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官常典翰林院部之3清 · 陈梦雷
不可胜数官鲜廉耻之风士多浮竞之习教化凌夷
刑禁弛懈俗侈而财滋乏民困而盗日繁列卫之城
池不修诸郡之仓库鲜积甲兵朽钝行伍空虚将骄
惰而不知兵士疲弱而不习战一或有警何以御之
此臣所以朝夕忧思至或废寝忘食者也帝深嘉纳
后果复午朝召大臣面议政事由守陈启之也寻以
史事繁乞解部务章三上乃以本官兼詹事府丞专
事史馆二年卒谥文懿赠礼部尚书弟守址子茂元
茂仁
杨守址
按明外史杨守陈传守陈弟守址字维立成化初乡
试第一入国学祭酒邢让下狱率六馆生伏阙讼冤
十四年进士及第授编修秩满故事无迁留都者会
从兄守随为李孜省所逐欲并逐守址乃以为南京
侍读弘治初召修宪宗实录直经筵再迁侍讲学士
给事御史庞泮等以救知州刘逊悉下狱吏部尚书
屠滽奏遣他官摄之守址贻书极诋滽失十年大计
京官守址时掌院事言臣与掌詹事府学士王鏊俱
当听部考察但臣等各有属员进与吏部会考所属
则坐堂上退而听考又当候阶下我朝优假学士庆
成侍宴班四品上车驾临雍坐彝伦堂内视三品此
故事也今四品不与考察则学士亦不应与臣等职
讲读撰述称否在圣鉴苟非其人立当赐黜有不待
考察者诏可学士不与考察自守址始修会典充副
总裁寻迁南京吏部右侍郎尝署兵部陈时弊五事
改署国子监考绩入都会典犹未成仍留为总裁事
竣迁左侍郎还任进二秩武宗立引年乞休不待报
竟归诏加尚书致仕刘瑾乱政夺其加官瑾败乃复
久之卒守址博极群书师事兄守陈学行相埒其为
解元学士侍郎皆与兄同又对掌两京翰林院人尤
艳称之守陈卒守址为位哭奠者三年
陈音
按明外史本传音字师召莆田人天顺末进士改庶
吉士授编修成化六年三月以灾异陈时政言讲学
莫先于好问陛下虽间御经筵然势分严绝上有疑
未尝问下有见不敢陈愿引儒臣赐坐便殿从容咨
论仰发圣聪异端者正道之反法王佛子真人宜一
切罢遣致仕尚书李秉在籍修撰罗伦编修张元祯
新会举人陈献章皆当世人望宜召还秉等而置献
章台谏言官多缄默愿召还判官王徽评事章懋等
以开言路忤旨切责司礼太监黄赐母死廷臣皆往
吊独翰林不往侍讲徐琼谋于众音大怒曰天子侍
从臣相率拜内竖之室若清议何琼愧阻秩满进侍
讲汪直党韦瑛夜帅逻卒入兵部郎中杨士伟家缚
士伟考掠及其妻子音与比邻乘墉大呼曰尔擅辱
朝臣不畏国法耶其人曰尔何人不畏西厂音厉声
曰我翰林陈音也久之迁南京太常少卿刘吉父丧
起复音贻书劝其固辞吉不悦后吏部拟用音吉辄
阻之曰腐儒以故十年不得调尝与守备中官争事
为所劾事卒得直弘治五年吉罢始进本寺卿越二
年卒音负经术士多游其门者然性健忘凡世故琐
屑及诸儇薄事皆不解世多以不慧事附之以为笑
然不尽实也
翰林院部名臣列传十一
明二
潘辰
按明外史陈济传潘辰字时用景宁人少孤从父车
驾郎中流澄携至京师教之书遂以文学名弘治六
年诏天下举怀才抱德隐于山林者府尹唐恂举辰
吏部以辰生长京师寝之恂复奏辰清修而给事中
王纶夏昂亦交章荐乃以为翰林待诏久之掌典籍
事预修会典成进五经博士正德中刘瑾摘会典小
疵复贬为典籍俄还故官南京缺祭酒吏部推石□
及辰帝以命□而擢辰翰林编修居九年超擢太常
少卿致仕归卒特赐祭葬辰居官晨入夜归宅禁近
隆冬不置炉火典诰制时有以币酬者坚却之士大
夫重其学行称为南屏先生
谢铎
按明外史本传铎字鸣治浙江太平人天顺末进士
改庶吉士授编修预修英宗实录性介特力学慕古
讲求经世务成化九年校勘通鉴纲目上言纲目一
书帝王龟鉴陛下命重加考定必将进讲经筵为制
治资也今天下有太平之形无太平之实因仍积习
废实徇名曰振纲纪而小人无畏忌曰励风俗而缙
绅弃廉耻饬官司而污暴益甚恤军民而罢敝益极
减省有制而兴作每疲于奔命蠲免有诏而征敛每
困于追呼考察非不举而幸门日开简练非不行而
私挠日众赏竭府库之财而有功者不劝罚穷谳覆
之案而有罪者不惩以至修省祈祷之命屡颁水旱
灾伤之来不绝禁垣被震城门示灾不思竦动旋转
以大答天人之望是则诚可忧也愿陛下以古证今
兢兢业业然后可以长治久安而载籍不为无用矣
帝不能从时塞上有警条上备边事宜请养兵积粟
收复东胜河套故疆又言今之边将无异晚唐债帅
败则士卒受其殃捷则权豪蒙其赏且□侵军饷办
纳月钱三军方怨愤填膺孰肯为国效命者语皆切
时弊秩满进侍讲直经筵遭两丧服除以亲不逮养
遂不起弘治初言者交荐以原官召修宪宗实录三
年擢南京国子祭酒明年谢病去家居将十年荐者
益众会国子缺祭酒部议起之帝素重铎特擢礼部
右侍郎管祭酒事屡辞不许时章懋为南祭酒两人
皆人师诸生交相庆居五年引疾归铎经术湛深为
文章有体要两为国子师严课程杜请谒增号舍修
堂室扩庙门置公廨三十余居其属诸生贫者赒恤
之死者请官定制为之殓家居好周恤族党自奉则
布衣蔬食正德五年卒赠礼部尚书谥文肃
张元祯
按明外史本传元祯字廷祥南昌人五岁能诗宁靖
王召见命名元征巡抚韩雍器之曰人瑞也乃易元
祯举天顺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宪宗嗣位疏
请行三年丧不省预修英宗实录与执政议不合引
疾家居讲求性命之学阅二十年中外交荐皆不赴
弘治初召修宪宗实录进左赞善上言人君不以行
王道为心非大有为之主也陛下毓德青宫已负大
有为之望迩者颇崇异端嬖近习以蛊此心殖货利
耽玩好以荒此心开幸门塞言路以昧此心则不能
大有为矣愿定圣志一圣学广圣智疏反复絫万言
帝颇纳之实录成迁南京侍讲学士以养母归久之
召为会典副总裁至则进学士充经筵日讲官帝甚
倾向元祯体清□长不逾中人帝特设低几听之数
月以母忧去服阕迁南京太常卿已修通鉴纂要复
召为副总裁以故官兼学士改掌詹事府帝晚年德
益进元祯因请读通书西铭诸书帝亟取观之喜曰
天生斯人以开朕也欲大用之无几晏驾武宗立擢
吏部左侍郎兼学士入东阁专典诰敕元祯素有盛
誉林居久晚乃复出馆阁诸人悉后辈见元祯言论
意态以为迂阔多姗笑之又名位相轧遂腾谤议言
官交章劾元祯亦屡疏乞休刘健力保持之健去元
祯亦卒天启初追谥文裕
伦文叙
按明外史陆深传伦文叙字伯畴长身玉立头颅二
尺许弘治十二年会试殿试皆第一授修撰进谕德
孝友好学德器粹然正德中卒长子以谅乡试第一
由庶吉士改御史累官南京通政参议次以训会试
第一殿试第二官南京国子祭酒父子四元海内传
盛事焉
罗洪先
按明外史本传洪先字达夫吉水人父循进士历兵
部武选郎中会考选武职有指挥二十余人素出刘
瑾门循罢其管事瑾怒骂尚书王敞敞跪谢曰郎中
辈为之又骂曰不能制郎中安用尚书敞益惧归部
趣易奏循退迟之数日而瑾败敞乃谢循循历知镇
江淮安二府徐州兵备副使咸有声洪先幼慕罗伦
为人年十五读王守仁传习录好之欲往受业循不
可而止乃师事同邑李中传其学嘉靖八年举进士
第一授修撰即请告归外舅太仆卿曾直喜曰幸吾
婿成大名洪先曰儒者事业有大于此者此三年一
人安足喜也洪先事亲孝父每肃客洪先冠带行酒
拂席授几甚恭居二年诏劾请告逾期者乃赴官寻
遭父丧苫块蔬食不入室者三年继遭母忧亦如之
十八年简宫僚召拜春坊左赞善明年冬与司谏唐
顺之校书赵时春疏请来岁朝正后皇太子出御文
华殿受群臣朝贺时帝数称疾不视朝讳言储贰临
朝事见洪先等疏大怒曰是料朕必不起也降手诏
百余言切责之遂除三人名洪先归益寻求守仁学
甘淡泊练寒暑跃马挽强考图观史自天文地志礼
乐典章河渠边塞战阵攻守下逮阴阳算数靡不精
究至人才吏事国计民情悉加意谘访曰苟当其任
皆吾事也邑田赋多宿弊请所司均之所司即以属
洪先精心体察弊顿除岁饥移书郡邑得粟数千石
率友人躬赈给流寇入吉安主者失措为画策战守
寇引去素与顺之友善顺之应召欲挽之出严嵩以
同乡故拟假边才起用皆力辞洪先虽宗良知学然
未尝及守仁门恒举易大传寂然不动周子无欲故
静之旨以告学人又曰儒者学在经世而以无欲为
本惟无欲然后出而经世知精而力巨时王畿谓良
知自然不假纤毫力洪先非之曰世岂有现成良知
者耶虽与畿交好而持论始终不合山中有石洞旧
为虎穴葺茅居之命曰石莲谢客默坐一榻三年不
出户初告归过仪真同年生主事项乔为分司有富
人坐死行万金求为地洪先拒不听乔微讽之厉声
曰君不闻志士不忘在沟壑耶江涨坏其室巡抚马
森欲为营之固辞不可隆庆初赠光禄少卿谥文庄
陆深
按明外史本传深字子渊上海人弘治末进士选庶
吉士授编修刘瑾改深南京刑部主事瑾诛复故官
迁国子司业父忧归久之不起嘉靖七年召为国子
祭酒充经筵讲官尝面奏讲章为阁臣所改大学士
桂萼因进深原□言讲章臣所更也帝方向萼曰讲
章宜由阁臣阅进苟任讲官私意将有杂说乱之深
复上言宜令讲官各陈所见且于释诂之外凡天下
政事举得条列可以发聪明绝壅蔽章入帝责其欺
妄谪延平府同知擢山西提学副使与御史赵镗争
事互劾镗谪官深逮问复职已改浙江仍视学政三
迁四川左布政使转光禄卿大学士夏言深门生也
荐改太常卿兼侍读学士简宫僚进詹事九庙灾自
陈致仕居数年卒赠礼部右侍郎谥文裕深博学工
书法好著述有声馆阁间同时官翰林者南海伦文
叙歙县唐皋亦皆有物望
唐皋
按明外史陆深传唐皋正德九年进士第一授修撰
嘉靖二年尚书林俊求去皋疏留之报闻帝将考兴
献帝皋数谏请于本生备其尊称以伸追远之道系
其始封以远正统之嫌帝怒停俸三月皋为文下笔
立就或请改窜迅笔更撰不袭前文一字人服其才
终侍读学士
马汝骥
按明外史本传汝骥字仲房绥德人正德十二年进
士改庶吉士武宗将南巡偕同馆舒芬等切谏罚跪
受杖教习期满当授编修特调泽州知州惩王府人
虐小民比王有所属辄投其书椟中不视陵川知县
贪汝骥欲黜之巡按御史为曲解汝骥不听竟褫其
官世宗立召复编修寻录直谏功增秩一等预修武
宗实录进修撰历两京国子司业擢南京右通政就
改国子祭酒召拜礼部右侍郎尚书严嵩爱重汝骥
入阁称之帝特加侍读学士宠之汝骥行己峭厉然
性故和易人望归焉卒赠尚书谥文简
郭正域
按明外史本传正域字美命江夏人万历十一年进
士选庶吉士授编修与修撰唐文献同为皇长子讲
官皆三迁至庶子不离讲幄每讲毕诸内侍出相揖
惟二人不交一言尝值严寒方进讲皇太子口噤甚
正域大言天寒如此殿下当珍重令从者取火中官
方围炉密室闻正域言乃携炉前顷之正域出为南
京祭酒诸生纳赀许充贡正域奏罢之李成梁孙以
都督就婚魏国徐弘基家骑过文庙门学录李维极
执而抶之李氏苍头数十人蹋邸门弘基亦至正域
曰今天子尚皮弁拜先圣人臣乃走马庙门外乎且
公侯子弟入学习礼亦国子生耳学录非抶都督也
令交相谢而罢三十年征拜詹事复为东宫讲官旋
擢礼部右侍郎掌翰林院矿税使四出正域言世宗
斥远宦官举天下镇臣一朝尽撤陛下奈何使若辈
布四方皇祖不难尽革累朝弊端陛下何难更新近
日之秕政疏入报闻三十一年三月尚书冯琦卒正
域还署部事夏庙飨会日食正域言礼当祭日食牲
未杀则废朔旦宜专救日诘朝享庙从之方泽陪祀
者多托疾正域谓祀事不虔繇上不躬祀所致请下
诏饬厉冬至大祀上必亲行帝然之而不能用初正
域之入馆也沈一贯为教习师后服阕补编修不执
弟子礼一贯不能无望至是一贯为首辅沈鲤次之
正域与鲤善而心薄一贯会台官上日食占曰日从
上食占为君知佞人用之以亡其国一贯怒而詈之
正域曰宰相忧盛危明顾不若瞽史耶一贯闻之怒
两淮税监鲁保请给关防兼督江南浙江织造鲤持
不可一贯拟予之正域亦力争秦王以嫡子久未生
请封其庶长子为世子屡诏趣议前尚书冯琦持不
上正域亦执不许王复请封其他子为郡王又不可
一贯使大珰以上命胁之正域榜于门曰秦王以中
尉进封庶子当仍中尉不得为郡王妃年未五十庶
子亦不得为世子一贯无以难及建议欲夺黄光升
许论吕本谥一贯与朱赓皆本同乡也曰我辈在谁
敢夺者正域援笔判曰黄光升当谥是海瑞当杀也
许论当谥是沈炼当杀也吕本当谥是鄢懋卿赵文
华皆名臣不当削夺也议上举朝韪之而卒不行正
域既积忤一贯一贯深憾之会楚王华奎与宗人华
□等相讦正域复与一贯异议由此几得危祸先是
楚恭王得废疾隆庆五年薨遗腹宫人胡氏孪生子
华奎华壁或云内官郭纶以王妃兄王如言妾尤金
梅子为华奎妃族人如綍奴王玉子为华壁仪宾汪
若泉尝讦奏之事下抚按王妃持甚坚得寝万历八
年华奎嗣王华壁亦封宣化王宗人华□者素强御
忤王华□妻如言女也是年遣人讦华奎异姓子也
不当立一贯属通政使沈子木格其疏勿上月余楚
王劾华□疏至乃上之命下部议未几华□入都诉
通政司邀截实封及华奎行贿状楚宗与名者凡二
十九人子木惧召华□令更易月日以上旨并下部
正域上言华□等越关具奏以小犯大罪何辞但事
关天潢所奏虚实宜敕抚按公勘务使楚王之源委
明各宗之真情得而后名分可正罪案可成疏入从
之初华奎疏上一贯问正域楚事云何正域曰当勘
一贯曰然乃属正域毋言通政司匿疏事及华□疏
上正域主行勘与一贯言之一贯言亲王不当勘但
当体访正域曰正域与楚王宗室同城而居一有偏
徇祸且不测事关宗室台谏当亦言之一贯微笑曰
台谏断不言也及帝从勘议楚王惧奉百金为正域
寿且属毋竟楚事当酬万金正域严拒之已而湖广
巡抚赵可怀巡按应朝卿勘上言详审无左验而王
氏持之坚诸郡主县主则云罔知真伪乞特遣官再
问诏公卿杂议于西阙门日晏乃罢议者三十七人
各具一单言人人殊李廷机以左侍郎代正域署部
事正域欲尽录诸人议廷机以辞太繁先撮其要以
上一贯遂嗾给事中杨应文御史康丕扬劾礼部壅
阏群议不以实闻正域疏辨且发子木匿疏一贯阻
勘及楚王馈遗状一贯益恚谓正域遣家人导华□
上疏议令楚王避位听勘私庇华□当是时正域右
宗人大学士沈鲤右正域尚书赵世卿谢杰祭酒黄
汝良则右楚王给事中钱梦皋遂希一贯指论正域
词连次辅鲤应文又言正域父懋尝笞辱于楚恭王
故正域因事陷之正域言恭王好贤有声年仅三十
卒于隆庆时臣父以举人官知州在仕籍已久藩王
无辱及士大夫之事此不独诬臣父并诬恭王矣疏
留中不报一贯鲤以楚事皆求去廷机复请再问帝
以王嗣位二十余年何至今始发且夫讦妻证不足
凭遂罢楚事勿按正域四疏乞休去楚王既得安遂
奏劾正域大略如应文言且讦其不法数事请褫正
域官诏下部院集议廷机微刺正域而谓其已去可
无苛求给事中张问达则谓藩王欲进退大臣不可
训乃不罪正域而令巡按御史勘王所讦以闻正域
僦舟将行时适有妖书事一贯以鲤与己地相逼而
正域新罢因是陷之则两人必得重祸乃为帝言臣
下有欲相倾者为之盖微引其端以动帝意亡何锦
衣卫都督王之祯等四人以妖书有名上疏辨旋指
其同官周嘉庆为之东厂又捕获妖人皦生光巡城
御史康丕扬为生光讼冤言妖书楚事同一根柢请
少缓其狱贼兄弟可授首阙下意指正域及其兄国
子监丞正位帝怒以为庇反贼除其名一贯力救始
免丕扬乃先后捕僧人达观医者沈令誉等而同知
胡化则告妖书出教官阮明卿手未几厂卫又捕可
疑者一人曰毛尚文数日间锒铛旁午都城人人自
危嘉庆等皆下诏狱嘉庆旋以治无验令革任回籍
令誉箧中有楚王揭华□副封及刑部主事于玉立
所致吏部郎中王士骐书谢其为己求官者令誉故
尝往来正域家达观亦时时游贵人门尝为正域所
搒逐尚文则正域仆也一贯丕扬等欲自数人口引
正域而化所讦阮明卿则钱梦皋婿梦皋大恚上疏
显攻正域言妖书刊播不先不后适在楚王疏入之
时盖正域乃沈鲤门徒而沈令誉者乃正域之食客
胡化又其同乡同年群奸结为死党乞穷治根本定
正域乱楚首恶之罪勒鲤闲住帝令正域还籍听勘
急严讯诸所捕者达观拷死令誉亦几死皆不承法
司迫化引正域及归德归德鲤所居县也化大呼曰
明卿我仇也故讦之正域举进士二十年不通问何
由同作妖书我亦不知谁为归德者帝知化枉释之
都督陈汝忠掠讯尚文遂发卒围正域舟于杨村尽
捕媪婢及佣书者男女十五人与生光杂治终无所
得汝忠以锦衣告身诱尚文曰能告贼即得之令引
令誉且以乳媪龚氏十岁女为征比会讯东厂太监
陈矩诘女曰汝见妖书版有几曰盈屋矩笑曰妖书
仅二三纸版顾盈屋耶诘尚文曰令誉语汝刊书何
日尚文曰十一月十六日戎政尚书王世扬曰妖书
以初十日获而十六日又刊将有两妖书耶拷生光
妻妾及十岁儿以针刺指爪必欲引正域皆不应生
光仰视梦皋丕扬大骂曰死则死耳奈何教我迎相
公指妄引郭侍郎乎都御史温纯等力持之事渐解
然犹不能具狱光宗在东宫数语近侍曰何为欲杀
我好讲官诸人闻之皆惧詹事唐文献偕其僚杨道
宾周如砥陶望龄往见一贯曰郭公将不免人谓公
有意杀之一贯局蹐酹地若为誓者文献曰亦知公
无意杀之也第台省方承风下石而公不早讫此狱
何辞以谢天下望龄见朱赓不为救正色责以大义
愿弃官与正域同死李廷机亦力为之地狱益解刑
部尚书萧大亨具爰书犹欲坐正域郎中王述古抵
□于地大亨乃止遂坐生光极刑释诸波及者而正
域获免方狱急时逻卒围鲤舍及正域舟铃柝达旦
又声言正域且逮迫使自裁正域曰大臣有罪当伏
尸都市安能自屏野外既而幸无事乃归归三年巡
按御史史学迁勘上楚王所讦事无状给事顾士琦
因请召还正域不报正域博通载籍勇于任事有经
济大略自守介然故人望归之扼于权相遂不复起
家居十年卒后四年赠礼部尚书光宗遗诏加恩旧
学赠太子少保谥文毅官其子中书舍人
黄凤翔
按明外史本传凤翔字鸣周晋江人隆庆二年进士
及第授编修教习内书堂辑前史宦官行事可为鉴
戒者令诵习之世宗实录成进修撰万历五年张居
正夺情杖诸谏者凤翔不平诵言于朝编纂章奏尽
载诸谏疏及居正二子会试示意凤翔峻却之当主
南畿试以王篆欲私其子复谢不往屡迁南京国子
祭酒省母归起补北监时方较刻十三经注疏凤翔
言顷陛下去贞观政要进讲礼经甚善陛下读曾子
论孝曰敬父母遗体则当思珍护圣躬诵学记言学
然后知不足则当思缉熙圣学察月令篇以四时敷
政法天行健则可见圣治之当勤励绎世子篇陈保
傅之教齿学之仪则可见皇储之当早建豫教疏入
报闻寻擢礼部右侍郎洮河告警抗疏言多事之秋
陛下宜屏游宴亲政事以实图安攘为今大计惟用
人理财二端宋臣有言平居无极言敢谏之臣则临
难无敌忾致命之士邹元标直声劲节铨司特拟召
用其他建言迁谪如潘士藻孙如法亦拟量移而疏
皆中寝士气日摧言路日塞平居祇怀禄养交临难
孰肯捐躯为国家尽力哉昔宋艺祖欲积缣二百万
易辽人首太宗移内藏上供物为用兵养士之资今
户部岁进二十万初非旧额积成常供陛下富有四
海奈何自营私蓄窃见都城寺观丹碧荧煌梵剎之
供奉斋醮之祈禳何一不糜内帑与其要福于冥漠
之鬼神孰若广施于孑遗之赤子帝不能用廷臣争
建储久未得命帝谕阁臣以明春举行大学士王家
屏出语礼部凤翔与尚书于慎行左侍郎李长春以
册立仪上帝怒俱夺俸意复变凤翔又疏争不报遂
请告去二十年礼部左侍郎韩世能去张一桂未任
而卒复起凤翔代之寻改吏部拜南京礼部尚书以
养亲归再起故官力以亲老辞久之母卒遂不出卒
于家天启初谥文简
韩世能
按明外史黄凤翔传韩世能字存良长洲人凤翔同
年进士由庶吉士授编修与修世宗穆宗实录充经
筵日讲官历侍读祭酒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馆阁
文字是科为最盛世能尝使朝鲜赠遗一无所受
唐文献
按明外史郭正域传唐文献字元征华亭人万历十
四年进士第一自修撰历詹事既争正域事遂失政
府意不获大用寻拜礼部右侍郎掌翰林院事初文
献出赵用贤门以名节相矜许同年生给事中李沂
劾张鲸被廷杖文献掖之出资给其汤药荆州推官
华珏忤税监逮下诏狱文献力周旋得无死掌翰林
日当考察执政欲庇一人执不许卒官赠礼部尚书
谥文恪
杨道宾
按明外史郭正域传杨道宾字惟彦晋江人万历十
四年进士第二授编修累迁国子祭酒少詹事礼部
右侍郎掌翰林院事转左改掌部事尝因星变请释
逮系知县满朝荐等又请亟举朝讲大典皆不报南
京大水疏陈时政略言宫中夜分方寝日旰未起致
万几怠旷请夙兴夜寐以图治功时御便殿与大臣
面决大政章疏及时批答毋辄留中及从内降帝优
旨报闻皇太子辍讲已四年道宾极谏引唐宦官仇
士良语为戒其冬天鼓鸣道宾言天之视听在民今
民生颠踬无所赴诉天若代为之鸣宜急罢矿使更
张阙政以和民心帝不听逾年卒官
陶望龄
按明外史郭正域传陶望龄字周望会稽人父承学
南京礼部尚书望龄少有文名举万历十七年会试
第一殿试一甲第三授编修历官国子祭酒笃嗜良
知之说所宗者周汝登与弟奭龄皆讲学有盛名然
其言曰明道阳明之于佛氏阳抑而阴扶盖不免杂
禅教云卒谥文简
吴中行
按明外史本传中行字子道武进人父性兄可行皆
进士性尚宝丞可行修撰中行甫冠举乡试性诫无
躁进遂不赴会试隆庆五年成进士选庶吉士授编
修大学士张居正中行座主也万历五年居正遭父
丧夺情视事御史曾士楚吏科都给事中陈三谟倡
疏奏留举朝和之中行独愤适彗出西南长竟天诏
百官修省中行乃首上疏曰居正父子异地分暌音
容不接积而至于十有九年一旦长弃数千里外陛
下不使匍匐星奔凭棺一恸必欲其违心抑情衔哀
茹痛于庙堂之上而责以吁谟远猷调元熙载岂情
也哉居正每自言谨守圣贤义理祖宗法度宰我欲
短丧子曰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王子请数
月之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已圣贤之训何如也
在律虽编氓小吏匿丧有禁惟武人得墨缞从事非
所以处辅弼也即云起复有故事亦未有一日不出
国门遽起视事者祖宗之制何如也事系万古纲常
四方视听惟今日无过举然后后世无遗议销变之
道无逾此者疏既上以副封白居正居正愕然曰疏
进耶中行曰未进不敢白也明日赵用贤疏入又明
日艾穆沈思孝疏入居正怒谋于冯保欲廷杖之翰
林院侍讲赵志皋张位于慎行张一桂田一李长
春修撰习孔教沈懋学俱具疏救格不入学士王锡
爵乃会词臣数十人求解于居正弗纳遂杖中行等
四人明日进士邹元标疏争亦廷杖五人者直声震
天下中行用贤并称吴赵南京御史朱鸿谟疏救五
人亦被斥中行等受杖时阴云蔽空天鼓大震杖毕
校尉以布曳出长安门舁以板扉即日驱出都城中
行气息已绝中书舍人秦柱挟医至投药一匕乃苏
舆疾南归刲去腐肉数十脔大者盈掌深者至寸一
肢遂空居正怒不已九年大计京官列五人察籍锢
不复叙居正死士楚当按苏松怃然曰吾何面目见
吴赵二公遂引疾去三谟已擢太常少卿寻与士楚
俱被劾削籍廷臣交荐中行召复故官进右中允直
经筵大学士许国攻李植江东之诋中行用贤为其
党中行奏辨因乞罢不许再迁右谕德御史蔡系周
劾植复侵中行中行求去章四上诏赐白金文绮驰
传归言者屡荐执政抑不召久之起侍讲学士掌南
京翰林院同里佥事徐常吉尝讼中行事已解给事
中王嘉谟复摭旧事劾之命家居俟召寻卒后赠礼
部右侍郎子亮元从子宗达亮官御史坐累贬官终
大理少卿元江西参政宗达少师中极殿大学士亮
尚志节与顾宪成诸人善而元深疾东林所辑吾征
录诋毁不遗力兄弟异趣如此
田一□
按明外史吴中行传田一□字德万大田人隆庆二
年会试第一选庶吉士授编修进侍讲救中行等疏
格乃从锡爵诣居正陈大义词独峻居正心嗛之赵
志皋习孔教等皆逐一□先请告归获免居正败起
故官屡迁礼部左侍郎掌翰林院辞疾归未行卒禔
身严苦家无赢赀赠礼部尚书
沈懋学
按明外史吴中行传沈懋学字君典宣城人父宠字
畏思嘉靖中举乡试授行唐知县以民不谙织置
机杼教之调获鹿征授御史官止广西参议师贡安
国欧阳德又从王畿钱德洪游知府罗汝芳创讲会
御史耿定向聘宠与梅守德共主其席懋学少有才
名举万历五年进士第一授修撰居正子嗣修其同
年生也疏既格不入乃三贻书劝嗣修谏嗣修不能
用以工部尚书李幼滋与居正善复贻书为言幼滋
报曰若所言宋人腐语赵氏所以不竞也张公不奔
丧与揖让征诛并得圣贤中道竖儒安足知之幼滋
初讲学盗虚名至是缙绅不与焉懋学遂引疾归居
数年卒福王时追谥文节
赵用贤
按明外史本传用贤字汝师常熟人父承谦广东参
议用贤举隆庆五年进士选庶吉士万历初授检讨
张居正父丧夺情用贤抗疏曰臣窃怪居正能以君
臣之义效忠于数年不能以父子之情少尽于一日
臣又窃怪居正之勋望积以数年而陛下忽败之一
旦莫若如先朝杨溥李贤故事听其暂还守制刻期
赴阙庶父子音容乖暌阻绝于十有九年者得区区
稍伸其痛于临穴凭棺之一恸也国家设台谏以司
法纪任纠绳乃今哓哓为辅臣请留背公议而徇私
情蔑至性而创异论臣愚窃惧士气之日靡国是之
日淆也疏入与中行同杖除名用贤体素肥肉溃落
如掌其妻腊而藏之用贤有女许御史吴之彦子镇
之彦惧及深结居正得巡抚福建过里门不为用贤
礼且坐镇于其弟下曰婢子也以激用贤用贤怒已
察知其受居正党王篆指遂反币告绝之彦大喜居
正死之明年复故官进右赞善江东之李植辈争向
之物望皆属焉而用贤性刚负气傲物数訾议大臣
得失申时行许国等忌之会植东之攻时行国遂力
诋植东之而阴斥用贤中行谓昔之专恣在权贵今
乃在下僚昔颠倒是非在小人今乃在君子意气感
激偶成一二事遂自负不世之节号召浮薄喜事之
人党同伐异罔上行私其风不可长于是用贤抗辨
求去极言朋党之说小人以之去君子空人国词甚
激愤帝不听其去党论之兴遂自此始寻充经筵讲
官再迁右庶子改南京祭酒荐举人王之士邓元锡
刘元卿清修积学又请建储宥言官李沂罪居三年
擢南京礼部右侍郎以吏部郎中赵南星荐改北部
寻以本官兼教习庶吉士二十一年王锡爵复入内
阁初用贤徙南中行思孝植东之已前贬或罢去故
执政安之及是用贤复以争三王并封语侵锡爵为
所衔会改吏部左侍郎与文选郎顾宪成辨论人才
群情益附锡爵不便也用贤故所绝婚吴之彦者锡
爵里人时以佥事论罢希锡爵指使其子镇讦用贤
论财逐婿蔑法弃伦用贤疏辨乞休诏礼官平议尚
书罗万化以之彦其门生引嫌力辞锡爵乃上议曰
用贤轻绝之彦缓发均失也今赵女已嫁难问初盟
吴男未婚无容反坐欲折其衷宜听用贤引疾而曲
贷之彦诏从之用贤遂免归户部郎中杨应宿郑材
复力诋用贤请据律行法两人者尝欲出用贤门下
为所鄙绝者也都御史李世达侍郎李桢疏直用贤
斥两人谗遂为所攻高攀龙吴弘济谭一召孙继
有安希范辈皆坐论救褫职自是朋党论益炽中行
用贤植东之创于前元标南星宪成攀龙继于后言
事者益裁量执政执政日枝拄言者水火薄射讫于
明亡云用贤长身耸肩议论风发有经济大略苏松
嘉湖诸府财赋敌天下半民生坐困用贤官庶子时
与进士袁黄商榷数十昼夜条十四事上之时行锡
爵以为吴人不当言吴事调旨切责寝不行家居四
年卒天启初赠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谥文毅
丁干学
按明外史万传丁干学浙江山阴人寄籍京师官
检讨天启四年偕给事中郝土膏典试江西发策刺
忠贤忠贤怒矫旨镌三秩复除其名已使人诈为校
尉往逮挫辱之竟愤郁而卒崇祯初赠侍读学士
罗喻义
按明外史本传喻义益阳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改
庶吉士授检讨请假归天启初还朝历官谕德直经
筵六年擢南京国子祭酒诸生欲为魏忠贤建祠喻
义惩其倡者乃已忠贤党辑东林籍贯湖广二十人
以喻义为首庄烈帝嗣位召拜礼部右侍郎协理詹
事府寻充日讲官教习庶吉士崇祯三年进左侍郎
直讲如故喻义性严冷闭户读书不轻接一客后见
中外多故将吏不习兵锐意讲武事推演阵图献之
朝帝为褒纳以时方用兵而督抚大吏不立军府财
用无所资因言武有七德丰财居其一正饷之外宜
别立军府朝廷勿预知飨士赏功购敌皆取给于是
又极陈车战之利帝下军府议于所司令喻义自制
战车喻义复上言按亩加泒之害而以战车营造职
在有司不肯奉诏帝不悦疏遂不行明年九月进讲
尚书撰布昭圣武讲义中及时事有左右之者不得
其人语颇伤执政末陈祖宗大阅之规京营之制冀
有所兴革呈稿政府温体仁不怿使正字官语喻义
令改喻义造阁中隔扉诮体仁体仁怒上言故事惟
经筳进规多于正讲日讲则正多规少今喻义以日
讲而用经筵之制及令删改反遭其侮惟圣明裁察
遂下吏部议喻义奏辨曰讲官于正文外旁及时事
亦旧制也臣展转敷陈冀少有裨益体仁促臣删去
臣成之数日去之片时诚恐愚忠不获上达致忤辅
臣今稿草具在望圣明省览吏部尚书闵洪学希体
仁指议革职闲住可之喻义雅负时望为体仁所倾
士论交惜濒行乞恩请乘传帝亦报可家居十年卒
福王时谥文介
姚希孟
按明外史本传希孟字孟长吴县人生十月而孤母
文氏励志鞠之稍长与舅文震孟同学并负时名举
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改庶吉士座主韩爌馆师刘一
器之两人并执政遇大事多所咨决天启初震孟
亦取上第入翰林甥舅并持清议望益重寻请假归
四年冬还朝赵南星高攀龙等悉去位党祸大作希
孟郁郁不得志其明年以母丧归甫出都给事中杨
所修劾其为缪昌期死党遂削籍魏忠贤败其党倪
文焕惧诛使使持厚贿求解希孟执而鸣之官崇祯
元年起左赞善进右谕德掌司经局事旋进右庶子
为日讲官三年秋与谕德姚明恭主顺天乡试有武
生二人冒籍中式给事中王猷论之遂获谴希孟雅
为东林所推韩爌等定逆案参其议群小恶希孟谋
先之及华允诚劾温体仁闵洪学两人拟疏出希孟
手体仁遂借冒籍事修隙拟旨覆试黜两生下所司
论考官罪拟停俸半年体仁意未慊令再拟希孟时
