景帝与王燕见侍太后饮
景帝曰千秋万岁之后传王太后喜说窦婴在前据
地言曰汉法之约传子适孙今帝何以得传弟擅乱
高帝约乎于是景帝默然无声太后意不说故成王
与小弱弟立树下取一桐叶以与之曰吾用封汝周
公闻之进见曰天王封弟甚善成王曰吾直与戏耳
周公曰人主无过举不当有戏言言之必行之于是
乃封小弟以应县是后成王没齿不敢有戏言言必
行之孝经曰非法不言非道不行此圣人之法言也
今主上不宜出好言于梁王梁王上有太后之重骄
蹇日久数闻景帝好言千秋万世之后传王而实不
行又诸侯王朝见天子汉法凡当四见耳始到入小
见到正月朔旦奉皮荐璧玉贺正月法见后三日为
王置酒赐金钱财物后二日复入小见辞去凡留长
安不过二十日小见者燕见于禁门内饮于省中非
士人所得入也今梁王西朝因留且半岁入与人主
同辇出与同车示风以大言而实不与令出怨言谋
畔逆乃随而忧之不亦远乎非大贤人不知退让今
汉之仪法朝见贺正月者常一王与四侯俱朝见十
余岁一至今梁王常比年入朝见久留鄙语曰骄子
不孝非恶言也故诸侯王当为置良师傅相忠言之
士如汲黯韩长孺等敢直言极谏安得有患害盖闻
梁王西入朝谒窦太后燕见与景帝俱侍坐于太后
前语言私说太后谓帝曰吾闻殷道亲亲周道尊尊
其义一也安车大驾用梁孝王为寄景帝跪席举身
曰诺罢酒出帝召袁盎诸大臣通经术者曰太后言
如是何谓也皆对曰太后意欲立梁王为帝太子帝
问其状袁盎等曰殷道亲亲者立弟周道尊尊者立
子殷道质质者法天亲其所亲故立弟周道文文者
法地尊者敬也敬其本始故立长子周道太子死立
适孙殷道太子死立其弟帝曰于公何如皆对曰方
今汉家法周周道不得立弟当立子故春秋所以非
宋宣公宋宣公死不立子而与弟弟受国死复反之
与兄之子弟之子争之以为我当代父后即刺杀兄
子以故国乱祸不绝故春秋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
宣公为之臣请见太后白之袁盎等入见太后太后
言欲立梁王梁王即终欲谁立太后曰吾复立帝子
袁盎等以宋宣公不立正生祸祸乱后五世不绝小
不忍害大义状报太后太后乃解说即使梁王归就
国而梁王闻其议出于袁盎诸大臣所怨望使人来
杀袁盎袁盎顾之曰我所谓袁将军者也公得毋误
乎刺者曰是矣刺之置其剑剑着身视其剑新治问
长安中削厉工工曰梁郎某子来治此剑以此知而
发觉之发使者捕逐之独梁王所欲杀大臣十余人
文吏穷本之谋反端颇见太后不食日夜泣不止景
帝甚忧之问公卿大臣大臣以为遣经术吏往治之
乃可解于是遣田叔吕季主往治之此二人皆通经
术知大礼来还至霸昌取火悉烧梁之反辞但空
手来对景帝景帝曰何如对曰言梁王不知也造为
之者独其幸臣羊胜公孙诡之属为之耳谨以伏诛
死梁王无恙也景帝喜说曰急趋谒太后太后闻之
立起坐气平复故曰不通经术知古今之大礼不
可以为三公及左右近臣少见之人如从管中窥天
也
按三辅黄图梁孝王好营宫室苑囿之乐作曜华宫
筑兔园园中有百灵山山有肤寸石落猿岩栖龙岫
又有雁池池间有鹤洲凫渚其诸宫观相连延亘数
十里奇果异树瑰禽怪兽毕备王日与宫人宾客弋
钓其中
按西京杂记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集诸游士各使
为赋邹阳安国罚酒三升赐枚乘路乔如绢人五匹
梁孝王入朝与上为家人之燕乃问王诸子王顿首
谢曰有五男即拜为列侯赐与衣裳器服王薨又分
梁国为五进五侯皆为王
代孝王参
按汉书本传代孝王参孝文二年立为太原王四年
代王武徙为淮阳王而参徙为代王复并得太原都
晋阳如故五年一朝凡三朝十七年薨子共王登嗣
二十九年薨子义嗣元鼎中汉广关以常山为阻徙
代王于清河是为刚王并前在代凡立四十年薨子
顷王汤嗣二十四年薨子年嗣
梁怀王揖
按汉书本传梁怀王揖文帝少子也好诗书帝爱之
异于他子五年一朝凡再入朝因堕马死立十年薨
无子国除明年梁孝王武徙王梁
按史记
揖作胜
楚夷王郢客
按汉书楚元王交传元王少时尝与鲁穆生白生申
公俱受诗于浮丘伯元王至楚以穆生白生申公为
中大夫高后时浮丘伯在长安元王遣子郢客与申
公俱卒业文帝时申公为诗最精以为博士元王好
诗诸子皆读诗申公始为诗传号鲁诗高后时以元
王子郢客为宗正封上邳侯元王薨太子辟非先卒
文帝乃以宗正上邳侯郢客嗣是为夷王申公为博
士失官随郢客归复以为中大夫立四年薨子戊嗣
齐文王侧
按史记齐悼惠王世家悼惠王子襄是为哀王文帝
元年哀王卒太子侧立是为文王齐文王元年汉以
牟侯为济北王二年济北王反汉诛杀之地入于汉
后二年孝文帝尽封齐悼惠王子罢军等七人皆为
列侯齐文王立十四年无子国除地入于汉
按侧汉
书作则
齐孝王将闾
按汉书高五王传文帝二年齐悼惠王子济北王兴
居反上使棘蒲侯柴将军击破虏济北王王自杀国
除文帝悯济北王逆乱以自灭明年尽封悼惠王诸
子罢军等七人为列侯至十五年齐文王又薨时悼
惠王后尚有城阳王在文帝怜悼惠王适嗣之绝于
是乃分齐为六国尽立前所封悼惠王子列侯见在
者六人为王齐孝王将闾以杨虚侯立济北王志以
安都侯立灾川王贤以武成侯立胶东王雄渠以白
石侯立胶西王卬以平昌侯立济南王辟光以扐侯
立孝文十六年六王同日俱立立十一年孝景三年
吴楚反胶东胶西灾川济南王皆发兵应吴楚欲与
齐齐孝王狐疑城守不听三国兵共围齐齐王使路
中大夫告于天子天子复令路中大夫还报告齐王
坚守汉兵今破吴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国兵围临灾
数重无从入三国将与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汉已
破矣齐趋下三国不且见屠路中大夫既许至城下
望见齐王曰汉已发兵百万使太尉亚夫击破吴楚
方引兵救齐齐必坚守无下三国将诛路中大夫齐
初围急阴与三国通谋约未定会路中大夫从汉来
其大臣乃复劝王无下三国会汉将栾布平阳侯等
兵至齐击破三国兵解围已后闻齐初与三国有谋
将欲移兵伐齐齐孝王惧饮药自杀而胶东胶西济
南灾川王皆伏诛国除独济北王在齐孝王之自杀
也景帝闻之以为齐首善以迫劫有谋非其罪也召
立孝王太子寿是谓懿王二十三年薨子厉王次昌
嗣
菑川懿王志
按汉书高五王传文帝尽封悼惠王子列侯见在者
六人为王济北王志以安都侯立志吴楚反时初亦
与通谋后坚守不发兵故得不诛徙王灾川元朔中
齐国绝悼惠王后唯有二国城阳灾川灾川地比齐
武帝为悼惠王冢园在齐乃割临灾东圜悼惠王冢
园邑尽以予灾川令奉祭祀志立二十五年薨是为
懿王子靖王建嗣二十年薨子顷王遗嗣三十五年
薨子思王终古嗣
灾川王贤
按史记齐悼惠王世家灾川王贤齐悼惠王子以武
城侯文帝十六年为灾川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
破杀贤天子因徙济北王志王灾川
胶东王雄渠
按史记齐悼惠王世家胶东王雄渠齐悼惠王子以
白石侯文帝十六年为胶东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
击破杀雄渠地入于汉为胶东郡
胶西王卬
按史记齐悼惠王世家胶西王卬齐悼惠王子以昌
平侯文帝十六年为胶西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
破杀卬地入于汉为胶西郡
按汉书吴王濞传三王之围齐临甾也三月不能下
汉兵至胶西胶东灾川王各引兵归国胶西王徒跣
席饮水谢太后王太子德曰汉兵还臣观之已罢
可袭愿收王余兵击之不胜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
吾士卒皆已坏不可用不听汉将弓高侯颓当遗王
书曰奉诏诛不义降者赦除其罪复故不降者灭之
王何处须以从事王肉袒叩头汉军壁谒曰臣卬奉
法不谨惊骇百姓乃苦将军远道至于穷国敢请葅
醢之罪弓高侯执金鼓见之曰王苦军事愿闻王发
兵状王顿首行对曰今者错天子用事臣变更
高皇帝法令侵夺诸侯地卬等以为不义恐其败乱
天下七国发兵且以诛错今闻错已诛卬等谨已罢
兵归将军曰王苟以错为不善何不以闻及未有诏
虎符擅发兵击义国以此观之意非徒欲诛错也乃
出诏书为王读之曰王其自图之王曰如卬等死有
余罪遂自杀太后太子皆死
济南王辟光
按史记齐悼惠王世家济南王辟光齐悼惠王子以
勒侯孝文十六年为济南王十一年与吴楚反汉击
破杀辟光以济南为郡地入于汉
淮南王安
按汉书本传淮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琴不喜弋猎狗
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德拊循百姓流名誉招致宾客
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
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亦二十余万言时武
帝方好艺文以安属为诸父辩博善为文辞甚尊重
之每为报书及赐常召司马相如等视草乃遣初安
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上爱秘之使为离骚传旦受
诏日食时上又献颂德及长安都国颂每晏见谈说
得失及方技赋颂昏暮然后罢安初入朝雅善太尉
武安侯武安侯迎之霸上与语曰方今上无太子王
亲高皇帝孙行仁义天下莫不闻宫车一日晏驾非
王尚谁立者淮南王大喜厚遗武安侯宝赂其群臣
宾客江淮间多轻薄以厉王迁死感激安建元六年
彗星见淮南王心怪之或说王曰先吴军时彗星出
长数尺然尚流血千里今彗星竟天天下兵当大起
王心以为上无太子天下有变诸侯并争愈益治攻
战具积金钱赂遗郡国游士妄作妖言阿谀王王喜
多赐予之王有女陵慧有口王爱陵多予金钱为中
诇长安约结上左右元朔二年上赐淮南王几杖不
朝后荼爱幸生子迁为太子取皇太后外孙修成君
女为太子妃王谋为反具畏太子妃知而内泄事乃
与太子谋令诈不爱三月不同席王阳怒太子闭使
与妃同内终不近妃妃求去王乃上书谢归之后荼
太子迁及女陵擅国权夺民田宅妄致系人太子学
用剑自以为人莫及闻郎中雷被巧召与戏被壹再
辞让误中太子太子怒被恐此时有欲从军者辄诣
长安被即愿奋击匈奴太子数恶被王使郎中令斥
免欲以禁后元朔五年被遂亡之长安上书自明事
下廷尉河南河南治逮淮南太子王王后计欲毋遣
太子遂发兵计未定犹与十余日会有诏即讯太子
淮南相怒寿春丞留太子逮不遣劾不敬王请相相
不听王使人上书告相事下廷尉治从迹连王王使
人候司汉公卿请逮捕治王王恐欲发兵太子迁谋
曰汉使即逮王令人衣卫士衣持戟居王旁有非是
者即刺杀之臣亦使人刺杀淮南中尉乃举兵未晚
也是时上不许公卿而遣汉中尉宏即讯验王王视
汉中尉颜色和问斥雷被事耳自度无何不发中尉
还以闻公卿治者曰淮南王安雍阏求奋击匈奴者
雷被等格明诏当弃市诏不许请废勿王上不许请
削五县可二县使中尉宏赦其罪罚以削地中尉入
淮南界宣言赦王王初闻公卿请诛之未知得削地
闻汉使来恐其捕之乃与太子谋如前计中尉至即
贺王王以故不发其后自伤曰吾行仁义见削地寡
人甚耻之为反谋益甚诸使者道长安来为妄言言
上无男即喜言汉廷治有男即怒以为妄言非也日
夜与左吴等按舆地图部署兵所从入王曰上无太
子宫车即晏驾大臣必征胶东王不即常山王诸侯
并争吾可以无备乎且吾高帝孙亲行仁义陛下遇
我厚吾能忍之万世之后吾宁能北面事竖子乎王
有孽子不害最长王不爱后太子皆不以为子兄数
不害子建材高有气常怨望太子不省其父时诸侯
皆得分子弟为侯淮南王有两子一子为太子而建
父不得为侯阴结交欲害太子以其父代之太子知
之数捕系笞建建具知太子之欲谋杀汉中尉即使
所善寿春严正上书天子曰毒药苦口利病忠言逆
耳利行今淮南王孙建材能高淮南王后荼荼子迁
常疾害建建父不害无罪擅数系欲杀之今建在可
征问具知淮南王阴事书既闻上以其事下廷尉河
南治是岁元朔六年也故辟阳侯孙审卿善丞相公
孙弘怨淮南厉王杀其大父阴求淮南事而构之于
弘弘乃疑淮南有畔逆计深探其狱河南治建辞引
太子及党与初王数以举兵谋问伍被被常谏之以
吴楚七国为效王引陈胜吴广被复言形势不同必
败亡及建见治王恐国阴事泄欲发复问被被为言
发兵权变语在被传于是王锐欲发乃令官奴入宫
中作皇帝玺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吏中二千石都官
令丞印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汉使节法冠欲如伍
被计使人为得罪而西事大将军丞相一日发兵即
刺大将军卫青而说丞相弘下之如发蒙耳欲发国
中兵恐相二千石不听王乃与伍被谋为失火宫中
相二千石救火因杀之又欲令人衣求盗衣持羽檄
从南方来呼言曰南越兵入欲因以发兵乃使人之
庐江会稽为求盗未决廷尉以建辞连太子迁闻上
遣廷尉监与淮南中尉逮捕太子至淮南王闻与太
子谋召相二千石欲杀而发兵召相相至内史以出
为解中尉曰臣受诏使不得见王王念独杀相而内
史中尉不来无益也即罢相计犹与未决太子念所
坐者谋杀汉中尉所与谋杀者已死以为口绝乃谓
王曰群臣可用者皆前系今无足与举事者王以非
时发恐无功臣愿会逮王亦愈欲休即许太子太子
自刑不殊伍被自诣吏具告与淮南王谋反吏因捕
太子王后围王宫尽捕王宾客在国中者索得反具
以闻上下公卿治所连引与淮南王谋反列侯二千
石豪桀数千人皆以罪轻重受诛衡山王赐淮南王
弟当坐收有司请逮捕衡山王上曰诸侯各以其国
为本不当相坐与诸侯王列侯议赵王彭祖列侯让
等四十三人皆曰淮南王安大逆无道谋反明白当
伏诛胶西王端议曰安废法度行邪辟有诈伪心以
乱天下营惑百姓背畔宗庙妄作妖言春秋曰臣毋
将将而诛安罪重于将谋反形已定臣端所见其书
印图及它逆亡道事验明白当伏法论国吏二百石
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皆
当免削爵为士伍毋得官为吏其非吏它赎死金二
斤八两以章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母敢复
有邪僻背畔之意丞相弘廷尉汤等以闻上使宗正
以符节治王未至安自刑杀后太子诸所与谋皆收
夷国除为九江郡
按西京杂记淮南王好方士方士皆以术见遂以画
地成江河撮土为山岩嘘吸为寒暑喷嗽为雨雾王
亦卒与诸方士俱去
按搜神记淮南王安好道术设厨宰以候宾客正月
上午有八老公诣门求见门吏白王王使吏自以意
难之曰吾王好长生先生无驻衰之术未敢以闻公
知不见乃更形为八童子色如桃花王便见之盛礼
设乐以享八公援琴而弦歌曰明明上天照四海兮
知我好道公来下兮公将与余生羽毛兮升腾青云
蹈梁甫兮观见三光遇北斗兮驱乘风云使玉女兮
今所谓淮南操是也
衡山王赐
按汉书本传衡山王赐后乘舒生子三人长男爽为
太子次女无采少男孝姬徐来生子男女四人美人
厥姬生子二人淮南衡山相责望礼节间不相能衡
山王闻淮南王作为畔逆具亦心结宾客以应之恐
为所并元光六年入朝谒者卫庆有方术欲上书事
天子王怒故劾庆死罪强榜服之内史以为非是郄
其狱王使人上书告内史内史治言王不直又数侵
夺人田坏人以为田有司请逮治衡山王上不许
为置吏二百石以上衡山王以此恚与奚慈张广昌
谋求能为兵法候星气者日夜纵臾王谋反事后乘
舒死立徐来为后厥姬俱幸两人相厥姬乃恶徐
来于太子曰徐来使婢蛊杀太子母太子心怨徐来
徐来兄至衡山太子与饮以刃刑伤之后以此怨太
子数恶之于王女弟无采嫁弃归与客奸太子数以
数让之无采怒不与太子通后闻之即善遇无采及
孝孝少失母附后后以计爱之与共毁太子王以故
数系笞太子元朔四年中人有贼伤后假母者王疑
太子使人伤之笞太子后王病太子时称病不侍孝
无采恶太子实不病自言有喜色王于是大怒欲废
太子而立弟孝后知王决废太子又欲并废孝后有
侍者善舞王幸之后欲令与孝乱以污之欲并废二
子而以己子广代之太子知之念后数恶己无已时
欲与乱以止其口后饮太子太子前为寿因据后股
求与卧后怒以告王王乃召欲缚笞之太子知王常
欲废己而立孝乃谓王曰孝与王御者奸无采与奴
奸王强食请上书即背王去王使人止之莫能禁王
乃自追捕太子太子妄恶言王械系宫中孝日益以
亲幸王奇孝材能乃佩之王印号曰将军令居外家
多给金钱招致宾客宾客来者微知淮南衡山有逆
计皆将养劝之王乃使孝客江都人枚赫陈喜作輣
车锻矢刻天子玺将相军吏印王日夜求壮士如周
丘等数称引吴楚反时计画约束衡山王非敢效淮
南王求即天子位畏淮南起并其国以为淮南已西
发兵定江淮间而有之望如是元朔五年秋当朝六
年过淮南淮南王乃昆弟语除前隙约束反具衡山
王即上书谢病上赐不朝乃使人上书请废太子爽
立孝为太子爽闻即使所善白嬴之长安上书言衡
山王与子谋逆言孝作兵车锻矢与王御者奸至长
安未及上书即吏捕嬴以淮南事系王闻之恐其言
国阴事即上书告太子以为不道事下沛郡治元狩
元年冬有司求捕与淮南王谋反者得陈喜于孝家
吏劾孝首匿喜孝以为陈喜雅素与王计反恐其发
之闻律先自告除其罪又疑太子使白嬴上书发其
事即先自告所与谋反者枚赫陈喜等廷尉治事验
请逮捕衡山王治上曰勿捕遣中尉安大行息即问
王王具以情实对吏皆围王宫守之中尉大行还以
闻公卿请遣宗正大行与沛郡杂治王王闻即自杀
孝先自告反告除其罪孝坐与王御婢奸及后徐来
坐蛊前后乘舒及太子爽坐告王父不孝皆弃市诸
坐与王谋反者皆诛国除为郡
济北贞王勃
按汉书本传济北贞王勃者景帝四年徙徙二年因
前王衡山凡十四年薨子式王胡嗣五十三年薨子
宽嗣十二年宽坐与父式王后光姬孝儿奸悖人伦
又祠祭祝诅上有司请诛上遣大鸿胪利召王王以
刃自刭死国除为北安县属泰山郡
楚王戊
按汉书楚元王传文帝尊宠元王子生爵比皇子景
帝即位以亲亲封元王宠子五人子礼为平陆侯富
为休侯岁为沈犹侯埶为宛朐侯调为棘乐侯初元
王敬礼申公等穆生不耆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
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
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称疾
卧申公白生强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德与今王一
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称知几其神乎几者
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
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久处岂为区区之礼哉
遂谢病去申公白生独留王戊稍淫暴二十年为薄
太后服私奸削东海薛郡乃与吴通谋二人谏不听
胥靡之衣之赭衣使杵臼雅舂于市休侯使人谏王
王曰季父不吾与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惧乃与母
太夫人奔京师二十一年春景帝之三年也削书到
遂应吴王反其相张尚太傅赵夷吾谏不听遂杀尚
夷吾起兵会吴西攻梁破棘壁至昌邑南与汉将周
亚夫战汉绝吴楚粮道士饥吴王走戊自杀军遂降
汉汉已平吴楚景帝乃立宗正平陆侯礼为楚王奉
元王后是为文王四年薨子安王道嗣二十二年薨
子襄王注嗣十四年薨子节王纯嗣十六年薨子延
寿嗣
宗藩部列传二
汉二
河间献王德
按汉书景十三王传孝景皇帝十四男王皇后生孝
武皇帝栗姬生临江闵王荣河间献王德临江哀王
阏程姬生鲁共王余江都易王非胶西于王端贾夫
人生赵敬肃王彭祖中山靖王胜唐姬生长沙定王
发王夫人生广川惠王越胶东康王寄清河哀王乘
常山宪王舜 按本传河间献王德以孝景前二年
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得善书必为好写与之
留其真加金帛赐以招之由是四方道术之人不远
千里或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
汉朝等是时淮南王安亦好书所招致率多浮辩献
王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
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其学举六
蓺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修礼乐被服儒术造次
必于儒者山东诸儒者从而游武帝时献王来朝献
雅乐对三雍宫及诏策所问三十余事其对推道术
而言得事之中文约指明立二十六年薨中尉常丽
以闻曰王身端行治温仁恭俭笃敬爱下明知深察
惠于鳏寡大行令奏谥法曰聪明睿知曰献宜谥曰
献王子共王不害嗣四年薨子刚王堪嗣十二年薨
子顷王授嗣十七年薨子孝王庆嗣四十三年薨子
元嗣
按西京杂记河间王德筑日华宫置客馆二十余区
以待学士自奉养不逾宾客
临江哀王阏
按汉书本传临江哀王阏以孝景前二年立三年薨
无子国除为郡
临江闵王荣
按汉书本传临江闵王荣以孝景前四年为皇太子
四岁废为临江王三岁坐侵庙壖地为宫上征荣荣
行祖于江陵北门既上车轴折车废江陵父老流涕
窃言曰吾王不反矣荣至诸中尉府对簿中尉郅都
簿责讯王王恐自杀葬蓝田燕数万衔土置冢上百
姓怜之荣最长亡子国除地入于汉为南郡
鲁恭王余
按汉书本传鲁恭王余以孝景前二年立为淮阳王
吴楚反破后以孝景前三年徙王鲁好治宫室苑囿
狗马季年好音不喜辞为人口吃难言二十八年薨
子安王光嗣初好音乐舆马晚节遴唯恐不足于财
四十年薨子孝王庆忌嗣三十七年薨子顷王劲嗣
二十八年薨子文王嗣十八年薨亡子国除哀帝
建平三年复立顷王子弟郚乡侯闵为王王莽时
绝恭王初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宫闻钟磬
琴瑟之声遂不敢复坏于其壁中得古文经传
江都易王非
按汉书本传江都易王非以孝景前二年立为汝南
王吴楚反时非年十五有材气上书自请击吴景帝
赐非将军印击吴吴已破徙王江都治故吴国以军
功赐天子旗元光中匈奴大入汉边非上书愿击匈
奴上不许非好气力治宫馆招四方豪桀骄奢甚二
十七年薨子建嗣
按西京杂记江都王劲捷能超七尺屏风
胶西于王端
按汉书本传胶西于王端孝景前三年立为人贼盭
又阴痿一近妇人病数月有所爱幸少年以为郎郎
与后宫乱端禽灭之及杀其子母数犯法汉公卿数
请诛端天子弗忍而端所为滋甚有司比再请削其
国去太半端心愠遂为无訾省府库坏漏尽腐财物
以巨万计终不得收徙令吏毋得收租赋端皆去卫
封其宫门从一门出入数变名姓为布衣之它国相
二千石至者奉汉法以治端辄求其罪告之亡罪者
诈药杀之所以设诈究变强足以拒谏知足以饰非
相二千石从王治则汉绳以法故胶西小国而所杀
伤二千石甚众立四十七年薨无子国除地入于汉