已迁詹事乃贬二秩为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寻移
疾归家居二年卒福王时赠礼部右侍郎谥文毅
许士柔
按明外史本传士柔字仲嘉常熟人举天启二年进
士改庶吉士授检讨崇祯时历迁侍讲中允谕德左
庶子掌左春坊事先是魏忠贤既辑三朝要典以光
宗实录所载与要典左乃言叶向高等所修非实宜
重修遂恣意改削抵牾要典者崇祯改元毁要典而
所改光宗实录如故六年少詹事文震孟言皇考实
录为魏党曲笔当改正从原录时温体仁当国与王
应熊等阴阻之事遂寝士柔愤然曰若是要典犹弗
焚矣乃上疏曰皇考实录总记于世系独略皇上娠
教之年圣诞之日不书也命名之典潜邸之号不书
也圣母出何氏族受何封号不书也此皆原录备载
而改录故削之者也原录之成在皇上潜邸之日犹
详慎如彼新录之进在皇上御极之初何以率略如
此使圣朝父子母后兄弟之大伦皆暗而不明缺而
莫考其于信史谓何疏上不省体仁令中书官检穆
宗总记示士柔士柔具揭争之曰皇考实录与列圣
条例不同列圣在位久登极后事编年排纂则总记
可以不书皇考在位仅一月三后诞育圣躬皆在未
登极以前不书之总记将于何书也穆庙大婚之礼
皇子之生在嘉靖中故总记不载至于册立大典编
年未尝不具载也皇考一月易世熹庙之册立当书
皇上之册封独不当书乎体仁怒将劾之为同列沮
止士柔复上疏曰累朝实录无不书世系之例臣所
以抉擿改录正谓与累朝成例不合也孝端皇后皇
考之嫡母也原录具书保护之功而改录削之何也
当日国本几危坤宁调护真孝慈之极则顾复之深
恩史官不难以寸管抹摋之此尤不可解也疏上报
闻体仁滋不悦会体仁嗾刘孔昭劾祭酒倪元璐因
言士柔族子重熙私撰五朝注略将以连士柔士柔
亟以注略进乃得解寻出为南京国子祭酒体仁去
张至发当国益谋逐士柔先是高攀龙赠官士柔草
诏词送内阁未给攀龙家故事赠官诰属诰敕中书
职掌崇祯初褒恤诸忠臣翰林能文者或为之而中
书以为侵官崇祯三年禁诰文骈俪语至是攀龙家
请给去士柔草制时数年矣主者仍以士柔前撰文
进中书黄应恩告至发诰语违禁至发喜劾士柔降
二级调用司业周凤翔抗疏辨曰词林故事阁臣分
属撰文或手加详定或发窜改未有径自纠参者也
诰敕用宝岁有常期未有十年后用宝进呈吹求当
制者也赠诰专属中书崇祯三年所申饬未有追咎
元年之史官诋为越俎者也高攀龙纯修正学皇上
翦逆褒忠一旦毛举细故舞文反汗使忠良色沮奸
逆轩渠非所以励当今示后世也不报士柔寻补尚
宝司丞迁少卿卒子琪诣阙辨诬乃复原官赠詹事
兼侍读学士
张鼐
按明外史张悦传张蓥从曾孙鼐字世调万历中举
进士擢庶吉士授检讨迁司业天启时屡迁少詹事
上保身养性勤学敬天法祖亲贤纳谏信令恤民存
体十事语斥近习魏忠贤恶之及擢南京礼部右侍
郎上疏引疾忠贤责以诈疾要名削其籍鼐砥砺名
节文章通达国体崇祯初起故官协理詹事府旋改
吏部右侍郎未上卒
赵士春
按明外史赵用贤传用贤孙士春士锦崇祯十年同
举进士士春字景之第三人及第授编修明年兵部
尚书杨嗣昌夺情视事未几入阁少詹事黄道周劾
之下狱士春上疏曰嗣昌墨缞视事既已罔效陛下
简入纶扉自应力辞新命乃阅其奏牍徒计岁月久
近间绝无哀痛恻怛之念何奸悖一至此也陛下破
格夺情曰人才不足故耳不知人才所以不振正由
爱功名薄忠孝致之且无事不讲储材有事轻言破
格非用人无弊之道也臣祖用贤首论故相夺情几
毙杖下腊败肉示子孙臣敢背家学负明主坐视纲
常埽地哉帝怒谪广东布政司照磨祖孙并以攻执
政夺情斥天下以为荣后复故官终左中允
翰林院部艺文一
博士箴 汉扬雄
洋洋三代典礼是修画为辟雍国有学校侯有泮宫
各有攸教德用不陵昔在文王经启其轨勖于德音
而思皇多士多士作桢惟周以宁国人兴让虞芮质
成公刘挹行潦而浊乱斯清官操其业士执其经昔
圣人之绥俗莫美于施化故孔子观夫大学而知为
王之易易大舜南面无为而□席平还师阶级之间
三苗以怀秦作无道斩决天纪漫彼王迹而坑夫术
士诗书是泯家言是守俎豆不陈而颠其社稷故仲
尼不对问陈而胡簋是遵原伯非学而闵子知周之
不振儒臣司典敢告在宾
移太常博士书 刘歆
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其道
甚着周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是故
孔子忧道之不行历国应聘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
颂乃得其所修易序书制作春秋以纪帝王之道及
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重遭战国弃
笾豆之礼理军旅之陈孔氏之道抑而孙吴之术兴
陵夷至于暴秦燔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
之罪道术由是遂灭汉兴去圣帝明王遐远仲尼之
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一叔孙通略定礼仪
天下唯有易卜未有他书至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
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冑武夫莫以为意至
孝文皇帝始使掌故错从伏生受尚书尚书初出
于屋壁朽折散绝今其书见在时师传读而已诗始
萌芽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犹广立于学
宫为置博士在汉朝之儒惟贾生而已至孝武皇帝
然后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起于建元之
间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颂相
合而成泰誓后得博士集而读之故诏书称曰礼坏
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
全经固已远矣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
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书十六篇天汉之
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及春秋
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余通藏于秘
府伏而未发孝成皇帝闵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
发秘藏校理旧文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
简传或间编传问民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
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识者之所
惜闵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不思绝废
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词学者罢老且
不能究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
至于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仪则幽
冥而莫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
无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怀□嫉不考情实雷同相从
随声是非抑此三学以尚书为备谓左氏为不传春
秋岂不哀哉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闵文学
错乱学士若兹虽昭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
同之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不遣近臣奉旨衔命将
以辅弱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
不然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
余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
所为耳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
亲论今上所考视其古文旧书皆有征验外内相应
岂苟而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
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秋公羊易则施孟然孝宣皇
帝犹复广立□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义虽
相反犹□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立之
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
者志其小者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义岂
可偏绝哉若必专已守残党同门□道真违明诏失
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
请专事东观收检遗文表 后汉张衡
臣仰干史职敢侥官守窃贪成训自忘顽愚愿得专
于东观毕力于纪记竭思于补阙俾有汉休烈比久
长于天地并光明于日月昭示万嗣永永不朽也
与特进书 前人
蓬莱太史之秘府道家所贵衡再得当之窃为幸矣
东观赋 李尤
敷华实于雍堂集干质于东观东观之艺孽孽洋洋
上承重阁下属周廊步西蕃以徙倚好绿树之成行
历东□之敞坐庇蔽芾之甘棠前望云台后匝德阳
道无隐而不显书无阙而不陈览三代而采宜包郁
郁之周文
东观铭 前人
周氏旧区皇汉实循房闼内布绮疏外陈升降三除
贯启七门是谓东观书籍林林列侯弘雅治掌艺文
拜秘书丞谢表 齐王融
臣闻升离戒晨阴墙不照其景肤云停夕幽草或漏
其津至如明兼就日泽深行雨不有圣德谁或其然
所以钦至道而出青皋舍布衣而望朱阙怀禄仕在
代耕期荣不谋入用岂悟特擢之例事均延祖置左
之恩任光元干逾溢情涯普烛身表畏翘车而必让
诫濡翼之愿辞既圣主谓其可施故愚臣默思自勉
为萧太傅谢侍中敦劝表 梁江淹
臣公言即日侍中臣惠基给事黄门侍郎臣僧珍至
朱盖乘云元轩肃雾坠高天之旨集微臣之躯神爽
矍然敛影无地臣初长血心未启素概辞从意空言
随事尽不能降陛下一时之恩借俄顷之照遂枉近
侍貂簪轼庭臣自亮无庸何以集此退咎慊诚悲枉
垂光进戒朝训亏兹盛序感虑踯躅荣结梦寐臣检
古少例巡令逾疑岂有妄叨天功虚窃上赏近谬国
华坐取隆贵人见其过外惜皇猷内畏私眚昔西京
鼎秩汉世权家丹墀网户击钟连骑何尝不以骄满
贻戾谦冲要福者哉臣不能遵烟洲而谢支伯迎云
山而揖许由激昂荣华之间沈潜珪组之内光饰既
超宠灵亦远江左以来罕见其伦今位冠朝端通侯
万户结象弭于前衡奏金管于后阵都野宗其荣盛
视听惊其炎贵臣一旦居之谁以为不忝者乎而陛
下犹崇以异礼者是增臣之戾也况复肃延华劝实
深窘迫伏愿俯矜单志赐遂前请则世寝横议臣蒙
缓责
沈文季加侍中诏 沈约
门下散骑常侍尚书左仆射西丰县开国侯新除镇
军将军沈文季业宇流正鉴识超凡秉兹恭恪诚着
匪躬难起非虑密迩墉圻
疑
罄力尽勤万雉增固宠
服攸加实为朝典可侍中仆射新除侯如故主者速
施行
崔慧景加侍中诏 前人
门下护军将军乐安县开国子慧景志气淹通识履
详正诚烈款尽义简朕心加荣近侍抑惟朝序可加
侍中子如故主者速施行
到著作省谢表 前人
臣约言即日被召以本官兼今职臣艺不博古学谢
专家乏怀铅之志惭梦肠之术联事乖善握兰惭良
谬勒断蛇之符预□冰河之业路遥难骋才弱未胜
而神工曲造雕绚弥迭珥笔史观记言文府趋奉载
扬腆懵交颜
奏弹秘书郎萧遥昌 前人
谨按兼秘书郎臣萧遥昌盛戚茂年升华秘馆淑慎
之迹未彰违惰之容已及宜置徽网以肃朝风请以
见事免遥昌所居官
为王博士谢表 丘迟
臣闻抚臆可以言心量能则知所止是故矫亲鲁门
简业事亡杂吹齐雅分声遽逝臣才行过污文质无
廉疏达谢于谷杜浃洽乖夫刘杨非除部养之勤岂
通掌故之业
为王思远让侍中表 任昉
行则六尺之内陪接天光语则亲玺申命诚信区宇
献可替否出纳惟几敷奏于声华之上退让于玉堂
之下金迁七贵之茂王粲二公之孙虽复仲尉孤绪
元卿末裔未有不阶民誉妄承
阙
私者也
为张侍中谢启 陆倕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实欲强饭据鞍自穷心力濡足
摩顶少报洪私徒课虚无空延钟箭不悟爰降曲慈
复叨清显职司近切任掌总纶魏选异才汉求高德
官次恪居鲜非民誉仰瞻内省无一可阶
为从兄让侍中表 王筠
至如元勋旧儒之冑积德累仁之基九世七叶之华
相韩事汉之资不然则子骏之学洞古今平子之思
侔造化仲宣之辩识无滞次重之解经不穷然后可
以喻旨公卿问对帷扆陪六尺之舆通四方之意求
之微臣此涂顿隔
辞行李赋 陈江总
维大梁三十有六载神功懋乎开辟垂恩储祉压子
代之盘盂盛德形容陋周年之弇石月窟向风日域
仰泽要荒款塞诸戎重译輶轩巡履声芳亥步旌节
经过事高禹迹举皇华之尽美驰□玉之多事或江
夏之无双匹洛阳之才子访羽仪于廊庙旌秀异于
杞梓引强学之三端赏雕文于四始顾□侗于罕志
奉朝章于信次天凤举而张旃济龙沙而通赆敏异
季札之听歌誉乘属国之衔使怀苏子之扺掌忆千
秋之画地愿自励而饮冰揆无庸而按辔嗟负恩之
无力每若置于藂棘倏辞东平之乐善再践承明而
游息岂异千里之奔踶宁辞一钱之不直谅无期于
鸿渐念有似于蝉翼荷德泽之霈然鉴丹愚之匪饰
惭借誉于瑟柱免长徭于极聊暇日以须臾每长
吟以郁纡异金石之能固若草木之分区进学惭于
枝叶绵力谢于康衢构伯休之蓬户狎仲宪之桑枢
徒悦水而非智庶因谷以为愚耻矫名于周客宁滥
响于齐竽奉栖迟以偃仰愿太素之不污
让散骑常侍表 徐陵
臣闻五十知命宗师之格言九百辞满通贤之高概
昔墨子诸生褰裳救楚鲁连隐士高论却秦况乎谬
蒙知己宁无感激洪私过误置以通班司宪文昌遂
谐常伯今者昆吾小器谛视不见元黄钧天并奏静
听能闻钟鼓虽神农分药岐伯提针冥众因缘难可
匡救陛下嗣临宝历光阐大猷属意铨衡留情槱棫
燕台装玉傥不精真齐客吹竽谅宜澄简南郊奉乘
当求郑默之才西省文辞应用罗含之学
集贤殿书院奉敕送学士张说上赐宴序
唐张九龄
集贤殿者本集仙殿也上不以惟睿作圣而犹垂意
好学用相必本于经术图王亦始于师臣及乎鸿生
硕儒博闻多识之士自开元肇建以迄于今大用征
集焕乎广内而听政余暇式燕在兹忠臣嘉宾得尽
心之所聪明文思有光被之德故下以道亲上亦欢
甚即于御座爰发德音以为候彼神人事虽前载传
于方士言固不经遂改为集贤去华务实且有后命
增其学秩是以集贤之庭更为论思之室矣中书令
燕国公外弼庶绩以奉沃心之谋内讲六经以成润
色之业故得出入华殿师长翰林惟帝用臧固天所
赖拜命之日荷宠有加降圣酒之罍颁御厨之膳食
以乐侑人斯德饱时有侍中安阳公等承恩送焉学
士右散骑常侍东海公等摄职在焉或稷契大贤或
渊云诸彦文王多士周室以宁武帝得人汉家为盛
而高视前古独不在于今乎咸可赋诗以光鸿烈
登秘书省阁诗序 杨□
若夫麒麟凤凰之署三台四部之经周王群玉之山
汉帝蓬莱之室观星文而考南北大象入于玑衡披
帝册而质龙神负图出于河洛司先王之载籍掌制
书之典谟刘向沈研扬雄寂寞之士于兹翰墨马融
该博傅毅文章之才此焉游处莫不出言斯善有道
则尊黼黻其德行珪璋其事业心同匪石达人千载
之交手握灵珠文士一都之会陶泓寡务绸素多闲
命兰芷之君子坐芸香之秘阁徒观其重栏四绝阁
道三休红梁紫柱金铺玉碣平看日月唐都之物候
可知坐望山川裴秀之舆图在即虹霓为之回带寒
暑由其隔阔岂直昆仑十二瀛海千寻西州有百尺
之楼东国有千秋之观于时五行金王八月秋分风
生阊阖之门日在中衡之道烟云凄惨白露下而西
郊空林野苍茫青天高而九州迥登山临水无非宋
玉之词高阁连云有似安仁之兴列芳馔命雕觞扼
腕抵掌剧谈戏笑假使神仙可得自茂松乔富贵在
天终轻许史间之以博奕申之以咏陶陶然乐在
其中矣登高而赋群公陈力于大夫闻善若惊下走
自强于元晏轻为序引缀在辞章
与吴兢书 宋之问
拙自谋卫降黜炎荒杳寻魑魅之途远在雕题之国
悲风摇木饥鼬宵鸣毒瘴横天悲鸢昼落心凭神理
实冀生还关号鬼门常忧死别事未瞑目岂在微身
先君业粹中和才兼文武志道游艺名动京师出谷
入朝事多弘益虽崇班去己而阴德被人清议所尊
何减骠骑恐耆旧咸谢竹帛傥遗使盛烈湮沈下情
感痛自昔逸群之器旷俗之才誉虽冠于人伦禄不
齐于卿士南史之笔漏美不书东岱之魂与名俱灭
故史迁述许由云不遇青云之士焉足道哉惟君侯
礼乐山高文华海阔古一千岁闻圣贤之书今五百
年知作者之运山甫拾遗于中路时谓得贤蔡邕挥
翰于词林谁其不许往送家状蒙启至公之恩希果
实言深抱自私之感下官久辞荣擢夙慎祸胎内无
负于明祇外冀申于知己岂谓一人相毁众口争喧
遂以虚声乃加真罪赖皇明昭宥腰领赐全空荷再
生无阶上答恃予以松竹之操期子以金石之坚幸
无雷同悬纳谤议见危不易是所望焉远识古人之
怀敢申穷鸟之情如季布之诺乃重于黄金延陵之
许竟悬于宝剑生负食花之惠死效结草之诚刺血
为书万不抒一往年恩贷许惠为看起居注实录江
融别录使不错漏国史及高明所撰唐史春秋等六
处并乞逸遗事迹不翳声尘代业有光实在吾子远
伫来札以当招魂秋冬凝寒惟动履休胜青简时至
愿想穷愁白云遥来希访生死珍重珍重
集贤院山池赋 杜顗
郁乎群贤之林有山其秀有池而深幽流淡泞苍翠
嵚崟千门下隔三殿旁临引肜庭之佳气涵碧树之
清阴连绵芳草游泳仙禽对石渠之铅粉会金马之
衣簪宛云霞而在目江海而为心何扁舟之独往
何倒影之远寻怀我魏阙浩尔长吟山池之阴可以
清吾襟山池之所可以狎吾侣凉风忽起白云时举
步苔岸之周流藉松溪之积阻邈矣幽兴飒然清暑
乃登玉峦抚金渚图书载暇缨弁以序此焉游处于
兹宴语发菱花而不能归攀桂枝而久延伫日落池
上云无处所尔其秋风既起秋兴爰至见藤莜之幽
娟弄石泉之明媚禁林余雨增曲溜之华清御苑清
烟借遥岩之积翠是以洗雪烦想优游雅思嗟乎山
中人兮犹未识池上蛟兮焉可得顾兰芳与菊滋从
此赏兮无极
授李毗集贤校理等制 崔嘏
敕秘书正字集贤校理李毗等披书殿雠校之文秉
东观铅黄之笔必选其雄词掷地敏学通天者而授
之尔等皆以后来之英前达所许人推领袖名于缙
绅或荆山蕴片玉之姿或桂树择一枝之秀五常师
于中道万里视其长途况我台臣监领二职以尔上
请是谓得人宜思结绶之荣各勉分飞之势推轮覆
篑其在兹乎毗可蓝田县尉充集贤校理澣可兴平
县尉直史馆
授沈询翰林学士制 前人
敕右拾遗集贤殿直士学沈询参宥密之命处侍从
之地居可以备选用于他年动可以承顾问于此日
不独取文翰遒丽之才亦必求孤贞雅厚之士惟乃
祖在建中初以懿文奥学司我元良乃父当元和中
以清规茂行典我文诰能流积善之风锺尔挺生之
秀是用思彼前德擢于后来置在禁闱光我词苑尔
宜勤其身以劳夙夜弘其用以新志业无俾枚皋严
助之流独承荣于汉帝况职当视草官列谏垣宜思
及溜之忠更润演纶之美可守本官充翰林学士
送郑十校理序 韩愈
秘书御府也天子犹以为外且远不得朝夕视始更
聚书集贤殿别置校雠官曰学士曰校理常以宠丞
相为大学士其他学士皆达官也校理则用天下之
名士能文学者苟在选不计其秩次惟所用之由是
集贤之书盛积尽秘书所有不能处其半书日益多
官日益重四年郑生涵始以长安尉选为校理人皆
曰是宰相子能恭俭守教训好古义施于文辞者如
是而在选公卿大夫家之子弟其劝耳矣愈为博士
也始事相公于祭酒分教东都生也事相公于东太
学今为郎于都官也又事相公于居守三为属吏经
时五年观道德于前后听教诲于左右可谓亲熏而
炙之矣其高大远密者不敢隐度论也其勤己而务
博施以己之有欲人之能不知古君子何如耳今生
始进仕获重语于天下而慊慊若不足真能守其家
法矣其在门者可进贺也求告来宁朝夕侍侧东都
士大夫不得见其面于其行日分司吏与留守之从
事窃载酒肴席定鼎门外盛宾客以饯之既醉各为
诗五韵且属愈为序
答元侍御书 前人
微之足下前岁辱书论甄逄父济识安禄山必反即
诈为喑弃去禄山反有名号又逼致之济死执不起
卒不污禄山父子事又论逢知读书刻身立行勤己
取足不干州县斥其余以救人之急足下繇是与之
交欲令逢父子名迹存诸史氏足下以抗直喜立事
斥不得立朝失所不自悔喜事益坚微之乎子真安
而乐之者谨详足下所论载校之史法若济者固当
得附书今逢又能行身幸于方州大臣以标白其先
人事载之天下耳目彻之天子追爵其父第四品赫
然惊人逢与其父俱当得书矣济逢父子目吾人发
春秋美君子乐道人之善夫苟能乐道人之善则天
下皆去恶为善善人得其所其功实大足下与济父
子俱宜牵连得书足下勉逢令终始其穷而足下年
尚强嗣德有继将大书特书屡书不一书而已也愈
既承命又执笔以□
与韩愈论史官书 柳宗元
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私
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若书中言退
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
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已而冒
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
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且退之以为纪
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
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
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将扬扬入台府
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
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士其敌益众则又
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
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又言不
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
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
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
其时暗诸侯不能以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
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若周公
史佚虽纪言书事犹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
子累范悖乱虽不为史其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
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
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
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
无以他事自恐退之之恐惟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
非所恐也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诫如此者今退
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
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
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
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
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
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不沈没且乱杂无可考
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
后为官守耶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
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
好言论如退之慷慨自为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
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
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
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以云
行且谋也今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
此大惑已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翰林承旨学士厅壁记 元稹
旧制学士无得以承旨为名者应对顾问参会班第
旋次以官为上下宪宗章武孝皇帝以永贞元年即
大位始命郑公絪为承旨学士位在诸学士右居在
东第一合乘舆奉郊庙辄得乘厩马自浴殿由内朝
以从揭鸡竿而布大泽则升丹凤之西南隅外宾客
进见于麟德则直上禁中以俟大凡大诏令大废置
丞相之密画内外之密奏上之所甚注意莫不专受
专对他人无得而参非自异也法不当言用是十七
年间由郑至杜十一人而凡参大政其不至者卫公
诏及门而返事适然也至于张则弄相印以俟其病
间者久之卒不兴命也已若此则安可以昧陋不肖
之稹继居九丞相二名卿之后乎俯瞻仰睹如遭大
宾每自诲其心曰以若之不俊不明而又使欲恶欹
曲攻于内且决事于冥冥之中若之无暴扬报校之
虑遂忿行于私易易也然而阴潜之神必有记善恶
之余者以君父之遇若如是而犹举枉错直可乎哉
使若之心忽而为他人尽数若之所为而中不自愧
斯可矣昔鲁恭王余画先贤于壁以自警临我以十
一贤之名氏岂直自警哉由是谨述其迁授书于座
隅长庆元年八月十日记
授起居郎李昌远监察陆扆并守本官充翰林
学士制 薛廷珪
敕近侍宸严参予密命韬经济弥纶之望为言语侍
从之臣乃眷周行朕将注意询于卿士佥曰汝谐爰
膺并命之求允属当仁之选起居郎李昌远魁梧博
厚宽裕温良蕴是粹和发为符采监察陆扆珪璋缜
密咸頀琤摐蔼然休声砺乃佳器士林擢秀闻尔则
百尺无枝笔阵交锋闻尔则一战而霸皆伸于知己
副我旁求浚柱下之清源无忘启沃绍云间之华誉
勿鼓喧嚣慎继前修罔言温树吾有美实期尔为盐
梅吾有巨川伫尔为舟□勉思称职无忝蜚声可守
本官充翰林学士
起居舍人直秘阁同修起居注司马光改天章
阁待制制 宋王安石
扬雄曰周之士也贵秦之士也贱周之士也肆秦之
士也拘盖言先王以礼让为国士之有为有守得伸
其志而在上不敢以势加焉朕率是道以君多士以
尔具官司马光文学行义有称于时故明试以言使
司告命而乃固执辞让至于八九改序厥职以伸而
志是亦高选往其懋哉
范镇加修撰制 前人
昔周人藏上古之书以为大训而孔子曰春秋天子
之事也盖夫讨论一代之善恶而撰次之以法度之
章非夫通儒达才有识足以知先王不欺足以信后
世则孰能托尚书春秋之义勒成大典而称吾属任
之指乎以尔具官范镇有该通之才有纯洁之操辩
论深博溢于文辞论思禁林时议惟允则夫按善恶
见闻之实断是非去取之疑人之所难宜以命尔尔
其精思熟考自勉以古之良史而毋袭近世比事属
辞之失使来者无所考稽焉
高旦可著作佐郎制 前人
唐虞以三考黜陟幽明而其所命或终身于一职然
则其所谓陟者盖爵服之加而已今之增位犹古之
加爵服也以尔久于职事而功用应于有司之法故
使增位以报焉虽所更之岁月与黜陟之法古今不
同而吾所以褒厉庶工非与唐虞异意尔其毋怠思
称厥官
谢翰林学士表 前人
臣闻人臣之事主患在不知学术而居宠有冒昧之
心人主之畜臣患在不察名实而听言无恻怛之意
此有天下国家者所以难于任使而有道德者亦所
以难于进取也学士职清地要而以讨论讽议为官
非夫远足以知先王近足以见当世忠厚笃实廉耻
之操足以咨诹而不疑草创润色文章之才足以付
托而无负则在此位为无以称如臣不肖涉道未优
初无荦荦过人之才徒有区区自守之善以至将顺
建明之大体则或疏阔浅陋而不知加以忧伤疾病
久弃里闾辞命之习芜废积年黾勉一州已为忝冒
禁林之选岂所堪任伏惟皇帝陛下躬圣德承圣绪
于群臣贤否已知考慎而于其言也又能虚己以听
之故聪明睿智神武之实已见于行事日月未久而
天下翘首企踵以望唐虞成周之太平臣于此时实
被收召所以许国义当如何敢不磨砺淬濯已衰之
心绸绎温寻久废之学上以备顾问之所及下以供
职司之所守
论馆职札子 前人
臣伏见今馆职一除乃至十人此本所以储公卿之
材也然陛下试求以为讲官则必不知其谁可试求
以为谏官则必不知其谁可试求以为监司则必不
知其谁可此患在于不亲考试以实故也孟子曰国
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今所除馆职
特一二大臣以为贤而已非国人皆曰贤国人皆曰
贤尚未可信用必躬察见其可贤而后用况于一二
大臣以为贤而已何可遽信而用也臣愿陛下察举
众人所谓材良而行美可以为公卿者召令为三馆
祗候虽已带馆职亦可令兼祗候事有当论议者召
至中书或召至禁中令具条奏是非利害及所当设
施之方及察其才可以备任使者有四方之事则令
往相视问察而又或令参覆其所言是非利害其所
言是非利害虽不尽中义理可施用然其于相视问
察能详尽不为蔽欺者即皆可以备任使之才也其
有经术者又令讲说如此至于数四则材否略见然
后罢其否者而召其材者更亲访问以事访问以事
非一事而后可以知其人之实也必至于期年所访
一二十事则其人之贤不肖审矣然后随其材之所
宜任使其尤材良行美可与谋者虽常令备访问可
也此与用一二大臣荐举不考试以实而加以职固
万万不侔然此说在他时或难行今陛下有尧舜之
明洞见天下之理臣度无实之人不能蔽也则推行
此事甚易既因考试可以出材实又因访问可以知
事情所谓敷纳以言明试以功用人惟己辟四门明
四目达四聪者盖如此而已以今在位乏人上下壅
隔之时恐行此不宜在众事之后也然巧言令色孔
壬之人能伺人主意所在而为倾邪者此尧舜之所
畏而孔子之所欲远也如此人当知而远之使不得
亲近然如此人亦有数陛下博访于忠臣良士知其
人如此则远而弗见误而见之以陛下之仁圣以道
揆之以人参之亦必知其如此知其如此则宜有所
惩如此则巧言令色孔壬之徒消而正论不蔽于上
今欲广闻见而使巧言令色孔壬之徒得志乃所以
自蔽畏巧言令色孔壬之徒为害而一切疏远群臣
亦所以自蔽盖人主之患在不穷理不穷理则不足
以知言不知言则不足以知人不知人则不能官人
不能官人则治道何从而兴乎陛下尧舜之主也其
所明见秦汉以来欲治之主未有能仿佛者固非群
臣所能窥望然自尧舜文武皆好问以穷理择人而
官之以自助其意以为王者之职在于论道而不在
于任事在于择人而官之而不在于自用愿陛下以
尧舜文武为法则圣人之功必见于天下至于有司
丛脞之务恐不足以弃日力劳圣虑也以方今所急
为在如此敢不尽愚臣愚才薄然蒙拔擢使预闻天
下之事圣旨宣谕富□等欲于讲筵召对辅臣讨论
时事顾如臣者才薄不足以望陛下之清光然陛下
及此言也实天下幸甚自备位政府每得进见所论
皆有司丛脞之事至于大体粗有所及则迫于日晷
已复旅退而方今之事非博论详说令所更改施设
本末先后大小详略之方已熟于圣心然后以次奉
行则治道终无由兴起然则如臣者非蒙陛下赐之
从容则所怀何能自竭盖自古大有为之君未有不
始于忧勤而终于逸乐今陛下仁圣之质秦汉以来
人主未有企及者也于天下事又非不忧勤然所操
或非其要所施或未得其方则恐末能终于逸乐无
为而治也则于博论详说岂宜缓然陛下欲赐之从
容使两府并进则论议者众而不一有所怀者或不
得自竭谓宜使中书密院迭进则人各得尽其所怀
而陛下听览亦不至于烦陛下即以臣言为可乞明
喻大臣使各举所知无限人数皆实封以闻然后陛
下推择召置以为三馆祗候其不足取者旋即罢去
则所置虽多亦无所害也
谢馆职启 苏轼
轼言无取锡命过优进贻朋友之讥退有简书之畏
腼颜就列抚己若惊国家取士之门至多而制举号
为首冠育才之地非一而册府处其最高观其所以
待之盖亦可谓至矣知宝玉玙璠难得而易毁故箧
椟以养其全知楩楠豫章积岁而后成故封殖以待
其长施等天地恩均父师恭惟先帝临御以来四十
二载所擢贤良方正之士十有五人其志莫不欲举
明主于三代之隆其言莫不欲措天下于泰山之固
大则欲兴礼乐以范来世小则欲操数术以驭四夷
然而进有后先名有隐显命有穷达时有重轻或已
践庙堂之崇或已登侍从之列或反流落于远郡或
尚滞留于小官或死生之乖暌已为陈迹或摈斥于
罪戾仅齿平民虽曰功名富贵所由之途亦为毁誉
得丧必争之地名重则于实难副论高则与世常疏
故虽绝异之资犹有不任之惧轼之内顾岂不自知
性任己以直前学师心而无法自始操笔知不适时
会宗伯之选抡疾时文之靡弊擢居异等以风四方
不知满溢之忧复玷良能之举负贤者所难之任争
四海欲得之求其为惷愚可为危懔是以一参宾幕
辄蹈危机已尝名挂于深文不意自全于今日而况
大明继照百度惟新理财训兵有鞭笞戎狄之志信
赏必罚有追述祖宗之风凡用人历试其能苟败事
必诛无赦此太平可待之日岂不肖兼容之时而乃
度越贤豪曲收微贱纵不能力辞而就下亦当知非
分以自惭此盖伏遇某官志在斯民仁为己任欲办
大事务兼尺寸之长将求多闻故引涓埃之助致此
忝冒有逾等伦欲报无缘将何望于顽鄙遇宠知惧
庶不至于惰偷
答试馆职人启 前人
伏承射策玉堂方观笔阵校文天禄逐秀儒林党友
增华缙绅共庆国家求贤之道必于闲暇无事之时
贤者报国之功乃在缓急有为之际养之无素则一
旦欲用而何由待以非常则临事欲辞而不可故纳
之于英俊相从之地观之以世俗不见之书非独使
之业广而材成抑将待其资深而望重某官学优而
仕行浮于名词令从容议论慷慨追还正始文章为
之一新传写都城纸墨几于骤贵得士之喜非我敢
私轼衰病侵寻文思荒落职在翰苑当发策而莫辞
识匪通儒惧品藻之不称过烦临贶宠以书辞永为
巾笥之珍愧乏琼瑶之报
史官助赏罚论 前人
域中有三权曰天曰君曰史官圣人以此三权者制
天下之是非而使之更相助夫惟天之权而后能寿
夭祸福天下之人而使贤者无夭横穷困之灾不贤
者无以享其富贵寿考之福然而季路原宪古所谓
贤人者也伏于穷阎之下布衣饘粥之不给盗跖庄
跷横行于天下食人之肝以为粮而老死于牖下不
见兵革之祸如是则天之权有时而有所不及也故
人君用其赏罚之权于天道所不及之间以助天为
治然而赏罚者又岂能尽天下之是非而赏罚之于
一时犹惧其不能明着暴见于万世之下故君举而
属之于其臣而名之曰史官盖史官之权与天与君
之权均大扺三者更相助以无遗天下之是非故荀
悦曰每于岁尽举之尚书以助赏罚夫史臣之兴其
来尚矣其最著者在周曰佚在鲁曰克在齐曰南氏
在晋曰董狐在楚曰倚相观其为人以度其当时之
所书必有以助赏罚者然而不获见其笔墨之所存
以不能尽其助治之意独仲尼因鲁之史官左丘明
而得其载籍以作为春秋是非二百四十二年虽其
名为经而其实史之尤大彰明者也故齐威晋文有
功于王室王赏之以侯伯之爵征伐四国之权而春
秋又从而屡进之此所以助乎赏之当于其功也吴
楚齐越之僭皆得罪于其君者也而春秋又从而加
之以斥绝摈弃不齿之辞此所以助乎罚之当于其
罪也若夫当时赏罚之所不能及则又为之明言其
状而使后世嗟叹痛惜之不已呜呼贤人君子之功
烈与夫乱臣贼子罪恶之状于此皆可以无忧其无
闻焉是故古者圣人重史官当汉之时号曰太史令
而其权在丞相之上郡国计吏上计于太史然后以
其副上于丞相御史大夫惟知其权之可以助赏罚
也故从而尊显之然则后之史官其可以忽哉
馆职谢启 秦观
法同博士阅五载而迁官例比编书通三年而改秩
宠灵既逮愧惧实深伏念观族系单微器能浅陋少
时好赋仅成童子之雕虫中岁穷经未究古人之糟
粕始荣名于进士俄充职于直言滥居方物之前叨
被传车之召文章末技固非道义之尊箕斗虚名祇
取谤伤之速亟从引避几至颠跻褒未就于华恶
已成于疮痏三□之内王尊乍佞而乍贤七年之中
鲁田一与而一夺但以偏亲垂老生计屡空聊复腼
颜以居未能投劾而去日期沙汰分绝进升岂期积
日以累劳辄亦逢年而遇合束缊归妇虽蒙假借之
私惩羹吹虀尚虑谴诃之及窃观前史具见鄙悰西
蜀中郎孔明呼为学士东海钓客建封任以校书虽
为将相之品题实匪朝廷之选用夫何寡陋遽有遭
逢此盖伏遇某官道欲济时仁能锡类始怜贫女稍
分秦璧之光终念巨波为激越江之水矧兹奇蹇亦
与甄收敢不以古人行己之方为国士报君之义千
金弊帚聊依翰墨以自娱一割铅刀或冀事功之可
立
授刘攽秘书少监制 钱勰
学者以东观为老氏藏室道家蓬莱山而国家所以
涵养令器待材用者之宅也以尔攽词艺之富回翔
之久擢贰厥官益将试用掌故攸司其任重矣往服
朕命副兹眷待
赠谥翰林学士承旨姚枢制 元王构
昔有先正蚤事圣皇惟夙夜单厥心而终始典于学
如伯益之赞夏禹暨尹躬之佐成汤行乎仁义之涂
任其社稷之重计于庙堂之上明夫事几之先盖精
神志意之相孚故启沃都俞之靡间制难拘于一例
恩特侈于屡书故翰林学士承旨中奉大夫详定礼
仪使赠荣禄大夫少师文献公姚枢以渊识弘谟为
国蓍蔡以清彝素检为时楷仪晓万事安异同式群
工一统略周旋必礼温温维德之恭敷纳以言蹇蹇
匪躬之故止杀允符于宸虑宣泽丕应于天功以故
终和且平近者亲远者附不赏而劝大臣法小臣廉
国家之表里可观风俗之枢机随转绩已成而弗有
身愈退而弥尊顾当时耆寿其谁欤致今日隆平者
公也正事正言正道亲传文祖之燕谋有德有功有
能首被先朝之鸿训肆朕缵承之始于公简注之深
槐序延登衣仍黼棠阴未徙胙乃龟蒙因谥以正
其名崇章以介其祉于戏得天下贤材斯足矣方图
政化之新有朝廷大议则就之慨想仪型之旧往钦
兹命以永其传可加赠嘉猷程世旧学功臣太师开
府仪同三司追封鲁国公仍谥文献
翰林院箴 明宣宗
廷有司言自周则然后世袭用愈密而重策命所书
讲学所资几务之严于度于咨代有贤哲博闻明识
克励翼之用光厥职咨尔儒臣朝夕左右必端乃志
必慎乃守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陈
词尚典实浮薄是戒谋义所属出毖乎外必存大公
罔役于私昔人四禁汝惟励之献纳论思以匡以益
以匹前休钦哉无斁
褒崇罗伦敕 孝宗
士之立身行道必取法于圣贤国之励俗作人必首
崇乎忠孝眷我先朝之遗彦未沾没世之休光风化
是关褒崇可后尔翰林院修撰罗伦志慕孤忠心潜
正学状元及第曾无温饱之图法从登庸早着刚方
之誉凛危言之劘上事切纲常宁守道以忤时分甘
贬谪留署有赐环之命达人以拂袖为高累抗封章
竟归旧隐急流勇退振廉顽立懦之风苦节清修以
授徒着书为业乡邦化服士论推尊正气浩然犹充
塞乎天地英声伟甚实增重夫朝廷兹特赠为奉训
大夫左春坊左谕德谥文毅呜呼心不虑乎功名尔
故遗荣于当世事有裨于名教朕将示劝于将来惟
灵爽之如存庶恩纶之歆服
荐黄道周疏 倪元璐
奏为学行第一词臣宜留史局微臣自揣不如恳恩
换职以全器使事臣闻常才易得奇士难求故席前
宣室有吾久不见之言赋奏上林兴安得同时之叹
彼皆中主有此勤拳况以陛下理学文明首出千古
龙云道合适有其人而坐使淹沈实可惋惜伏见原
任右春坊右中允今听降黄道周学行双至今代所
稀观其嫉俗多忤至清绝尘禁近十年日益贫寂瓶
鲜储粟厨或无烟此皆中朝所共知信执母之丧庐
墓摧毁里众见者并云曾闵复生其学原本六经博
极群史旁串百氏泽于仁义所为文词宏深奇典上
凌数代西汉而后莫有其俦然又精洞时宜务为经
世有用之才自天文历算礼乐名法边筹财赋往代
今朝典常兴革出其胸手悉有成谋陛下试以清燕
之暇召见文华或给笔札使条所蓄自可倚马万言
坐剂董贾如道周者诚天下奇才天为陛下生此一
人使之仰佐天章黼黻一代不可谓之偶然也在今
一时闻臣此说者或以为疑所为世人贵耳贱目若
道周死后数十年天下之推之必有甚于臣言者虽
愚悖岂敢以身触雷霆过情奖物即陛下释之不诛
臣亦惧为后世所非笑所以推举本由至诚且道周
前因疏救旧辅钱龙锡忤旨降调未几而其言卒行
是则陛下之知道周久矣当道周抗疏之时同辈闻
之并为危栗而道周以为惟圣主可与忠言侃然进
说此诚至难臣谓陛下今日用人惟当取其伉直有
气者今人多畏祸重其身家又间者中使衔宪四出
动以威倨上官之体加于庶司臣惧海内士大夫之
气必化为绕柔陛下又可不式怒蛙重摧折之乎然
自道周既获罪而一时论者遂有摘其试录议及科
场以其经史为子书以其详精为孟浪此可叹也又
臣仰窥陛下劳于求贤睿怀孜急曰安得不贪财不
爱官不徇情面实心任事之臣而用之然以臣所知
道周而外又有如原任顺天府尹刘宗周清恬鲠介
正类道周而宗周居尹厘之职尽力尹厘道周守文
史之官致精文史以此二臣仰符侧席犹圭璋之合
而今宗周既骯脏投闲道周亦以謇谔承贬天下本
无人得其人又不能用如此安望天下有为陛下奋
其忠能者乎此皆诸臣之过非昧则忮不以告陛下
耳臣闻制世之道非有他端其上用必当材使必称
器其下愚者逊智拙者推能则天下自治臣自量庸
劣远逊道周从道周蒙谴以来臣内愧气失因其有
科场事未结缩默至今须经部覆奉旨是臣披胸见
心之日矣诚以臣在词垣有如凫雁若道周者使之
大承顾问小效编摩必有补益度越时贤陛下幸听
臣言还道周原官而出臣于外承道周所降官级此
犹弃□□得良玉也昔孔璋为李邕代死柳宗元以
刘禹锡母老愿以柳易播今道周所遭不死徙而其
才又远过李刘即臣自处亦羞出孔璋宗元之下且
臣自为圣朝用人及史局需才之计非为道周惟圣
明垂察
翰林院部艺文二
诗
酬孔通直□怀蓬居 梁沈约
阊阖既洞启龙楼亦高辟两宫集鸾步二闱引通籍
伊尔事清途纷吾供贱役
校书秘书省对雪咏怀 刘孝绰
桂华殊皎皎柳絮亦霏霏讵比咸池曲飘飖千里飞
耻均班女扇羞俪曹人衣浮光乱粉壁积照朗彤闱
鹡鸰摇羽至鹎鶋拂翅归相彼犹自得嗟余独有违
终朝守玉署方夜劳石扉未能奏缃绮何由辨国围
坐销风露质游联珠璧晖偶怀笨车是良知高盖非
既言谢端木无为陈巧机
赠高允 北魏宗钦
钦与高允同为魏著作郎与崔浩同撰史宗钦赠
诗以相规讽允答之后崔浩竟坐暴扬国恶与宗
钦同被诛允以太子救得免
嵬峨恒岭滉瀁沧溟山挺其和水耀其精启兹令族
应期诞生华冠众彦伟迈群英
其二
于穆吾子含贞藉茂如彼松竹陵霜擢秀味老思冲
玩易体复戢翼九皋声溢宇宙
其三
我皇龙兴重离迭映刚德外彰柔明内镜干象奄气
坤厚山竞风无殊音俗无异径
其四
经纬曰文著述曰史斟酌九流错综幽旨帝用训谘
明发虚拟广辟四门披延髦士
其五
尔应其求翰飞东观口吐琼音手挥霄翰弹毫珠零
落纸锦粲坟无凝割典无滞泮
其六
山降则谦含柔为信林崇日渐明外斯进有邈夫子
兼兹四慎弱而难胜通而不峻
其七
南熏邈矣史功不申固倾佞窦雄秽美新迁以陵腐
邕由卓泯时无逸勒路盈摧轮
其八
尹佚谟周孔明述鲁抑扬群致宪章三五昂昂高生
纂我遐武勿谓古今建规易矩
其九
自昔索居沈沦西藩风马既殊标榜莫缘开通有运
暗遇当年披衿暂面定交一言
其十
谘疑秘省访滞京都水镜叔度洗吝田苏望仪神婉
即象心虚悟言礼乐采研诗书
其十一
履霜悼迁抚节感变嗟我年迈迅逾激电进乏由赐
退非回宪素发掩元枯颜落蒨
其十二
文以会友友由知己诗以明言言以通理盼坎迷流
觌艮暗止伊尔虬光肆鳞曲水
答宗钦 高允
汤汤流汉蔼蔼南都载称多士载耀灵珠邈矣高族
世记丹图启基郢城振彩凉区
其二
吾生朗到诞发英风绍熙前绪奕世克隆方图备体
淑德斯融望倾群隽响骇华戎
其三
响骇伊何金声允着匡赞西藩拯厥时务肃志琴书
恬心初素潜思渊渟秀藻云布
其四
上天降命祚锺有代协耀紫宸与干作配仁迈春阳
功隆覆载招延隐叟永贻大赉
其五
伊余栎散才至庸微遭缘幸会忝与枢机窃名华省
厕足丹墀愧无萤烛少益天晖
其六
明外非谕信渐难兼体卑处下岂曰能谦进不弘道
退失渊潜既惭朱阙亦愧闾阎
其七
史班称达扬蔡致深负荷典策载蹈于心四辙同轨
覆车相寻敬承嘉诲永佩明箴
其八
远思古贤内寻诸己仰谢丘明长揖南史遐武虽存
高踪难拟夙兴夕惕岂获恬止
其九
世之圯矣灵运未通风马殊隔区域异封有怀西望
路险莫从王泽远洒九服来同
其十
在昔平吴二陆称宝今也□凉吾生独矫道映儒林
义为群表我思与之均于纻缟
其十一
仁乏田苏量非叔度韩生属降林宗仍顾千载旷游
遘兹一遇藻咏风流鄙心已悟
其十二
年时迅迈物我俱逝任之斯通拥之则滞结驷贻尘
屡空亦敝两间可守安有回赐
其十三
诗以言志志以表丹慨哉刎颈义已中残虽曰不敏
请事金兰尔其励之无忘岁寒
冬夜酬魏少傅直史馆 北齐邢卲
年病从横至动息不自安兼豆未能饱重裘讵解寒
况乃冬之夜霜气有余酸风音响北牖月影度南端
灯光明且灭华烛新复残衰颜依候改壮志与时阑
体羸不尽带发落强扶冠夜景将欲近夕息故无宽
忽有清风赠辞义婉如兰先言叹三友次言惭一官
丽藻高郑卫专学美齐韩审谕
一
作喻
虽有属笔削少
能干高足自无限积风良可抟空想青门易宁见赤
松难寄语东山道高驾且盘桓
预麟趾殿校书和刘仪同 北周庾信
止弋兴礼乐修文盛典谟壁开金石篆河浮云雾图
芸香上延阁碑石向鸿都诵书征博士明经拜大夫
璧池寒水落学市旧槐疏高谈变白马雄辨塞飞狐
月落将军树风惊御史乌子云犹汗简温舒正削蒲
连云虽有阁终欲想江湖
和宇文内史入重阳阁 前人
北原风雨散南宫容卫疏待诏还金马儒林归石渠
徒悬仁寿镜空聚茂陵书竹泪垂秋笋莲衣落夏蕖
顾成始移庙阳陵正徙居旧兰憔悴长残花烂漫舒
别有昭阳殿长悲故婕妤
赐诸葛颍 隋炀帝
参翰长洲苑侍讲肃成门名理穷研核英华恣讨论
实录资平允传芳导后昆
集贤书院成送学士张说赐燕 唐元宗
广学开书院崇儒引席珍集贤招衮职论道命台臣
礼乐沿今古文章革旧新献酬尊俎列宾主位班陈
节变云初夏时移气尚春所希光史册千载仰兹辰
中书寓直咏雨简褚起居上官学士
杨师道
云暗苍龙阙沉沉殊未开窗临凤凰沼飒飒雨声来
电影入飞阁风威凌吹台长檐响奔溜清簟肃浮埃
早荷叶稍没新篁枝半摧兹晨怅多绪怀友自难裁
况复重城内日暮独徘徊玉阶良史笔金马掞天才
高甍通散骑复道架蓬莱思君赠桃李于此冀琼瑰
酬通事王舍人寓直见示篇中兼寄起居陆舍
人景献 张九龄
轩掖殊清秘才华固在斯兴因膏泽洒情与惠风吹
所美应人誉何私亦我仪同声感乔木比翼谢长离
价以陆生减贤惭鲍叔知薄游当独愧芳讯乃兼施
此夜金闺籍伊人琼树枝飞鸣复何远相顾幸媞媞
和郑雠校内省眺瞩思乡怀友 杨□
铜门初下辟石馆始沉研游雾千金字飞云五色笺
楼台横紫气城阙俯青田暄入瑶房里春过玉宇前
霞文埋落照风物淡归烟翰墨三余隙关山四望悬
颓风暌酌羽流水旷鸣弦虽欣承白雪终恨隔青天
春晚紫微省直寄内 苏颋
直省清华接建章向来无事日犹长花间燕子栖鳷
鹊竹下鸳雏绕凤凰内史通宵承紫诰中人落晚爱
红别离不惯无穷忆莫□卿卿学太常
恩制赐食于丽正殿书院赋得林字
张说
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诵诗闻国政讲易见天心
位窃和羹重恩叨醉酒深载歌春兴曲情竭为知音
春夜寓直凤阁怀群公 魏知古
拜门传漏晚寓直索居时昔重安仁赋今称伯玉诗
鸳池满不溢鸡树久逾滋夙夜怀山甫清风咏所思
奉和圣制送张说上集贤学士赐宴得登字
萧嵩
帝曰简才能旌贤在股肱文章体一变礼乐道逾弘
芸阁英华入宾门鹓鹭登恩筵过所望圣泽实超恒
夏叶开红药余花发紫藤微臣亦何幸叨此预文朋
奉和圣制送张说上集贤学士赐宴得华字
韦述
修文中禁启改字令名加台座征人杰书坊应国华
赋诗开广宴赐酒酌流霞云散明金阙池开照玉沙
掖垣留宿鸟温树落余花谬此天光及衔恩醉日斜
奉和圣制送张说上集贤学士赐宴得今字
陆坚
圣主崇文教层霄降德音尊贤泽既厚式宴宠逾深
复有夔龙相良哉简帝心得人惟迈昔多士谅推今
书殿荣光满儒门喜气临顾惟诚滥吹徒此接衣簪
奉和圣制赐史供奉曲江宴应制 王维
侍从有邹枚琼筵向水开言陪柏梁宴新下建章来
对酒山河满移舟草树回天文同丽日驻景惜行杯
奉和圣制送张说上集贤学士赐宴得风字
褚琇
讲习延东观趋陪盛北宫惟师恢帝则敷教□天工
宣室恩尝异金华礼更崇洞门清永日华绶接微风
萐降尧厨翠榴开舜酒红文思光万宇高议待升中
翰林读书言怀呈集贤院内诸学士
李白
晨趋紫禁中夕待金门诏观书散遗帙探古穷至妙
片言苟会心掩卷而忽笑青蝇易相点白雪难同调
本是疏散人屡贻褊促诮云天属清朗林壑忆游眺
或时清风来闲倚门
集
作檐
下啸严光桐庐溪谢客临
海峤功成谢人间从此亦
集
作一
投钓
出金门后书怀留别翰林诸公 前人
好古笑流俗素闻贤达风方希佐明主长揖辞成功
曰日在青天回光烛微躬恭承凤凰诏□起云罗中
清切紫霄迥优游丹禁通君王赐颜色声价凌烟虹
乘舆拥翠盖扈从金城东宝马骤绝景锦衣入新丰
倚岩望松雪对酒鸣丝桐方学扬子云献赋甘泉宫
天书美片善清芬播无穷归来入咸阳谈笑皆王公
一朝去金马飘落成飞蓬宾友日疏散玉樽亦已空
才力犹可倚不惭世上雄闲作东武吟曲尽情未终
书此谢知己扁舟寻钓翁
温泉侍从归逢故人 前人
汉帝长杨苑夸胡羽猎归子云叨侍从献赋有光辉
激赏摇天笔承恩赐御衣逢君奏明主他日共翻飞
赠翰林张四学士□ 杜甫
翰林逼华盖鲸力破沧溟天上张公子宫中汉客星
赋诗拾翠殿佐酒望云亭紫诰仍兼绾黄麻似六经
内分金带赤恩与荔枝青无复随高凤空余泣聚萤
此生任春草垂老独漂萍傥忆山阳会悲歌在一听
至日遣兴寄北省旧阁老两院故人
前人
忆昨逍遥供奉班去年今日侍龙颜麒麟不动炉烟
上孔雀徐开扇影还玉几由来天北极朱衣只在殿
中间孤城此日堪肠断愁对寒云雪满山
赠献纳使起居田舍人 前人
献纳司存雨露边地分清切任才贤舍人退食收封
事宫女开函近御筵晓漏追趋青琐闼闲窗点检白
云篇扬雄更有河东赋唯待吹嘘送上天
晚秋集贤院即事寄徐薛二侍郎 常衮
穆穆上清居沉沉中秘书金铺深内殿石甃净寒渠
花树台斜倚空烟阁半虚缥囊披锦绣翠轴卷琼琚
墨润冰文茧香销□字鱼翻黄桐叶老吐白桂花初
旧德双游处联芳十载余北朝荣庾薛西汉盛严徐
侍讲亲华扆微吟步绮疏缀帘金翡翠赐砚玉蟾蜍
序秩东南远离忧岁月除承明期重入江海意何如
和常舍人晚秋集贤院即事十二韵寄赠江南
徐薛二侍郎 卢纶
纶阁九华前森沈彩仗连洞门开旭日清禁肃秋天
霜满朝容备钟余晓漏传摇珰陪羽扇端弁入炉烟
麟笔删金篆龙绡荐玉编汲书荀勖定汉史蔡邕专
御竹潜通笋宫池暗泻泉乱丛萦弱蕙坠叶洒枯莲
列署齐游日重江并谪年登封思议草侍讲忆同筵
沧海风涛广黝山瘴雨偏唯应缄上宝赠远一呈妍
奉和常舍人晚秋集贤院即事寄徐薛二侍郎
司空曙
蔼蔼凤凰宫兰台玉署通夜霜凝树羽朝日照相风
官附三台贵儒开百氏宗司言陈禹命侍讲发尧聪
香卷青编内铅分绿字中缀签从太史锵佩揖群公
池接天泉碧林交御果红寒龟登故叶秋蝶恋疏丛
颜谢征文并锺裴议事同离群惊海鹤属思怨江枫
地远姑苏外山长越绝东惭当哲匠后下曲本难工
初入集贤院赠李献仁
曾于常
山联官
崔峒
燕代官初罢江湖路便分九迁从命薄四十幸人闻
迹愧趋丹禁身曾系白云何由返沧海昨日谒明君
上杜元□学士 王建
学士金銮殿后居天中行坐侍龙舆承恩不许离□
谢密诏长教倚案书马上唤遮红嘴鸭船头看钓赤
鳞鱼闲曹散吏无相识犹记荆州拜谒初
癸巳岁吉甫圜丘摄事合于中书后阁宿斋常
负忝愧移止于集贤院会门下相公以七言垂
寄亦有所求短章绝韵不足抒意因叙所怀奉
寄相公兼呈集贤院诸学士 李吉甫
淮海同三入枢衡过六年庙斋兢永夕书府会群仙
粉壁连霜曙冰池对月圆岁时忧里换钟漏静中传
蓬发颜空老松心契独全赠言因傅说垂训在三篇
奉酬中书相公至日圜丘摄事合于中书后阁
宿斋移止于集贤院叙怀见寄之作
武元衡
郊庙祗严祀斋庄觌上元别开金虎观不离紫微天
树古长杨接池深太液连仲山方补职文举自伤年
风涩铜壶漏香凝绮阁烟仍闻白雪唱流咏满□弦
酬张秘监阁老喜太常中书二阁老与德舆同
日迁官相代之作
时秘监亦
同日拜命
权德舆
珠树共飞栖分封受紫泥正名推五字贵仕仰三珪
继组心知忝腰章事颇齐蓬山有佳句喜气在新题
张郎中段员外初直翰林报寄长句
杨巨源
秋空如练瑞云明天上人间莫问程丹凤池头供二
妙金鸾殿角直三清方瞻北极临星月犹向南班滞
姓名启沃朝朝深禁里香垆烟外是公卿
和席八夔 韩愈
绛阙银河曙东风右掖春官随名共美花与思俱新
绮陌朝游间绫衾夜直频横门开日月高阁切星辰
庭变寒前草天销霁后尘沟声通苑急柳色压城匀
纶綍谋猷盛丹青步武亲芳菲含黼藻光景畅形神
傍砌看红药巡池咏白苹多情怀酒伴余事作诗人
倚市难藏拙吹竽久混真坐惭空自老江海未还身
早秋集贤院即事
时为
学士
刘禹锡
金数己三伏火星正西流树含清露晓阁倚碧天秋
灰管应新律铜壶添夜筹商□从朔塞爽气入神州
蕙草香书殿槐花点御楼山明真色见水净浊烟收
早岁忝华省再来成白头幸依群玉府有路向瀛州
蒙恩转仪曹郎依前充集贤学士举韩潮州自
代因寄七言 前人
翔鸾阙下谢恩初通籍由来在石渠暂入南宫判祥
瑞还归内殿阅图书故人犹在三江外同病凡经二
纪余今日荐君嗟久滞不唯文体似相如
和高谏议蒙兼宾客时入翰苑 姚合
兼秩恩归第一流时寻仙路向瀛洲钟声迢递银河
晓林色笼□玉露秋紫殿讲筵邻御座青宫宾榻入
龙楼从来共结归山侣今日多应独自休
待漏入阁书事奉赠元九学士阁老
白居易
衙排宣政仗门启紫宸关彩笔停书几花砖□立班
稀星点银砾残月堕金镮
集
作环
暗漏犹传水明河渐
下山从东分地色向北仰天颜碧涌炉烟直红垂□
尾闲纶帏
集
作闻
惭并入翰苑忝先攀笑我青袍故饶
君紫绶殷诗仙归洞里酒病滞人间好去鸳鸾侣冲
天便不还
和集贤刘学士早朝作 前人
吟君昨日早朝诗金御炉前焕仗时烟吐白龙头宛
转扇开青雉尾参差惭留书殿多称屈合入纶闱即
可知从此摩霄去非晚鬓边
集
作间
未有一茎丝
和谈校书秋夜感怀呈朝中亲友 前人
遥夜凉风楚客悲清砧繁漏月高时秋霜似鬓年空
长春草如袍位尚卑词赋擅名来已久烟霄得路去
何迟汉庭卿相皆知己不荐扬雄欲荐谁
秘书伴直 张乔
高枝聚暝禽迭阁□遥岑待月当秋直看书废夜吟
残薪留火细古井汲瓶深纵欲抄前史贫难遂此心
奉和韩翰林丁侍郎禁署早春晴望
刘得仁
御林闻有早□声玉槛春香九陌晴寒着霁云归紫
合暖浮佳气动皇城宫池日到冰初解辇路风吹草
欲生鸳侣此时皆赋咏商山雪在思尤清
赠翰林学士 贾岛
清重无过知内制从前礼绝外庭人看花在处多随
驾召宴无时不及身马自赐来骑觉稳诗缘见彻语
长新应怜独向名场苦曾十余年浪度春
冬夜和范秘书省宿 李频
每日得闲吟清曹阙下深因知遥夜坐别有远山心
芸细书中气松疏雪上阴几时高兴足还复插朝簪
和范秘书宿省中作 喻坦之
清省宜寒夜仙才称独吟钟来宫转漏月过合移阴
鹤避灯前静芸高幄外深想知因此兴暂动忆山心
寄韩校书十七兄 李季兰
无事乌程县蹉跎岁月余不知芸阁吏寂寞意何如
远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车因过大雷岸莫忘八行书