为胶西郡
赵敬肃王彭祖
按汉书本传赵敬肃王彭祖以孝景前二年立为广
川王赵王遂反破后徙王赵彭祖为人巧佞卑谄足
共而心刻深好法律持诡辩以中人多内宠姬及子
孙相二千石欲奉汉法以治则害于王家是以每相
二千石至彭祖衣帛布单衣自行迎除舍多设疑事
以诈动之得二千石失言中忌讳辄书之二千石欲
治者则以此迫劫不听乃上书告之及污以奸利事
彭祖立六十余年相二千石无能满二岁辄以罪去
大者死小者刑以故二千石莫敢治而赵王擅权使
使即县为贾人榷会入多于国租税以是赵王家多
金钱然所赐姬诸子亦尽之矣彭祖不好治宫室禨
祥好为吏上书愿督国中盗贼常夜从走卒行侥邯
郸中诸使过客以彭祖险陂莫敢留邯郸久之太子
丹与其女弟及同产姊奸江充告丹淫乱又使人椎
埋攻剽为奸甚众武帝遣使者发吏卒捕丹下魏郡
诏狱治罪至死彭祖上书冤讼丹愿从国中勇敢击
匈奴赎丹罪上不许久之竟赦出后彭祖入朝因帝
姊平阳隆虑公主求复立丹为太子上不许彭祖取
江都易王宠姬王建所奸淖姬者甚爱之生一男号
淖子彭祖以征和元年薨谥敬肃王彭祖薨时淖姬
兄为汉宦者上召问淖子何如对曰为人多欲上曰
多欲不宜君国子民问武始侯昌曰无咎无誉上曰
如是可矣遣使者立昌是为顷王十九年薨子怀王
尊嗣五年薨无子绝二岁宣帝立尊弟高是为哀王
数月薨子共王充嗣五十六年薨子隐嗣王莽时绝
初武帝复以亲亲故立敬肃王小子偃为平干王是
为顷王十一年薨子缪王元嗣二十五年薨大鸿胪
禹奏元前以刃贼杀奴婢子男杀谒者为刺史所举
奏罪名明白病先令令能为乐奴婢从死迫胁自杀
者凡十六人暴虐不道故春秋之义诛君之子不宜
立元虽未伏诛不宜立嗣奏可国除 按江充传江
充字次倩赵国邯郸人也充本名齐有女弟善鼓琴
歌舞嫁之赵太子丹齐得幸于敬肃王为上客久之
太子疑齐以己阴私告王与齐忤使吏逐捕齐不得
收系其父兄按验皆弃市齐遂绝迹亡西入关更名
充诣阙告太子丹与同产及王后宫奸乱交通郡
国豪猾攻剽为奸吏不能禁书奏天子怒遣使者诏
郡发吏卒围赵王宫收捕太子丹移系魏郡诏狱与
廷尉杂治法至死赵王彭祖帝异母兄也上书讼太
子言充逋逃小臣苟为奸激怒圣朝欲取必于
万乘以复私怨后虽烹醢计犹不悔臣愿选从赵国
勇敢士从军击匈奴极尽死力以赎丹罪上不许竟
败赵太子
中山靖王胜
按汉书本传中山靖王胜以孝景前三年立武帝初
即位大臣惩吴楚七国行事议者多冤错之策皆
以诸侯连城数十泰强欲稍侵削数奏暴其过恶诸
侯王自以骨肉至亲先帝所以广封连城犬牙相错
者为盘石宗也今或无罪为臣下所侵辱有司吹毛
求疵笞服其臣使证其君多自以侵冤建元三年代
王登长沙王发中山王胜济川王明来朝天子置酒
胜闻乐声而泣问其故胜对曰臣闻悲者不可为絫
欷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之上荆轲
为之低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于邑今
臣心结日久每闻幼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夫
众喣漂山聚成朋党执虎十夫桡椎是以文王
拘于牖里孔子厄于陈蔡此乃烝庶之成风增积之
生害也臣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丛轻折轴羽翮飞肉纷惊逢罗潸然出涕臣闻白日
晒光幽隐皆照明月曜夜宵见然云蒸列布杳
冥昼昏尘埃抪覆昧不见泰山何则物有蔽之也今
臣壅阏不得闻谗言之徒生道辽路远曾莫为臣
闻臣窃自悲也臣闻社鼷不灌屋鼠不熏何则所托
者然也臣虽薄也得蒙肺腑位虽卑也得为东藩属
又称兄今群臣非有葭莩之亲鸿毛之重群居党议
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摈郄骨肉冰释斯伯奇所以流
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诗云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
永叹唯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臣之谓也具以
吏所侵闻于是上乃厚诸侯之礼省有司所奏诸侯
事加亲亲之恩焉其后更用主父偃谋令诸侯以私
恩自裂地分其子弟而汉为定制封号辄别属汉郡
汉有厚恩而诸侯地稍自分析弱小云胜为人乐酒
好内有子百二十余人常与赵王彭祖相非曰兄为
王专代吏治事王者当日听音乐御声色赵王亦曰
中山王但奢淫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称为藩臣
四十三年薨子哀王昌嗣一年薨子康王昆侈嗣二
十一年薨子顷王辅嗣四年薨子宪王福嗣十七年
薨子怀王循嗣十五年薨无子绝四十五岁成帝鸿
嘉二年复立宪王弟孙利乡侯子云客是为广德夷
王三年薨无子绝十四岁哀帝复立云客弟广汉为
广平王薨无后平帝元始二年复立广川惠王曾孙
伦为广德王奉靖王后王莽时绝
长沙定王发
按汉书本传长沙定王发母唐姬故程姬侍者景帝
召程姬程姬有所避不愿进而饰侍者唐儿使夜进
上醉不知以为程姬而幸之遂有身已乃觉非程姬
也及生子因名曰发以孝景前二年立以其母微无
宠故王卑湿贫国二十八年薨子戴王庸嗣二十七
年薨子顷王鲋鮈嗣十七年薨子剌王建德嗣宣帝
时坐猎纵火燔民九十六家杀二人又以县官事怨
内史教人诬告以弃市罪削八县罢中尉官三十四
年薨子炀王旦嗣二年薨无子绝岁余元帝初元三
年复立旦弟宗是为孝王五年薨子鲁人嗣王莽时
绝
广川惠王越
按汉书本传广川惠王越以孝景中二年立十三年
薨子缪王齐嗣四十四年薨初齐有幸臣乘距已而
有罪欲诛距距亡齐因禽其宗族距怨王乃上书告
齐与同产奸是后齐数告言汉公卿及幸臣所忠等
又告中尉蔡彭祖捕子明骂曰吾尽汝种矣有司案
验不如王言劾齐诬罔大不敬请系治齐恐上书愿
与广川勇士奋击匈奴上许之未发病薨有司请除
国奏可后数月下诏曰广川惠王于朕为兄朕不忍
绝其宗庙其以惠王孙去为广川王去即缪王齐太
子也
胶东康王寄
按汉书本传胶东康王寄以孝景中二年立二十八
年薨淮南王谋反时寄微闻其事私作兵车镞矢战
守备备淮南之起及吏治淮南事辞出之寄于上最
亲意自伤发病而死不敢置后于是上闻寄有长子
贤母无宠少子庆母爱幸寄常欲立之为非次因有
过遂无所言上怜之立贤为胶东王奉康王祀而封
庆为六安王王故衡山地胶东王贤立十五年薨谥
为哀王子戴王通平嗣二十四年薨子顷王音嗣五
十四年薨子共王授嗣十四年薨子殷嗣王莽时绝
六安共王庆
按汉书本传六安共王庆立三十八年薨子夷王禄
嗣十年薨子缪王定嗣二十二年薨子顷王光嗣二
十七年薨子育嗣王莽时绝
清河哀王乘
按汉书本传清河哀王乘以孝景中三年立十二年
薨无子国除
常山宪王舜
按汉书本传常山宪王舜以孝景中五年立舜帝少
子骄淫数犯禁上常宽之三十三年薨子勃嗣为王
燕王定国
按史记荆燕世家燕王刘泽孙定国与父康王姬奸
生子男一人夺弟妻为姬与子女三人奸定国有所
欲诛杀臣肥如令郢人郢人等告定国定国使谒者
以他法劾捕格杀郢人以灭口至元朔元年郢人昆
弟复上书具言定国阴事以此发觉诏下公卿皆议
曰定国禽兽行乱人伦逆天当诛上许之定国自杀
国除为郡
按汉书燕王刘泽传定国立四十二年国除哀帝时
继绝世乃封敬王泽元孙之孙无终公士归生为营
陵侯更始中为兵所杀
红侯富
按汉书楚元王传景帝即位以亲亲封元王宠子五
人子富为休侯王戊淫暴休侯使人谏王王曰季父
不吾与我起先取季父矣休侯惧乃与母太夫人奔
京师王戊反富等皆坐免侯削属籍后闻其数谏戊
乃更封为红侯太夫人与窦太后有亲惩山东之寇
求留京师诏许之富子辟强等四人共养仕于朝太
夫人薨赐茔葬灵户富传国至曾孙无子绝
梁共王买
按汉书文三王传梁孝王子五人为王太子买为梁
共王次子明为济川王彭离为济东王定为山阳王
不识为济阴王皆以孝景中六年同日立梁共王买
立十年薨子平王襄嗣
按西京杂记梁孝王子买从朝年幼窦太后欲强冠
婚之上谓王曰儿堪弁矣王顿首谢曰臣闻礼二十
而冠冠而字字以表德自非显才高行安可强冠之
哉帝曰儿堪冠矣余日帝又曰儿堪室矣王顿首曰
臣闻礼三十壮有室儿年蒙悼未有人父之端安可
强室之哉帝曰儿堪室矣余曰买朝至阃而遗其舄
帝曰儿真幼矣白太后未可冠婚之
济川王明
按史记梁孝王世家济川王明者梁孝王子以桓邑
侯孝景中六年为济川王七岁坐射杀其中尉汉有
司请诛天子弗忍诛废明为庶人迁房陵地入于汉
为郡
济东王彭离
按史记梁孝王世家济东王彭离者梁孝王子以孝
景中六年为济东王二十九年彭离骄悍无人君礼
昏暮私与其奴亡命少年数十人行剽杀人取财物
以为好所杀发觉者百余人国皆知之莫敢夜行所
杀者子上书言汉有司请诛上不忍废以为庶人迁
上庸地入于汉为大河郡
山阳哀王定
按史记梁孝王世家山阳哀王定者梁孝王子以孝
景中六年为山阳王九年卒无子国除地入于汉为
山阳郡
济阴哀王不识
按史记梁孝王世家济阴哀王不识者梁孝王子以
孝景中六年为济阴王一岁卒无子国除地入于汉
为济阴郡
梁平王襄
按汉书文三王传梁孝王武子共王买买子平王襄
襄母曰陈太后共王母曰李太后李太后亲平王之
大母也而平王之后曰任后任后甚有宠于襄初孝
王有尊直千金戒后世善宝之毋得以与人任后
闻而欲得之李太后曰先王有命毋得以尊与人他
物虽百巨万犹自恣任后绝欲得之王襄直使人开
府取尊赐任后又王及母陈太后事李太后多不顺
有汉使者来李太后欲自言王使谒者中郎胡等遮
止闭门李太后与争门措指太后啼呼不得见汉使
者李太后亦私与食官长及郎尹霸等奸乱王与任
后以此使人风止李太后李太后亦已后病薨病时
任后未尝请疾薨又不侍丧元朔中雎阳人犴反人
辱其父而与雎阳太守客俱出同车犴反杀其仇车
上亡去雎阳太守怒以让梁二千石二千石以下求
反急执反亲戚反知国阴事乃上变告梁王与大母
争尊状时相以下具知之欲以伤梁长吏书闻天子
下吏验问有之公卿治奏以为不孝请诛王及太后
天子曰首恶失道任后也朕置相吏不逮无以辅王
故陷不谊不忍致法削梁王五县夺王太后汤沐成
阳邑枭任后首于市中郎胡等皆伏诛梁余尚有八
城襄立四十年薨子顷王无伤嗣十一年薨子敬王
定国嗣四十年薨子夷王遂嗣六年薨子荒王嘉嗣
十五年薨子立嗣
齐厉王次昌
按汉书高五王传齐孝王将闾太子寿是为懿王子
厉王次昌其母曰纪太后太后取其弟纪氏女为王
后王不爱纪太后欲其家重宠令其长女纪翁主入
王宫正其后宫无令得近王欲令爱纪氏女王因与
其姊翁主奸齐有宦者徐甲入事汉皇太后皇太后
有爱女曰修成君修成君非刘氏子太后怜之修成
君有女娥太后欲嫁之于诸侯宦者甲乃请使齐必
令王上书请娥皇太后大喜使甲之齐时主父偃知
甲之使齐以取后事亦因谓甲即事成幸言偃女愿
得充王后宫甲至齐风以此事纪太后怒曰王有后
后宫傋具且甲齐贫人及为宦者入事汉初无补益
乃欲乱吾王家且主父偃何为者乃欲以女充后宫
甲大穷还报皇太后曰王已愿尚娥然事有所害恐
如燕王燕王者与其子昆弟奸坐死故以燕感太后
太后曰毋复言嫁女齐事事淫闻于上主父偃由
此与齐有隙偃方幸用事因言齐临灾十万户市租
千金人众殷富巨于长安非天子亲弟爱子不得王
此今齐王于亲属益疏乃从容言吕太后时齐欲反
吴楚时孝王几为乱今闻齐王与其姊乱于是武帝
拜偃为齐相且正其事偃至齐急治王后宫宦者为
王通于姊翁主所者辞及王王年少惧以罪为吏所
执诛乃饮药自杀是时赵王惧主父偃壹出败齐恐
其渐疏骨肉乃上书言偃受金及轻重之短天子亦
囚偃公孙弘曰齐王以忧死无后非诛偃无以塞天