集贤宿直寄中书李梁二舍人 宋杨亿
耿耿银缸照直庐西风黄叶满庭除愁心不忍闻宾
雁病眼犹能拾□鱼欹枕微吟空展转绕廊闲步自
踌躇铜龙漏滴传钩盾玉兔光芒射绮疏薄宦久淹
沧海郡故交多入紫垣居洛阳已在拜尘后宣室那
逢膝席初投阁寂寥深自愧抱关憔悴拟何如宁思
西掖五花判且补河东三箧书桑梓狂抛万里外蓬
莱试住十年余释之不调嵇康懒终待休官学灌蔬
题馆壁 刘攽
壁门金阙倚天开五见宫花落古槐明日扁舟江海
去却从云气望蓬莱
别馆中诸公 张载
九天宫殿郁岧峣碧瓦参差逼绛霄藜藿野心虽万
里不无忠恋向清朝
经筵大雪不罢讲 吕希哲
水晶宫殿玉花零点缀宫槐卧素屏特敕下帘延墨
客不因风雪废谈经
馆中直宿书事 韩驹
十载名山惯杖藜清都直宿梦魂疑卧闻长乐钟声
近尚忆寒山半夜时
禁窗引烛诗 明岳正
禁城儤直已昏黄忽讶銮舆到玉堂直欲踉跄趋几
席其如颠倒着衣裳当窗莲炬分红焰满室兰煤散
暖香已喜恩光耀今古况将经术侍君王
学士柏诗
有
序
李东阳
翰林后堂之后有双柏焉学士竹嵒柯先生所植
也先生当天顺甲申年诏授庶吉士业东阳辱在
十八人之列后三年为成化丁亥先生实掌院事
乃植兹柏其初仅三尺强耳及先生以少詹事终
制于莆被召不起而卒三十年柏已逾二丈郁然
对峙其风致不减于昔而干格有加弘治癸丑东
阳为太常少卿兼侍讲学士踵先生故事乃以此
题课诸吉士于是顾清士廉辈二十二人人赋一
歌感旧怀贤各极思致弋阳汪俊抑之有一日百
匝行树底之句怅然感之续为一章以毕未尽之
志欲汇之成帙遗先生之子中书舍人宗文因循
荏苒又六七年二十人者亦已物故复多散处仅
得十有余篇勒为一卷诗云
我行树阴日百匝雨叶风枝自萧飒惟有诸生识我
情傍人不解空嘲狎我见先生种树年我身尚短树
及肩枝蟠江山地可缩手斡造化天无权琼台翠阁
何森爽院柳庭花敢争长芘荫长留六月阴盘回直
与孤云上材堪五凤难为用根到九泉终不枉零落
青袍几故人琮琤玉佩空遗响当时院长文安公柯
亭刘井相西东百年遗爱岂独此此树欲比人中龙
树犹如此我何似已愧斑白非儿童名收榱桷有先
后寿比金石无终穷下堂再拜想颜色仰面正拂长
髯风
斋居和舜咨侍读院署见寄韵 前人
绿槐庭馆坐春风十九年前此兴同未老身犹书卷
里不眠人在漏声中大鹏南去云连海群鹤西飞日
满空灯火忆君连夕话不胜幽思满斋宫
斋居和世赏编修韵 前人
半夜开门雪满坡清吟无奈玉人何人间路与红尘
隔天上春随翠辇过灵吹下时神语寂琼楼高处晓
寒多笙箫本是虞廷乐不为秋风起棹歌
忆昔 陈沂
清宵藜火带星光天禄曾为著作郎门下候朝深坐
馆殿前回院曲通廊群公次第多含笑满袖氤氲尚
有香黄屋朱扉照初日中官两两玉栏旁
其二
紫宸朝退下青扉侍从花间过锦衣金吐凤凰香不
发玉倾鹦鹉醉方归楹高甲帐云霞色宫冷牙牌冰
雪辉一自梦回天万里长安空见塞鸿飞
其三
宫扉无禁往来宜内使垂髫许侍随清佩夜声归扆
帐紫毫朝彩隔罘罳窗笼树色琼花岛砌入荷香太
液池天上只闻人共羡不缘尘世竟何知
其四
两朝稽古备词臣上逼仙班压缙绅避路火城传卫
士具餐晨馆候庖人春深玉署翻红药日晚金河出
素鳞莫为凉□惜团扇向来供奉受恩频
丙子二月初与经筵进讲纪述 于慎行
延英别殿倚平台问道恭承步辇来讲席平依丹地
转经函近对御筵开凝旒晬穆闻天语委佩从容列
上台圣学方隆恩礼茂儒臣长此咏康哉
丙子七月初侍日讲纪述 前人
内殿云深启法筵隔屏初听玉音宣宫臣举案趋宸
幄阁相垂绅拱细旃壁影丝丝浮绣网签头字字指
瑶编冰兢祇惧终无补未觉身依尺五天
戊寅正月上出内府画册命讲官六人各题四
幅分得宣庙御画二幅诗成奏上各赐银叶一
包 前人
百年壁府护仙葩奉诏恭题睿览赊岂为丹青悬日
月欲凭翰墨发云霞叨荣乍捧银为叶摛藻虚悬笔
有花文学承恩逢盛典黄金买赋未应夸
戊寅正月进讲赐大红织成段衣一袭
前人
讲殿朝朝圣渥频赐衣又见出枫宸织成共识金梭
巧贡到初开锦样新色借宫云红近日香浮仙佩暖
宜春垂裳幸值轩唐理补衮无劳愧许身
甲戌七月奏进穆庙实录赐白金文绮宴于南
宫 前人
绸书金匮愧非才曾是先朝侍从来鹓列趋随兰检
进龙衣立待石函开濡毫每忆攀髯望珥笔新承赐
锦回大典已成鸿号永圣心南面尚含哀
瀛洲亭新池得雨 徐应聘
秘阁清宵近兰泉曲沼开宿烟生暮雨新水长秋苔
地向蓬莱近波分太液来凭轩多爽气疑在白云隈
内直有感 文征明
天上楼台白玉堂白头来作秘书郎退朝每傍花枝
入儤直遥闻刻漏长铃索萧闲青琐静词头烂熳紫
泥香野人不识瀛洲乐清梦依然在故乡
翰林院部纪事一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齐崔杼□其君光太史书曰崔
杼□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
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
乃还
三辅黄图未央宫有金华殿汉书曰成帝初方向学
召郑宽中张禹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中
三国志魏王肃传注薛夏黄初中为秘书丞尝以公
事移兰台兰台自以台也而秘书署耳谓夏为不得
仪也推使当有坐者夏报之曰兰台为外台秘书为
内阁台阁一也何不相移之有兰台屈无以折自是
之后遂以为常
吴志薛莹传莹徙广州右国史华核上疏曰臣闻五
帝三王皆立史官叙录功美垂之无穷汉时司马迁
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与六经俱传大吴受命
建国南土大皇帝末年命太中令丁孚郎中项峻始
撰吴书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纪录至少帝
时更差韦曜周昭薛莹梁广及臣五人访求往事所
共撰立备有本末昭广先亡曜负恩蹈罪莹出为将
复以过徙其书遂委滞迄今未撰奏臣愚浅才劣适
可为莹等记注而已若使撰合必袭孚峻之迹惧坠
大皇帝之元坊损当世之盛美莹涉学既博文章尤
妙同僚之中莹为冠首今者见吏虽多经学记述之
才如莹者少是以慺慺为国惜之实欲使卒垂成之
功编于前史之末奏上之后退填沟壑无所复恨皓
遂召莹还为左国史
晋书祖纳传纳为军谘祭酒好奕棋王隐谓之曰禹
惜寸阴不闻数棋对曰我亦忘忧耳隐曰盖闻古人
遭逢则以功达其道若其不遇则以言达其道古必
有之今亦宜然当晋未有书而天下大乱旧事荡灭
君少长五都游官四方华夷成败皆当闻见何不记
述而有裁成应仲远作风俗通崔子真作政论蔡伯
喈作劝学篇史游作急就章犹皆行于世便成没而
不朽仆虽无才非志不立故疾没世而无闻焉所以
自强不息也况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俱取散愁此可
兼济何必围棋然后忘忧也纳喟然叹曰非不悦子
之道力不足耳乃言之于帝曰自古小国犹有史官
况于大府安可不置因举隐称其清纯亮直学思沈
敏五经群史多所综悉且好学不倦从善如流若使
修着一代之典褒贬予夺诚一时之□也帝以问记
室参军锺雅雅曰纳所举虽有史才而今未能立也
事遂停然史官之立自纳始也
郑袤传袤子默字思元起家秘书郎考核旧文删省
浮秽中书令虞松谓曰而今而后朱紫别矣
宋书徐爰传爰迁左丞先是元嘉中使著作郎何承
天草创国史世祖初又使奉朝请山谦之南台御史
苏宝生踵成之六年又以爰领著作郎使终其业爰
虽因前作而专为一家之书上表曰臣闻虞史炳图
原光被之美夏载昭策先随山之勤天飞虽王德所
至终陟固有资田跃神宗始干俾乂上日兆于纳揆
其在殷颂长发元王受命作周实唯雍伯考行之盛
则振古之弘轨降逮二汉亦同兹义帝基刱乎丰郊
绍祚本于昆邑魏以武命国志晋以宣启阳秋明黄
初非更性之本太始为造物之末又近代之令准式
远之鸿规典谟缅邈纪传成准善恶具书成败毕记
然余分紫色滔天泯夏亲所芟夷而不序于始传涉
圣卓绍烟起云腾非所诛灭而显冠乎首述岂不以
事先归之前录功偕着之后撰伏惟皇宋承金行之
浇季锺经纶之屯极拥元光以凤翔秉神符而龙举
劋定鲸鲲天人伫属晋禄数终上帝临宋便应奄膺
纮对越神工而恭服勤于三分让德迈于不嗣其
为巍巍荡荡赫赫明明历观逖闻莫或斯等宜依衔
书改文登舟变号起元义熙为王业之始载序宣力
为功臣之断其伪元篡窃同于新莽虽灵武克殄自
详之晋录及犯命干纪受戮霸朝虽揖禅之前皆着
之宋策国典体大方垂不朽请外详议复须遵承于
是内外博议太宰江夏王义恭等三十五人同爰议
宜以义熙元年为断散骑常侍巴陵王休若尚书金
部郎檀道鸾二人谓宜以元兴三年为始太学博士
虞龢谓宜以开国为宋公元年诏曰项籍圣公编录
二汉前史已有成列桓元传宜在宋典余如爰议
梁书刘孝绰传孝绰除秘书丞高祖谓舍人周舍曰
第一官当用第一人故以孝绰居此职
陈书姚察传察陈灭入隋开皇九年诏授秘书丞别
敕成梁陈二代史又敕于朱华阁长参文帝知察蔬
菲别日乃独召入内殿赐□菜乃指察谓朝臣曰闻
姚察学行当今无比我平陈惟得此一人
北魏王慧龙传慧龙子宝兴宝兴子琼琼长子遵业
风仪清秀涉历经史位著作佐郎与司徒左长史崔
鸿同撰起居注迁右军将军兼散骑常侍慰劳蠕蠕
乃诣代京采拾遗文以补起居所阙与崔光安丰王
延明等参定服章及光为肃宗讲孝经遵业预讲延
明录义并应诏作释奠侍宴诗时人语曰英英济济
王家兄弟
韩麒麟传麒麟子显宗除著作佐郎高祖曾谓显宗
及程灵虬曰著作之任国书是司卿等之文朕自委
悉中省之品卿等所闻若欲取况古人班马之徒固
自辽阔若求之当世文学之能卿等应推崔孝伯又
谓显宗曰见卿所撰燕志及在齐诗咏大胜比来之
文然著述之功我所不见当更访之监令校卿才能
可居中第又谓程灵虬曰卿比显宗复有差降可居
下上显宗对曰臣才第短浅猥闻上天至乃比于崔
光实为隆渥然臣窃谓陛下贵古而贱今臣学微才
短诚不敢仰希古人然遭圣明之世睹维新之礼染
翰勒素实录时事亦未惭于后人昔扬雄着太元经
当时不免覆盎之谈二百年外则越诸子今臣之所
撰虽未足光述帝载裨晖日月然万祀之后仰观祖
宗巍巍之功上睹陛下明明之德亦何谢钦明于唐
典慎徽于虞书高祖曰假使朕无愧于虞舜卿复何
如于尧臣显宗曰臣闻君不可以独治故设百官以
赞务陛下齐踪尧舜公卿宁非二八之俦高祖曰卿
为著作仅名奉职未是良史也显宗曰臣仰遭明时
直笔而无惧又不受金安眠美食此臣优于迁固也
高祖哂之
周书柳虬传虬为丞相府记室追论归朝功封美阳
县男邑二百户虬以史官密书善恶未足惩劝乃上
疏曰古者人君立史官非但记事而已盖所以为监
诫也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彰善瘅恶以树
风声故南史抗节表崔杼之罪董狐书法明赵盾之
愆是知直笔于朝其来久矣而汉魏已还密为记注
徒闻后世无益当时非所谓将顺其美匡救其恶者
也且著述之人密书其事纵能直笔人莫之知何止
物生横议亦自异端互起故班固致受金之名陈寿
有求米之论着汉魏者非一氏造晋史者至数家后
代纷纭莫知准的伏惟陛下则天稽古劳心庶政开
诽谤之路纳忠谠之言诸史官记事者请皆当朝显
言其状然后付之史阁庶令是非明着得失无隐使
闻善者日修有过者知惧敢以愚管轻冒上闻乞以
瞽言访之众议事遂施行十四年除秘书丞秘书虽
领著作不参史事自虬为丞始令监掌焉十六年迁
中书侍郎修起居注仍领丞事时人论文体者有今
古之异虬又以为时有今古非文有今古乃为文质
论文多不载
于翼传翼拜右宫伯世宗雅爱文士立麟趾学在朝
有艺业者不限贵贱皆预听焉乃至萧撝王褒等与
卑鄙之徒同为学士翼言于帝曰萧撝梁之宗子王
褒梁之公卿今与趋走同侪恐非尚贤贵爵之义帝
纳之诏翼定其班次于是有等差矣
隋书段文振传文振弟文操大业中为武贲郎将性
甚刚严帝令督秘书省学士时学士颇存儒雅文操
辄鞭挞之前后或至千数时议者鄙之
唐书刘允济传允济为著作佐郎修国史常曰史官
善恶必书使骄主贼臣惧此权顾轻哉而班生受金
陈寿求米仆乃视如浮云耳
沈佺期传佺期拜起居郎兼修文馆直学士既侍宴
帝诏学士等舞回波佺期为弄辞悦帝还赐牙绯
朱子奢传帝尝诏起居纪录臧否朕欲见之以知得
失若何子奢曰陛下所举无过事虽见无嫌然以此
开后世史官之祸可惧也史官全身畏死则悠悠千
载尚有闻乎
褚遂良传遂良迁谏议大夫兼知起居事帝曰卿记
起居大抵人君得观之否对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
也善恶必记戒人主不为非法未闻天子自观史也
帝曰朕有不善卿必记耶对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职
载笔君举必书刘洎曰使遂良不记天下之人亦记
之矣帝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二进
善人共成政道三斥远群小不受谗言朕能守而勿
失亦欲史氏不能书吾恶也
魏征传征五世孙为起居舍人帝问卿家书诏颇
有存者乎对惟故笏在诏令上送郑覃曰在人不
在笏帝曰覃不识朕意此笏乃今甘棠帝因敕曰
事有不当毋嫌论奏对臣顷为谏臣故得有所陈
今则记言动不敢侵官帝曰两省属皆可议朝廷事
而毋辞也帝索起居注奏古置左右史书得失以
存鉴戒陛下所为善无畏不书不善天下之人亦有
以记之帝曰不然我既尝观之曰向者取观史氏
为失职陛下一见则后来所书必有讳屈善恶不实
不可以为史且后代何信哉乃止
姚传擢文昌左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永徽后
左右史惟对仗承旨仗下谋议不得闻以帝王谟
训不可阙纪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责宰相自撰号
时政记以授史官从之时政有记自始
朱敬则传敬则迁正谏大夫兼修国史乃请高史官
选以求名才侍中韦安石尝阅其史□叹曰董何
以加世人不知史官权重宰相宰相但能制生人史
官兼制生死古之圣君贤臣所以畏惧者也
杜正伦传正伦迁给事中知起居注帝尝曰朕坐朝
不敢多言必待有利于民乃出诸口正伦曰臣职左
史陛下一言失非止损百姓且笔之书千载累德帝
悦赐彩段二百
庾敬休传敬休字顺之邓州新野人祖光烈与弟光
先不受安禄山伪官遁去光烈终大理少卿光先吏
部侍郎父何当朱泚反又与弟倬逃山谷不臣贼官
兵部郎中敬休擢进士第又中宏辞辟宣州幕府入
拜右补阙起居舍人建言天子视朝宰相群臣以次
对言可传后者承旨宰相示左右起居载录季送史
官如故事诏可既而执政以机密有不可露罢之
张说传始帝欲授说大学士辞曰学士本无大称中
宗崇宠大臣乃有之臣不敢以为称固辞乃免后宴
集贤院故事官重者先饮说曰吾闻儒以道相高不
以官阀为先后太宗时修史十九人长孙□忌以元
舅每宴不肯先举爵长安中与修珠英当时学士亦
不以品秩为限于是饮觞同饮时服其有体中书舍
人陆坚以学士或非其人而供拟太厚无益国家者
议白罢之说闻曰古帝王功成则有奢满之失或兴
池观或尚声色今陛下崇儒向道躬自讲论详延豪
俊则丽正乃天子礼乐之司所费细而所益者大陆
生之言盖未达耶帝知遂薄坚
徐坚传坚迁秘书监左散骑常侍元宗改丽正书院
为集贤院以坚充学士副张说知院事帝大酺集贤
幔舍在百司上说令揭大榜以侈其宠坚见遽命撤
之曰君子乌取多尚人
贺知章传知章开元十三年迁礼部侍郎兼集贤院
学士一日并谢宰相源干曜语说曰贺公两命之荣
足为光宠然学士侍郎孰为美说曰侍郎衣冠之选
然要为具员吏学士怀先王之道经纬之文然后处
之此其为间也元宗自为赞赐之
李程传程字表臣襄邑恭王神符五世孙也擢进士
宏辞赋日五色造语警拔士流推之调蓝田尉县有
滞狱十年程单言辄判京兆状最迁监察御史召为
翰林学士再迁司勋员外郎爵渭源县男德宗季秋
出畋有寒色顾左右曰九月犹衫二月而袍不为顺
时朕欲改月谓何左右称善程独曰元宗着月令十
月始裘不可改帝矍然止学士入署常视日影为候
程性□日过八砖乃至时号八砖学士
韦绶传绶子温拜谏议大夫未几为翰林学士先是
绶在禁廷积忧畏病废故诫温不得任近职至是固
辞帝怒曰宁绶治命耶礼部侍郎崔蠡曰温用乱命
益所以为孝帝意释换知制诰引疾徙太常少卿
陆贽传始贽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天子常以辈行
呼而不名在奉天朝夕进见然小心精洁未尝有过
由是帝亲倚至解衣衣之同类莫敢望虽外有宰相
主大议而贽常居中参裁可否时号内相尝为帝言
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昔成汤罪己以
兴楚昭王出奔以一言善复国陛下诚不吝改过以
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
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后李抱
真入朝为帝言陛下在奉天山南时赦令至山东士
卒闻者皆感泣思奋臣是时知贼不足平议者谓兴
元戡难功虽爪牙宣力盖贽有助焉
李翱传翱字习之后魏尚书左仆射冲十世孙中进
士第始调校书郎累迁元和初为国子博士史馆修
撰常谓史官纪事不得实乃建言大抵人之行非大
善大恶暴于世者皆访于人人不周知故取行状谥
牒然其为状者皆故吏门生苟言虚美溺于文而忘
其理臣请指事载功则贤不肖易见如言魏征但记
其谏诤语足以为直言段秀实但记倒用司农印追
逆兵笏击朱泚足以为忠烈不者愿敕考功太常史
馆勿受如此可以传信后世矣诏可
裴□传□始相建言集贤院官登朝自五品上为学
士下为直学士余皆校理史馆以登朝者为修撰否
者直史馆以准六典遂着于令
崔邠传邠弟郾敬宗嗣位拜翰林侍讲学士旋进中
书舍人谢曰陛下使臣侍讲历半岁不一问经义臣
无功不足副厚恩帝惭曰朕少间当请益高釴适在
旁因言陛下乐善而无所咨询天下之人不知有向
儒意帝重咎谢咸赐锦币郾与高重类六经要言为
十篇上之以便观省
郑覃传覃弟朗字有融始辟柳公绰山南幕府入迁
右拾遗开成中擢起居郎文宗与宰相议政适见朗
执笔螭头下谓曰向所论事亦记之乎朕将观之朗
曰臣执笔所书者史也故事天子不观史昔太宗欲
观之朱子奢曰史不隐善不讳恶自中主而下或饰
非护失见之则史官无以自免且不敢直笔褚遂良
亦称史记天子言动虽非法必书庶几自饬帝悦谓
宰相曰朗援故事不畀朕见起居注可谓善守职者
然人君之为善恶必记朕恐平日言之不协理体为
将来羞庶一见得以自改朗遂上之
李训传训始名仲言太和八年迁周易博士兼翰林
侍讲学士入院诏法曲弟子二十人侑宴示优宠
裴度传度子谂有文籍荫累官考功员外郎宣宗访
元和宰相子思度勋望故待谂有加为翰林学士累
迁工部侍郎诏加承旨适会帝幸其院谂即称谢帝
曰可归与妻子相庆取御奁果以赐谂举衣跽受帝
顾宫人取巾裹赐之
马植传植兼集贤殿大学士校理杨收道与三院御
史遇不肯避朝长冯缄录其驺仆辱之植怒奏言开
元中丽正殿赐酒大学士张说以下十八人不知先
举者说以学士德行相先遂同举酒今缄辱收与大
学士等请斥之中丞令狐绹援故事论救宣宗释不
问因着令三馆学士不避行台自植始台制三院还
台以一人为朝长云
令狐绹传绹入翰林为学士它夜召与论人间疾苦
帝出金镜书曰太宗所著也卿为我举其要绹擿语
曰至治未尝任不肖至乱未尝任贤任贤享天下之
福任不肖罹天下之祸帝曰善朕读此尝三复乃已
绹再拜曰陛下必欲兴王业舍此孰先诗曰惟其有
之是以似之进中书舍人袭彭阳男迁御史中丞再
迁兵部侍郎还为翰林承旨夜对禁中烛尽帝以乘
舆金莲华炬送还院吏望见以为天子来及绹至皆
惊
大唐新语太宗谓监修国史房元龄曰比见前后汉
史载扬雄甘泉羽猎司马相如子虚上林班固两都
赋此既文体浮华无益劝戒何暇书之史策今有上
书论事词理可裨于政理者朕或从或不从皆须备
载
杜佑通典弘文馆有四部书自贞观初褚亮检校馆
务学士号为馆主因为故事每令给事中一人判馆
事校书二人学士三十一人
全唐诗话初中宗景龙二年始于修文馆置大学士
四员学士八员直学士十二员象四时八节十二月
于是李峤宗楚客赵彦昭韦嗣立为大学士李适刘
宪崔湜郑愔卢藏用李乂岑羲刘子元为学士薛稷
马怀素宋之问武平一杜审言沈佺期阎朝隐为直
学士又召徐坚韦元旦徐彦伯刘允济等满员其后
被选者不一凡天子飨会游豫惟宰相直学士得从
春幸梨园并渭水祓除则赐柳圈辟疠夏宴蒲萄园
赐朱樱秋登慈恩浮图献菊花酒称寿冬幸新丰历
白鹿观登骊山赐浴汤池给香粉兰泽从行给翔麟
马品官黄衣各一帝有所感即赋诗学士皆属和当
时人所钦慕然皆狎猥佻佞忘君臣礼法惟以文华
取幸若韦元旦刘允济沈佺期宋之问阎朝隐等无
他称景龙二年七月七日御两仪殿赋诗李峤献诗
云谁言七襄咏流入五弦歌九月幸慈恩寺塔上官
氏献诗群臣并赋闰九月幸总持阁登浮图李峤等
献诗十月三日幸三会寺十一月十五日中宗诞辰
内殿联句为柏梁体二十一日安乐公主出降武延
秀是月以婕妤上官为昭容十二月六日上幸荐福
寺郑愔诗先成宋之问后进立春侍宴赋诗二十一
日幸临渭亭李峤等应制三十日幸长安故城十二
月晦诸学士入合守岁以皇后乳母戏适御史大夫
窦从一三年元日清晖阁登高遇雪宗楚客诗云蓬
莱雪作山是也因赐金彩人胜李峤等七言诗是日
甚欢上令学士递起屡舞至沈佺期赋回波有齿绿
牙绯之语晦日幸昆明池宋之问诗自有夜珠来之
句至今传之二月八日送沙门元奘等归荆州李峤
等赋诗十一日幸太平公主南庄七月幸望春宫送
朔方节度张仁亶赴军八月三日幸安乐公主西庄
九月九日幸临渭亭分韵赋诗十一月一日安乐公
主入新宅赋诗十五日中宗诞辰长宁公主满月李
峤诗神龙见象日仙凤养雏年是也二十三日南郊
徐彦伯上南郊赋十二月十二日幸温泉宫敕蒲州
刺史徐彦伯入仗同学士例因与武平一等五人献
诗上官昭容献七言绝句三首十四日幸韦嗣立庄
拜嗣立逍遥公名其居曰清虚原幽栖谷十五日幸
白鹿观十八日游秦始皇陵四年正月朔赐群臣柏
树五日蓬莱宫宴吐蕃使因为柏梁体七日重宴大
明殿赐彩缕人胜又观打球八日立春赐彩花二十
九日晦幸浐水二月一日送金城公主三日幸司农
少卿王光辅庄是夕岑羲设茗饮讨论经史武平一
论春秋崔日用请北面日用赠武平一歌曰彼名流
兮左氏癖意元远兮冠今夕二十一日张亶至自朔
方宴于桃花园赋七言诗明日宴承庆殿李峤桃花
园词因号桃花行三月一日清明幸梨园命侍臣为
拔河之戏三月上已祓禊于渭滨赋七言诗赐细柳
圈八日令学士寻胜同宴于礼部尚书窦希琳园亭
赋诗张说为之序十一日宴于昭容之别院二十七
日李峤入都祔庙徐彦伯等饯之赋诗四月一日幸
长宁公主庄六日幸兴庆池观竞渡之戏其日过希
琳宅学士赋诗二十九日御宴祝钦明为八风舞诸
学士曰祝公斯举五经埽地尽矣睿宗时道士司马
承祯还大台适赠诗词甚美朝士属和三百余人徐
彦伯编为白云记
大唐新语开元中陆坚为中书舍人以丽正学士或
非其人而所司供拟过为丰赡谓朝列曰此亦何益
国家空致如此费损将议罢之张说闻之谓诸宰相
曰说闻自古帝王功成则有奢纵之失或兴造池台
或□玩声色圣上崇儒重德亲自讲论刊校图书详
延学者今之丽正即是圣主礼乐之司永代规模不
易之道所费者细所益者大陆子之言为未达也元
宗后闻其言坚之恩眄从此而减
开元二十三年加荣王已下官敕宰臣入集贤院分
写告身以赐之侍中裴耀卿因入书库观书既而谓
人曰圣上好文书籍之盛事自古未有朝宰充使学
徒云集观象设教尽在是矣前汉有金马石渠后汉
有兰台东观宋有总明陈有德教周则兽门麟趾北
齐有仁寿文林虽载在前书而事皆琐细方之今日
则岂得扶翰捧毂者哉
张说拜集贤学士于院厅燕会举酒说推让不肯先
饮谓诸学士曰学士之礼以道义相高不以官班为
前后说闻高宗朝修史学士有十八九人时长孙太
尉以元舅之尊不肯先饮其守九品官者亦不许在
后乃取十九杯一时举饮长安中说修三教珠英当
时学士亦高卑悬隔至于行立前后不以品秩为限
也遂命数杯一时同饮时议深赏之
唐国史补张□张均兄弟俱在翰林□以尚主独赐
珍玩以夸于均均笑曰此乃妇翁与女婿固非天子
赐学士也
翰林壁记开元末韦绚自左补阙为起居舍人时杨
嗣复已除起居舍人杨嗣复于殿下先奏曰左补阙
韦绚新除起居舍人未中谢奏取进旨帝颔之李钰
招而引之绚即置笔札于玉阶栏槛之右疾趋而置
词拜舞焉
唐国史补德宗幸金銮院问学士郑余庆曰近日有
衣作否余庆对曰无之乃赐百缣令作寒服
书蕉韦绶官翰林学士德宗尝幸其院绶方寝学士
郑絪欲驰告之上不许时适天寒以从妃蜀缬袍覆
之而去
云仙记元宗置曲清潭砌以银砖泥以石粉贮三
辰酒一万车以赐当制学士等
元和时馆阁汤饮待学士者煎麒麟草
金鸾故例翰林当直学士春晚困则日赐成象殿茶
果
翰林有龙口渠通内苑大雨之后必飘诸花蕊经由
而出有百种香色名不可尽春月尤妙
因话录文宗赐翰林学士章服续有待诏亦欲赐者
本司以名上上曰赐君子小人不同日且待别日
文宗欲以韦宣州温为翰林学士韦以先父遗命恳
辞上后谓次对官曰韦温朕每欲用之皆辞诉用父
命不从声色俱厉户部侍郎崔蠡进曰韦温禀其父
遗命耳上曰温父不令其子在翰林是乱命也岂谓
之理乎崔曰凡人子能遵理命已是至孝况能禀乱
命而不改者此则尤可嘉之陛下不可怪也上曰然
乃止
文宗对翰林诸学士因论前代文章裴舍人素数道
陈拾遗名柳舍人璟目之裴不觉上顾柳曰他字伯
玉亦应多呼陈伯玉
销夏文宗延学士于内庭讨论经义李训讲周易微
义颇□于上意时方盛夏遂命取冰玉腰带及辟暑
犀如意以赐训训谢之上曰如意足以与卿为谈柄
也
五色线一品集李德裕述梦诗曰荷净蓬池脍冰寒
郢水醪凡学士初上赐食皆悉是蓬池鱼脍夏至须
冰及酒以酒味浓和冰而饮禁中有郢酒坊
剧谈录宣宗皇帝圣政钦明光宅天下常欲刑清俗
富有宵衣旰食之怀仄席□贤每如不及令狐相国
自吴兴郡守授司勋郎中未居内署初与学士候对
便以为有宰辅之才一夕于禁林寓直忽有中使来
召行百余步至于便殿遣内人秉烛候之引于御榻
之前上自宣令坐问卿来从江表见彼中甿庶安否
廉察郡守字人求瘼之道如何朕尝思四海之大九
州之广虽明君不能自理常须良弼贤佐迩来窃窥
朝廷皆未睹其忠赤相国降□俯伏曰圣意如此微
臣便合得罪上曰卿纔为翰林学士所职者朕之丝
纶向来之言本不相及既而复宣令坐俾御以玉杯
斟酒赐之有小案置于御□案上有书两卷指谓相
国曰朕听政之暇未尝不披寻史籍此读者先朝所
述金镜一卷则尚书大禹谟复问卿曾读金镜否对
曰文皇帝所著之书有理国理身之要披阅诵讽不
离于口上曰卿试举其要相国跪于御前抗声而诵
至乱未尝不任不肖理未尝不任忠贤任忠贤则享
天下之福任不肖则受天下之祸上止之曰朕每读
至此未尝不三复而后已书又云任贤勿贰去邪勿
疑是则欲致升平当用此言为首相公抃舞而称曰
先臣父每言金镜垂裕可为万古格言自非聪明文
思无以探其壸奥况尧舜禹汤之道在典谟训诰之
间陛下不以黄屋为尊每观之于夙夜将欲择贤举
善使庶绩咸熙如此则功冠百王事超三五矣上曰
曩者仰卿材器今日睹卿词学临轩□立久之谓中
使曰持烛送学士归院及还禁林夜漏将半咸以近
臣恩泽殆无其比由是注意益深居岁余遂为宰相
自郡守至于台铉首尾纔经二载尝自郊坛回渭南
尉赵嘏上诗云鹗在卿云冰在壶代天材业奉吁谟
荣同伊陟传朱户秀比王商入画图昨夜星辰回剑
履前年风月满江湖不知机务时多暇犹许诗家属
和无
东观奏记监修国史门下侍郎兼礼部尚书平章事
郑朗奏当馆修撰直史共四员准故事已通籍者为
修撰未升朝者为直馆以修史重事合选廷臣秩序
或俾笔削不称其直馆伏请停废更添置修撰两员
敕旨宜依直馆万年县尉张范泾阳县尉李节勤守
本官以户部郎中孟穆驾部员外郎李涣并充史馆
修撰通籍为四员分修四季之事
侍御史冯缄与三院退朝入台路遇集贤校理杨收
不为之却缄为朝长拉收仆台笞之集贤大学士马
植奏论元宗开元中幸丽正殿赐酒大学士张说学
士副知院事徐坚以下十八人不知先举酒者说言
学士以德行相先非具员吏遂十八爵齐举今冯缄
笞收仆者是笞植仆隶一般乞黜之御史中丞令狐
绹又引故事论救之上两释之始着令三馆学士不
避行台
杜佑通典懿宗立尊孝明皇后为太皇太后咸通三
年帝奉后宴三殿命翰林学士侍立结绮楼下
翰林壁记学士院有双鹊尝栖于西轩海棠枝上每
学士会食必徘徊翔集于玉堂之上略无惊畏因谓
之灵鹊或鹊噪必有大诏令或宣召之事
南唐近事韩寅亮渥之子也尝为予言渥捐馆之日
温陵帅闻其家藏箱笥颇多而缄鐍甚密人罕见者
意其必有珍玩使亲信发观惟得烧残龙凤烛金缕
红巾百余条蜡泪尚新巾香犹郁有老仆泫然而言
曰公为学士日常视草金銮内殿深夜方还翰苑当
时皆宫妓秉烛炬以送公悉藏之自西京之乱得罪
南迁十不存一二矣余丱岁延平家有老尼尝说斯
事与寅亮之言颇同尼即渥之妾云耳
常梦锡为翰林学士刚直不附贵近侧目或谓曰公
罢直私门何以为乐常曰垂帷痛饮面壁而已盖冯
魏擅权之际也
续翰林志徐锴为虞部员外郎专掌集贤院自此锐
意群集不复问家事尝言集贤院即是吾家指所居
曰此寄宿之所耳