下之望偃遂坐诛厉王立五年国除
江都废王建
按汉书江都易王传易王非子建为太子时邯郸人
梁蚡持女欲献之易王建闻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
蚡宣言曰子乃与其公争妻建使人杀蚡蚡家上书
下廷尉考会赦不治易王薨未葬建居服舍召易王
所爱美人淖姬等凡十人与奸建女弟征臣为盖侯
子妇以易王丧来归建复与奸建异母弟定国为淮
阳侯易王最小子也其母幸立之具知建事行钱使
男子荼恬上书告建淫乱不当为后事下廷尉廷尉
治恬受人钱财为上书论弃市建罪不治后数使使
至长安迎征臣鲁恭王太后闻之遗征臣书曰国中
口语籍籍慎无复至江都后建使谒者吉请问共太
后太后泣谓吉归以吾言谓而王王前事漫漫今当
自谨独不闻燕齐事乎言吾为而王泣也吉归致共
太后语建大怒击吉斥之建游章台宫令四女子乘
小船建以足蹈覆其船四人皆溺二人死后游雷波
天大风建使郎二人乘小船入波中船覆两郎溺攀
船乍见乍没建临观大笑令皆死宫人姬八子有过
者辄令裸立击鼓或置树上久者三十日乃得衣或
髡钳以铅杵舂不中程辄掠或纵狼令啮杀之建观
而大笑或闭不食令饿死凡杀不辜三十五人建欲
令人与禽兽交而生子强令宫人裸而四据与羝羊
及狗交专为淫虐自知罪多国中多欲告言者建恐
诛心内不安与其后成光共使越婢下神祝诅上与
郎中令等语怨望汉廷使者即复来覆我我决不独
死建亦颇闻淮南衡山阴谋恐一日发为所并遂作
兵器号王后父胡应为将军中大夫疾有材力善骑
射号曰灵武君作治黄屋盖刻黄帝玺铸将军都尉
金银印作汉使节二十绶千余具置军官品员及拜
爵封侯之赏具天下之舆地及军陈图遣人通越繇
王闽侯遗以锦帛奇珍繇王闽侯亦遗建荃葛珠玑
犀甲翠羽猿熊奇兽数通使往来约有急相助及淮
南事发治党与颇连及建建使人多推金钱绝其狱
后复谓近臣曰我为王诏狱岁至生又无欢怡日壮
士不坐死欲为人所不能为耳建时佩其父所赐将
军印载天子旗出积数岁事发觉汉遣丞相长史与
江都相杂案索得兵器玺绶节反具有司请捕诛建
制曰与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议皆曰建失臣子道
积久辄蒙不忍遂谋反逆所行无道虽桀纣恶不至
于此天诛所不赦当以谋反法诛有诏宗正廷尉即
问建建自杀后成光等皆弃市六年国除地入于汉
为广陵郡绝百二十一年平帝时新都侯王莽秉政
兴灭继绝立建弟盱眙侯子宫为广陵王奉易王后
莽篡国绝
宗藩部列传三
汉三
齐怀王闳
按史记三王世家大司马臣去病昧死再拜上疏皇
帝陛下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行间宜专边塞之
思虑暴骸中野无以报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诚
见陛下忧劳天下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损郎
员皇子赖天能胜衣趋拜至今无号位师傅官陛下
恭让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职而言臣窃不胜犬马
心昧死愿陛下诏有司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唯陛
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三月乙亥
御史臣光守尚书令奏未央宫制曰下御史六年三
月戊申朔乙亥御史臣光守尚书令丞非下御史书
到言丞相臣青翟御史大夫臣汤太常臣充大行令
臣息太子少傅臣安行宗正事昧死上言大司马去
病上疏曰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行间宜专边塞
之思虑暴骸中野无以报乃敢惟他议以干用事者
诚见陛下忧劳天下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损
郎员皇子赖天能胜衣趋拜至今无号位师傅官陛
下恭让不恤群臣私望不敢越职而言臣窃不胜犬
马心昧死愿陛下诏有司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唯
愿陛下幸察制曰下御史臣谨与中二千石二千石
臣贺等议古者裂地立国并建诸侯以承天子所以
尊宗庙重社稷也今臣去病上疏不忘其职因以宣
恩乃道天子卑让自贬以劳天下虑皇子未有号位
臣青翟臣汤等宜奉义遵职愚憧而不逮事方今盛
夏吉时臣青翟臣汤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臣旦臣
胥为诸侯王昧死请所立国名制曰盖闻周封八百
姬姓并列或子男附庸礼支子不祭云并建诸侯所
以重社稷朕无闻焉且天非为君生民也朕之不德
海内未洽乃以未教成者强君连城即股肱何劝其
更议以列侯家之三月丙子奏未央宫丞相臣青翟
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谨与列侯臣婴齐中二千
石二千石臣贺谏大夫博士臣安等议曰伏闻周封
八百姬姓并列奉承天子康叔以祖考显而伯禽以
周公立咸为建国诸侯以相传为辅百官奉宪各遵
其职而国统备矣窃以为并建诸侯所以重社稷者
四海诸侯各以其职奉贡祭支子不得奉祭宗祖礼
也封建使守藩国帝王所以扶德施化陛下奉承天
统明开圣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绝续萧文终之后于
酇褒厉群臣平津侯等昭六亲之序明天地之属使
诸侯王封君得推私恩分子弟户邑锡号尊建百有
余国而家皇子为列侯则尊卑相逾列位失序不可
以垂统于万世臣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侯王三
月丙子奏未央宫制曰康叔亲属有十而独尊者褒
有德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骍刚之牲群公
不毛贤不肖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所
以抑未成家以列侯可四月戊寅奏未央宫丞相臣
青翟御史大夫臣汤昧死言臣青翟等与列侯吏二
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议昧死奏请立皇子为诸
侯王制曰康叔亲属有十而独尊者褒有德也周公
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骍刚之牲群公不毛贤不肖
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所以抑未成家
以列侯可臣青翟臣汤博士臣将行等伏闻康叔亲
属有十武王继体周公辅成王其八人皆以祖考之
尊建为大国康叔之年幼周公在三公之位而伯禽
据国于鲁盖爵命之时未至成人康叔后扞禄父之
难伯禽殄淮夷之乱昔五帝异制周爵五等春秋三
等皆因时而序尊卑高皇帝拨乱世反诸正昭至德
定海内封建诸侯爵位二等皇子或在襁而立为
诸侯王奉承天子为万世法则不可易陛下躬亲仁
义体行圣德表里文武显慈孝之行广贤能之路内
褒有德外讨强暴极临北海西凑月氏匈奴西域举
国奉师舆械之费不赋于民虚御府之藏以赏元戎
开禁仓以赈贫穷减戍卒之半百蛮之君靡不乡风
承流称意远方殊俗重译而朝泽及方外故珍兽至
嘉谷兴天应甚彰今诸侯支子封至诸侯王而家皇
子为列侯臣青翟臣汤等窃伏熟计之皆以为尊卑
失序使天下失望不可臣请立臣闳臣旦臣胥为诸
侯王四月癸未奏未央宫留中不下丞相臣青翟太
仆臣贺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充太子太傅臣安行
宗正事昧死言臣青翟等前奏大司马臣去病上疏
言皇子未有号位臣谨与御史大夫臣汤中二千石
二千石谏大夫博士臣庆等昧死请立皇子臣闳等
为诸侯王陛下让文武躬自切及皇子未教群臣之
议儒者称其术或悖其心陛下固辞弗许家皇子为
列侯臣青翟等窃与列侯臣寿成等二十七人议皆
曰以为尊卑失序高皇帝建天下为汉太祖王子孙
广支辅先帝法则弗改所以宣至尊也臣请令史官
择吉日具礼仪上御史奏舆地图他皆如前故事制
曰可四月丙申奏未央宫太仆臣贺行御史大夫事
昧死言太常臣充言卜入四月二十八日乙巳可立
诸侯王臣昧死奏舆地图请所立国名礼仪别奏臣
昧死请制曰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
王四月丁酉奏未央宫六年四月戊寅朔癸卯御史
大夫汤下丞相丞相下中二千石二千石下郡太守
诸侯相丞书从事下当用者如律令
按汉书武五子传孝武皇帝六男卫皇后生戾太子
赵婕妤生孝昭帝王夫人生齐怀王闳李姬生燕剌
王旦广陵厉王胥李夫人生昌邑哀王髆 按本传
齐怀王闳与燕王旦广陵王胥同日立皆赐策各以
国土风俗申戒焉曰惟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
御史大夫汤庙立子闳为齐王曰呜呼小子闳受兹
青社朕承天序惟稽古建尔国家封于东土世为汉
藩辅呜呼念哉共朕之诏惟命不于常人之好德克
明显光义之不图俾君子怠悉尔心允执其中天禄
永终厥有愆不臧乃凶于乃国而害于尔躬呜呼保
国乂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闳母王夫人有宠闳尤
爱幸立八年薨无子国除
燕剌王旦
按汉书本传燕剌王旦赐策曰呜呼小子旦受兹元
社建尔国家封于北土世为汉藩辅呜呼熏鬻氏虐
老兽心以奸巧边甿朕命将率徂征厥罪万夫长千
夫长三十有二帅降旗奔师熏鬻徙域北州以妥悉
尔心毋作怨毋作棐德毋废乃备非教士不得从征
王其戒之旦壮大就国为人辩略博学经书杂说好
星历数术倡优射猎之事招致游士及卫太子败齐
怀王又薨旦自以次第当立上书求入宿卫上怒下
其使狱后坐臧匿亡命削良乡安次文安三县武帝
由是恶旦后遂立少子为太子帝崩太子立是为孝
昭帝赐诸侯王玺书旦得书不肯哭曰玺书封小京
师疑有变遣幸臣寿西长孙纵之王孺等之长安以
问礼仪为名王孺见执金吾广义问帝崩所病立者
谁子年几岁广义言待诏五莋宫宫中欢言帝崩诸
将军共立太子为帝年八九岁葬时不出临归以报
王王曰上弃群臣无语言盖主又不得见甚可怪也
复遣中大夫至京师上书言窃见孝武皇帝躬圣道
孝宗庙慈爱骨肉和集兆民德配天地明并日月威
武洋溢远方执宝而朝增郡数十斥地且倍封泰山
禅梁父巡狩天下远方珍物陈于太庙德甚休盛请
立庙郡国奏报闻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褒赐燕王钱
三千万益封万三千户旦怒曰我当为帝何赐也遂
与宗室中山哀王子刘长齐孝王孙刘泽等结谋诈
言以武帝时受诏得职吏事修武备备非常长于是
为旦命令群臣曰寡人赖先帝休德获奉北藩亲受
明诏职吏事领库兵饬武备任重职大夙夜兢兢子
大夫将何以规佐寡人且燕国虽小成周之建国也
上自召公下及昭襄于今千载岂可谓无贤哉寡人
束带听朝三十余年曾无闻焉其者寡人之不及与
意亦子大夫之思有所不至乎其咎安在方今寡人
欲挢邪防非章闻扬和抚慰百姓移风易俗厥路何
由子大夫其各悉心以对寡人将察焉群臣皆免冠
谢郎中成轸谓旦曰大王失职独可起而索不可坐
而得也大王壹起国中虽女子皆奋臂随大王旦曰
前高后时伪立子弘为皇帝诸侯交手事之八年吕
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迎立文帝天下乃知非孝惠子
也我亲武帝长子反不得立上书请立庙又不听立
者疑非刘氏即与刘泽谋为奸书言少帝非武帝子
大臣所共立天下宜共伐之使人传行郡国以摇动
百姓泽谋归发兵临淄与燕王俱起旦遂招来郡国
奸人赋敛铜铁作甲兵数阅其车骑材官卒建旌旗
鼓车旄头先驱郎中侍从者着貂羽黄金附蝉皆号
侍中旦从相中尉以下勒车骑发民会围大猎文安
县以讲士马须期日郎中韩义等数谏旦旦杀义等
凡十五人会瓶侯刘成知泽等谋告之青州刺史隽
不疑不疑收捕泽以闻天子遣大鸿胪丞治连引燕
王有诏勿治而刘泽等皆伏诛益封瓶侯久之旦姊
鄂邑盖长公主左将军上官桀父子与霍光争权有
隙皆知旦怨光即私与燕交通旦遣孙纵之等前后
十余辈多赍金宝走马赂遗盖主上官桀及御史大
夫桑弘羊等皆与交通数记疏光过失与旦令上书
告之桀欲从中下其章旦闻之喜上疏曰昔秦据南
面之位制一世之命威服四夷轻弱骨肉显重异族
废道任刑无恩宗室其后尉佗入南夷陈涉呼楚泽
近狎作乱内外俱发赵氏无炊火焉高皇帝览踪迹
观得失见秦建本非是故改其路规土连城布王子
孙是以支叶扶疏异姓不得间也今陛下承明继成
委任公卿群臣连与成朋非毁宗庙肤受之诉日骋
于廷恶吏废法立威主恩不及下究臣闻武帝使中
郎将苏武使匈奴见留二十年不降还亶为典属国
今大将军长史敞无劳为搜粟都尉又将军都郎羽
林道上移跸太官先置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
臣之变是时昭帝年十四觉其有诈遂亲信霍光而
疏上官桀等桀等因谋共杀光废帝迎立燕王为天
子旦置驿书往来相报许立桀等为王外连郡国豪
桀以千数旦以语相平平曰大王前与刘泽结谋事
未成而发觉者以刘泽素夸好侵陵也平闻左将军
素轻易车骑将军少而骄臣恐其如刘泽时不能成
又恐既成反大王也旦曰前日一男子诣阙自谓故
太子长安中民趣乡之正欢不可止大将军恐出兵
陈之以自备耳我帝长子天下所信何忧见反后谓
群臣盖主报言独患大将军与右将军王莽今右将
军物故丞相病幸事必成征不久令群臣皆装是时
天雨虹下属宫中饮井水井水泉竭厕中豕群出坏
大官乌鹊斗死鼠舞殿端门中殿上户自闭不可
开天火烧城门大风坏宫城楼折拔树木流星下堕
后妃以下皆恐王惊病使人祠葭水台水王客吕广
等知星为王言当有兵围城期在九月十月汉当有
大臣戮死者王愈忧恐谓广等曰谋事不成祥妖数
见兵气且至奈何会盖主舍人父燕仓知其谋告之
由是发觉丞相赐玺书部中二千石逐捕孙纵之及
左将军桀等皆伏诛旦闻之召相平曰事败遂发兵
乎平曰左将军已死百姓皆知之不可发也王忧懑
置酒万载宫会宾客群臣妃妾坐饮王自歌曰归空
城兮狗不吠鸡不鸣横术何广广兮固知国中之无
人华容夫人起舞曰发纷纷兮置渠骨籍籍兮亡居
母求死子兮妻求死夫裴回两渠间兮君子独安居
坐者皆泣有赦令到王读之曰嗟乎独赦吏民不赦
我因迎后姬诸夫人之明光殿王曰老虏曹为事当
族欲自杀左右曰党得削国幸不死后姬夫人共啼
泣止王会天子使使者赐燕王玺书曰昔高皇帝王
天下建立子弟以藩屏社稷先日诸吕阴谋大逆刘
氏不绝若发赖绛侯等诛讨贼乱尊立孝文以安宗
庙非以中外有人表里相应故邪樊郦曹灌携剑推
锋从高皇帝垦灾除害耘鉏海内当此之时头如蓬
葆勤苦至矣然其赏不过封侯今宗室子孙曾无暴
衣露冠之劳裂地而王之分财而赐之父死子继兄
终弟及今王骨肉至亲敌吾一体乃与他姓异族谋
害社稷亲其所疏疏其所亲有逆悖之心无忠爱之
义如使古人有知当何面目复举齐酎见高祖之庙
乎旦得书以符玺属医工长谢相二千石奉事不谨
死矣即以绶自绞后夫人随旦自杀者二十余人天
子加恩赦王太子建为庶人赐旦谥曰刺王旦立三
十八年而诛国除后六年宣帝即位封旦两子庆为
新昌侯贤为安定侯又立故太子建是为广阳顷王
二十九年薨子穆王舜嗣二十一年薨子思王璜嗣
二十年薨子嘉嗣王莽时皆废汉藩王为家人嘉独
以献符命封扶美侯赐姓王氏
广陵厉王胥
按汉书本传广陵厉王胥赐策曰呜呼小子胥受兹
赤社建尔国家封于南土世世为汉藩辅古人有言
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扬州保强三代要
服不及以正呜呼悉尔心祗祗兢兢乃惠乃顺毋桐
好逸毋迩宵人惟法惟则书云臣不作福不作威靡
有后羞王其戒之胥壮大好倡乐逸游力扛鼎空手
搏熊彘猛兽动作无法度故终不得为汉嗣昭帝初
立益封胥万三千户元凤中入朝复益万户赐钱二
千万黄金二千斤安车驷马宝剑及宣帝即位封胥
四子圣曾宝昌皆为列侯又立胥小子弘为高密王
所以褒赏甚厚始昭帝时胥见上年少无子有觊欲
心而楚地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须使下神祝诅女须
泣曰孝武帝下我左右皆伏言吾必令胥为天子胥
多赐女须钱使祷巫山会昭帝崩胥曰女须良巫也
杀牛赛祷及昌邑王征复使巫祝诅之后王废胥寖
信女须等数赐予钱物宣帝即位胥曰太子孙何以
反得立复令女须祝诅如前又胥女为楚王延寿后
弟妇数相馈遗通私书后延寿坐谋反诛辞连及胥
有诏勿治赐胥黄金前后五千斤它器物甚众胥又
闻汉立太子谓姬南等曰我终不得立矣乃止不诅
后胥子南利侯宝坐杀人夺爵还归广陵与胥姬左
修奸事发觉系狱弃市相胜之奏夺王射陂草田以
赋贫民奏可胥复使巫祝诅如前胥宫园中枣树生
十余茎茎正赤叶白如素池水变赤鱼死有鼠昼立
舞王后庭中胥谓姬南等曰枣水鱼鼠之怪甚可恶
也居数月祝诅事发觉有司案验胥惶恐药杀巫及
宫人二十余人以绝口公卿请诛胥天子遣廷尉大
鸿胪即讯胥谢曰罪死有余诚皆有之事久远请归
思念具对胥既见使者还置酒显阳殿召太子霸及
子女董訾胡生等夜饮使所幸八子郭昭君家人子
赵左君等鼓瑟歌舞王自歌曰欲久生兮无终长不
乐兮安穷奉天期兮不得须臾千里马兮驻待路黄
泉下兮幽深人生要死何为苦心何用为乐心所喜
出入无悰为乐亟蒿里召兮郭门闳死不得取代庸
身自逝左右悉更涕泣奏酒至鸡鸣时罢胥谓太子
霸曰上遇我厚今负之甚我死骸骨当暴幸而得葬
薄之无厚也即以绶自绞死及八子郭昭君等二人
皆自杀天子加恩赦王诸子皆为庶人赐谥曰厉王
立六十四年而诛国除后七年元帝复立胥太子霸
是为孝王十三年薨子共王意嗣三年薨子哀王护
嗣十六年薨无子绝后六年成帝复立孝王子守是
为靖王立二十年薨子宏嗣王莽时绝初高密哀王
弘本始元年以广陵王胥少子立九年薨子顷王章
嗣三十三年薨子怀王宽嗣十一年薨子慎嗣王莽
时绝
按史记三王世家后褚先生曰臣幸得以文学为侍
郎好览观太史公之列传列传中称三王世家文辞
可观求其世家终不能得窃从长老好故事者取其
封策书编列其事而传之令后世得观贤主之指意
盖闻孝武帝之时同日而俱拜三子为王封一子于
齐一子于广陵一子于燕各因子才力智能及土地
之刚柔人民之轻重为作策以申戒之谓王世为汉
藩辅保国治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夫贤主所作固
非浅闻者所能知非博闻强记君子者所不能究竟
其意至其次序分绝文字之上下简之参差长短皆
有意人莫之能知谨论次其真草诏书编于左方令
览者自通其意而解之 王夫人者赵人也与卫夫
人并幸武帝而生子闳闳且立为王时其母病武帝
自临问之曰子当为王欲安所置之王夫人曰陛下
在妾又何等可言者帝曰虽然意所欲欲于何所王
之王夫人曰愿置之雒阳武帝曰雒阳有武库敖仓
天下冲厄汉国之大都也先帝以来无子王于雒阳
者去雒阳余尽可王夫人不应武帝曰关东之国无
大于齐者齐东负海而城郭大古时独临灾中十万
户天下膏腴地莫盛于齐者矣王夫人以手击头谢
曰幸甚王夫人死而帝痛之使使者拜之曰皇帝谨
使使大中大夫明奉璧一赐夫人为齐王太后子闳
王齐年少无有子立不幸早死国绝为郡天下称齐
不宜王云所谓受此土者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于
天子之社归立之以为国社以岁时祠之春秋大传
曰天子之国有泰社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
上方黄故将封于东方者取青土封于南方者取赤
土封于西方者取白土封于北方者取黑土封于上
方者取黄土各取其色物裹以白茅封以为社此始
受封于天子者也此之为主土主土者立社而奉之
也朕承祖考祖者先也考者父也维稽古维者度也
念也稽者当也当顺古之道也齐地多变诈不习于
礼义故戒之曰恭朕之诏唯命不可为常人之好德
能明显光不图于义使君子怠慢悉若心信执其中
天禄长终有过不善乃凶于而国而害于若身齐王
之国左右维持以礼义不幸中年早夭然全身无过
如其策意传曰青采出于蓝而质青于蓝者教使然
也远哉贤主昭然独见诫齐王以慎内诫燕王以无
作怨无俷德诫广陵王以慎外无作威与福夫广陵
在吴越之地其民精而轻故诫之曰江湖之间其人
轻心扬州保强三代之时迫要使从中国俗服不大
及以政教以意御之而已无侗好佚无迩宵人维法
是则无长好佚乐驰骋弋猎淫康而近小人常念法
度则无羞辱矣三江五湖有鱼盐之利铜山之富天
下所仰故诫之曰臣不作福者勿使行财币厚赏赐
以立声誉为四方所归也又曰臣不作威者勿使因
轻以倍义也会孝武帝崩孝昭帝初立先朝广陵王
胥厚赏赐金钱财币直三千余万益地百里邑万户
会昭帝崩宣帝初立缘恩行义以本始元年中裂汉
地尽以封广陵王胥四子一子为朝阳侯一子为平
曲侯一子为南利侯最爱少子弘立以为高密王其
后胥果作威福通楚王使者楚王宣言曰我先元王
高帝少弟也封三十二城今地邑益少我欲与广陵
王共发兵云广陵王为上我复王楚三十二城如元
王时事发觉公卿有司请行罚诛天子以骨肉之故
不忍致法于胥下诏书无治广陵王独诛首恶楚王
传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中与之皆黑者
土地教化使之然也其后胥复祝诅谋反自杀国除
燕土硗埆北迫匈奴其人民勇而少虑故诫之曰荤
粥氏无有孝行而禽兽心以窃盗侵犯边民朕诏将
军往征其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旗
奔师荤粥徙域远处北州以安矣悉若心无作怨者
勿使从俗以怨望也无俷德者勿使上背德也无废
备者无乏武备常备匈奴也非教士不得从征者言
非习礼义不得在于侧也会武帝年老长而太子不
幸薨未有所立而旦使来上书请身入宿卫于长安
孝武见其书击地怒曰生子当置之齐鲁礼义之乡
乃置之燕赵果有争心不让之端见矣于是使使即
斩其使者于阙下会武帝崩昭帝初立旦果作怨而
望大臣自以长子当立与齐王子刘泽等谋为叛逆
出言曰我安得弟在者今立者乃大将军子也欲发
兵事发觉当诛昭帝缘恩宽忍抑案不扬公卿使大
臣请遣宗正与大中大夫公户满意御史二人偕往
使燕风喻之到燕各异日更见责王宗正者主宗室
诸刘属籍先见王为列陈道昭帝实武帝子状侍御
史乃复见王责之以正法问王欲发兵罪名明白当
坐之汉家有正法王犯纤芥小罪过即行法直断耳
安能宽王惊动以文法王意益下心恐公户满意习
于经术最后见王称引古今通义国家大礼文章尔
雅谓王曰古者天子必内有异姓大夫所以正骨肉
也外有同姓大夫所以正异姓也周公辅成王诛其
两弟故治武帝在时尚能宽王今昭帝始立年幼富
于春秋未临政委任大臣古者诛罚不阿亲戚故天
下治方今大臣辅政奉法直行无敢所阿恐不能宽