五代史赵凤传明宗武君不通文字四方章奏常使
安重诲读之重诲亦不知书奏读多不称旨孔循教
重诲求儒者置之左右而两人皆不知唐故事于是
置端明殿学士以冯道及凤为之凤好直言而性刚
强素与任圜善自圜为相颇荐进之初端明殿学士
班在翰林学士下而结衔又在官下明年凤迁礼部
侍郎讽圜升学士于官上又诏班在翰林学士上
史圭传圭明敏好学明宗时为尚书郎安重诲为枢
密使荐圭直学士故事直学士职虽清而承领文书
参掌庶务与判官无异重诲素不知书倚圭以备顾
问始白许圭升殿侍立枢密直学士得升殿盖自圭
始
李谷传谷进位司空广顺二年晨起仆阶下伤右臂
在告旬中三上表辞相位周祖不允免朝参视事本
司赐白藤肩舆召至便殿勉谕谷不得已起视事征
兖州为东京留守判开封府事显德初加右仆射集
贤殿大学士从世宗征太原遇贼于高平匿山谷中
信宿而出追及乘舆世宗慰抚之世宗将趋太原命
谷先调兵食又代符彦卿判太原行府事师还进位
司空门下侍郎监修国史谷以史氏所述本于起居
注丧乱以来遂废其职上言请合端明枢密直学士
编记言动为内廷日历以付史官
辽史道宗本纪大康三年冬十一月甲戌上欲观起
居注修注郎不□及忽突堇等不进
邻几杂志冀州城南张耳墓在送客亭后戎使林牙
者由翰林学士问知州王仲平仲平告之不知张耳
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谢曰契丹家翰林学士名目
而已
五代史王峻传峻已被黜太祖以峻监修国史意其
所书不实因召史官取日历读之史官以禁中事非
外所知惧以漏落得罪峻贬后李谷监修因请命近
臣录禁中事付史馆乃命枢密直学士就枢密院录
送史馆自此始
宋史窦仪传仪迁工部尚书判大理寺会翰林学士
王着以酒失贬官太祖谓宰相曰深严之地当得宿
儒处之范质等对曰窦仪清介重厚然已自翰林迁
端明矣太祖曰非斯人不可处禁中卿当谕以朕意
勉令就职即日再入翰林为学士
卢多逊传多逊为翰林学士博涉经史聪明强力文
辞敏给好任数有谋略发多奇中太祖好读书每取
书史馆多逊预戒令史白已知所取书必通夕阅览
及太祖问书中事多逊应答无滞同列皆伏焉
扈蒙传蒙充史馆修撰开宝中受诏与李穆等同修
五代史详定古今本草五年连知贡举七年蒙上书
言昔唐太宗每召大臣论事必命起居郎起居舍人
执笔立于殿侧以纪时政故文宗实录稍为详备至
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及枢密直学士轮修日
历送史官近来此事都废每季虽有内殿日历枢密
院录送史馆然所记者不过臣下对见辞谢而已帝
王言动莫得而书缘宰相以漏泄为虞昧于宣播史
官疏远何得与闻望自今凡有裁制之官优恤之言
发自宸衷可书简策者并委宰臣及参知政事每月
轮知抄录以备史官撰集从之即以参知政事卢多
逊典其事
王禹偁传禹偁擢左拾遗直史馆与夏侯嘉正罗处
约杜镐表请同校三史书多所厘正
钱若水传若水真宗即位加工部侍郎数月以母老
上章求解机务诏不许若水请益坚遂以本官充集
贤院学士判院事俄诏修太宗实录若水引柴成务
宗度吴淑杨亿同修成八十卷真宗览书流涕锡赉
有差初太宗有畜犬甚驯常在乘舆左右及崩鸣号
不食因送永熙陵寝李至尝咏其事欲若水书之以
戒浮俗若水不从吕端虽为监修以不□局不得署
名至抉其事以为专美若水称诏旨及唐朝故事以
折之时议不能夺既又重修太宗实录参以王禹偁
李宗谔梁颢赵安仁未周岁毕安仁时为宗正卿上
言夔王于太宗属当为兄实录所纪缪误若水援国
初诏令廷诤数四乃定
李昉传昉子宗谔字昌武七岁能属文耻以父任得
官独由乡举第进士授校书郎明年献文自荐迁秘
书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先是后苑陪宴校理官
不与京官乘马不得入禁门至是因宗谔之请复之
遂为故事
真宗大中祥符三年宗谔拜右谏议大夫尝侍宴玉
宸殿上谓曰闻卿至孝宗族颇多长幼雍睦朕嗣守
二圣基业亦如卿之保守门户也又曰翰林清华之
地前贤历多有故事卿父子为之必周知也宗谔
尝着翰林杂记以纪国朝制度明日上之
李若谷传若谷子淑字献臣年十二真宗幸亳献文
行在所真宗奇之命赋诗赐童子出身试秘书省校
书郎寇准荐之授校书郎馆阁校勘干兴初迁大理
评事修真宗实录为检讨官书成改光禄寺丞集贤
校理为国史院编修官召试赐进士及第改秘书郎
进太常丞直集贤院同判太常寺擢史馆修撰再迁
尚书礼部员外郎上时政十议改知制诰勾当三班
院为翰林学士进吏部员外郎会若谷参知政事改
侍读学士加端明殿学士若谷罢进本曹郎中典豫
王府章奏以右谏议大夫知许州岁饥取民所食五
种上之帝恻然为蠲其赋权知开封府复为翰林学
士中书舍人言者指其在开封多近吏人改给事
中知郑州徙河阳转尚书礼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
罢端明殿学士判流内铨复加端明殿学士初在郑
州作周陵诗国子博士陈求古以私隙讼其讥讪朝
廷除龙图阁学士出知应天府累表论辨不报乃请
侍养明年复端明侍读二学士判太常寺父丧免官
终丧起复再为翰林学士谏官包拯吴奎等言淑性
奸邪又尝请侍养父而不及其母罢翰林学士以端
明龙图阁学士奉朝请丁母忧服除为端明侍读二
学士迁户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而御史中丞张升
等又论奏之不拜除兼龙图阁学士由是壹□不得
志出知河中府暴感风眩卒除尚书右丞淑警慧过
人博习诸书详练朝廷典故凡有沿革帝多谘访制
作诰命为时所称其他文多裁取古语务为奇险时
人不许也初宋郊有学行淑恐其先用因密言曰宋
国姓而郊者交非善应也又宋祁作张贵妃制故事
妃当册命祁疑进告身非是以淑明典故问之淑心
知其误谓祁曰君第进何疑耶祁遂得罪去其倾侧
险诐类此尝修国朝会要三朝训鉴图合门仪制康
定行军赏罚格又献系训三篇所著别集百余卷
贾昌朝传昌朝字子明真定获鹿人晋史官纬之从
曾孙也天禧初真宗尝祈谷南郊昌朝献颂道左召
试赐同进士出身主晋陵簿赐对便殿除国子监说
书孙奭判监独称昌朝讲说有师法他日书路随韦
处厚传示昌朝曰君当以经术进如二公为颍川郡
王院伴读再迁殿中丞历知宜兴东明县奭侍读禁
中以老辞荐昌朝自代诏试中书寻复国子监说书
上言礼母之讳不出于宫今章献太后易月制除犹
讳父名非尊宗庙也诏从之景佑中置崇政殿说书
以授昌朝诵说明白帝多所质问昌朝请记录以进
赐名迩英延义记注加直集贤院太平兴国寺灾是
夕大雨震雷朝廷议修复昌朝上言易震之象曰洊
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近年寺观屡灾此殆天示警
告可勿缮治以示畏天爱人之意西域僧献佛骨铜
像昌朝请加赐遣还毋以所献示中外悉行其言天
章阁置侍讲亦首命昌朝
孙奭传仁宗即位宰相请择名儒以经术侍讲读乃
召为翰林侍讲学士知审官院判国子监修真宗实
录丁父忧起复兼判太常寺及礼院三迁兵部侍郎
龙图阁学士每讲论至前世乱君亡国必反复规讽
仁宗意或不在书奭则拱默以俟帝为竦然改听尝
画无逸图上之帝施于讲读阁
王安石传安石直集贤院先是馆阁之命屡下安石
屡辞士大夫谓其无意于世恨不识其面朝廷每欲
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明年同修起居注辞之累
日门吏赍敕就付之拒不受吏随而拜之则避于厕
吏置敕于案而去又追还之上章至八九乃受遂知
制诰纠察在京刑狱自是不复辞官矣
吕溱传溱以侍读学士知徐州赐宴资善堂遣使谕
曰此特为卿设宜尽醉也诏自今由经筵出者视为
例
曾公亮传公亮为国子监直讲改诸王府侍讲岁满
常用故事试馆职独献所为文授集贤校理天章阁
侍讲修起居注擢天章阁待制赐金紫先是待制不
改服仁宗面锡之曰朕自讲席赐卿所以尊宠儒臣
也遂知制诰
王珪传珪字禹玉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遭母忧除
丧复为学士兼侍读学士先是三圣并侑南郊而温
成庙享献同大室珪言三后并配所以致孝也而渎
乎飨帝后宫有庙所以广恩也而僭乎飨亲于是专
以太祖侑于郊而改温成庙为祠殿嘉佑立皇子中
书召珪作诏珪曰此大事也非面受旨不可明日请
对曰海内望此举久矣果出自圣意乎仁宗曰朕意
决矣珪再拜贺始退而草诏欧阳修闻而叹曰真学
士也帝晏宝文阁作飞白书分侍臣命珪识岁月姓
名再宴群王又使为序以所御笔墨笺砚赐之英宗
立当撰先帝谥珪言古者贱不诔贵幼不诔长故天
子称天以诔之制谥于郊若云受之于天者近制惟
词臣撰议庶僚不得参闻颇违称天之义请令两制
共议从之濮王追崇典礼珪与侍从礼官合议宜称
皇伯三夫人改封大国执政不以为然其后三夫人
之称卒如初议始珪之请对而作诏也有密谮之者
英宗在位之四年忽召至□珠殿传诏令兼端明殿
学士锡之盘龙金盆谕之曰秘殿之职非直器卿于
翰墨闻二府员缺即出命矣曩有谗口朕今释然无
疑珪谢曰非陛下至明臣死无日矣神宗即位迁学
士承旨珪典内外制十八年最为久次尝因展事斋
宫赋诗有所感帝见而怜之熙宁三年拜参知政事
九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彭乘传乘字利建益州华阳人进士及第初修起居
注缺中书舍人而乘在选中帝指乘曰此老儒也雅
有恬退名无以易之及召见谕曰卿先朝旧臣久补
外而未尝自言对曰臣生孤远自量其分安敢过有
所望帝颇嘉之
贾黯传黯擢知制诰初仁宗视事退御迩英阁召侍
臣讲读而修起居注官独先出黯言召臣访对独关
政体而史臣不得预闻请并召侍经筵许之初迩英
延义二阁讲读官自有记注至是乃罢焉
刘攽传王安石在经筵乞讲者坐攽曰侍臣讲论于
前不可安坐避席立语乃古今常礼君使之坐所以
示人主尊德乐道也若不命而请则异矣礼官皆同
其议至今仍之
苏轼传轼治平二年入判登闻鼓院英宗自藩邸闻
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知制诰宰相韩琦曰轼
之才远大器也他日自当为天下用要在朝廷培养
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朝廷进用然后
取而用之则人人无复异辞矣今骤用之则天下之
士未必以为然适足以累之也英宗曰且与修注如
何琦曰记注与制诰为邻未可遽授不若干馆阁中
近上帖职与之且请召试英宗曰试之未知其能否
如轼有不能耶琦犹不可及试二论复入三等得直
史馆轼闻琦语曰公可谓爱人以德矣
蒲宗孟传宗孟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知制诰帝又
称其有史才命同修两朝国史为翰林学士兼侍读
旧制学士惟服金带宗孟入谢帝曰学士职清地近
非他官比而官仪未宠乃加佩鱼遂着为令
司马光传神宗即位擢为翰林学士光乃辞帝曰古
之君子或学而不文或文而不学惟董仲舒扬雄兼
之卿有文学何辞为对曰臣不能为四六帝曰如两
汉制诏可也且卿能进士取高第而云不能四六何
耶竟不获辞
郑雍传雍进中书舍人邓润甫除翰林承旨雍当制
制未出言事者五人交章攻之换为侍读学士雍言
二职皆天下精选以润甫之过薄不当革前命以为
奸邪不当在经幄今中外咸谓朝廷姑以是塞言者
如此则邪正何由可辨善恶何由可明若每事必待
人言是赏罚之柄不得已而行非所以示信天下之
道润甫仍为承旨
王安礼传吕公弼荐安礼于朝神宗召对欲骤用之
安石当国辞以为著作郎崇文院校书他日得见命
之坐有司言八品官无赐坐者特命之
苏轼传轼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轼与田父野老相
从溪山间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三年神宗数
有意复用辄为当路者沮之神宗尝语宰相王珪蔡
确曰国史至重可命苏轼成之珪有难色神宗曰轼
不可姑用曾巩巩进太祖总论神宗意不允遂手札
移轼汝州有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材实难
不忍终弃
郑獬传獬判三班院神宗初召獬夕对内东门命草
吴奎知青州及张方平赵抃参知政事三制赐双烛
送归舍人院外廷无知者遂拜翰林学士
刘正夫传正夫为翰林学士蔡京不能平谋中以事
作春宴乐语有紫宸朝罢衮衣闲之句京党张康国
密白帝曰衮衣岂可闲竟改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
府
邓洵武传洵武字子常第进士为汝阳簿绍圣中哲
宗召对为秘书省正字校书郎国史院编修官撰神
宗史议论专右蔡卞诋诬宣仁后尤切史祸之作其
力居多迁起居舍人徽宗初改秘书少监既而用蔡
京荐复史职御史陈次升陈师锡言洵武父绾在熙
宁时以曲媚王安石神宗数其邪僻奸回今置洵武
太史岂能公心直笔发扬神考之盛德而不掩其父
之恶乎且其人材凡近学问荒缪不足以污此选不
听迁起居郎
王存传存在三馆历年不少贬以干进尝召见便殿
累上书陈时政因及大臣无所附丽皆时人难言者
元丰元年神宗察其忠实无党以为国史编修官修
起居注时起居注虽日侍而奏事必禀中书俟旨存
乞复唐贞观左右史执笔随宰相入殿故事神宗韪
其言听直前奏事自存始也
李清臣传清臣提点京东刑狱作韩琦行状神宗读
之曰良史才也召为两朝国史编修官撰河渠律历
选举诸志文直事详人以为不减史汉同修起居注
进知制诰翰林学士
刘挚传挚擢侍御史上疏曰昔者周成王幼冲践祚
师保之臣周公太公其人也仁宗皇帝盛年嗣服用
李维晏殊为侍读孙奭冯元为侍讲听断之暇召使
入侍陛下春秋鼎盛在所资养愿选忠信孝悌惇茂
老成之人以充劝讲进读之任便殿燕坐时赐延对
执经诵说以广睿智仰副善继求治之志他日讲筵
进读至仁宗不避庚戌临奠张士逊侍讲曰国朝故
事多避国音国朝角音木也故畏庚辛哲宗问果当
避否挚进曰阴阳拘忌圣人不取如正月祈谷必用
上辛此岂可改也汉章帝以反支日受章奏唐太宗
以辰日哭张公谨仁宗不避庚戌日皆陛下所宜取
法哲宗然之
王岩叟传岩叟以起居舍人召尝侍迩英讲进读宝
训至节费岩叟曰凡言节用非偶节一事便能有济
当每事以节俭为意则积久累日国用自饶读仁宗
知人事岩叟曰人主常欲虚心平意无所偏系观事
以理则事之是非人之邪正自然可见司马康讲洪
范至乂用三德哲宗曰止此三德为更有德盖哲宗
自临御渊默不言岩叟喜闻之因欲风谏退而上疏
曰三德者人君之大本得之则治失之则乱不可须
臾去者也臣请别而言之夫明是非于朝廷之上判
忠邪于多士之间不以顺己而忘其恶不以逆己而
遗其善私求不徇于所爱公议不迁于所憎竭诚尽
节者任之当勿二罔上盗宠者弃之当勿疑惜纪纲
谨法度重典刑戒姑息此人主之正直也远声色之
好绝盘游之乐勇于救天下之弊果于断天下之疑
邪说不能移非道不能说此人主刚德也居万乘之
尊而不骄享四海之富而不溢聪明有余而处之若
不足俊杰并用而求之如不及虚心以访道屈己以
从谏惧若临渊怯若履薄此人主之柔德也三者足
以尽天下之要在陛下力行何如耳岩叟日侍讲奏
曰陛下退朝无事不知何以消日哲宗曰看文字对
曰陛下以读书为乐天下幸甚圣贤之学非造次可
成须在积累积累之要在专与勤屏绝他好始可谓
之专久而不倦始可谓之勤愿陛下特留圣意哲宗
然之
陆佃传佃受经于王安石熙宁三年应举入京适安
石当国首问新政佃曰法非不善但推行不能如初
意还为扰民如青苗是也安石惊曰何为乃尔吾与
吕惠卿议之又访外议佃曰公乐闻善古所未有然
外间颇以为拒谏安石笑曰吾岂拒谏者但邪说营
营顾无足听佃曰是乃所以致人言也明日安石召
谓之曰惠卿云私家取债亦须一鸡半豚已遣李承
之使淮南质究矣既而承之还诡言于民无不便佃
说不行礼部奏名为举首方廷试赋遽发策题士皆
愕然佃从容条对擢甲科授蔡州推官初置五路学
选为郓州教授召补国子监直讲安石以佃不附己
专付之经术不复咨以政哲宗立更先朝法度去安
石之党士多讳变所从安石卒佃率诸生供佛哭而
祭之识者嘉其无向背迁吏部侍郎以修撰神宗实
录徙礼部数与史官范祖禹黄庭坚争辨大要多是
安石为之晦隐庭坚曰如公言盖佞史也佃曰尽用
君意岂非谤书乎进权礼部尚书郑雍论其穿凿附
会改龙图阁待制知颍州佃以欧阳修守颍有遗爱
为建祠宇实录成加直学士又为韩川朱光庭所议
诏止增秩徙知邓州未几知江宁府甫至祭安石墓
句容人盗嫂害其兄别诬三人同谋既皆讯服一囚
父以冤诉通判以下皆曰彼怖死耳狱已成不可变
佃为阅实三人皆得生绍圣初治实录罪坐落职知
秦州改海州朝论灼其情复集贤殿修撰
黄庭坚传庭坚为秘书丞提点明道宫兼国史编修
官绍圣初出知宣州改鄂州章惇蔡卞与其党论实
录多诬俾前史官分居畿邑以待问摘千余条示之
谓为无验证既而院吏考阅悉有据依所余才三十
二事庭坚书用铁龙爪治河有同儿戏至是首问焉
对曰庭坚时官北都尝亲见之真儿戏耳凡有问皆
直辞以对闻者壮之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
王觌传觌为翰林学士日食四月朔帝下诏责躬觌
当制有惟德弗类未足以当天心之语宰相去之乃
力请外以龙图阁学士知润州
蔡攸传攸京长子也崇宁三年自鸿胪丞赐进士出
身除秘书郎以直秘阁集贤殿修撰编修国朝会典
二年间至枢密直学士京再入相加龙图阁学士兼
侍读详定九域图志修六典提举上清宝箓宫秘书
省两街道录院礼制道史局官僚合百人多三馆隽
游而攸用大臣子领袖其间懵不知学士论不与
蔡卞传卞绍圣元年为中书舍人上疏言先帝盛德
大业卓然出千古之上发扬休光正在史策而实录
所纪类多疑似不根乞验索审订重行刊定使后世
考观无所迷惑诏从之以卞兼国史修撰初安石且
死悔其所作日录命从子防焚之防诡以他书代至
是卞即防家取以上因芟落事实文饰奸伪尽改所
修实录正史于是吕大防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皆
获深谴
秦桧传桧乞禁野史又命子□以秘书少监领国史
进建炎元年至绍兴十二年日历五百九十卷□因
太后北还自颂桧功德凡二千余言使著作郎王扬
英周执高上之皆迁秩自桧再相凡前罢相以来诏
书章疏稍及桧者率更易焚弃日历时政亡失已多
是后记录皆□笔无复有公是非矣桧先禁私史又
对帝言私史害正道时司马伋遂言涑水记闻非其
曾祖光论着之书其后李光家亦举光所藏书万卷
焚之
洪遵传遵字景严皓仲子也自儿时端重如成人从
师业文不以岁时寒暑辍父留沙漠母亡遵孺慕攀
号既葬兄弟即僧舍肄词业夜枕不解衣以父荫补
承务郎与兄适同试博学宏词科中魁选赐进士出
身高宗以皓远使擢为秘书省正字中兴以来词科
中选即入馆自遵始遵为中书舍人时勋臣子孙多
躐居台省遵极言乞明有所止高宗曰正立法自今
功臣子孙序迁至侍从并令久任在京宫观遵曰侍
从朝廷高选非如磨勘阶官安有迁序之制退而上
奏言今内外将家无虑二十人若以序迁不出十年
西清次对皆可坐致太祖开国功臣子孙不过诸司
惟曹彬之子琮玮以功名目奋遂为节度初不闻有
递迁侍从之例今旨一出使穆清之地类皆将种非
所以示天下望收还前诏
周必大传必大除秘书少监兼直学士院兼领史职
郑闻草必大制上改窜其末引汉宣帝事必大因奏
曰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臣观西
汉所谓社稷臣乃鄙朴之周勃少文之汲黯不学之
霍光至于公孙弘蔡义韦贤号曰儒者而持禄保位
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使宣帝知真儒何至杂伯
哉愿平心察之不可有轻儒名上喜其精洽欲与之
日夕论文
赵鼎传建炎初尝下诏以奸臣诬蔑宣仁保佑之功
命史院刊修未及行朱胜非为相上谕之曰神宗哲
宗两朝史事多失实非所以传信后世宣召范冲刊
定胜非言神宗史增多王安石日录哲宗史经京卞
之手议论多不正命官删修诚足以彰二帝盛美会
胜非去位鼎以宰相监修二史是非各得其正
范冲传冲字元长登绍圣进士第高宗即位召为虞
部员外郎俄出为两淮转运副使绍兴中隆佑皇后
诞日上置酒宫中从容语及前朝事后曰吾老矣有
所怀为官家言之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聪明母仪
古今未见其比曩因奸臣诬谤有玷圣德建炎初虽
下诏辨明而史录未经删定无以传信后世而慰在
天之灵也上悚然亟诏重修神哲两朝实录召冲为
宗正少卿兼直史馆冲父祖禹元佑中尝修神宗实
录尽书王安石之过以明神宗之圣其后安石婿蔡
卞恶之祖禹坐谪死岭表至是复以命冲上谓之曰
两朝大典皆为奸臣所坏故以属卿冲因论熙宁创
置元佑复古绍圣以降弛张不一本末先后各有所
因又极言王安石变法度之非蔡京误国之罪上嘉
纳之迁起居郎冲之修神宗实录也为考异一书明
示去取旧文以墨书删去者以黄书新修者以朱书
世号朱墨书及修哲宗实录别为一书名辨诬录
张孝祥传孝祥字安国历阳乌江人读书一过目不
忘下笔顷刻数千言年十六领乡书再举冠里选绍
兴二十四年廷试第一时策问师友渊源秦埙与曹
冠皆力攻程氏专门之学孝祥独不攻考官已定埙
冠多士孝祥次之曹冠又次之高宗读埙策皆秦桧
语于是擢孝祥第一而埙第三授承事郎签书镇东
军节度判官谕宰相曰张孝祥词翰俱美先是上之
抑埙而擢孝祥也秦桧已怒既知孝祥乃祁之子祁
与胡寅厚桧素憾寅且唱第后曹泳揖孝祥于殿庭
以请婚为言孝祥不答泳憾之于是风言者诬祁有
反谋系诏狱会桧死上郊祀之二日魏良臣密奏散
狱释罪遂以孝祥为秘书省正字故事殿试第一人
次举始召孝祥第甫一年得召由此初对百言乞总
揽权纲以尽更化之美又言官吏忤故相意并缘文
致有司观望鍜炼而成罪乞令有司即改正又言王
安石作日录一时政事美则归己故相信任之专非
特安石臣惧其作时政记亦如安石专用己意乞取
已修日历详审是正黜私说以垂无穷从之迁校书
郎
尤袤传袤为宗正丞虞允文以史事过三馆问谁可
为秘书丞者佥以袤对亟授之张栻曰真秘书也
袁枢字机仲为国史院编修官分修国史传章惇家
以其同里宛转请文饰其传枢曰子厚为相负国欺
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
公议时赵雄总史事见之叹曰无愧古良史
洪遵传遵拜起居舍人奏乞以经筵官除罢及封章
进对宴会锡予讲读问答等事萃为一书名之曰迩
英记注其后干道间又有祥曦殿记注实自遵始又
因面对论铸钱利害帝嘉纳之迁起居郎兼权枢密
院都承旨旧制修注官经筵官许留身奏事而近例
无有遵奏请复旧制且言起居注未修者十五年请
除见修月进外每月带修皆从之
洪迈传迈除起居舍人直言前起居注皆据诸处关
报始加修纂虽有日历时政记亦莫得书景佑故事
有迩英延曦二合注记凡经筵侍臣出处封章进对
宴会赐予皆用存记十年间稍废不续陛下言动皆
罔闻知恐非命侍本意乞令讲读官自今各以日得
圣语关送修注官令讲筵所谍报使谨录之因今所
御殿名曰祥曦记注制可后以提举佑神观兼侍讲
同修国史迈初入史馆预修四朝帝纪进敷文阁直
学士直学士院讲读官宿直上时召入谈论至夜分
干道十三年九月拜翰林学士遂上四朝史一祖八
宗百七十八年为一书淳熙改元进焕章阁学士
倪思传思除礼部侍郎上久不过重华宫思疏十上
言多痛切会上召嘉王思言寿皇欲见陛下亦犹陛
下之于嘉王也上为动容时李皇后寖预政思进讲
姜氏会齐侯于泺因奏人主治国必自齐家始家之
不能齐者不能防其渐也始于狎终于恣横卒至
于阴阳易位内外无别甚则离间父子汉之吕氏唐
之武韦几至乱亡不但鲁庄公也上悚然赵汝愚同
侍经筵退语人曰谠直如此吾党不逮也
彭龟年传龟年迁中书舍人宁宗尝谓退朝无事恐
自怠惰非多读书不可龟年奏人君之学与书生异
惟能虚心受谏迁善改过乃圣学中第一事岂在多
哉一日御笔书朱熹黄裳陈傅良彭龟年黄由沈有
开李巘京镗黄艾邓驲十人姓名示龟年云十人可
充讲官否龟年对曰陛下若招徕一世之杰如朱熹
辈方厌人望不可专以潜邸学官为之
高斯得传斯得字不妄利州路提点刑狱知沔州稼
之子也少从李坤臣学坤臣瞽斯得左右扶持之中
成都路转运司试补入太学绍定二年举进士授利
路观察推官越二年辟差四川茶马干办公事李心
传以著作佐郎领史事即成都修国朝会要辟为检
阅文字端平二年九月稼死事于沔时大元兵屯沔
斯得日夜西向号泣会其僮至自沔知稼战没处与
斯得潜行至其地遂得稼遗体奉以归见者感泣服
除而哀伤不已无意仕进心传方修四朝史辟为史
馆检阅秩同秘阁校勘盖创员也斯得分修光宁二
帝纪寻迁史馆校勘又迁军器监主簿兼史馆校勘
时丞相史嵩之柄国斯得遇对空臆尽言冬雷斯得
应诏上封事乞择才并相由是忤嵩之意迁太常寺
主簿仍兼史馆校勘时斯得叔父定子以礼部尚书
领史事时人以为美谈会太学博士刘应起入对拄
嵩之嵩之恚使其党言叔父兄子不可同朝以斯得
添差通判绍兴府淳佑二年四朝帝纪书成上之嵩
之妄加毁誉于理宗济王改斯得所草宁宗纪末卷
斯得与史官杜范王遂辩之范报书亦有奸人剿入
邪说之语然书已登进矣心传藏斯得所草题其末
曰前史官高某撰而已后斯得权工部侍郎遂兼同
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仍兼侍讲进高宗系年要录
纲目帝善之
李心传传心传字微之宗正寺簿舜臣之子也庆元
元年荐于乡既下第绝意不复应举闭户着书晚因
崔与之许奕魏了翁等合前后二十三人之荐自制
置司敦遣至阙下为史馆校勘赐进士出身专修中
兴四朝帝纪甫成其三因言者罢添差通判成都府
寻迁著作佐郎兼四川制置司参议官诏无入议幕
许辟官置踵修十三朝会要端平三年成书召赴
阙为工部侍郎
翰林院部纪事二
画墁录太祖少亲戎事性乐艺文即位未几召山人
郭无为于崇政殿说书
续湘山野录国初文章惟陶尚书谷为优以朝廷眷
待词臣不厚遂乞罢禁林太祖曰此官职甚难做依
样画葫芦且做且做不许罢复不进用谷题诗于玉
堂曰官职有来须与做才能用处不忧无堪笑翰林
陶学士一生依样画葫芦驾幸见之愈不悦卒不大
用
青箱杂记梁祖都汴庶事草创正明中始于今右长
庆门东北创小屋数十间为三馆湫隘尤甚又周庐
侥道咸出其间卫士驺卒朝夕喧杂每受诏撰述皆
移他所至太平兴国中车驾临幸顾左右曰若此卑
陋何以待天下贤俊即日诏有司规度左舁龙门东
北东府地为三馆命内臣督役晨夜兼作不日而成
寻下诏赐名崇文院以东廊为昭文馆书库南廊为
集贤院书库西廊以经史子集四部为史馆库凡六
库书籍正副本八万卷斯亦盛矣
南游记旧旧制游幸宴赏惟学士陪扈太宗好文艺
诏知制诰并扈从惟吊丧问疾不赴
梦溪笔谈学士院玉堂太宗皇帝曾亲幸至今惟学
士上日许正坐他人皆不敢独坐故事堂中设视草
台每草制则具衣冠据台而坐今不复如此但存空
台而已玉堂东承旨合子窗格上有火燃处太宗尝
夜幸玉堂苏易简为学士已寝遽起无烛具衣冠宫
嫔自窗格引烛入照之至今不欲更易以为玉堂一
盛事
却扫录杨文公亿初入馆时年甚少故事初授馆职
必以启事谢先达时公启事有曰朝无绛灌不妨贾
谊之少年坐有邹枚未害相如之末至一时称之
梦溪笔谈旧翰林学士地势亲切皆不兼他务文馆
职任自校理以上皆有职钱惟内外制不给杨大年
久为学士家贫请外表辞千余言其间两联曰虚忝
甘泉之从臣终作莫敖之馁鬼从者之病莫兴方朔
之饥欲死
国老谈苑陈彭年在翰林所兼十余职皆文翰清秘
之目时人谓其署衔为一条冰
李宗谔以京秩带馆职不预赏花钓鱼故事赋诗戴
了宫花赋了诗不容重见赭黄衣无憀独出金门去
恰似当年不第归太宗览之大喜特诏御宴即日改
官
钱氏私志岐公在翰苑时中秋有月上问当直学士
是谁左右以姓名对命小殿对设二位召来赐酒公
至殿侧侍班俄顷女童小乐引步辇至宣学士就坐
公奏故事无君臣对坐之礼上云天下无事月色清
美与其醉声色何如与学士论文若要正席则外廷
赐宴正欲略去苛礼放怀饮酒公固请不已再拜就
坐上引谢庄赋李白诗美其才又出御制诗示公公
叹仰圣学高妙每起谢必敕内侍挟掖不令下拜夜
漏下三鼓上悦甚令左右宫嫔各取领巾裙带或
扇手帕求诗内侍举牙□以金镶水晶砚珊瑚笔格
玉管笔皆上所用者于公前来者应之略不停辍都
不蹈袭前人尽出一时新意仍称其所长如美貌者
必及其容色人人得其欢心悉以进呈上云岂可虚
辱须与学士润笔遂各取头上珠花一朵装公头
簪不尽者置公服袖中宫人旋取针线缝联袖口宴
罢月将西沉上命辍金莲烛令内侍扶掖归院翌日
问学士夜来醉否奏云虽有酒不醉到玉堂不解带
便上□取头在面前抱两公服袖坐睡恐失花也
都下盛传天子请客
东轩笔录真宗天纵睿明博综文学尤重儒术凡侍
从之臣每因赐对未始不从容顾问真宗善设论虽
造次应答皆典雅有伦当时儒学之士擢为侍从则
有终身不为外官者杜镐以博学尤承眷礼睌年苦