王王可自谨无自令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于是燕王
旦乃恐惧服罪叩头谢过大臣欲和合骨肉难伤之
以法其后旦复与左将军上官桀等谋反宣言曰我
次太子太子不在我当立大臣共抑我云云大将军
光辅政与公卿大臣议曰燕王旦不改过悔正行恶
不变于是修法直断行罚诛旦自杀国除如其策指
有司请诛旦妻子孝昭以骨肉之亲不忍致法宽赦
旦妻子免为庶人传曰兰根与白芷渐之滫中君子
不近庶人不服者所以渐然也宣帝初立推恩宣德
以本始元年中尽复封燕王旦两子一子为安定侯
立燕故太子建为广阳王以奉燕王祭祀
俷符味反
汉书作棐
昌邑哀王髆
按汉书本传昌邑哀王髆天汉四年立十一年薨子
贺嗣
广川废王去
按汉书广川惠王传广川惠王孙去即缪王齐太子
也师受易论语孝经皆通好文辞方技博弈倡优其
殿门有成庆画短衣大长剑去好之作七尺五寸
剑被服皆效焉有幸姬王昭平王地余许以为后去
尝疾姬阳成昭信侍视甚谨更爱之去与地余戏得
中刀笞问状服欲与昭平共杀昭信笞问昭平不
服以铁针针之强服乃会诸姬去以剑自击地余令
昭信击昭平皆死昭信曰两姬婢且泄口复绞杀从
婢三人后昭信病梦见昭平等以状告去去曰虏乃
复见畏我独可燔烧耳掘出尸皆烧为灰后去立昭
信为后幸姬陶望卿为修靡夫人主缯帛崔修成为
明贞夫人主永巷昭信复谮望卿曰与我无礼衣服
常鲜于我尽取善缯诸宫人去曰若数恶望卿不
能减我爱设闻其淫我烹之矣后昭信谓去曰前画
工画望卿舍望卿袒裼傅粉其傍又数出入南户窥
郎吏疑有奸去曰善司之以故益不爱望卿后与昭
信等饮诸姬皆侍去为望卿作歌曰背尊章嫖以忽
谋屈奇起自绝行周流自生患谅非望今谁怨使美
人相和歌之去曰是中当有自知者昭信知去已怒
即诬言望卿历指郎吏卧处具知其主名又言郎中
令锦被疑有奸去即与昭信从诸姬至望卿所裸其
身更击之令诸姬各持烧铁共灼望卿望卿走自投
井死昭信出之椓杙其阴中割其鼻唇断其舌谓去
曰前杀昭平反来畏我今欲靡烂望卿使不能神与
去共支解置大镬中取桃灰毒药并煮之召诸姬皆
临观连日夜靡尽复共杀其女弟都后去数召姬荣
爱与饮昭信复谮之曰荣姬视瞻意态不善疑有私
时爱为去刺方领绣去取烧之爱恐自投井出之未
死笞问爱自诬与医奸去缚系柱烧刀灼溃两目生
割两股销铅灌其口中爱死支解以棘埋之诸幸于
去者昭信辄谮杀之凡十四人皆埋太后所居长寿
宫中宫人畏之莫敢复迕昭信欲擅爱曰王使明贞
夫人主诸姬淫乱难禁请闭诸姬舍门无令出敖使
其大婢为仆射主永巷尽封闭诸舍上钥于后非大
置酒召不得见去怜之为作歌曰愁莫愁居无聊心
重结意不舒内茀郁忧哀积上不见天生何益日崔
隤时不再愿弃躯死无悔令昭信声鼓为节以教诸
姬歌之歌罢辄归永巷封门独昭信兄子初为乘华
夫人得朝夕见昭信与去从十余奴博饮游敖初去
年十四五事师受易师数谏正去去益大逐之内史
请以为掾师数令内史禁切王家去使奴杀师父子
不发觉后去数置酒令倡俳裸戏坐中以为乐相强
劾系倡阑入殿门奏状事下考案倡辞本为王教修
靡夫人望卿弟都歌舞使者召望卿都去对皆淫乱
自杀会赦不治望卿前烹煮即取他死人与都死并
付其母母曰都是望卿非也数号哭求死昭信令奴
杀之奴得辞服本始三年相内史奏状具言赦前所
犯天子遣大鸿胪丞相长史御史丞廷尉正杂治巨
鹿诏狱奏请逮捕去及后昭信制曰王后昭信诸姬
奴婢证者皆下狱辞服有司复请诛王制曰与列侯
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议议者皆以为去悖虐听后
昭信谗言燔烧烹煮生割剥人距师之谏杀其父子
凡杀无辜十六人至一家母子三人逆节绝理其十
五人在赦前大恶仍重当伏显戮以示众制曰朕不
忍致王于法议其罚有司请废勿王与妻子徙上庸
奏可与汤沐邑百户去道自杀昭信弃市立二十二
年国除后四岁宣帝地节四年复立去兄文是为戴
王
常山王勃
按汉书常山宪王传初宪王有不爱姬生长男梲梲
以母无宠故亦不得幸于王王后修生太子勃王内
多所幸姬生子平子商王后稀得幸及宪王疾甚诸
幸姬侍病王后以妒媢不常在辄归舍医进药太子
勃不自尝药又不宿留侍疾及王薨王后太子乃至
宪王雅不以梲为子数不分与财物郎或说太子王
后令分梲财皆不听太子代立又不收恤梲梲怨王
后及太子汉使者视宪王丧梲自言宪王病时王后
太子不侍及薨六日出舍太子勃私奸饮酒博戏击
筑与女子载驰环城过市入狱视囚天子遣大行骞
验问逮诸证者王又匿之吏求捕勃使人致击笞掠
擅出汉所疑囚有司请诛勃及宪王后修上曰修素
无行使梲陷之罪勃无良师傅不忍致诛有司请废
勿王徙王勃以家属处房陵上许之勃王数月废国
除
真定顷王平
按汉书常山宪王传常山国除月余天子为最亲诏
有司曰常山宪王早夭后妾不知适孽诬争陷于不
谊以灭国朕甚闵焉其封宪王子平三万户为真定
王子商三万户为泗水王顷王平立二十五年薨子
烈王偃嗣十八年薨子孝王由嗣二十二年薨子安
王雍嗣二十六年薨子共王普嗣十五年薨子阳嗣
王莽时绝
泗水思王商
按汉书常山宪王传常山国除天子封宪王子商三
万户为泗水王十年薨子哀王安世嗣一年薨无子
于是武帝怜泗水王绝复立安世弟贺是为戴王立
二十二年薨有遗腹子暖相内史不以闻太后上书
昭帝闵之抵相内史罪立暖是为勤王立三十九年
薨子戾王骏嗣三十一年薨子靖嗣王莽时绝
海昏侯贺
按汉书昌邑哀王传哀王髆子贺立十三年昭帝崩
无嗣大将军霍光征王贺典丧玺书曰制诏昌邑王
使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德光禄大夫吉中郎
将利汉征王乘七乘传诣长安邸夜漏未尽一刻以
火发书其日中贺发晡时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侍
从者马死相望于道郎中令龚遂谏王令还郎谒者
五十余人贺到济阳求长鸣鸡道买积竹杖过弘农
使大奴善以衣车载女子至湖使者以让相安乐安
乐告遂遂入问贺贺曰无有遂曰即无有何爱一善
以毁行义请收属吏以湔洒大王即捽善属卫士长
行法贺到霸上大鸿胪郊迎驺奉乘舆车王使仆寿
成御郎中令遂参乘旦至广明东都门遂曰礼奔丧
望见国都哭此长安东郭门也贺曰我嗌痛不能哭
至城门遂复言贺曰城门与郭门等耳且至未央宫
东阙遂曰昌邑帐在是阙外驰道北未至帐所有南
北行道马足未至数步大王宜下车乡阙西面伏哭
尽哀止王曰诺到哭如仪王受皇帝玺绶袭尊号即
位二十七日行淫乱大将军光与群臣议白孝昭皇
后废贺归故国赐汤沐邑二千户故王家财物皆与
贺及哀王女四人各赐汤沐邑千户语在霍光传国
除为山阳郡初贺在国时数有怪尝见白犬高三尺
无头其颈以下似人而冠方山冠后见熊左右皆莫
见又大鸟飞集宫中王知恶之辄以问郎中令遂遂
为言其故语在五行志王仰天叹曰不祥何为数来
遂叩头曰臣不敢隐忠数言危亡之戒大王不说夫
国之存亡岂在臣言哉愿王内自揆度大王诵诗三
百五篇人事浃王道备王之所行中诗一篇何等也
大王位为诸侯王行污于庶人以存难以亡易宜深
察之后又血污王坐席王问遂遂叫然号曰宫室不
久祅祥数至血者阴忧象也宜畏慎自省贺终不改
节居无何征既即位后王梦青蝇之矢积西阶东可
五六石以屋版瓦覆发视之青蝇矢也以问遂遂曰
陛下之诗不云乎营营青蝇至于藩恺悌君子毋信
谗言陛下左侧谗人众多如是青蝇恶矣宜进先帝
大臣子孙亲近以为左右如不忍昌邑故人信用谗
谀必有凶咎愿诡祸为福皆放逐之臣当先逐矣贺
不用其言卒至于废大将军光更尊立武帝曾孙是
为孝宣帝即位心内忌贺元康二年遣使者赐山阳
太守张敞玺书曰制诏山阳太守其谨备盗贼察往
来过客毋下所赐书敞于是条奏贺居处着其废亡
之效曰臣敞地节三年五月视事故昌邑王居故宫
奴婢在中者百八十三人闭大门开小门廉吏一人
为领钱物市买朝内食物它不得出入督盗一人别
主侥循察往来者以王家钱取卒迾宫清中备盗贼
臣敞数遣丞吏行察四年九月中臣敞入视居处状
故王年二十六七为人青黑色小目鼻末锐卑少须
眉身体长大疾痿行步不便衣短衣大冠惠文冠
佩玉环簪笔持牍趋谒臣敞与坐语中庭阅妻子奴
婢臣敞欲动观其意即以恶鸟感之曰昌邑多枭故
王应曰然前贺西至长安殊无枭复来东至济阳乃
复闻枭声臣敞阅至子女持辔故王跪曰持辔母严
长孙女也臣敞故知执金吾严延年字长孙女罗紨
前为故王妻察故王衣服言语跪起清狂不惠妻十
六人子二十二人其十一人男十一人女昧死奏名
籍及奴婢财物簿臣敞前书言昌邑哀王歌舞者张
修等十人无子又非姬但良人无官名王薨当罢归
太傅豹等擅留以为哀王园中人所不当得为请罢
归故王闻之曰中人守园疾者当勿治相杀伤者当
勿法欲令亟死太守奈何而欲罢之其天资喜由乱
亡终不见仁义如此后丞相御史以臣敞书闻奏可
皆以遣上由此知贺不足忌其明年春乃下诏曰盖
闻象有罪舜封之骨肉之亲析而不殊其封故昌邑
王贺为海昏侯食邑四千户侍中卫尉金安上上书
言贺天之所弃陛下至仁复封为列侯贺嚚顽放废
之人不宜得奉宗庙朝聘之礼奏可贺就国豫章数
年扬州刺史柯奏贺与故太守卒史孙万世交通万
世问贺前见废时何不坚守毋出宫斩大将军而听
人夺玺绶乎贺曰然失之万世又以贺且王豫章不
久为列侯贺曰且然非所宜言有司案验请逮捕制
曰削户三千后薨豫章太守廖奏言舜封象于有鼻
死不为置后以为暴乱之人不宜为太祖海昏侯贺
死上当为后者子充国充国死复上弟奉亲奉亲复
死是天绝之也陛下圣仁于贺甚厚虽舜于象无以
加也宜以礼绝贺以奉天意愿下有司议议皆以为
不宜为立嗣国除元帝即位复封贺子代宗为海昏
侯传子至孙今见为侯
灾川思王终古
按汉书高五王传齐悼惠王子灾川懿王志懿王子
靖王建靖王子顷王遗顷王子思王终古五凤中青
州刺史奏终古使所爱奴与八子及诸御婢奸终古
或参与被席或白昼使裸伏犬马交接终古亲临观
产子辄曰乱不可知使去其子事下丞相御史奏终
古位诸侯王以令置八子秩比六百石所以广嗣重
祖也而终古禽兽行乱君臣夫妇之别悖逆人伦请
逮捕有诏削四县二十八年薨子考王尚嗣五年薨
子孝王横嗣三十一年薨子怀王交嗣六年薨子永
嗣王莽时绝
淮阳宪王钦
按汉书宣元六王传孝宣皇帝五男许皇后生孝元
帝张倢生淮阳宪王钦卫倢生楚孝王公孙
倢生东平思王宇戎倢生中山哀王竟 按本
传淮阳宪王钦元康三年立母张倢有宠于宣帝
霍皇后废后上欲立张倢为后久之惩艾霍氏欲
害皇太子乃更选后宫无子而谨慎者乃立长陵王
倢为后令母养太子后无宠希御见唯张倢最
幸而宪王壮大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帝甚爱之太
子宽仁喜儒术上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
欲立张倢与宪王然用太子起于微细上少依倚
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
久之上以故丞相韦贤子元成阳狂让侯兄经明行
高称于朝廷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欲感谕宪王
辅以推让之臣由是太子遂安宣帝崩元帝即位乃
遣宪王之国时张倢已卒宪王有外祖母舅张博
兄弟三人岁至淮阳见亲辄受王赐后王上书请徙
外家张氏于国博上书愿留守坟墓独不徙王恨之
后博至淮阳王赐之少博言负责数百万愿王为偿
王不许博辞去令弟光恐王云王遇大人益解博欲
上书为大人乞骸骨去王乃遣人持黄金五十斤送
博博喜还书谢为谄语盛称誉王因言当今朝廷无
贤臣灾变数见足为寒心万姓咸归望于大王大王
奈何恬然不求入朝见辅助主上乎使弟光数说王
宜听博计令于京师说用事贵人为王求朝王不纳
其言后光欲至长安辞王复言愿尽力与博共为王
求朝王即曰至长安可因平阳侯光得王欲求朝语
驰使人语博博知王意动复遗王书曰博幸得肺腑
数进愚策未见省察北游燕赵欲循行郡国求幽隐
之士闻齐有驷先生者善为司马兵法大将之材也
博得谒见承间进问五帝三王究竟要道卓尔非世
俗之所知今边境不安天下骚动微此人其莫能安
也又闻北海之濒有贤人焉累世不可逮然难致也
得此二人而荐之功亦不细矣博愿驰西以此赴助
汉急无财币以通显之赵王使谒者持牛酒黄金三
十斤劳博博不受复使人愿尚女聘金二百斤博未
许会得光书云大王已遣光西与博并力求朝博自
以弃捐不意大王还意反义结以朱颜愿杀身报德
朝事何足言大王诚赐咳唾使得尽死汤禹所以成
大功也驷先生蓄积道术书无不有愿知大王所好
请得辄上王得书喜说报博书曰子高乃幸左顾存
恤发心恻隐显至诚纳以嘉谋语以至事虽亦不敏
敢不谕意今遣有司为子高偿责二百万是时博女
婿京房以明易阴阳得幸于上数召见言事自谓为
石显五鹿充宗所排谋不得用数为博道之博常欲
诳耀淮阳王即具记房诸所说灾异及召见密语持
予淮阳王以为信验诈言已见中书令石君求朝许
以金五百斤贤圣制事盖虑功而不计费昔禹治鸿
水百姓罢劳成功既立万世赖之今闻陛下春秋未
满四十发齿堕落太子幼弱佞人用事阴阳不调百
姓疾疫饥馑死者且半鸿水之害殆不过此大王绪
欲救世将比功德何可以忽博已与大儒知道者为
大王为便宜奏陈安危指灾异大王朝见先口陈其
意而后奏之上必大悦事成功立大王即有周邵之
名邪臣散亡公卿变节功德亡比而梁赵之宠必归
大王外家亦将富贵何复望大王之金钱王喜说报
博书曰乃者诏下止诸侯朝者寡人憯然不知所出
子高素有颜冉之资臧武之智子贡之辨卞庄子之
勇兼此四者世之所鲜既开端绪愿卒成之求朝义
事也奈何行金钱乎博报曰已许石君须以成事王
以金五百斤予博会房出为郡守离左右显具得此
事告之房漏泄省中语博兄弟诖误诸侯王诽谤政
治狡猾不道皆下狱有司奏请逮捕钦上不忍致法
遣谏大夫王骏赐钦玺书曰皇帝问淮阳王有司奏
王王舅张博数遗王书非毁政治谤讪天子褒举诸
侯称引周汤以惑王所言尤恶悖逆无道王不举
奏而多与金钱报以好言罪至不赦朕恻焉不忍闻
为王伤之推原厥本不祥自博惟王之心匪同于凶
已诏有司勿治王事遣谏大夫骏申谕朕意诗不云
乎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王其勉之骏谕指曰礼为诸
侯制相朝聘之义盖以考礼壹德尊事天子也且王
不学诗乎诗云俾侯于鲁为周室辅今王舅博数遗
王书所言悖逆王幸受诏策通经术知诸侯名誉不
当出竟天子普覆德布于朝而恬有博言多予金钱
与相报应不忠莫大焉故事诸侯王获罪京师罪恶
轻重纵不伏诛必蒙迁削贬黜之罪未有但已者也
今圣主赦王之罪又怜王失计忘本为博所惑加赐
玺书使谏大夫申谕至意殷勤之恩岂有量哉博等
所犯罪恶大群下之所共攻王法之所不赦也自今
以来王毋复以博等累心务与众弃之春秋之义大
能变改易曰藉用白茅咎言臣子之道改过自新
絜己以承上然后免于咎也王其留意慎戒惟思所
以悔过易行塞重责称厚恩者如此则长有富贵社
稷安矣于是淮阳王钦免冠稽首谢曰奉藩无状过
恶暴列陛下不忍致法加大恩遣使者申谕道术守
藩之义伏念博罪恶尤深当伏重诛臣钦愿悉心自
新奉承诏策顿首死罪京房及博兄弟三人皆弃市
妻子徙边至成帝即位以淮阳王属为叔父敬宠之
异于它国王上书自陈舅张博时事颇为石显等所
侵因为博家属徙者求还丞相御史复劾钦前与博
相遗私书指意非诸侯王所宜蒙恩勿治事在赦前
不悔过而复称引自以为直失藩臣体不敬上加恩
许王还徙者三十六年薨子文王元嗣二十六年薨
子演嗣王莽时绝
楚孝王嚣
按汉书本传楚孝王嚣甘露二年立为定陶王三年
徙楚成帝河平中入朝时被疾天子闵之下诏曰盖
闻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楚王嚣素行
孝顺仁慈之国以来二十余年纤介之过未尝闻朕
甚嘉之今乃遭命离于恶疾夫子所痛曰蔑之命矣
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朕甚闵焉夫行纯茂而不显
异则有国者将何勖哉书不云乎用德章厥善今王
朝正月诏与子男一人俱其以广戚县户四千三百
封其子勋为广戚侯明年嚣薨子怀王文嗣一年薨
无子绝明年成帝复立文弟平陆侯衍是为思王二
十一年薨子纡嗣王莽时绝成帝时又立纡弟景为
定陶王广戚侯勋薨谥曰炀侯子显嗣
东平思王宇
按汉书本传东平思王宇甘露二年立元帝即位就
国壮大通奸犯法上以至亲贳弗罪傅相连坐久之
事太后内不相得太后上书言之求守杜陵园上于
是遣大中大夫张子蟜奉玺书敕谕之曰皇帝问东
平王盖闻亲亲之恩莫重于孝尊尊之义莫大于忠
故诸侯在位不骄以致孝道制节谨度以翼天子然
后富贵不离于身而社稷可保今闻王自修有阙本
朝不和流言纷纷谤自内兴朕甚憯焉为王惧之诗
不云乎毋念尔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朕
惟王之春秋方刚忽于道德意有所移忠言未纳故
临遣太中大夫子蟜谕王朕意孔子曰过而不改是
谓过矣王其深惟熟思之无违朕意又特以玺书赐
王太后曰皇帝使诸吏宦者令承问东平王太后朕
有闻王太后少加意焉夫福善之门莫美于和睦患
咎之首莫大于内离今东平王出襁褓之中而托于
南面之位加以年齿方刚涉学日寡骜忽臣下不自
它于太后以是之间能无失礼义者其唯圣人乎传
曰父为子隐直在其中矣王太后明察此意不可不
详闺门之内母子之间同气异息骨肉之恩岂可忽
哉岂可忽哉昔周公戒伯禽曰故旧无大故则不可
弃也毋求备于一人夫以故旧之恩犹忍小恶而况
此乎已遣使者谕王王既悔过服罪太后宽忍以贳
之后宜不敢王太后强餐止思念慎疾自爱宇惧
因使者顿首谢死罪愿洒心自改诏书又敕傅相曰
夫人之性皆有五常及其少长耳目牵于耆欲故五
常销而邪心作情乱其性利胜其义而不失厥家者
未之有也今王富于春秋气力勇武获师傅之教浅
加以少所闻见自今以来非五经之正术敢以游猎
非礼道王者辄以名闻宇立二十年元帝崩宇谓中
谒者信等曰汉大臣议天子少弱未能治天下以为
我知文法建欲使我辅佐天子我见尚书晨夜极苦
使我为之不能也今暑热县官年少持服恐无处所
我危得之比至下宇凡三哭饮酒食肉妻妾不离侧
又姬胊臑故亲幸后疏远数叹息呼天宇闻斥朐臑
为家人子埽除永巷数笞击之朐臑私疏宇过失数
令家告之宇觉知绞杀朐臑有司奏请逮捕有诏削
樊亢父二县后三岁天子诏有司曰盖闻仁以亲亲
古之道也前东平王有阙有司请废朕不忍又请削
朕不敢专惟王之至亲未尝忘于心今闻王改行自
新尊修经术亲近仁人非法之求不以奸吏朕甚嘉
焉传不云乎朝过夕改君子与之其复前所削县如
故后年来朝上疏求诸子及太史公书上以问大将
军王凤对曰臣闻诸侯朝聘考文章正法度非礼不
言今东平王幸得来朝不思制节谨度以防危失而
求诸书非朝聘之义也诸子书或反经术非圣人或
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书有战国从横权谲之谋汉
兴之初谋臣奇策天官灾异地形塞皆不宜在诸
侯王不可予不许之辞宜曰五经圣人所制万事靡
不毕载王审乐道傅相皆儒者旦夕讲诵足以正身
虞意夫小辩破义小道不通致远恐泥皆不足以留
意诸益于经术者不爱于王对奏天子如凤言遂不
与立三十三年薨子炀王云嗣
楚王延寿
按汉书楚元王传节王纯子延寿宣帝即位延寿以
为广陵王胥武帝子天下有变必得立阴欲附倚辅
助之故为其后母弟赵何齐取广陵王女为妻与何
齐谋曰我与广陵王相结天下不安发兵助之使广
陵王立何齐尚公主列侯可得也因使何齐奉书遗
广陵王曰愿长耳目毋后人有天下何齐父长年上
书告之事下有司考验辞服寿延自杀立三十二年
国除
河间王元
按汉书河间献王传孝王庆子元取故广陵厉王厉
王太子及中山怀王故姬廉等以为姬甘露中冀州
刺史敞奏元事下廷尉逮召廉等元迫胁凡七人令
自杀有司奏请诛元有诏削二县万一千户后元怒
少史留贵留贵逾垣出欲告元元使人杀留贵母有
司奏元残贼不改不可君国子民废勿王处汉中房
陵居数年坐与妻若共乘朱轮车怒若又笞击令自
髡汉中太守请治元病死立十七年国除绝五岁成
帝建始元年复立元弟良为王
代王年
按汉书代孝王传孝王参子顷王汤顷王子年地节
中冀州刺史林奏年为太子时与女弟则私通及年
立为王则后怀年子其婿使勿举则曰自来杀之婿
怒曰为王生子自令王家养之则送儿顷太后所相
闻知禁止则令不得入宫年使从季父往来送迎则
连年不绝有司奏年淫乱年坐废为庶人徙房陵与
汤沐邑百户立三年国除元始二年新都侯王莽兴
灭继绝白太皇太后立年弟子如意为广宗王奉代
孝王后莽篡位国绝
广川戴王文
按汉书广川惠王传广川王去废国除后四岁宣帝
地节四年复立去兄文是为戴王文素正直数谏王
去故上立焉二年薨子海阳嗣
广川王海阳
按汉书广川惠王传戴王文薨子海阳嗣十五年坐
画屋为男女裸交接置酒请诸父姊妹饮令仰视画
又海阳女弟为人妻而使与幸臣奸又与从弟调等
谋杀一家三人已杀甘露四年坐废徙房陵国除
阳城侯德
按汉书楚元王传红侯富子辟强辟强子德字路叔
少修黄老术有智略少时数言事召见甘泉宫武帝
谓之千里驹昭帝初为宗正丞治刘泽诏狱父为
宗正徙大鸿胪丞迁太中大夫后复为宗正案上
官氏盖主事德常持老子知足之计妻死大将军光
欲以女妻之德不敢取畏盛满也盖长公主孙谭遮
德自言德数责以公主起居无状侍御史以为光望
不受女承指劾德诽谤诏狱免为庶人屏居山田光
闻而恨之复白召德守青州刺史岁余复为宗正与
立宣帝以定策赐爵关内侯地节中以亲亲行谨厚
封为阳城侯子安民为郎中右曹宗家以德得官宿
卫者二十余人德宽厚好施生每行京兆尹事多所
平反罪人家产过百万则以振昆弟宾客饮食曰富
民之怨也立十一年子向坐铸伪黄金当伏法德上
书讼罪会薨大鸿胪奏德讼子罪失大臣体不宜赐
谥置嗣制曰赐谥缪侯为置嗣传至孙庆忌复为宗
正太常薨子岑嗣为诸曹中郎将列校尉至太常薨
传子至王莽败乃绝
中山哀王竟
按汉书本传孝宣皇帝五男戎婕妤生中山哀王竟
初元二年立为清河王三年徙中山以幼少未之国
建昭四年薨邸葬杜陵无子绝太后归居外家戎氏
定陶共王康
按汉书宣元六王传孝元皇帝三男王皇后生孝成
帝傅昭仪生定陶共王康冯昭仪生中山孝王兴
按本传定陶共王康永光三年立为济阳王八年徙
定陶王少而爱长多材艺习知音声上奇器之母昭
仪又幸几代皇后太子语在元后及史丹传成帝即
位缘先帝意厚遇异于它王十九年薨子欣嗣十五
年成帝无子征入为皇太子上以太子奉大宗后不
得顾私亲乃立楚思王子景为定陶王奉共王后成
帝崩太子即位是为孝哀帝即位二年追尊共王为
共皇帝置寝庙京师序昭穆仪如孝元帝徙定陶王
景为信都王云 按元后传王禁本始三年生女政
君五凤中年十八入掖庭为家人子岁余会皇太子
所爱幸司马良娣病且死皇后使送政君太子宫见
丙殿得御幸有身甘露三年生成帝于甲馆画室为
世适皇孙宣帝爱之自名曰骜字太孙常置左右后
三年宣帝崩太子即位是为孝元帝立太孙为太子
以母王妃为婕妤封父禁为阳平侯后三日婕妤立
为皇后永光三年薨禁长子凤嗣侯为卫尉侍中皇
后自有子后希复进见太子壮大宽博恭慎其后幸
酒乐燕乐元帝不以为能而傅昭仪有宠于上生定
陶共王王多材蓺上甚爱之坐则侧席行则同辇常
有意欲废太子而立共王时凤在位与皇后太子同
心忧惧赖侍中史丹拥右太子语在丹传上亦以皇
后素谨慎而太子先帝所常留意故得不废元帝崩
太子立是为孝成帝尊皇后为皇太后以凤为大司
马大将军领尚书事益封五千户凤用事上谦让无
所颛即位数年无继嗣体常不平定陶共王来朝太