肺疾累乞闲地真宗不允至数年加剧又于便坐恳
述真宗曰卿自择一人学术可以代卿者镐于是荐
戚纶以代又逾年未及得请而卒
渑水燕谈录真宗一日晚坐承明殿召学士对既退
中人就院宣谕曰朕适忘御袍带卿无讶焉学士将
降谢中人止之云上深自愧责有旨放谢真宗礼遇
词臣厚矣
归田录王冀公钦若罢参知政事而真宗眷遇之意
未衰特置资政殿学士以宠之时寇莱公在中书定
其班位依杂学士在翰林学士下冀公因诉于上曰
臣自学士拜参知政事今无罪而罢班反在下是贬
也真宗为特加大学士班在翰林学士上其宠遇如
此
石林燕语国朝讲读官初未有定制太宗始命吕文
仲为侍读继而加翰林侍读寓直于御书院文仲官
著作佐郎但如其本官班而已真宗初即位杨文庄
公徽之为枢密直学士以老求罢徽之尝为东宫官
乃特置翰林侍读学士以命之并授文仲夏侯峤二
人又以邢昺为翰林侍讲学士始升其班次翰林学
士禄赐并与之同设直庐于秘阁侍读更直侍讲长
上
王元之初自掖垣谪商州团练副使未几入为学士
至道中复自学士谪守滁州真宗即位以刑部郎中
召为知制诰凡再贬还朝不能无怏怏时张丞相齐
贤李文定沆当国乃以诗投之曰早有虚名达九重
官途流落渐龙钟散为郎吏同元积羞见都人看李
邕旧日谬吟红药树新朝曾献皂囊封犹祈少报君
恩了归卧山林作老农然亦竟坐张齐贤不悦继有
黄州之迁盖虽困而不屈也
湘山野录祥符中日本国忽梯航称贡非常贡也盖
因本国之东有祥光现其国素传中原天子圣明则
此光现真宗喜敕本国建一佛寺以镇之赐额曰神
光朝辞日上亲临遣夷使回乞令词臣撰一寺记时
当直者虽偶中魁选词学不甚优赡居常止以张学
士君房代之盖假其稽古才雅也既传宣令急撰寺
记时张尚为小官醉饮于樊楼遣人遍京城寻之不
得而夷人在合门翘足而待又中人三促之紫微大
窘后钱杨二公玉堂暇日改闲忙令大年曰世上何
人最得闲司谏拂衣归华山盖种放得告还山养药
之时也钱希白曰世上何人号最忙紫微失却张君
房时传此事为雅笑
石林燕语祥符中杨文公为翰林学士以久疾初愈
入直乞权免十日起居诏免半月仍令出宿私第文
公具表谢真宗以诗批其末赐之云承明近侍旧儒
先苦学劳心疾已痊善保兴居调饮食副予前席待
多贤祖宗眷礼儒臣之盛古未有也
渑水燕谈录陈贯自盐铁副使除直昭文馆知相州
先是三司副使例得待制而贯独得直馆或唁贯者
贯曰与其居天章作不才待制何如在昭文为有道
学士唁者愧服贯子安石今为吏部侍郎女嫁文潞
公
归田录仁宗初立今上为皇子令中书召学士草诏
学士王珪当直诏至中书谕之王曰此大事也必须
面奉圣旨于是求对明日面禀得旨乃草诏群公皆
以王为真得学士体也
老学庵笔记故事台官无侍经筵者贾文元公为中
丞仁宗以其精于经术特召侍讲迩英自此遂为故
事秦桧之当国时谏官御史必兼经筵而其子□亦
在焉意欲搏击者辄令□于经筵侍对时谕之经筵
退弹文即上
谈苑孙奭尚书侍读仁宗前上或左右瞻视或足敲
踏□则拱立不读以此奭每读书则上体貌益庄
却扫篇李才元大临仕仁宗朝为馆职家贫甚僮仆
不具多躬执贱役一日自秣马会例赐御书使者及
门适见之嗟叹而去归以白上上大惊异他日以语
宰相遂命知广安军刘原甫为赋诗美其事熙宁中
为知制诰坐封还李定除御史词头与宋次道苏子
容俱得罪于是名益重云待诏先生穷巷居箪瓢屡
空方晏如自探井臼秣羸马却整衣冠迎赐书王人
驻车久叹息天子闻之动颜色饱死曾不及侏儒牧
民会肯输筋力诏书朝出蓬莱宫绣衣还乡由上衷
君今己作二千石亦复将为第五公右原甫赠才元
诗也
闻见后录宋子京在翰林时同院李献臣以次有六
学士一日张贵妃词头下议行告庭之礼未决子京
遽以制上妃怒扺于地曰何学士敢轻人子京出知
安州有长短句咏燕子有因为衔泥污锦衣垂下珠
帘不敢归之句或传入禁中仁宗皇帝览之一叹寻
召还玉堂署
墨客挥犀赵侍读师民学问淳笃天下所共称也仁
庙时讲书后殿说干卦四德至贞字不以他音代呼
直言其字近侍皆掩口公徐曰临文不讳讲罢帝目
送之顾左右曰此真古儒也其眷重如此
画墁录太祖庙进讲为难每遇疑义必面加诘难往
反久之尔后累朝但端默谛听得有商确仁宗尤所
耽味日昃不倦每及祖宗彝训及二典政实必拱手
上加肃敬
梦溪笔谈梅询为翰林学士一日书诏颇多属思甚
苦操觚循□而行忽见一老卒卧于日中欠伸甚适
梅忽叹曰畅哉徐问之曰汝识字乎曰不识字梅曰
更快活也
续翰林志仁宗朝初修起居缺中书拟人而彭乘在
选中上指乘曰此儒也雅有恬退名无以易之及召
见谕曰卿先朝旧人久补外未尝自言对曰臣生孤
远自量其分敢过有所望耶上颇嘉之
东轩笔录李淑在翰林奉诏撰陈文惠公神道碑李
为人高亢少许可与文章尤尚奇涩碑成殊不称文
惠之功烈文章但云平生能为二韵小诗而已文惠
之子述古等恳乞改去二韵等字答以已经进呈不
可刊削述古极衔之会其年李出知郑州奉时祀于
恭陵而作恭帝诗曰弄楯牵车挽鼓催不知明日倒
戈回荒坟断陇纔三尺犹认房陵半仗来述古得其
诗遽讽寺僧刻石打墨百本传于都下俄有以诗上
闻者仁宗以其诗送中书翰林学士叶清臣等言本
朝以揖逊得天下而淑诬以干戈且臣子非所宜言
仁宗亦深恶之遂落李所居职自是连蹇于侍从垂
二十年竟不能用而卒
石林燕语贾文元为崇政殿说书久之仁宗欲以为
侍讲而难于骤用乃特置天章阁侍讲天章有侍讲
自此始然后亦未尝复除人
讲读官自杨文庄等后冯元鲁宗道皆以龙图阁直
学士兼侍读高若讷以天章阁待制兼侍读皆不加
翰林及学士之名读官初无定职但从讲官入侍而
已宋宣献夏文庄为侍读学士始请日读唐书一传
仍参释义理后遂为定制
归田录盛文肃公丰肌大腹而眉目清秀丁晋公竦
瘦如削二公皆两浙人也并以文辞知名于时梅学
士询在真宗时已为名臣至庆历中为翰林侍读以
卒性喜焚香其在官舍每晨起将亲事必焚香两炉
以公服罩之撮其袖以出坐定撒开两袖郁然满堂
浓香有窦元宾者五代汉宰相正固之孙也以名家
子有文行为馆职而不喜修饰经时未尝沐浴故时
人谓之语曰盛肥丁瘦梅香窦臭也
梦溪笔谈选人不得乘马入宫门天圣中选人为馆
职始欧阳永叔黄鉴辈皆自左掖门下马入馆当时
谓之步行学士嘉佑中于崇文馆置编校局校官皆
许乘马至院门其后中书五房置习学公事官亦缘
例乘马赴局
东轩笔录进退宰相其帖例草仪皆出翰林学士旧
制学士有阙则第一厅舍人为之嘉佑末王荆公为
阁老会学士有阙韩魏公素忌介甫不欲使之入禁
林遂以端明殿学士张方平为承旨盖用旧学士也
既而魏公罢政凡议论皆出安道之手
嘉佑中禁林诸公皆入两府时包孝肃公拯为三司
使宋景文公守益州二公风力久次最着人望而不
见用京师谚语曰拨队为参政成都作副枢亏他包
省主闷杀宋尚书明年包亦为枢密副使而宋以翰
林学士承旨召景文道长安以诗寄梁丞相略曰梁
园赋罢相如至宣室厘残贾谊归盖谓差除两府足
方被召也为承旨又作诗曰粉署重来忆旧游蟠桃
开尽海山秋宁知不是神仙骨上到鳌峰更上头
丁宝臣守端州侬智高入境宝臣弃州遁坐废累年
嘉佑末大臣荐得编校馆阁书籍久之除集贤校理
是时苏采新得御史知杂首采其端州弃城事遂出
宝臣通判永州士大夫皆惜其去王存有诗云病鸾
方振翼饥隼乍离鞴盖谓是也
杨安国胶东经生也累官至天章阁侍讲其为人沽
激矫伪言行鄙朴动有可笑每进讲则杂以俚下
市之语自扆坐至侍臣中官见其举止已先发笑一
日侍仁宗讲至一箪食一瓢饮安国操东音曰颜回
甚穷但有一罗粟米饭一葫芦浆水又讲自行束修
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安国遽启曰官家昔孔子教人
也须要钱仁宗哂之翌日遍赐讲官皆恳辞不拜惟
安国受之而已
湘山野录郑毅夫公入翰林为学士后数月今左揆
王相国继入其玉堂故事以先入者班列居上郑公
奏曰臣德业学术及天下士论皆在王某之下今班
列翻居其上臣所不遑欲乞在下主上面谕之揆相
固辞曰岂可徇郑某谦抑而变祖宗典故耶又数日
郑公乞罢禁林以避之主上特传圣语王某班列在
郑某之上不得为永例后揆相为郑父纾志其墓语
笔优重至挽词有欲知阴德事看取玉堂人之句佳
其谦也
墨庄漫录王禹玉为翰苑治平三年二月十五日召
对蕊珠殿特赐紫花墩令坐逾数刻方罢明年英庙
上仙珪作挽词有云曾陪蕊珠殿独赐紫花墩盖谓
是也
玉堂杂记丁酉九月丙辰宣召侍读史少保浩锡宴
澄碧殿抵暮送以金莲烛宿玉堂直庐上命作诗叙
此会更进古诗三十韵云季秋中澣日淳熙隆四□
朝回揽辔间中使俄传旨少顷日转申宣召陪燕喜
预令埽玉堂深夜备栖止悚惧跪承命鸣驺亟穿市
绛阙耸皇居非烟常靡靡入自东华门熊罴森爪士
诏许乘肩舆安徐无跛倚复古距选德相望几数里
修廊接云汉岧峣璨珠□中途敞金扉恍若蓬壶里
群山拥苍壁四顾环弱水山既日夕佳水亦湛无滓
冰帘映绮疏琼殿中央峙澄碧耀宸奎龙神争守视
蹈舞上丹墀天威不违咫奉觞祈万寿时蒙一启齿
余波丐鼠腹酒行不知几徘徊下瑶席缓步烦玉趾
从游至清激锡坐谈名理泉声韵琴瑟一洗筝笛耳
皇云万机暇观书每来此论道及帝王直欲齐其轨
尧舜禹汤文前身无乃是臣言匪献谀道实由心起
既然明是心要在力行尔登桥釂余罍饮兴未容已
金莲引双烛再拜离阶戺玉音宠谕臣此会宜有纪
归途感恩荣占写忘□骳上御制俯同其韵云揖逊
荷帝尧寅恭五元□治道贵清静圣言有深旨谁歌
元首明自得股肱喜跻民期仁寿讵肯中道止力农
乐彼田坐贾安于市岁行阅丰登国论销委靡予力
初何能济济赖多士矧予有元老中立而不倚居东
逾三年不远来千里未遂赤松游辍诵青琅□皓首
持六经日侍明光里翼乎鸿遇风纵矣鱼在水儒行
绝瑕疵道心无尘滓挺挺松柏姿巉巉山岳峙予惟
日万几至仁同一视西成锡小宴促坐才尺咫湛露
愧歌周置酒非封齿归美见新诗如卿能有几眷言
澄碧行胜赏得趾亦屡引公卿对此谈政理虚心
欲受人忠言资逆耳朕瘠天下肥至乐无易此颇念
文武疆六合尚殊轨东都会诸侯宣王昔于是期尔
罄嘉谋使我勋业起勿以方燕颐所书聊复尔□酒
正须釂话言未能已都护万年觞何当至庭戺文章
藉老手直笔中兴纪载嘉矍铄翁焉得辞□骳逮十
一月壬寅轮当内直申时二刻宣召至清华阁上曰
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朕和史浩诗待录示卿可
和以进此学士职也又云卿想不甚饮比赐宴时见
卿面赤却至诚不辞既退中使李肃传旨赐诗本并
戊戌小春茶二十銙叶世英墨五团以代赐酒世英
御前墨工也恭进和篇云粤从三代还岁月过千□
时岂无贤君道未契宸旨煌煌唐太宗勋业在所喜
寇攘既扫除蛮□毕至止循良布郡邑惠政宽狱市
忠贤俨班联切谏柅浮靡关辅罗府兵岩穴聘奇士
民生覆盂安国势泰山倚皇心期过之风下九万里
忠厚培本根文物粲华□淳熙正观间何啻相表里
属车向涛江列障隔淮水蠢兹獯鬻氏作我太清滓
坐令营屯众久费糗粮峙中原厌狼贪诸将空虎视
安得贯砮楛来贡尺有咫六合混一家耕桑盛生齿
愿言讲治道先务当有几欲仁斯仁至患在未举趾
而况前史中遗事可寻理卫英爪与牙王魏目兼耳
处中赖房杜虚受忘彼此不闻国异政但见车同轨
孰云古道难佥曰今王是寸阴圣所竞盛德日方起
舞干格三苗其效七旬尔轲称仁无敌传谓礼可已
东鞮及北女看即朝玉戺南山竹易殚陛下功难纪
儒馆谩献歌将奈词之骳是日奏事毕问陛下命临
安府开文海馆有诸上曰然奏云文选之后有文粹
已远不及所谓文海乃近时江钿编类殊无伦理书
坊刊行可也今降旨校正刻板事体则重恐难传后
莫若委馆阁官铨择本朝文章成一代之书上大以
为然曰卿可理会奏乞委馆职上曰待差一两员其
后遂付吕伯恭祖谦既成上问何以为名周必大乞
赐名皇朝文鉴上曰善又降旨令必大作序亦既进
呈将刊板会有近臣密启云所载臣僚章疏毁及祖
宗政事遂不果刻今其书士大夫或传之
石林燕语王禹玉历仁宗英宗神宗三朝为翰林学
士其家自太平兴国至元丰十榜皆有人登科熙宁
初叶尚书祖洽榜闻喜燕席上和范景仁诗云三朝
遇主惟文翰十榜传家有姓名
挥麈后录神宗朝诏修仁英两朝国史开局日诏史
院赐宴时吴冲卿为首相提举二府及修史官就席
上成诗冲卿唱首云兰台开史局玉斝赐君余宾友
求三事规模本八书汗青裁昉此衰白曷归欤诏许
从容会何妨醉上车王禹玉云晓下金门路君筵听
召余簪缨三寿客笔削两朝书身老虽逢此恩深尽
醉欤传闻访余事应走使臣车元厚之云殿帷昕对
罢省户雨阴余诏赐尧□酒人探禹穴书夔龙方客
右班马盖徒欤径醉俄归弁云西见日车王君贶云
累圣千年统编年四纪余官归柱史笔经约鲁麟书
班马才长矣仁英道伟欤恩招宴东观酾酒荷盈车
冯当世云天密丛云晓风清一雨余三长太史笔二
典帝皇书接武知何者沾恩匪幸欤吐茵平日事何
惮污公车曾令绰云御府□醇酿君恩锡馂余赐筵
遵故事绸史重新书燕饮难偕此风流不伟欤素餐
非所职愧附相君车宋次道云二圣垂鸿烈天临四
纪余元台来率属赐会宠刊书世业叨荣甚君恩可
报欤衮衣相照烂归拥鹿鸣车王正仲云上圣思论
着前言摭绪余琼筵初赐醴石室载绸书徽范贻来
者成功念昔欤欲知开局盛门拥相君车黄安中云
礼颁三事宴史发两朝余偶缀金闺彦来绸石室书
法良司马否辞措子游欤盛事逢衰懒重须读五车
林子中云调元台极贵颁宴帝恩余昔副名山录今
裁史观书天心忧作者国论属谁欤寂寞怀铅客容
瞻相府车可见一时人物之盛真迹今藏禹玉孙晓
处尝出示明清晓云史院赐燕唱和国朝故事也
闻见后录东坡在翰苑薄暮中使宣召已半醉遽汲
泉以漱意少快入对内东门小殿帘中出除目吕公
着司空平章军国重事吕大防范纯仁左右仆射既
承旨宣仁后曰学士前年为何官曰臣前年为汝州
团练副使今为何官曰臣今待罪翰林学士曰何以
遽此曰遭遇太皇太后陛下曰不关老身事曰遭遇
皇帝陛下曰亦不关官家事曰岂出大臣论荐曰亦
不关大臣事东坡惊曰臣虽无状不敢自他途以进
宣仁后曰久欲令学士知此是神宗皇帝之意帝饮
食停匕箸看文字宫人私相语必苏轼之作帝每曰
奇才奇才但未及进用学士上仙耳东坡不觉哭失
声后与上亦泣左右皆泣已而命坐赐茶宣仁后又
曰学士直须尽心事官家以报先帝东坡下拜撤御
前金莲烛送归院东坡为王巩云
画墁录神庙博涉多识闻一该十每发疑难迥出众
人意表故讲官每以进讲为难退而相语曰今日又
言行过也黄履
阙
苏子由以手扪其腹曰予腹每趋
讲未尝不汗出也
东轩笔录本朝状元及第不五六年即为两制亦有
十年至宰相者章衡滞于馆职甚久熙宁初冬月圣
驾出馆职例当迎驾方序立次衡顾同列而叹曰顷
年迎驾于此眼看冻倒掌禹锡倏忽已十年矣执政
闻而怜之遂得同修起居注
京师春秋社祭多差两制摄事王仆射珪为内外制
十五年祭社者屡矣熙宁四年复以翰林承旨摄太
尉作诗曰鸡声初动晓骖催又向灵坛饮福杯自笑
怡声不辞醉明年强健更须来是冬遂参知政事
王拱辰自翰林承旨除宣徽使张方平自承旨为参
知政事不数日而以忧去服除亦为宣徽使学士院
以承旨合子为不利市凡入翰林无肯居之者熙宁
初王珪为承旨韩绛戏之曰禹玉将行入宣徽宫矣
未几禹玉除参知政事不久遂大拜元丰官制改换
左仆射凡秉政十五年而卒于位近世承旨之达无
比也
老学庵笔记王荆公熙宁初召还翰苑初侍经筵之
日讲礼记曾参易箦一节曰圣人以义制礼其详见
于□笫之间君子以仁行礼其勤至于垂死之际姑
息者且止之辞也天下之害未有不由于且止者也
此说不见于文字予得之于从伯父彦远
中山诗话王益柔胜之为馆职年少意颉颃张掞叔
文亦新贴职年长而官已高每群聚辄居上座王密
于屏风题云四十余年老健儿
此唐徐州节度
王智兴自咏咏句
翌
日会食王正坐诗下众无不哂
春明退朝录迩英阁讲讽之所也阁后有隆儒殿在
丛竹中制度特小王原叔久在讲筵而身品短同列
戏之曰隆儒殿学士
梦溪笔谈元厚之少时曾梦人告之异日当为翰林
学士须兄弟数人同在禁林厚之自思素无兄弟疑
此梦为不然熙宁中厚之除学士同时相先后入学
士院一韩持国维一陈和叔绎一邓文约绾一杨元
素绘并厚之名绛五人名皆从纟始悟兄弟之说
石林燕语熙宁初中书议定改宗室条制召学士王
禹玉草制禹玉辞曰学士天子私人也若降诏付中
书施行则当草之今中书已议定宗室事则当使舍
人院草敕尔学士非所预不敢失职也乃命知制诰
苏子容草敕近世凡朝廷诏命皆学士为之重王命
也
闻见后录范淳甫内翰迩英讲礼至拟人必于其伦
曰先儒谓拟君于君之伦拟臣于臣之伦此特其位
而已如桀纣人君也谓人为桀纣必不肯受孔颜匹
夫也谓人为孔颜必不敢受东坡深叹其得劝讲之
体
石林燕语元丰初诏修仁宗英宗史王禹玉以左仆
射为监修官始成二帝纪具草进呈神宗内出手诏
赐禹玉等曰两朝大典虽为重事以卿等才学述作
之固已比迹班马矣朕之浅陋何所加损乎其如拟
进草续成之盖上尊祖宗之意非故事也其后史成
特诏给舍侍郎以学士中丞及观察使以上曲宴于
垂拱殿亦非故事也
补笔谈旧制侍从官学士以上方腰金元丰初授陈
子雍以馆职使高丽还除集贤殿修撰赐金带馆职
腰金出特恩非故事也
闻见前录元佑初哲宗幼冲起文潞公以平章军国
重事召程颐正叔为崇政殿说书正叔以师道自居
每侍上讲色甚庄继以讽谏上畏之潞公对上恭甚
进士唱名侍立终日上屡曰太师少休公顿首谢立
不去时公年九十矣或谓正叔曰君之倨视潞公恭
议者为未尽正叔曰潞公三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
恭吾以布衣为上师傅其敢不自重吾与潞公所以
不同也识者服其言
却扫编国朝翰林学士多以知制诰久次而称以职
闻者为之刘原甫居外制最久既誉望高一时故士
论咸以为宜充此选而刘亦雅自负以为当得之然
久柅不得进逮出典两郡还朝复居旧职且十年矣
终不用久之复请外补于是以翰林侍读学士知永
兴军颇怏怏不自得一日顾官属曰诸君闻殿前指
挥使郝质乎已拜翰林学士矣或以为疑者徐笑曰
以今日之事准之固当如此耳
石林燕语哲宗元佑初春秋尚少渊嘿未尝语一日
经筵司马康讲洪范至乂用三德忽问只此三德为
更有德群臣耸然康言三德虽少然推而广之天下
事无不皆在上曰然
元佑初用治平故事命大臣荐士试馆职多一时名
士在馆率论资考次迁未有越次进用者皆有滞留
之叹张文潜晁无咎俱在其间一日二人阅朝报见
苏子由自中书舍人除户部侍郎无咎意以为平缓
曰子由此除不离核谓如果之粘核者文潜遽曰岂
不胜汝枝头干乎闻者皆大笑东北有果如李每熟
不得摘辄便槁士人因取藏之谓枝头干故云
仁宗庆历初尝诏儒臣检讨唐故事日进五条数谕
近臣以为有补其后久废元佑间苏子容为承旨在
经筵复请如故事史官学士采新旧唐书诸帝所行
及群臣献纳日进数事因诏讲读官遇不讲日各进
汉唐故实三事子容仍于逐事后略论得失大旨当
时遂以为例
墨庄漫录元佑中哲宗旬日一召辅臣于迩英阁听
讲读时曾肇子开苏辙子由自左右史并除中书舍
人入侍讲筵子由作诗呈同省诸公悉和之迩英延
义皆祖宗所建讲殿日讲记注官赐坐饮茶将罢赐
汤仍皆免拜无复外廷之礼故子开诗云二阁从容
访古今诸儒葵藿但倾心君臣相对疑宾主谁识昭
陵用意深迩英阁前槐后竹双槐极高而柯叶拂地
状如龙蛇或谓之凤尾槐子开诗云凤尾扶疏槐影
寒龙吟萧瑟竹声干汉皇恭默尊儒学不似公孙见
不冠子由诗云铜瓶洒遍不胜寒雨点匀圆冻未干
回首曈昽朝上日槐龙对舞覆衣冠并谓此也
老学庵笔记曹孝忠者以医得幸政和宣和间其子
以翰林医官换武官俄又换文遂除馆职初蜀人谓
病风者为云画家所谓赵云子是矣至是京师市人
亦有此语馆中会语及宸翰或谓曹氏子曰计公家
富有云汉之章也曹忽大怒曰尔便云汉坐皆惘然
而曹肆骂不已事闻复还右选除合门官
梦溪笔谈京师百官上日惟翰林学士敕设用乐他
虽宰相亦无此礼优伶并开封府点集陈和叔除学
士时和叔知开封府遂不用女优学士院敕设不用
女优自和叔始
续翰林志袁枢字机仲为编修官分修列传故相章
子厚家以同里宛转求释其事公曰吾史官书法不
隐宁可负天下后世公议
齐东野语孝宗时程泰之以天官兼经筵进讲禹贡
阙文疑义疏说甚详且多引外国幽奥地理上颇厌
之宣谕宰执云六经断简阙疑可也何必强为之说
且地理既非亲历虽圣贤有所不知朕殊不晓其说
想其治铨曹亦如此也既而补外
洪景卢居翰苑日尝入直值制诏沓至自早至晡凡
视二十余草事竟小步庭间见老叟负暄花阴谁何
之云京师人也累世为院吏今八十余幼时及识元
佑间诸学士今子孙复为吏故养老于此因言闻今
日文书甚多学士必大劳神也洪喜其言曰今日草
二十余制皆已毕事矣老者复颂云学士才思敏捷
真不多见洪矜之云苏学士想亦不过如此速耳复
首肯咨嗟曰苏学士敏捷亦不过如此但不曾检阅
书册耳洪为赧然自恨失言尝对客自言如此且云
人不可自矜是时使有地缝亦当入矣
玉堂杂记干道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午后快行家传
旨下学士院取从官为四川宣抚使体例盖是时参
知政事王公明炎在蜀三年屡求归宰相荐吏部侍
郎王能甫之奇为代故来索例必大令回奏云降麻
官方属本院侍从当问三省既暮忽宣锁至院已秉
烛中使出御封御笔乃王炎除枢密使依旧四川宣
抚使其密如此吏写熟状依例不转官但加食邑必
大方草制未暇细思既得笔依奏方省其误自写奏
云本朝改官制后以大中大夫为宰执官当时改枢
密使为知院事中兴以来既复置使首用旧弼故恩
数多视宰臣未有以中大夫充者昨汪澈元是通议
大夫虞允文大中大夫故不转官今王炎止是中大
夫窃虑合转左大中大夫仍加封邑庶协近制御笔
批依时三鼓批墨尚湿
贵耳集周益公以内相将过府寿皇问欲除卿西府
但文字之职无人可代有文士可荐二人来益公以
庞佑甫崔敦诗荐上问曾见他文字否公云二人皆
有所业内铙歌甚好可进来是年适郊祀公即日进
入寿皇后与公言庞之文不甚温润崔之文颇得体
崔自运司斛面官除秘书省正字兼翰林权直权直
自崔始
性理大全和靖尹氏每赴经筵前夕必沐浴更衣设
香案以来日所当讲书置案上朝服再拜拈香又再
拜斋于燕室初夜乃寝次日入侍讲筵学者问焉曰
必欲以所言感悟君父安得不尽敬人君其尊如天
必须尽己之诚意又曰以吾所言得入则天下蒙其
利不能入则反之安敢不尽诚敬
诚斋杂记伪蜀辛夤逊梦掌中抽笔占者曰君必迁
翰林学士果然
梦溪笔谈馆阁每夜轮校官一人直宿如有故不宿
则虚其夜谓之豁宿故事豁宿不得过四至第五日
即须入宿遇豁宿例于宿历名位下书腹肚不安免
宿故馆阁宿历相传谓之害肚历
补笔谈旧制馆职自校勘以上非特除者皆先试惟
检讨不试初置检讨官只作差遣未比馆职故也后
来检讨给职钱并同带职在校勘上亦承例不试
明外史吴沉传沉字浚仲兰溪人洪武初郡以儒士
举误上其名曰信仲授翰林院待制沉谓修撰王厘
曰名误不更是欺罔也将白于朝厘言恐触上怒沉
不从牒请改正帝喜曰诚□人也遂眷遇之召侍左
右论说书史以事降编修复待制再降编修寻以奏
对失旨降渭源县教谕复为翰林院典籍寻擢东阁
大学士初帝谓沉曰圣贤立教有三曰敬天曰忠君
曰孝亲散在经传未易会其要领尔等以三事编缉
至是书成赐名精诚录命沉撰序居一年降翰林侍
书寻改国子博士逾年以老乞归卒
方孝孺传建文帝即位召为翰林侍讲明年迁侍讲
学士与董伦同侍经筵备顾问帝好文日与孝孺讨
论周官法度国家大政事辄咨之读书有疑即召使
讲解临朝奏事或命就御坐前批答时方修太祖实
录及类要诸书孝孺皆为总裁
杨士奇传士奇名寓以字行建文初集诸儒修太祖
实录士奇已用荐征教授当行王叔英复以史才荐
遂入翰林与编纂事寻命吏部考第史馆诸儒尚书
张紞得士奇策曰此非经生言也奏第一
董伦传伦字安常恩人谪云南教官建文初召拜礼
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与方孝孺同侍经筵赐御
书怡老堂髹几一玉鸠杖一
沈度传度字民则弟粲字民望松江华亭人兄弟皆
善书度以婉丽胜粲以遒逸胜度博涉经史为文章
绝去浮靡成祖初即位诏部简能书者入翰林给廪
禄度与吴县滕用亨长乐陈登同与选是时解缙胡
广梁潜王涟皆工书度至最为帝所赏名出朝士右
日侍便殿凡金版玉册用之朝廷藏秘府颁属国必
命之书遂由翰林典籍擢检讨历修撰迁侍读学士
粲自翰林待诏迁中书舍人擢侍读进阶大理少卿
兄弟并赐织金衣镂姓名于象简泥之以金赠父母
如其官驰驿传归告于墓时号度粲大小学士用亨
初名权字用衡精篆隶书被荐时年七十矣召见大
书麟凤龟龙四字以进又献贞符诗三篇授翰林待
诏与修永乐大典登字思孝初仕罗田县丞改兰溪
再改浮梁选入翰林仍给县丞禄
黄淮传淮字宗豫永嘉人以洪武三十年进士授中
书舍人成祖即位召对称旨命入翰林使与解缙常
立御榻左右备顾问或至夜分帝就寝犹赐坐榻前
与语既而与缙等七人并直文渊阁迁翰林院编修
进侍讲时有告党逆者淮言于帝曰洪武末年已敕
禁矣不宜复理吏部追录南人官北地不即附者皆
论戍淮曰得毋示人不广耶帝皆从其言罢之议立
太子淮请立嫡以长太子立迁左庶子兼侍读
金幼孜传幼孜建文二年进士授户科给事中成祖
即位改翰林院检讨与解缙等同直文渊阁迁侍讲
五年迁右春坊右谕德兼侍讲七年从幸北京八年
北征幼孜与胡广杨荣从驾驻清水源有泉出焉幼
孜献铭荣献诗皆劳以上尊帝重幼孜文学所过山
川要害辄命记之有敕旨属幼孜等据鞍起草立就
使自瓦剌来帝召幼孜等傍驾行与语瓦剌事亲倚
甚
李时勉传时勉名懋以字行安福人中永乐二年进
士选庶吉士进学文渊阁与修太祖实录授刑部主
事复与重修实录书成改翰林侍读洪熙元年上疏
言事与罗汝敬同改御史宣宗即位复官侍读宣德
五年修成祖实录成迁侍读学士帝幸史馆撒金钱
赐诸学士皆俯取时勉独正立帝乃出余钱赐之正
统三年以宣宗实录成进学士掌院事兼经筵官
程敏政传敏政字克勤十岁侍父信官四川巡抚罗
绮以神童荐英宗召试悦之诏读书翰林院给廪馔
学士李贤彭时吕原中允刘珝咸爱重之贤以女妻
焉成化二年进士及第授编修历左谕德直讲东宫
翰林中学问该博称敏政文章古雅称李东阳性行
真纯称陈音各为一时冠孝宗嗣位以宫僚恩擢少
詹事兼侍讲学士直经筵
刘珝传珝字叔温寿光人正统十三年进士改庶吉
士授编修天顺中历右中允侍讲东宫宪宗即位以
旧宫僚屡迁太常卿兼侍读学士直经筵日讲成化
十年进吏部左侍郎充讲官如故珝每进讲反复开
导词气侃侃闻者为悚学士刘定之称为讲官第一
杨一清传一清字应宁其先云南安宁人父景以化
州同知致仕携之居巴陵少而能文有司以奇童荐
为翰林秀才宪宗俾内阁择师教之
王廷陈传廷陈字钦黄冈人父济吏部郎中廷陈
□慧绝人幼好弄父抶之辄大呼曰大人奈何虐天
下名士正德十二年成进士选庶吉士益恃才放恣
故事两学士为馆师体严重廷陈伺其退食独上树
杪大声叫呼两学士无如之何佯弗闻也
霍韬传韬字渭先南海人举正德九年会试第一请
归成婚读书西樵山世宗践祚除职方主事寻谢病
归嘉靖三年帝两诏召韬韬辞疾不赴明年擢少詹
事兼侍讲学士韬固辞且请令六部长贰翰林给事
御史俱外转而他官有文学及举贡入仕皆得擢翰
林帝不允辞趣令赴职下其奏于所司悉格不用六
年还朝命直经筵日讲韬自以南音力辞日讲请撰
古今政要及诗书直讲以进帝褒许之
于慎行传慎行字无垢东阿人年十七举于乡御史
欲即鹿鸣宴冠之以未奉父命辞举隆庆二年进士
改庶吉士授编修万历初穆宗实录成进修撰充日
讲官故事率以翰林大僚直日讲无及史官者慎行
与张位及王家屏沈一贯陈于陛咸以史官得之异
数也尝讲罢帝出御府图画令讲官分题慎行不善
书诗成属人书之具以实对帝悦尝大书责难陈善
四字赐之词林诩为盛事慎行学有原委贯串百家
北人居词馆以慎行及临胊冯琦文学为一时冠
沈鲤传神宗在东宫鲤为讲官尝令诸讲官书扇鲤
书魏卞兰太子颂以进因命陈大义甚悉神宗咨美
遂蒙眷比即位用宫僚恩进编修旋进左赞善每直
讲举止端雅所陈说独契帝心帝每为侍臣称之连
遭父母丧帝数问沈讲官何在左右以丧对问服阕
期曰秋仲命先补讲官俟之万历九年还朝属当辍
讲特命展一日示优异焉
焦竑传竑字弱侯江宁人万历十七年以殿试第一
人官翰林修撰讨习国朝典章二十二年大学士陈
于陛建议修国史欲竑专领其事竑逊谢乃先撰经
籍志其他率无所撰馆亦竟罢翰林教小内侍书者
众视为具文竑独曰此曹他日在帝左右安得忽之
取古奄人善恶时与论说
病逸漫记太祖赐教庶吉士曾子启等二十八人督
责甚严尝亲为试诵一日令背捕蛇者说莫有全诵
者诏戍边而贷之令拽大木启等以书诉执政执政
袖书见上极陈辛苦状因得释归
暖姝由笔学士苏平仲经筵日讲书不行跪礼太祖
欲罪之对曰臣执古圣人书对今圣人讲故不跪
春明梦余录成化中司经局洗马杨守陈进讲武成
篇云鲁论称舜无为而治周书称武王垂拱而成然
后世人主有深居禁中委政内侍者乃召望夷之祸
有高居无为肆情嬖艳者乃启禄山之变是何也盖
舜之所以无为者由其封山浚川以至举相去凶无
一不尽其道武之所以垂拱者由其列爵分土以至
崇德报功无一不究其心皆由忧劳而有为乃能逸
乐而无为也若后世之主则孟子所谓安危而乐亡
者古今治乱可为永鉴上闻之悚然
弘治元年御文华殿讲书毕赐讲臣各织金绯衣金
带及纱帽乌靴叩头谢讫上曰先生辛苦咸对曰此
职分当为顿首而退程敏政有诗记之曰日映罘罳
晓殿深湛恩稠迭驾亲临衮衣红耀天机锦束带黄
分内帑金久幸清班容宦履老惭华发点朝簪经生
职分寻常事消得君王念苦辛
学士王鏊直经筵讲文王不敢盘于游畋章上倾听
嘉纳之时方春屡游后苑左右或请止不及听鏊讲
毕召佞幸李广戒之曰今日讲官所讲殆为汝辈好