后与上承先帝意遇共王甚厚赏赐十倍于他王不
以往事为纤介共王之来朝也天子留不遣归国上
谓共王我未有子人命不讳一朝有他且不复相见
尔长留侍我矣其后天子疾益有瘳共王因留国邸
旦夕侍上上甚亲重大将军凤心不便共王在京师
会日蚀凤因言日蚀阴盛之象为非常异定陶王虽
亲于礼当奉藩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异故天
见戒宜遣王之国上不得已于凤而许之共王辞去
上与相对泣而决 按史丹传自元帝为太子时丹
以父高任为中庶子侍从十余年元帝即位为驸马
都尉侍中出常骖乘甚有宠上以丹旧臣皇考外属
亲信之诏丹护太子家是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
材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
无宠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
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挝鼓声中严
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
能之上数称其材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
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
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上嘿然而笑
其后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太
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自止太
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
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诚
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
窃戒属毋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然
意乃解丹之辅相皆此类也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
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上疾
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
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
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上间
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
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
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
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
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
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
而太子两王幼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
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
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上
因纳谓丹曰吾病寖加恐不能自还善辅道太子毋
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为嗣矣
中山孝王兴
按汉书本传中山孝王兴建昭二年王为信都王十
四年徙中山成帝之议立太子也御史大夫孔光以
为尚书有殷及王兄终弟及中山王元帝之子宜为
后成帝以中山王不材又兄弟不得相入庙外家王
氏与赵昭仪皆欲用哀帝为太子故遂立焉上乃封
孝王舅冯参为宜乡侯而益封孝王万户以慰其意
三十年薨子衎嗣七年哀帝崩无子征中山王衎入
即位是为平帝太皇太后以帝为成帝后故立东平
思王孙桃乡顷侯子成都为中山王奉孝王后王莽
时绝
梁王立
按汉书文三王传梁孝王武子共王买共王子平王
襄平王子顷王无伤顷王子敬王定国敬王子夷王
遂夷王子荒王嘉荒王子立鸿嘉中太傅辅奏立一
日至十一犯法臣下愁苦莫敢亲近不可谏止愿令
王非耕祠法驾毋得出宫尽出马置外苑收兵杖置
私府毋得以金钱财物假赐人事下丞相御史请许
奏可后数复驱伤郎夜私出宫傅相连奏坐削或千
户或五百户如是者数焉荒王女弟园子为立舅任
宝妻宝兄子昭为立后数过宝饮食报宝曰我好翁
主欲得之宝曰翁主姑也法重立曰何能为遂与园
子奸积数岁永始中相禹奏立对外家怨望有恶言
有司按验因发淫乱事奏立禽兽行请诛太中大夫
谷永上疏曰臣闻礼天子外屏不欲见外也是故帝
王之意不窥人闺门之私听闻中冓之言春秋为亲
者讳诗云戚戚兄弟莫远具尔今梁王年少颇有狂
病始以恶言按验既亡事实而发闺门之私非本章
所指王辞又不服猥强劾立傅致难明之事独以偏
辞成罪断狱无益于治道污蔑宗室以内乱之恶披
布宣扬于天下非所以为公族隐讳增朝廷之荣华
昭圣德之风化也臣愚以为王少而父同产长年齿
不伦梁国之富足以厚聘美女招致妖丽父同产亦
有耻辱之心案事者乃验问恶言何敢猥自发舒以
三者揆之殆非人情疑有所迫切过误失言文吏蹑
寻不得转移萌芽之时加恩勿治上也既已案验举
宪宜及王辞不服诏廷尉选上德通理之吏更审考
清问着不然之效定失误之法而反命于下吏以广
公族附疏之德为宗室刷污乱之耻甚得治亲之谊
天子由是寝而不治居数岁元延中立复以公事怨
相掾及雎阳丞使奴杀之杀奴以灭口凡杀三人伤
五人手驱郎吏二十余人上书不拜奏谋篡死罪囚
有司请诛上不忍削立五县哀帝建平中立复杀人
天子遣廷尉赏大鸿胪由持节即讯至移书傅相中
尉曰王背策戒悖暴妄行连犯大辟毒流吏民比比
蒙恩不伏重诛不思改过复贼杀人幸得蒙恩丞相
长史大鸿胪丞即问王阳病抵谰置辞骄嫚不首主
令与背畔亡异丞相御史请收王玺绶送陈留狱明
诏加恩复遣廷尉大鸿胪杂问今正当受诏置辞恐
复不首实对书曰至于再三有不用我降尔命傅相
中尉皆以辅正为职虎兕出于匣龟玉毁于中是
谁之过也书到明以谊晓王敢复怀诈罪过益深傅
相以下不能辅导有正法立惶恐免冠对曰立少失
父母孤弱处深宫中独与宦者婢妾居渐渍小国之
俗加以质性下愚有不可移之姿往者傅相亦不纯
以仁谊辅翼立大臣皆尚苛刻刺求微密谗臣在其
间左右弄口积使上下不和更相眄伺宫殿之里毛
牦过失亡不暴陈当伏重诛以视
同
示
海内数蒙圣恩
得见贳赦今立自知贼杀中郎曹将冬月迫促贪生
畏死即诈僵仆阳病侥幸得逾于须臾谨以实对伏
须重诛时冬月尽其春大赦不治元始中立坐与平
帝外家中山卫氏交通新都侯王莽奏废立为庶人
徙汉中立自杀二十七年国除后二岁莽白太皇太
后立孝王元孙之曾孙沛郡卒史音为梁王奉孝王
后莽篡国绝
河间惠王良
按汉书河间献王传孝王庆子元废国除绝五年成
帝建始元年复立元弟上郡库令良是为河间惠王
良修献王之行母太后薨服丧如礼哀帝下诏褒扬
曰河间王良丧太后三年为宗室仪表其益封万户
二十七年薨子尚嗣王莽时绝
东平炀王云
按汉书东平思王传思王宇子炀王云哀帝时无盐
危山土自起覆草如驰道状又瓠山石转立云及后
谒自之石所祭治石象瓠山立石束倍草并祠之建
平三年息夫躬孙宠等共因幸臣董贤告之是时哀
帝被疾多所恶事下有司逮王后谒下狱验治言使
巫傅恭婢合欢等祠祭诅祝上为云求为天子云又
与知灾异者高尚等指星宿言上疾必不愈云当得
天下石立宣帝起之表也有司请诛王有诏废徙房
陵云自杀谒弃市立十七年国除
东平王开明 中山王成都
按汉书东平思王传思王宇子炀王云废国除元始
元年王莽欲反哀帝政白太皇太后立云太子开明
为东平王又立思王孙成都为中山王开明立三年
薨无子复立开明兄严乡侯信子匡为东平王奉开
明后王莽居摄东郡太守翟义与严乡侯信谋举兵
诛莽立信为天子兵败皆为莽所灭
广德王愈
按汉书广川惠王传甘露四年广川王海阳坐废国
除后十五年平帝元始二年复立戴王弟襄堤侯子
愈为广德王奉惠王后二年薨子赤嗣王莽时绝
孺子婴
按汉书楚孝王传孝王被疾天子闵之封其子勋
为广戚侯勋薨子显嗣平帝崩无子王莽立显子婴
为孺子奉平帝后莽篡位以婴为定安公汉既诛莽
更始时婴在长安平陵方望等颇知天文以为更始
必败婴本统当立者也共起兵将婴至临泾立为天
子更始遣丞相李松击破杀婴云
宗藩部列传四
后汉一
齐武王演
按后汉书本传齐武王演字伯升光武之长兄也性
刚毅慷慨有大节自王莽篡汉常愤愤怀复社稷之
虑不事家人居业倾身破产交结天下雄俊莽末盗
贼群起南方尤甚伯升召诸豪杰计议曰王莽暴虐
百姓分崩今枯旱连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时复
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也众皆然之于是分遣亲客
使邓晨起新野光武与李通李轶起于宛伯升自发
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宾客自称柱天都部使
宗室刘嘉往诱新市平林兵王匡陈牧等合军而进
屠长聚及唐子乡杀湖阳尉进拔棘阳因欲攻宛至
小长安与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战时天
密雾汉军大败元弟仲皆遇害宗从死者数十人
伯升复收会兵众还保棘阳阜赐乘胜留辎重于蓝
乡引精兵十万南渡潢淳水临泚水阻两川间为营
绝后桥示无还心新市平林见汉兵数败阜赐军大
至各欲解去伯升甚患之会下江兵五千余人至宜
秋乃往为说合从之势下江从之语在王常传伯升
于是大飨军士设盟约休卒三日分为六部潜师夜
起袭取蓝乡尽获其辎重明旦汉军自西南攻甄阜
下江兵自东南攻梁丘赐至食时赐陈溃阜军望见
散走汉兵急追之却迫潢淳水斩首溺死者二万余
人遂斩阜赐王莽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闻
阜赐军败引欲据宛伯升乃陈兵誓众焚积聚破釜
甑鼓行而前与尤茂遇育阳下战大破之斩首三千
余级尤茂弃军走伯升遂进围宛自号柱天大将军
王莽素闻其名大震惧购伯升邑五万户黄金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