为之竟罢游无何广亦罢寻诛死
张元祯入侍经筵以其身短上特为低几就听之上
疏劝经筵讲太极图以及西铭孝宗嘉纳急索太极
图以观曰天生斯人以开朕也
学士刘机经筵进讲责难于君谓之恭二句孝宗往
听久之俯赐清问因辨析陈字之义刘仓卒进讲语
不达意上谓之曰此即敷陈王道之陈也群臣叩首
谢又谓何以不讲末句答以不敢上又曰何害善者
可感善心恶者可惩逸志自今不必忌讳
仰山脞录鄞尚书杨文懿公守陈在□时母梦大星
入怀及生天庭有黑子状如北斗人以为异比登第
入翰林每进讲必传经义以纳忠诲一日讲说命有
曰明君图治常患其臣不言忠臣进言惟恐其君不
行臣不言则君徒负聪明而罔闻乎治要君不行则
臣徒费讲说而无补乎上德臣言之而君行之若高
宗傅说可以为万世法矣于武成有曰鲁论称舜无
为而治周书称武王垂拱而治是则帝王之治皆不
劳而逸盖舜所以无为武王所以垂拱皆常忧劳而
有为乃始佚乐而无为也尝作内宴乐语以时方逸
豫则曰谓丰大必宜日中故豫亨尚虞城复以时方
尚边功则曰慕帝舜之格有苗思宋国之相司马以
时方贵异物则曰不作无益而功成不宝异物而民
足乃召公之格言无轻民事而惟艰无安厥位而惟
危又伊尹之明训公既进呈语他学士曰万一蒙上
过听不贤于优盂滑稽之谈乎
涌幢小品杨晋庵守随掌翰林院院之后有巨柳数
章参天蔽日民之输廪米者欲曝于庭患柳阴之翳
之也请伐其最巨者公不许作伐老柳赋示意
春明梦余录国初有弘文馆在大内之西以处博学
之士正统初选经筵悉翰林院官内批如何不见居
外贤良以旨赴弘文馆于是刘球等自部属进次经
筵
长安客话景泰初始开经筵每讲毕命中官布金钱
于地令讲官拾之以为恩典时高毂年六十余俯仰
不便无所得一讲官忘其名氏常拾以贻之按宣德
中李时勉为侍讲学士一日景陵怀金钱至史馆撒
之于地令诸讲官拾取时勉独正立乃呼至前赐以
袖中金钱则金钱之事其来已久
见闻录昆山顾文康公鼎臣当嘉靖时更定学士制
公首为翰林院学士掌印仍充经筵日讲官分撰诰
命进讲范浚心箴上特谕内阁云朕因十三日听讲
官顾鼎臣解说心箴连日思味其意甚为正心之助
昨自写一篇并为注释复谕曰前日听讲心箴深加
爱赏朕自念上荷天命为人君长当务学以致知待
粗有领会之时再注视听言动四箴后复御制敬一
箴命于翰林院两京国子监建敬一亭并前一箴俱
勒石其中天下学校准为定制戊子八月三十日上
又谕辅臣曰朕谓洪范一书于帝王为治之大经大
法实为亲切讲解须专委一人庶得接续贯畅欲令
鼎臣通篇进讲分段计日从容讲解务使尽其所言
以为朕为学求治之助九月八日上又谕以公所讲
洪范尽心指解复虑词语长多恐温书之日有所失
记少为删去几句从容讲说以发明朕心使有所得
直解揭帖内可撰写精全朕得览阅以求全旨大义
为为治之助十月赐文献通考四书大全书传大全
各一部闰十月二十日上又谕曰今以寒月例暂免
经筵日讲但朕以洪范未终篇故循例暂免又曰为
学贵终始亦在乎笃行不在急迫与徒知也鼎臣暂
免朝□止入讲殿进讲庶得从容尽言朕亦安听或
得于领会矣上又谕以公进讲洪范终篇尽心指陈
升詹事府詹事仍兼翰林院学士赐白金文绮又谕
称公入仕有年故特进三品与他讲官不同盖特恩
云
春明梦余录经筵讲官及执事官失仪旧制许令出
班请罪得面宥嘉靖六年以经筵乃讲学亲览之地
一切差误令侍仪纠举退而具奏上请免其自请
长安客话万历二年翰林院中白燕双乳辅臣以献
进两宫并赏焉
见闻录国初有起居注官后不设万历三年内阁题
准今日讲官日轮一员专记注起居及圣谕诏册敕
文内阁奏对等项皆书其诸司奏章另选讲读以下
六员专管编纂以吏户礼兵刑工分六曹每曹一员
常时在馆供事每月初九日将记注编纂等稿送内
阁看定初十日公同各官投柜封锁年终并入大柜
每常朝御皇极门即轮该日记注官并编纂官三四
员列于东班石栏铜香炉下各科给事中之上或午
朝御皇极门列于御座西稍南随从记录凡封稿之
日记注与编纂官于东阁门外分左右如常朝仪候
中堂入东阁先记注官入分左右揖次编纂官入揖
随中堂同入右房记注官收起居注编纂官收六曹
章奏入柜封完出东阁再揖如前候中堂出门柱边
揖别复入东阁记注一揖与编纂一揖而别
春明梦余录崇祯帝以丁卯八月十四日御皇极殿
登极三殿自万历丁酉毁后久不临御鸿胪茫然仪
注皆不知时词臣侍班四人宜在皇极殿内御帘外
居东而鸿胪曰宜分东西于是词臣分二人亟奔而
出东弘政门复过西宣治门过武成阁入中右门从
西栏上至中极殿右门外而上已衮冕御建极矣
崇祯丁卯十月初三日传免进讲越三日复传免讲
帝鉴图良久上命起来又忘谢恩其次讲尚书者乃
黄锦声细而哀无一字可辨上不怿而罢
崇祯癸未十一月十五日召辅臣陈演蒋德璟魏藻
德来德政殿先是集九卿科道于文华殿令举堪任
户兵二部官是日出各臣荐单欲用何楷为户部堂
上官及襄城伯密奏欲郑芝龙捐饷等事毕陈演奏
今日阅考馆试卷业奉明旨矢公矢慎臣等会同吏
礼二部在东阁设立高皇帝牌位同誓如有私徇天
诛地灭上默然者久之曰须选得文行兼优的方好
演对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上曰正是演奏今次俱经
各乡九卿翰林科道开送必有学行的方敢开来今
既糊名只凭文取进上曰也有私记德璟奏既糊名
实无从知上曰即知亦何妨魏藻德奏前工部尚书
范景文有疏奉旨两畿并重今考广西只二人云贵
亦只二人如照壬戍例则广西一名云贵一名似太
滥或照工臣奏添北直一名德璟奏且看广西云贵
卷如何如不佳即以一名增北直上曰然是科北直
与南直俱四人大学士陈演因具疏云庶吉士之选
自永乐二年以来或间科一选或连科屡选或数科
不选或三科同选初无定限每科选用或内阁自选
或礼部选送或会吏部同选或限年岁或拘地方或
采誉望或就廷试卷中查取或别出题考试亦无定
制自古帝王皆以文章关乎气运而储才于馆阁以
教养之本朝所以储养之者自及第进士之外止有
庶吉士一途凡华国之文与辅世之佐咸有赖于斯
然而或选或否则有才者未必皆选而所选者又未
必皆才若更拘于地方年岁则是已成之才或弃而
不用而所教者又未必皆有成请自今以后立为定
制一次开科一次选用待新进士分拨各衙门办事
之后俾其中有志学古者各录其平日所作文字如
论策诗赋序记之类限十五篇以上于一月之内赴
礼部呈献礼部阅试讫编号封送翰林考订其中词
藻文理有可取者按号行取本部仍将各人试卷记
号糊封姓名即送照例于东阁前出题考试其所试
之卷与取投之文相称即收以预选若其词意钩棘
而诡僻者不在取列中间有年二十五以下果有过
人资质虽无宿构文字能于此一月之间有新作五
篇以上亦许投试若果笔路颇通其学可进亦在备
选之数每科不必多选所选不过二十人每选不必
多留所留不过三五辈如此则所选者多是已成之
才有所论撰便堪供事将来成就必有足赖者如是
则预列者无徇私之弊不预者息造言之谤臣等皆
由此途引进后贤储之馆阁以报国厚恩乃其职也
谷城山房笔尘甲戍五月翰林院中吏舍有白燕一
双献之内阁又池中莲花早开相君并以献上温旨
谕答之
蓉塘诗话国初庶吉士或在中书省或在文华堂后
改置翰林
未轩集故事自十月朔日始赐庶吉士酒至四月晦
日止岁以为常
翰林院部杂录一
小说旧闻记秘书省内有落星石薛少保画鹤贺监
草书郎余庆画凤相传号为四绝元和中韩公武为
秘书监挟弹中一鹤之眼时谓之五绝又省之东即
义威卫荒秽摧毁其大厅逼校正院南对御史台有
人嘲之曰门缘御史塞廊被校书侵
唐国史补两省谑起居郎为螭头以其立近石螭也
中书门下官并于西省上事以便礼仪五品以上宰
相送之仍并廊参
翰林志昔宋昌有言曰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
无私夫翰林为枢机宥密之地有所慎者事之微也
若制置任用则非王者之私汉制尚书郎主作文书
起草更直于建礼门内台给青缣白绫或以锦被帷
帐毡褥画通中枕大官供食汤官供饼饵五熟果五
日一美食下天子一等与今翰林之制略同而所掌
轻也汉武帝时严助朱买臣吾丘寿王司马相如东
方朔枚□之徒皆在左右是时朝廷多事中外论难
大臣数诎亦其事也
唐兴太宗始于秦王府开文学馆擢房元龄杜如晦
一十八人皆以本官兼学士给五品珍膳分为三番
更直宿于阁下讨论坟典时人谓之登瀛洲贞观初
置弘文馆学士听朝之隙引入大内殿讲论文义商
较时政或分夜而罢至元宗置丽正殿学士名儒大
臣皆在其中后改为集贤仙殿亦草书诏至翰林置
学士集贤书诏乃罢
初国朝修陈故事有中书舍人六员专掌诏诰虽曰
禁省犹非密切故温大雅魏征李百药岑文本褚遂
良许敬宗上官仪时召草制未有名号干封已后始
曰北门学士刘懿之刘袆之周思茂元万顷范履冰
为之则天朝苏味道韦承庆其后上官昭容独掌其
事睿宗则苏稷贾膺福崔湜元宗初改为翰林待诏
张说陆坚张九龄徐安贞相继为之改为翰林供奉
开元二十六年刘光谨张□乃为学士始别建学士
院于翰林院之南又有韩纮阎伯舆孟匡陈兼李白
蒋镇在翰林院虽有其名不职其事已后翰林始兼
学士之名代宗初李泌为学士而今壁记不列名氏
盖以不职事之故也
凡参议奏论撰述注释无定名奏复无昼夜凡征天
下草泽之士临轩策试则议科设问覆定与夺凡受
宣有堂历自记有承旨簿记大抵漏泄稽缓遗失忘
误四者之禁无殊而漏泄之禁为急天窦十二载安
禄山来朝元宗欲加同中书平章事命张□制不行
及其去也怏怏滋甚杨国忠曰此张之告也遂贬庐
溪郡司马兄均建安郡太守弟埱宜春郡司马德宗
雅尚文学注意是选乘舆每幸学士院顾问锡赉无
所不至御馔珍肴撤而赐之又尝召对于玉堂移院
于金銮殿对御起草诗赋唱和或旬日不出吴通微
昆季同时擢用与陆贽争恩不□甚于水火天下丑
之贞元三年贽上疏曰伏详今式及国朝典故凡有
诏令合由于中书如或墨制施行所司不须承受盖
所以示王者无私之义为国家不易之规贞观中有
学士一十八人太宗听朝之余但与讲论坟籍时务
得失悉不相干实录之中具载其事元宗末方置翰
林张□因缘国亲特承宠遇当时之议以为非宜然
止于唱和文章批答表疏其于枢密辄不知肃宗在
灵武凤翔事多草创权宜济急遂破旧章翰林之中
始掌书诏因循未革以迄于今岁月滋深渐逾职分
顷者物议尤所不平皆云学士是天子私人侵败纲
纪致使圣代亏至公之体宰相有备位之名陛下若
俯顺人情大革前弊凡在诏敕悉归中书远近闻之
心称至当若未能变改且欲因循则学士年月校深
稍稍替换一者谤议不积二者气力不衰君臣之间
庶全终始事关国体不合不言疏奏不纳虽征据错
谬然识者以为知言贞元末其任益重时人谓之内
相而上多疑忌动必拘防有守官十三考而不迁故
当时言内职者荣滞相半及顺宗不怿储位未立王
叔文起于非类窃学士之名内连牛美人李忠言外
结奸党取兵柄弄神器天下震骇是时郑絪为内庭
之老首定大计今上即位授絪中书侍郎平章事初
姜公辅行在命相及就第而拜之至李吉甫除中书
侍郎平章事适与裴□同直裴□草吉甫制吉甫草
武元衡制垂帘挥翰两不相知至暮吉甫有叹惋之
声□终不言书麻尾之后乃相庆贺礼绝之敬主于
座中及明院中使学士送至银台门而相府官吏候
于门外禁署之盛未之有也
凡学士无定员皆以他官充下自校书郎上及诸曹
尚书皆为之所入与班行绝迹不拘本司不系朝谒
常参官二周为满岁则迁知制诰一周岁为迁官则
奏就本司判记上月日北省官宰相送南省官给舍
丞郎送上兴元元年敕翰林学士朝服序班宜准诸
司官知制诰例凡初迁者中书门下召令右台门候
旨其日入院试制书答共三首诗一首自张仲素后
加赋一首试毕封进可者翌日受宣乃定事下中书
门下于麟德殿候对同院赐宴营幕使宿设帐幕图
褥尚食供馔酒坊使供美酒是为敕设序立拜恩讫
候就宴又赐衣一副绢二十匹飞龙司借马一匹旬
日又进文一轴内库给青绮锦被青绮方褡青绫单
帕漆通中枕铜镜漆奁象篦大小象梳漆箱铜桫罗
铜觜□紫丝履白布手巾画木架□炉铜案席毡褥
之类毕备内诸司供膳饮之物主膳四人掌之内园
官一户三人以供使令其所乘马送迎于擗丈门内
扩门之西度支月给手力资四人人钱三千五百四
品已上加一人每岁内赐春服物三十匹暑服物三
十匹绵七屯寒食节料三十匹酒饴杏酪粥屑肉餤
清明火二社蒸端午衣一幅金花银器一事百索
一轴青团镂竹大扇一柄角□三服沙蜜重阳酒糖
粉糕冬至岁酒兔野鸡其余时果新茗瓜新栗是为
经制直日就须授下直就第赐之凡内宴坐次宰相
坐居一品班之上别赐酒食珍果与宰相同赐帛二
十匹金花银器一事贞元四年敕晦日上已重九节
百寮宴乐翰林学士每节赐钱一百千其日奏选胜
而会赐酒脯茶果明年废晦日置中和节宴乐如之
非凶年旱岁兵革则每岁为常
凡正冬至不受朝俱入进名奉贺大忌进名奉慰其
日尚食供素馔赐茶十串
凡郊庙大礼乘舆行幸皆设幕次于御幄之侧侍从
亲近人臣第一御含元殿丹凤楼则二人于宫中乘
马别驾出殿门徐出就班大庆贺则俱出就班
凡当直之次自给舍丞郎入者三直无儤自起居御
史郎官入五直一儤其余杂入者十直三儤新迁官
一直服价名于次之中减半着为别条例题于北壁
之西合
凡交直候内朝之退不过辰巳入者先之出者后之
直者疏数视人之众寡事之劳逸随时之动静凡节
国忌授衣二分田假之令不沾有不时而集并夜而
宿者或内务不至外喧已寂可以探理养性浩然之
气故前辈传楞伽经一本函在屋壁每下直出门相
语谓之小三昧出银台乘马谓之大三昧如释氏之
去缠缚而自在也北厅前□有花砖道冬中日及五
砖为入直之候李程性懒好晚入恒过八砖乃至众
呼为八砖学士
元和已后院长一人别敕承旨或密受顾问独召对
赐居北壁之东合号为承旨合子其屋栋别列名为
政事驾在大内即于明福门置院驾在兴庆宫则于
金明门内置院今在右银台门之北第一门向榜曰
翰林之门其制高大重复号为胡门入门直西为学
士院即开元十六年所置也引铃于外惟宣事入其
北门为翰林院又北为少阳院东屋三院西厢之结
麟楼南西并禁军署有高品二人知院事每日晚执
事于思政殿退而传旨小使衣绿黄青者逮至十人
更番守曹南厅五间本学士骑马都尉张□饰为公
主堂今东西间前架高品使居之中架为藏书南库
西三间前架中三洞豁设榻受制旨印书诏二时会
食之所四壁列制敕例名数其中使置博一印柜
中间为北一户架东西各二间学士居壁之出北户
横屋六间当北厅通廊东西三间为藏书北库其二
库书各有录约八千卷小使主之西三间书官居之
号曰待制北厅五间东一间是承旨合子并学士杂
处之题记名氏存于壁者自吕问始建中已后年月
迁换乃为周悉南北二厅皆有悬铃以示呼召前庭
之南横屋七间小使居之分主宝牍诏草纸笔之类
又西南为高品使之马厩北为窦库之北小攀廊抵
于北厅西舍之南其一间待诏戴小平尝处其中死
而复生因弊为南向之宇画山水树石号为画堂次
二间贮远岁诏草及制举词策又北回而东并待诏
居之又东尽于东垣为典主堂待诏之职执笔砚以
俟书写多至五六员其选以能不以地故未尝用士
人自王伾得志优给颇厚率三岁一转官有至四品
登朝者虚廊曲壁多画怪石松鹤北厅之西南小楼
王涯率人为之院内古槐松玉蕊药树柿子木瓜庵
罗峘山桃杏李樱桃紫蔷薇辛夷蒲萄冬青玫瑰凌
霄牡丹山丹芍药石竹紫花芜菁青菊商陆蜀葵萱
草紫苑诸学士至者杂植其间殆至繁溢元和十二
年肇自监察御史入明年四月改左补阙依职守中
书舍人张仲素祠部郎中知制诰段文昌改司勋员
外杜元□司门员外郎沈傅师在焉是时睿宗皇帝
裂海岱十二州为三道之岁时以居翰苑皆谓凌玉
清溯紫霄岂止于登瀛洲哉亦曰玉署玉堂焉
因话录沈吏部傅师性不流不矫待物以和观察三
方皆脂膏之地去镇无余蓄京城居处隘陋不加一
椽所辟宾僚无非名士身没之后家至贫苦二子继
业并致时名又以报施不妄公先君礼部员外郎既
济撰建中实录体裁精高虽宋朝范裴亦不能过自
此之后无有比者公继世为史官及出镇湖南江西
奉诏在镇修宪宗实录当时荣之
云溪友议刘侍郎轲者韶右人也幼之罗浮九疑读
黄老之书欲学轻举之道又于曹溪探释氏关戒遂
披僧服焉北之筠川方山等寺又居庐岳东林寺习
南山钞及百法论咸得宗旨焉独处一室数梦一人
衣短褐曰我书生也顷因游学逝此一室以主寺僧
不闻郡邑乃瘗于牖下而尸骸局促死者从直何以
安也君能迁葬必有酬谢乃访于缁属果然寻改迁
于虎溪之上求得一柏函刘君解所著之衣覆其骸
胳是夜梦书生来谢持三鸡子劝轲立食之食讫当
明爽虽冥漠之道某不妄言轲嚼一卵而吞二者犹
豫未食手握之而觉后乃精于儒学而肄文章因策
名第历任史馆欲书梦中之事不可自为传记吏部
韩退之素知焉曰待予余暇当为一文赞后韩公左
迁其文竟不成也刘君修史时宰辅得人藩镇有事
朝廷凡有瑕绩悉欲书之冀人惕励纵董狐之笔尤
谤必生匿其功过又非史职常暮则沈湎而出韩公
曰史馆国之枢机也其如沈湎之醉何云溪子曰刘
公居史馆而持两端者杜微之聋也推蜀贤于葛亮
阮籍之醉也记魏史于王沉恐危难之逼假聋醉而
混时遇物从机即其尚也昔文王葬枯骨而德王岐
周邹湛瘗甄舒而名魁岘首刘君因梦寐而解衣遂
通三学可谓古人乎前郑广文虔者明皇时为立馆
故以广文号焉编集之外惟日嗜酒睹嫔妃之贵必
致家邦之祸故杜工部遗之歌略曰广文到官舍置
马堂阶下醉则乘马归颇遭官长骂又曰诸公滚滚
登台省广文先生官独冷诸公往往厌粱肉广文先
生饭不足又云才名三十年座客寒无毡近有苏司
业时时与酒钱予以刘磁州之醉与广文所同避嫌
远害未为非也
翰林壁记李德裕镇蜀时谓幕宾韦绚云翰林院有
悬铃以备夜直警急文书出入皆引之以代传呼也
长庆中予为学士时河北用兵一夜铃有声如人引
其索者使视之则无人后往往如此使人持棒潜伺
于下终无所睹而数数鸣动不已院中诸公私共准
其鸣时皆应用兵处耗声则急缓亦如之曾莫之差
众咸异之元相诗云神撼引铃索
全唐诗话学士院第三厅学士合子当前有一巨槐
素号槐厅旧传居此合者多至入相学士争槐厅至
有抵彻前人行李而强据之者予为学士时目观此
事
续翰林志太宗曰词臣实神仙之职也玉堂东西壁
悉画水以布之风涛浩渺瀛洲之象也修篁皓鹤悉
图廊庑奇花异木罗植轩砌风传禁漏月色满庭真
人世之仙境新学士入院上事宣徽告报敕设仪銮
宿陈席幕大官备珍馔设上尊酒茗悉至赴是设者
止凤阁舍人余不得预坐居是职者苟能节用以安
贫杜门以省事探真如之旨养浩然之气来者瞻望
其出处侍者优假其颜色逍遥卒岁非神仙而何
宋绶字公垂仁宗朝同修国史后其子敏求为史馆
修撰父子继世掌史世以为荣焉
春明退朝录开宝二年李文正以中书舍人卢相以
知制诰并命直学士院六年知制诰张公淡直学士
院太平兴国元年汤率更悦徐骑省铉直学士院王
悻州克正张侍郎洎直舍人院四公皆江南文士也
至熙宁二年复置旧官
真宗优待王冀公景德中罢参知政事如置资政殿
学士以命之宰相寇莱公颇抑之令班翰林之下乃
命大学士冀公请铸印不许遂领尚书都省以都省
自有印也
后唐明宗以枢密使安重诲不通文义置端明殿学
士以翰林学士冯道赵凤为之班枢密使之后食于
其院端明殿即西京正衙殿也本朝程侍郎羽为之
后随殿名改为文明殿学士李司空昉尝为之庆历
中以同永定谥号改为紫宸殿学士丁文简罢参知
政事为之何右丞郯时为御史言紫宸非人臣所称
又改为观文殿学士未几贾魏公以使相换仆射因
置大学士处之仍诏非历宰相不除明道中改承明
殿为端明殿会先公自南都召归特置学士班翰林
资政以下与旧职名同而立位异矣
唐两京皆有三馆而各为之所所以遂馆命修撰文
字本朝三馆合为一并在崇文院中景佑中命修总
目则在崇文院余各置局他所盖避众人所见太宗
实录在诸王赐食厅真宗实录在元符观祥符中修
册府元龟王文穆为枢密使领其事乃就宣徽南院
厅以便其事自后遂修国史会要名曰编修院及修
仁宗实录而英宗实录同时并修遂在庆宁宫史馆
领日历局置修撰二员宰相为监修自置编修院以
修撰一人主之而日历等书皆析归编修院
归田录太宗时宋白贾黄中李至吕蒙正苏易简五
人同时拜翰林学士承旨扈蒙赠以诗云五凤齐飞
入翰林其后吕蒙正为宰相贾黄中李至苏易简皆
至参知政事宋白官至尚书老于承旨皆为名臣
端明殿学士五代后唐时置国朝尤以为贵多以翰
林学士兼之其不以翰林兼职及换职者百年间纔
两人特拜程戡王素是也
往时学士循唐故事见宰相不具靴笏系鞋坐玉堂
上遣院吏计会堂头直省官学士将至宰相出迎近
时学士始具靴笏至中书与常参官杂坐于客位有
移时不得见者学士日益自卑丞相礼亦渐薄盖习
见已久恬然不复为怪也
丁文简公度罢参知政事为紫宸殿学士即文明殿
学士也文明本有大学士为宰相兼职又有学士为
诸学士之首后以文明者真宗谥号也遂更曰紫宸
近世学士皆以殿名为官称如端明资政是也丁既
受命遂称曰丁紫宸议者又谓紫宸之号非人臣之
所宜称遂更曰观文观文是隋炀帝殿名理宜避之
盖当时不知然则朝廷之事不可以不学也
往时学士入札子不着姓但云学士臣某先朝盛度
丁度并为学士遂着姓以别之其后遂皆着姓
国朝之制自学士已上赐命带者例不佩鱼若奉使
契丹及馆伴北使则佩事己复去之惟两府之臣则
赐佩谓之重金初太宗尝曰玉不离石犀不离角可
贵者惟金也乃创为金銙之制以赐群臣方团球路
以赐两府御仙花以赐学士以上今俗谓球路为笏
头御仙花为荔枝皆失其本号也
闻见前录孙文懿公为翰林学士撰升祔李太后赦
文曰章懿太后丕拥庆羡实生眇冲顾复之恩深保
绥之念重神驭既往仙游斯邈嗟乎为天下之母育
天下之君不逮乎九重之承颜不及乎四海之致养
念言一至追慕增结仁宗览之感泣弥月公自此遂
参大政帝问文懿曰卿何故能道朕心中事公曰臣
少以庶子不齿于兄弟不及养母以此知陛下圣心
中事上为流涕先是晏元献公撰章懿太后神道碑
曰五岳峥嵘昆山出玉四溟浩渺丽水生金盖以明
肃太后为尊也学士大夫嘉其善比独仁宗不悦
玉照新志元佑初修神宗实录秉笔者极天下之文
人如黄秦晁张是也故词采粲然高出前代绍圣初
邓圣求蔡元长上章指以为谤史乞行重修盖旧文
多取司马文正公涑水纪闻如韩富欧阳诸公传及
叙刘永年家世载徐占德母事王文公之诋永年常
山吕正献之评曾南丰安简借书多不还陈秀公母
贱之类取引甚多至新史于裕陵实录皆以朱笔抹
之且究问前日史臣悉行迁斥尽取王荆公日录无
遗以删修焉号朱墨本陈莹中上书曾文肃谓尊私
史而压宗庙者也其所从来亦有本焉览之者熟究
而考之当知此言不诬
挥麈前录明清五世祖拾遗开宝八年以近臣荐自
布衣召对讲易于崇政殿然后命官崇政殿说书之
名肇建于此行事具载三朝国史
蒲传正在翰林因入对神宗曰学士职清地近非他
官比而官仪未宠自今宜加佩鱼遂着为令见于神
宗实录东坡先生谢入翰林表曰玉堂赐篆仰淳化
之弥文宝带重金佩元丰之新渥中书舍人系红□
犀带自叶少蕴始见姚令威丛语而石林自记却不
及旧假服色不佩鱼崇宁末王照尚书详定敕令启
请许之自是为例仍许入衔具载诏书其后以除敕
中不载多不署鱼袋二字
国朝凡登从班无在外闲居者有罪则落职归班亦
奉朝请或绌守偏州甚者乃分司安置不然则告老
卦冠熙宁间始置在外宫观本王荆公意以处异论
者而荆公首以观使闲居钟山者八年
唐文皇聚一时名流于册府始有十八学士之号后
来凡居馆殿者皆称之国朝以来仕于外非两制则
虽帅守监司止呼寄禄官惟通判多从馆中带职出
补如蔡君湖州欧阳文忠公滑州王荆公舒州东
坡先生杭州如此之类甚多刘赣父赴参倅诗云璧
门金阙倚天开五色宫花落早梅明日扁舟沧海去
却寻云气望蓬莱盖在道山五载然后得之学士之
称施于外者由通判而然今外廷过呼大可笑矣
挥麈后录干道辛卯岁明清因观元符诏旨钦圣献
肃皇后传载元丰末命其所引犹存绍圣谤语即以
白外舅方务德云今提衡史笔汪圣锡吾所厚也当
录以似之继而以书及焉旬日得汪报云下喻昨日
偶因奏事即为敷陈天语甚称所言为当即诏史院
删去以明是非之实矣汪书之亲笔今存外舅家
挥麈余话张彦实番易人子公参政大父行有东□
集行于世自知广德军秩满造朝除著作郎秦会之
当轴其兄楚材为秘书少监约彦实观梅于西湖楚
材有诗彦实次其韵云天上新骖宝辂回看花仍□
雪英开折归忍负金蕉叶笑插新临玉镜台女堞未
须翻角调锦囊先喜助诗材少蓬自是调羹手叶底
应寻好句来时楚材再婚故及玉镜台事会之见之
大称赏曰旦夕当以文字官相处迁擢左史再迁而
掌外制杨原仲并居西掖代言多彦实与之润色初
亦无他彦实偶戏成二毫笔绝句云包羞曾借虎皮
蒙笔阵仍推兔作锋未用吹毛强分别即今同受管
城封原仲以为诮己大怒诉于会之訹言路弹之彦
实以本官罢为宫词谢表云虽造化之有生有杀本
亦何心然臣下之或赏或刑咸其自取屏居数年求
休致先除次对帅南昌虽生不及拜命而身后尽得
侍从恩数
梦溪笔谈唐翰林院在禁中乃人主燕居之所玉堂
承明金銮殿皆在其间应供奉之人自学士以下工
伎群官司隶籍其间者皆称翰林如今之翰林医官
翰林待诏之类是也唯翰林茶酒司止称翰林司盖
相承阙文唐制自宰相而下初命皆无宣召之礼惟
学士宣召盖学士院在禁中非内臣宣召无因得入
故院门别设复门亦以其通禁庭也又学士院北扉
者为其在浴堂之南便入应召今学士初拜自东华
门入至左丞天门下马待诏院吏自左承天门双引
至合门此亦用唐故事也唐宣召学士自东门入者
彼时学士院在西掖故自翰林院东门赴召非若今
之东华门也至在挽铃故事亦缘其在禁中虽学士
院吏亦止于玉堂门外则其严密可知如今学士院
在外与诸司无异亦设铃索悉皆具文故事而已
东西头供奉官本唐从官之名自永徽以后人主多
居大明宫别置从官谓之东头供奉官西内具员不
废则谓之西头供奉官
唐制两省供奉官东西对立谓之蛾眉班国初供奉
班于百官前横列王溥罢相为东宫一品班在供奉
班之后遂令供奉班依旧分立庆历贾安公为中丞
以东西班对拜为非礼复令横行至今初叙班分立
百官班定乃转班横行参罢复分立百官班退乃出
参用旧制也
衣冠故事多无着令但相承为例如学士舍人蹑履
见丞相往还用平状扣□乘马之类皆用故事也近
岁多用靴简章子厚为学士日因事论列今则遂为
着令矣
集贤院记开元故事校书官许称学士今三馆职皆
称学士用开元故事也
馆阁新书净本有□书处以雌黄涂之尝校改字之
法刮洗则伤纸纸贴之又易脱粉涂则字不没涂数
遍方能漫灭唯雌黄一涂则灭仍久而不脱古人谓
之铅黄盖用之有素矣
旧日官为中允者极少唯老于幕官者累资方至故
为之者多潦倒之人近岁州县官进用者多除中允
有冷中允热中允又集贤殿修撰旧多以馆阁久次
者为之近岁有自常官超授要任未至从官者多除
修撰亦有冷撰热撰时人谓热中允不博冷修撰
东轩笔录苏易简特受太宗顾遇在翰林恩礼尤渥
其子读续翰林志叙之详矣然性特躁进罢参政为
礼部侍郎知邓州纔逾壮岁而其心郁悒有不胜闲
冷之叹邓州有老僧独处郊寺苏赠诗曰憔悴二卿
三十六与师气味不争多又移书于旧友曰退位菩
萨难做竟不登强仕而卒世言躁进者有夏侯嘉正
以右拾遗为馆职平生好烧银而乐文字之职常语
人曰吾得见水银银一钱知制诰一日无恨矣然二
事俱不谐而卒钱僖公惟演自枢密使为使相而恨
不得为真宰居常叹曰使我得于黄纸尽处押一个
字足矣亦竟不登此位旧制学士以上并有一人朱
衣吏引马所服带用黄金而无鱼至入两府则朱衣
二人引马谓之双引金带悬鱼谓之重金矣世传馆
阁望为学士者赋诗云眼里何时赤腰间甚日黄及
为学士又作诗曰眼赤何时两腰黄几日重谓双引
重金也
先朝翰林学士不领他局故俸给最薄杨亿久为学
士有乞郡表其略曰虚忝甘泉之从官终作莫敖之
饿鬼又有方叔之饥欲死之句自后乃得判他局至
元丰改官制而学士无主判如先朝矣
祖宗朝赤县管库犹差馆职人故钱易知开封县孙
仅知浚仪县韩魏公琦监左藏库皆馆职也
苏舜钦奏邸之会预坐者多馆阁同舍一时被责十
余人仁宗临朝叹以轻薄少年不足为台阁之重宰
相探其旨自是务引用老成往往不惬人望甚者语
言文章为世所笑彭乘之在翰林杨安国之在经筵
是也
翰林故事学士每白事于中书皆公服靸鞋坐玉堂
使院吏入白学士至丞相出迎然此礼不行久矣章
惇为制诏直学士院力欲行之会一日两制俱白事
于中书其中学士皆鞹足秉笏而惇独散手系鞋翰
林故事十废七八忽行此大喧物议而中丞邓绾尤
肆诋毁既而罢惇直院而系鞋之礼后亦无肯行之
者
青箱记前世有翰林学士本朝咸平中复置翰林
侍读学士以杨徽之夏侯峤吕文仲为之又置翰林
侍学士以邢昺为之则翰林侍读与侍学士自杨徽
之邢昺等始也
本朝真宗御集御书并藏于天章阁天圣末始置待
制以范讽为之景佑中又置侍讲以贾昌朝赵希言
王宗道为之则本朝天章阁待制天章阁侍讲自范
讽贾昌朝等始也
昭文馆本前世弘文馆建隆中以其犯宣祖庙讳改
焉至淳化初以吕佑之赵昂安德裕句中正并直昭
文馆则本朝昭文馆自吕佑之等始也
集贤有直院有校理端拱初以李宗谔为集贤校理
淳化初以和为直集贤院则本朝直集贤校理自
和李宗谔始也史馆有直馆有修撰有编修有校
勘有检讨太平兴国中赵邻几吕蒙正皆为直史馆
长修撰而杨文举为史馆编修是时修撰未列于职
至至道中始以李若拙为史馆修撰雍熙中以宋
阙
为史馆校勘淳化中以郭延泽董元亨为史馆检讨
则本朝直史馆修撰史馆编修史馆校勘史馆检讨
自赵邻几吕蒙正李若拙杨文举宋
阙
郭延泽董元
亨等始也本朝三馆之外复有秘阁图书故秘阁置
直阁更置校理咸平中以杜镐为秘阁校理后充直
秘阁则本朝直秘阁秘阁校理皆自杜镐始也
湘素杂记史记太史公自序云谈为太史公又云太
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迁生龙门又云太
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又云太史
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予死汝必为
太史无忘我所欲论着矣凡此以上所称太史公者
皆谓司马谈也又按本传云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
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又云太史公与上大夫壶
遂对答又云太史公曰唯唯否否又云七年而太史
公遭李陵之祸凡此以上所称太史公者谓司马迁
也又文选报任少卿书云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
拜言五臣注曰太史迁之父走仆也言己为太史公
牛马之仆盖自卑之辞也又按孝武本纪云有司与
太史公祠官宽舒等议韦昭注曰说者以谈为太史
公失之矣史记称迁为太史公者是外孙杨恽所称
余尝考之史记自序前所指司马谈为太史公者盖
迁之辞也后所指司马迁为太史公者盖后人所定
也按汉仪注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后宣帝以
其官为令行太史公文书而已臣瓒曰百官表无太
史公司马谈以太史丞为太史令余按班固郊祀志
曰有司与太史令谈班彪略论曰孝武之世太史令
司马迁则谈迁父子相继为太史明矣自序亦曰太
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又云司马氏世主史官故
虽为令而皆可以公称之也迁尊其父故呼谈为太
史公后人又尊迁故呼迁为太史公盖所称公者如
周公召公太公廷尉吴公谒者仆射邓公四皓有园
公夏黄公之类是也非必是其外孙所称韦昭乃以
司马谈为非太史公又以迁为太史公者是杨恽所
称误也
傅讲记儒臣讲读内侍先置书册在几案上揭开
乃用牙篦指以讲读一叶尽儒臣执牙篦立俟内侍
揭过复讲读其不欲劳儒臣如此
石林燕语周官坐而论道谓之王公者非人臣也王
乃天子公五等诸侯自三公而下皆卿大夫尔古者
以六卿兼三公通谓之卿唐制宰相对正衙皆立而
不奏事开延英奏事始得坐非尊之也盖以其论事
难于久立本朝范鲁公为相当禅代之际务从谦畏
始请皆立则今经筵官初皆得坐者非以其师尊之
亦以讲读难久立故也太祖开宝中召王昭素讲便
殿太宗端拱中幸国子监召学官李觉讲皆赐坐此
出一时特恩非讲官例也
国朝经筵讲读官旧皆坐干兴后始立盖仁宗时年
尚幼坐读不相闻故起立欲其近尔后遂为故事熙
宁初吕申公王荆公为翰林学士吴冲卿知谏院皆
兼侍讲始建议以为六经言先王之道讲者当赐坐
因复请行故事下太常礼院详定当时韩持国刁景
纯胡宇夫为判院是申公等言苏子容龚鼎臣周孟
阳及礼官王汾刘攽韩忠彦以为讲读官曰侍盖侍
天子非师道也且讲读官一等侍读仍班侍讲上今
侍讲坐而侍读立不应为二申公等议遂格今讲读
官初入皆坐赐茶惟当讲官起就案立讲毕复就坐
赐汤而退侍读亦如之盖干兴之制也
邢昺自翰林侍讲学士以工部尚书知曹州仍旧职
翰林侍讲学士外除自昺始张文节公知白求罢参
知政事以刑部侍郎充翰林侍读学士知天雄军翰
林侍读学士外除自知白始昺班翰林学士上从其
官也
故事外官除馆职如秘阁校理直秘阁者必先移书
在省职事官叙同僚之好已乃专遣人持钱及酒殽
珍馔即馆设盛会燕同僚请官长为之主以代礼上
之会各随其力之厚薄甚有费数百千者就京师除
者则即馆上事会亦如之自崇宁以来外官除馆职
者既多此礼寖废宣和后虽书官亦预馆职至百
余员故遂废不讲崇宁初许天启自陕西漕对除直
秘阁用故事入馆上事以漕司驺从传导至道山堂
坐吏无一出见者馆职亦各居直舍不相谁何天启
久之索马而去人传以为笑
国朝知制诰必召试而后除唐故事也欧阳文忠记
不试而除者惟三人陈文惠杨文公与文忠此乃异
礼自是继之者惟元佑间苏子瞻一人而已近例凡
自起居舍人除中书舍人者皆不试盖起居舍人遇
中书舍人阙或在告则多权行辞而已试之矣故不
再试遂为故事
学士院旧制自侍郎以上辞免除授赐诏皆留其章
中书而尚书省略具事因降札子下院使为诏而已
自执政而上至于节度使相用批答批答之制更不
由中书直禁中封所上章付院今降批表院中即更
用纸连其章后书辞并其章赐之此其异也既与章
相连后书省表具之字必长作表字傍一撇通其章
阶位上过谓之抹阶若使不复用旧衔之意相习已
久莫知始何时
本朝枢密院官既备学士之职浸废然犹会食枢密
使厅每文德殿视朝则升殿侍立亦不多除人官制
行乃与学士皆与职名为直学士之冠不隶枢密院
升殿侍立为枢密都承旨之任每吏部尚书补外除
龙图阁学士户部以下五曹则除枢密直学士相呼
谓之密学
学士院正厅曰玉堂盖道家之名初李肇翰林志末
言居翰苑者皆谓凌玉清溯紫霄岂止于登瀛洲哉
亦曰登玉堂焉自是遂以玉堂为学士院之称而不
为榜太宗时苏易简为学士上尝语曰玉堂之设但
虚传其说终未有正名乃以红罗飞白玉堂之署四
字赐之易简即□鐍置堂上每学士上事始得一开
视最为翰林盛事绍圣间蔡鲁公为承旨始奏乞摹
就杭州刻榜揭之以避英庙讳去下二字止曰玉堂
云
祖宗用人多以两省为要而翰林学士尤号亲切由
是登二府者十常六七杜正献公以清节名天下然
一生多历外职五为使者遍典诸名藩在内惟三司
户部副使御史中丞知开封府遂至为枢密副使范
文正公自谏官被责召还以天章阁待制判国子监
迁知开封府复责晚乃自庆州亦入为枢密副使二
公皆未尝历两省而文正之文学不更文字之职世
尤以为歉也
故事馆职试诗赋各一篇熙宁元年召试王介安焘
陈侗蒲宗孟朱初平始命改试策论各一道于是始
试敕天之命惟时几论问古用民岁不过三日策
韩门下维以赐出身熙宁末特除翰林学士崇宁中
林彦振赐出身用韩例亦除翰林学士国朝以来学
士不由科第除者惟此二人
唐制翰林学士本职在官下五代赵凤为之始讽宰
相任圜移在官上后遂为定制本朝凡兼学士结□
皆以职名为冠盖沿习此例
唐翰林学士结衔或在官上或在官下无定制余家
藏唐碑多如太和中李藏用碑撰者言中散大夫守
尚书户部侍郎知制诰翰林学士王源中之类则在
官下大中中王巨镛碑撰者言翰林学士中散大夫
守中书舍人刘瑑之类则在官上瑑仍不称知制诰
殊不可晓不应当时官名而升降庞杂乃尔
唐旧制集贤书藏于门下省永泰后以勋臣罢节制
归京师者无职事欲以慰其意乃诏与儒臣日并于
集贤院待制仍赐钱三千缗为食本以给其费于是
郭英乂孙志直臧希让高升王延昌与裴遵度畅瓘
崔涣贾至李季卿吴令珪等十一人皆在选待制之
名于此盖无别于文武余有裴士淹所作孙志直碑
待制给食入衔此出一时权宜后不以为常故唐书
载之不详
俗称翰林学士为坡盖唐德宗时尝移学士院于金
銮坡上故亦称銮坡
唐制学士院无常处驾在大内则置于明福门在兴
庆宫则置于金明门不专在翰林院也然明福金明
不以为称不常居之尔谏议大夫亦称坡此乃出唐
人之语谏议大夫班本在给舍上其迁转则谏议岁
满方迁给事中自给事中迁舍人故当时语云饶道
斗上坡去亦须却下坡来以谏议为上坡故因以为
称见李文正所记
唐诏令虽一出于翰林学士然遇有边防机要大事
学士所不能尽知者则多宰相以其处分之要者自
为之辞而付学士院使增其首尾常式之言而已谓
之诏意故无所更易增损今犹见于李德裕郑畋集
中近岁或尽出于宰相进呈讫但召待诏即私第书
写或诏学士宰相面授意使退而具草然不能无改
定也
咸平中以侍读侍讲班秩未崇乃命杨徽之为翰林
侍读学士邢昺为侍讲学士班翰林学士下讲读置
学士自此始其后昺以老请补外真宗以其久在讲
席使以本职知曹州而张文节公罢参知政事知天
雄军改翰林侍读学士于是讲读学士为兼职得外
任庆历后凡自翰林学士出者例皆换侍读学士遂
为故事
唐制惟弘文馆集贤院置学士宰相得兼外他官未
有兼者亦别无学士之名如翰林学士侍讲学士侍
读学士侍书学士乃是职事之名尔自后唐安重诲
为枢密使明宗以其不通文义始置端明殿学士以
冯道赵凤为之班枢密使下食于其院端明即正衙
殿也本朝改端明为文明以命程羽自后文明避真
宗谥号改紫宸既又以紫宸非人臣所称改观文则
端明文明紫宸本一殿观文虽异而创职之意则同
四名均一等职也明道中既别改承明殿为端明仍
置学士中间又设资政殿大学士学士则职名增多
不得尽循旧制始真宗为王冀公置资政殿学士班
枢密下此即文明之职也盖是时真宗眷冀公方厚
故不除文明而别创此名及丁文简之罢参政不除
资政殿大学士复置观文观文班在资政殿大学士
上而皇佑中乃以命孙威敏盖用丁文简故事尔轻
重疑亦不伦近岁自资政殿以上皆为二府职名乃
是本朝新制而端明殿为从官兼职之冠则后唐故
事也
唐翰林院在银台之北干封以后刘祎之元万顷之
徒时宣召草制其间因名北门学士今学士院在枢
密之后腹背相倚不可南向故以其西廊西向为院
之正门而后门北向与集英相直因榜曰北门两省
枢密院皆无后门惟学士院有之学士朝退入院与
禁中宣命往来皆行北门而正门行者无几不特取
其便事亦以存故事也
唐翰林院本内供奉艺能技术杂居之所以词臣特
书诏其间乃艺能之一尔开元以前犹未有学士之
称或曰翰林待诏或曰翰林供奉如李太白犹称供
奉自张□为学士始别建学士院于翰林院之南则
与翰林院分而为二然犹冒翰林之名盖唐有弘文
馆学士丽正殿学士故此特以翰林别之其后遂以
名官讫不可改然院名至今但云学士而不冠以翰
林则亦自唐以来沿袭之旧也
集贤院学士故事初不分高下但以为名而品秩自
从其官故吴正肃公以前执政资政殿大学士刘原
甫以从官翰林侍读学士皆以疾换授盖不为要职
也然在学士之列视待制则为优故元厚之以天章
阁待制知南京及仁宗即位亦特换授是岁迁龙图
阁直学士知广州苏子容罢知制诰知亳州再遇赦
遂复此职尝请别其品秩不报故其谢表云惟丽正
图书之府盛开元礼乐之司在外馆之地则为闲正
学士之名则已重先朝着令或自二府公台而践更
近例迁官皆由两省丞郎而兼领又云惟其恩数之
优当有官仪之别亦尝自言于公府岂敢取必于佥
谐
唐有翰林侍书学士柳公权尝为之太宗平蜀王着
蜀人善书为赵州隆平县主簿或荐其能书召为卫
尉寺丞史馆祗候使详定急就章等后遂以为翰林
侍书而不加学士之名盖惜之也自着后不复除人
着后官亦不显有翰林学士王著者自别一人非此
人也王君玉琪为馆阁校勘晏元宪以前执政留守
南京辟为签书留守判官公事诏特令带旧职从之
馆职外除自君玉始
唐制门下省有弘文馆中书省有集贤殿书院皆以
藏图书弘文馆即修文馆也武德初置设生徒使习
书选京官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上为直学士及
使他官领直馆武后垂拱后以宰相兼领官务中宗
景龙中置大学士至开元初干元殿写四部书置干
元院后改丽正修书院又改集贤直学士等官略如
弘文自是宰相皆带弘文集贤大学士遂为故事
梁迁都汴正明中始于右长庆门东北设屋十余间
谓之三馆盖昭文集贤史馆也初极卑隘太宗太平
兴国中更命于左升龙门里旧车辂院地改作置集
贤书于东庑昭文书于西庑史馆书于南庑赐名崇
文院犹未有秘书省也端拱中始分三馆书万余卷
别为秘阁命李至兼秘书监宋泌兼直阁杜镐兼校
理三馆与秘阁始合为一故谓之馆阁然皆但有书
库而已元丰官制行遂改为秘书省
唐正观初始置史馆干门下省以他官兼领秩卑者
以为直馆宰相□修撰开元中李林甫为监修国史
始迁于中书省后置史馆修撰迄五代遂为故事
本朝干德初首以赵韩王监修国史修撰之外复有
编修校勘勘书校勘编修随时创制不一旧但以书
库吏抄录报状论次其后遂命进奏院及诸司凡诏
令等皆关送开宝后命中书枢密皆书时政记以授
史官淳化中张秘请别置起居院为左右史之职以
梁周翰李宗谔为之凡长春崇德殿宣谕陈列事中
书以时政记记之枢密院则本院记之其余百司封
拜除授沿革制置等事悉皆记录月终送文馆而起
居郎舍人分直崇政殿别记言动为起居注元丰官
制行左右史所书如旧各为厅于两后省史馆归之
著作国史院有故则置假左散骑常侍厅为之而
后始以宰相监修
梁改枢密院为崇政殿因置直崇政院唐庄宗复旧
名遂改为枢密院直学士至明宗时安重诲为枢密
使明宗既不知书而重诲又武人故孔循如议置端
明殿学士一人专备顾问以冯道赵凤为之班翰林
学士上盖枢密使职事官也
后山丛谈太祖常幸秘书省召管军官使观书焉
避暑录话唐制诰以掌进画翰林学士初但为文辞
不专诏命自校书郎以上皆得为之班次各视其官
亦无定员故学士入皆试五题麻诏敕诗赋而舍人
不试盖舍人乃其本职且多自学士迁也学士未满
一年犹未得为知制诰不与为文岁满迁知制诰然
后始并直本朝既重学士之选率自知制诰迁故不
试而知制诰始亦循唐制不试雍熙初太宗以李文
正公沆及宋湜王化基为之化基上章辞不能乃始
中书并召试制诰二首遂为故事其后梁周翰薛映
梁鼎亦或不试而用欧阳文忠公记惟公与杨文公
陈文惠公三人者误也
国朝馆职制科及进士第一人试用既有常法余皆
以大臣荐其所知而无定制制科既改用策论而进
士第一人与大臣所荐犹循用诗赋治平末英宗患
人材少始诏宰相参知政事各举五人时韩魏公曾
鲁公为宰相欧阳文忠公赵康靖公为参政共荐二
十人未及召试而神宗即位乃先择其半与府界提
点陈子东奏事称旨特命附试者十一人皆入馆吴
申为御史言诗赋不足得士请自是杂以经史时务
试论策乃命罢诗赋试以策论二道然终神宗之世
未尝行盖自更官制在内者与职事官杂除在外赏
劳以为贴职者但以为宠也元佑初举行治平故事
而通命知枢密院与同知亦荐遂用熙宁之令试策
一道绍圣后不复行四十年间惟治平元佑两见而
已盖必欲得材而慎其选自不能数也
太宗敦奖儒术初除张参政洎钱枢密若水为翰林
学士喜以为得人喻辅臣云学士清切之职朕恨不
得为之唐故事学士礼上例弄猕猴戏不知何意国
初久废不讲至是乃使敕设日举行而易以教坊杂
手伎后遂以为例而余为学士时但移开封府呼市
人教坊不复用矣既在禁中亦不敢多致但以一二
伎充数尔大观末余奉诏重修翰林志尝备录本末
会余罢书不克成
旧学士院在枢密院之后其南庑与枢密后廊中分
门乃西向玉堂本以待乘舆行幸非学士所得常居
惟礼上之日得略坐其东受院吏参谒而已其后为
主廊北出直集英殿则所谓北门也学士仅有直舍
分于门之两旁每锁院受诏乃与中使坐主廊余为
学士时始请辟两直舍各分其一间与北门通为三
间以照壁限其中屏间命待诏鲍询画花竹于上与
玉堂郭熙春江晚景屏相配当时以为美谈后闻王
丞相将明为承旨太上皇眷爱之厚乃旁取西省右
正言厅以广之中为殿曰右文则非复余前日所见
矣同时流辈殆尽为之慨然也
欧文忠内制集序历记其为学士时事幸藏其□以
为退居谈笑之资略云凉竹簟之暑风曝茅檐之冬
日睡余支枕顾瞻玉堂如在天上时览所载以夸田
夫野老士大夫争诵之盖愿欲为公而不可得也然
公屡请得谢归不及年而薨未必能偿此志而余向
者辱出公后亦获挂名于石刻之末暑风冬日享之
此地乃十有一年如公所云实饱之矣但比岁戎马
之余触事兴念不能尽终前日之志为可恨每念为
学士者不为不多未必皆知此适如公知之而不及
享余享之而不得久则天下如意事岂易得耶
谈苑国朝翰林学士佩金带朱衣吏一人前道两府
则两人笏头带佩鱼曰重金居两制久者则曰眼前
何日赤腰下甚时黄处内庭久者又曰眼赤何时两
腰黄甚日重
院中有双鹊栖于玉堂之后海棠树每学士会食必
徘徊翔集或鸣噪必有大诏令或宣召之事因谓之
灵鹊故晁翰林诗云却闻灵鹊心应喜并予诗曰灵
鹊先依玉树栖盖为此也
赏花钓鱼三馆维直馆预坐校理以下赋诗而退太
宗时李宗谔为校理作诗云戴了宫花赋了诗不容
重见赭黄衣无憀却出宫门去还似当年下第时上
即令赴宴自是校理而下皆与会也
故事学士在内中院吏朱衣双引太祖朝李昉为学
士太宗在南衙朱衣一人前引昉因去其一往时学
士入札子不着姓但云学士某盛度丁谓并为学士
遂着姓以别之后皆着姓
翰林院部杂录二
却扫编唐开元中始聚书集贤院置学士直学士直
院总之又置大学士以宠宰相自是不废其后又置
弘文馆亦以宰相为大学士本朝避宣祖讳易为昭
文然必次相迁首相始得之其后惟王章惠随庄
敏籍韩献肃绛皆初拜直除昭文故王岐公行献肃
制词有曰度越往制何爱隆名之私者盖谓是也
祖宗时侍从官或被寄任往往优进职名不复计资
望之浅深庆历中欧阳文忠公为知制诰纔数月出
为河北都转运使即拜龙图阁直学士其有既命而
以事不行者则随亦改授他职绍圣间犹如此彭器
资尚书自权吏部尚书授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
辞行乃改待制知江州权尚书补外正合得待制故
也
国朝创立诸阁以藏祖宗御制每阁皆置学士直学
士待制谓之侍从官然学士直学士例以阁名为官
称惟天章难以为称初置时尝以王贽为直学士其
后不复有止除待制而已初诸阁惟龙图有直阁馆
职之久次与帅臣监司之有勤劳者乃得之然初无
班缀也其后诸阁例置始编入杂压与诸修撰通谓
之贴职为之者众矣
集贤院学士初无班品与诸直馆颇同然自执政侍
从皆通为之如吴正肃公育自资政殿大学士改授
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刘原甫自翰林侍
读学士改集贤院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皆以职
闲无事故也其后李周自权侍郎罢除集贤院学士
始有旨曾任六曹侍郎者立班在大中大夫之上奏
荐班列并同待制绍圣元年又诏曾任权侍郎以上
者立班杂压封赠在中散大夫之上其余恩数仪制
并依中散大夫余人立班杂压在中散大夫之下荫
补依朝议大夫官高者从本条二年罢馆职易为集
贤殿修撰政和中改集贤殿为右文今右文殿修撰
是也
旧制执政以上始服球文带佩鱼侍从之臣止服遇
仙带世谓之横金元丰官制始诏六曹尚书翰林学
士并服遇仙带佩鱼故东坡谢翰林学士表曰宝带
重金佩元丰之新渥盖谓是也然武臣节度使班翰
林学士上六曹尚书下至今止横金迨拜太尉则球
文佩鱼盖恩礼视执政故也
欧阳文忠公庆历制草序曰除目所下率不一二时
已迫丞相出故不得专一思虑工文字以尽道天子
难喻之意而还诰命于三代之文又刘原甫侍读墓
志称其文章尤敏赡尝直紫微阁一日追封皇子公
主九人方将下直为之立马却坐一挥九制凡数千
言文辞典雅各得其体由是言之则是除目既下必
用是日草词且不得从容下直而为之也元佑初林
子中枢密除中书舍人言者论其非因及张邃明中
书曰昨日闻主者督撰希告词甚急意璪之为谋欲
希早受命成其奸党也则命词之限当元佑时已不
得如前者之迫矣翟公巽资政居政和间词命独为
一时之冠然文思迟涩尤恶人趣之有趣之者辄默
志其旁凡一趣则故迟一日有迁延至旬余者其后
人少闻之莫敢复趣矣
旧制进士登科人初官多授试秘书省校书郎故至
今新擢第人犹称秘校祖宗朝进士上三名皆授将
作监丞通判故至今犹称状元为监丞
国朝故事文臣必带直学士职乃服金带熙宁中薛
师正枢密方以商利被眷自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
始特膺是赐未几韩庄敏丞相以龙图阁待制为枢
密都承旨继得之政和宣和之间至有以庶官被赐
者纷纷甚多不可殚纪名器之滥于是为极云
旧制召试馆职诗赋各一篇治平中东坡被召自言
久去场屋不能诗赋乃特召试论二篇神宗时御史
吴申言试馆职止于诗赋非经国治民之急务请罢
诗赋试策三道问经史时务每道问十事以上以通
否定高下去留于是诏自今试馆职论一首策一道
建炎再复试法唯策一道
翰林学士祖宗时多别领他官如开封府三司使之
类者不复归院供视草之职故衔内必带知制诰则
掌诏命者也官制后虽不领他职然犹带知制诰如
故遇阙则以侍郎给舍兼直学士院近岁有以尚书
兼权翰林学士者而不带知制诰议者谓不若止称
直学士院
左右史虽日侍上侧然未尝接语欲有所论必奏请
得旨乃可元丰中王右丞安礼权修起居注始有诏
许直前奏事左右史许直前奏事盖自此始
贾魏公平生历官多创置景佑元年始置崇政殿说
书自都官员外郎首为之四年置天章阁侍讲与赵
希言王崇道首为之比直龙图阁预内朝起居班在
本官之上递直侍讲于迩英延义二阁在崇政殿庭
庑下皇佑元年置观文殿大学士宠待旧相公自使
相首为之
崇政殿说书本以待庶官之资浅未应为侍讲者故
熙宁初吕吉甫太尉曾子宣丞相始改京官即得之
至元佑中范纯夫翰林司马公休谏议皆以著作佐
郎直兼侍讲宣和又置迩英殿说书杨中立龙图以
著作郎为之近岁初召尹彦明议所除官将以为迩
英殿说书而议者或以为祖宗时无有乃改崇政殿
云
元丰官制既罢馆职独置秘书监少监丞郎著作郎
佐郎校书郎正字谓之秘书省职事官然不兼领他
局专以校雠着撰为职元佑间复置馆职又诏辅臣
悉举所知策试于学士院已乃随官秩资序或授以
秘阁集贤校理或领内外职任不必专在馆中校书
郎正字凡试中者满二年乃授校理绍圣初复罢之
建炎间张参政守建请复召试馆职然既试止除秘
书省职事官而校理直院之职迄不复置盖考之不
详也
元佑执政大扺欲参用祖宗官制既复馆职又俾侍
从官咸带职为之任尚书二年乃除直学士御史中
丞至谏议大夫满一年除待制而以职为行守试时
议者多以为无益事实而徒为紊乱然余观元丰官
制既职事官各有杂压则既上者不可以复下故自
六尚书翰林学士而除中丞六曹侍郎而除给舍谏
议非不美而不免为左迁若使带职而为之则无此
嫌矣如苏黄门自翰苑除中丞带龙图阁学士郑闳
中穆尝为给事中后复以宝文阁待制为国子祭酒
及前执政入为尚书皆带殿学士之类既近于为官
择人之义且于人品秩无伤此则带职为便其余自
依官制可也
凡带职诸学士结衔皆在官上待制修撰乃在官下
宣和间薛太尉昂罢节度使改授资政殿大学士时
寄禄官已至特进故特结衔在官下其后遂为故事
特进授学士结衔皆在下云
玉堂杂记钱文僖公惟演金坡遗事云旧规学士六
人遇圣节共率百二十缗寺中设斋今送五十千与
枢密使同开道场前一日赴宴当时所记如此近岁
枢密院满散圣节及贡院赐宴则学士待制皆与而
无送钱故事又六参随枢班先入止是再拜不舞蹈
并遇宣麻不往皆内朝故事也
金坡遗事又云圣节唐时惟六学士及二使赴待诏
虽发书屈亦不与坐又云本朝淳化五年十月上赋
诗一首令待诏吴郢张用和赍以示学士张洎钱若
水又李昌武宗谔翰苑杂记学士初授中谢前一日
待诏一名至私第宣召入院听口宣舞蹈讫揖待诏
前熙宁间司马文正公日记云初除学士待诏李尧
卿宣召设香案褥位于庭望阙尧卿称有敕光再拜
尧卿口宣云云光每句应喏毕再拜舞蹈又再拜升
阶与待诏坐啜茶盖中朝旧典也今学士院有待诏
四人或右选或白身予为学士忠翊郎钱滋来宣召
大略如李马二公所记而无对揖茶酒之礼例支十
千辞云自来虚喝不敢受予强与之常日学士入院
坐堂上朱衣吏初赞喝东院录事某人以下躬喏讫
又喝云各祗候次赞喝西院某人以下亦如之最后
平赞云待诏既不名亦不喝各祗候则待诏与院吏
固亦有间若平居则视之全与吏等无由待以茶酒
岂将命时不欲吏之耶抑祖宗时所遣或翰林他局
之待诏耶然唐制发书屈赴圣节礼已厚矣
李仁父焘续通鉴长编开宝二年太祖命李昉卢多
逊分直学士院昉前在翰林堂吏因事至者每拜堂
下事已即遣未尝与坐至是拜堂上更展叙中外无
复曩日之礼昉愕然询同列则云数年矣
司马文正公日记云熙宁二年五月癸巳锁院以奉
安二御容礼成德音降西京囚杖以下放是日丞相
出中书提点魏孝先以下入院授以参政赵抃所封
御前扎茶汤馆于虚阁御药刘有方来茶汤馆于门
塾复谒御厨翰林设食致酒果黄昏进首尾词内批
依此修写四鼓起读点句攒点进入明日丞相退朝
宣讫开院淳熙三年十一月八日必大被宣草十二
日冬祀赦黄昏方至院御药持御封中书门下省熟
状来系□迎于中门同监门一员俱升厅御药先以
熟状授监门共茶汤讫先送御药出院复与监门升
厅受熟状付吏又点汤送监门下阶馆之门塾而不
报谒既熟状自内出非参政所封故提点官不来惟
中书门下省刑房录事尚书省刑房主事各一人穿
东合至仍旧系□见之不迎不送不设茶汤而退守
当官四人贴房十数人旅揖阶下与文正公所记多
不同至六年九月十二日复被宣草明堂赦御药张
安中监门梁襄相见如仪惟录事沈主事李师文
茶而不汤院吏云前不设茶误也守当官等不复廷
揖所谓酒馔之赐今皆无之诘朝奏知先出而吏卒
辈皆俟三日后宣赦讫乃得归
欧阳文忠公学士院草录世已不传近岁有玉堂集
云是李汉老邴编类亦差讹非全书其中却载皇太
子府春端帖子盖政和间所供今东宫阙此欲引例
为请缘无善本可遽且当时不曰官而曰府遂止
北门掌内制西掖掌外制是谓两制又着令自观文
殿大学士至敷文阁待制为侍从官朝廷或诏近臣
举贤议事多云两省谏议大夫以上尚书省侍郎以
上而别言御史中丞学士待制乃为详备近世相承
通称侍从固已疑混若泛言两制则非矣
国初久为学士官至八座已罢职或再来直院神宗
改官制后中丞并权六曹尚书若兼内制亦止云直
学士院舒亶等是也中兴初詹乂已为龙图学士犹
曰权直院其他如正侍郎已下多带兼权汪藻等是
也厥后程克俊林待聘杨愿等初以给舍兼权稍久
乃落权字以为恩数至正尚书则带兼权学士胡交
修等是也干道三年洪景卢迈奏请自庶官迁侍从
便落权字正兼直院故先以起居郎权直院既迁中
书舍人即落权字庚寅秋予以少蓬兼权直院明年
正除权礼部侍郎吏引近制申明合正为直院予固
抑之兼权如故翰长王日严亦不复问其后王季海
淮以太常少卿兼权直院既除三字即径落权遂为
定例淳熙五年十二月必大自翰林迁礼书乃正兼
学士盖上所兼之官在正官下者皆不带权非旧例
也六年十一月迁吏书又升兼学士承旨且有内批
付院云天官事繁今后非特旨撰述其余并免
上自登极至今将二十年正除翰苑纔七八人皆登
二府惟王日严以年逾七十除端明殿学士而去
干道癸巳曾丞相怀郑参政闻张枢密说在二府或
荐新政官正字崔大雅兴诗入内廷以其资浅乃创
翰林权直之名月俸减学士直院三之一(
自学士承旨至庶官
兼权直院者俸给一等)
院中餐钱不减明年冬以父忧去寻丁
母忧戊戌秋服阕复召为密院编修官史丞相浩当
国下史院订论兼职名称遂改为学士院权直盖以
翰林乃内诸司总名难专指学士院也
淳熙己亥明堂大礼崔大雅已迁著作权直如故粮
料院止随其官□支赐二十匹两大雅以状申秘书
省省申朝廷赵丞相雄将上取旨遂用月俸例支学
士三之二
祖宗试文多在学士院近岁惟试馆职耳既得省札
召某人试即下太史局择日报内侍省差官一员充
监门前一日学士宿院进策题候内批依次早乃引
试支左藏库钱三十缗充餐钱试毕录策题并试卷
依绍兴三十年司谏何通远溥以为言太上欲复故
事而人颇惮试首召朱熙载等次召刘仪凤等皆辞
不就太上谕汤丞相思退等择二人必令试且云苏
轼中制科犹试况余人乎于是以予及同年程泰之
大昌应诏具宣上旨乃不敢辞已而太上欲除校书
郎或谓过江选人无此例止除正字干道六年九月
予以秘书少监寓直翰苑发策试王仲衡希吕尝赋
诗寄程同年云当年给札踏金銮重到依然九月寒
学士策询学士策
馆职亦
合呼学士
秘书官试秘书官自怜
绿鬓非前度尚喜青衫总一般
时予
服绿
寄语浙东程阁
老
程时为浙东提刑兼
权帅事亦尝暂直翰苑
莫矜红□笑儒酸程答诗
末句云有底滑稽堪羡处金莲烛底话穷酸始予庚
辰九月与程同试两人名皆有大字明年试蒋芾芮
姓名俱连草头又明年试王东里程千里名连里
字频岁偶尔亦可书也按祖宗朝馆职者指昭文集
贤史馆之职也在内多升修注出外则为带职凡转
官奏补恩数皆厚故艰其选必试而后除亦以限止
无能之人自神宗罢馆职止是秘书省官与其他职
事官无当不当尚循馆职之名况状元不试余人多
径除著作丞郎所试者校书正字而已旧制云试前
一日学士宿院故元佑中苏文公与邓文惠公温伯
各进策题禁中点用文忠所作及予与程同试时学
士洪景严兵部尚书兼权学士杨元老椿亦并入至
是予与郑仲益同直郑为长官典故寖移乃始轮入
不敢强之其后予再直丙申二月召试许苍野遂修
故事约程元成叔达并入策题则轮撰
隆兴初上用真宗故事轮讲筵学士院官直宿禁林
每夕两员以备宣引咨访往往赐酒留款其后以两
人难独召若同召则议论难尽止命一员递自后
益遴其选或国忌妨行香若有故员少及大暑皆权
免间遇除授宣锁讲筵官已入直率闻命仓皇而出
至有不及伺候从吏借马于内诸司者或偶值本院
官直宿就留锁院若大除拜当有锡赐则不系当日
与否往往特宣云
每直两日谓
之头直末直
绍兴辛巳明堂礼成以元颜亮背盟十月四日诏今
次明堂大礼合加恩臣僚权宜不锁院不宣麻止降
制给告并免辞免候事定日依旧隆兴二年边事改
卜郊干道二年冬雷罢二相皆未易举行干道六年
必大始奏复制
内制名色不一儤值时或未详其体式故凡词头之
下老院吏必以片纸录旧作于前谓之屏风儿予尝
跋王岐公苏文定公诏草及谢表备言之至今不废
盖其来久矣国初陶谷谓一生依本画葫芦殆谓是
耶
凡锁院或亲被旨或受熟状本院即关合门今月某
日有锁院事合门得之即关报御史台集文臣职事
官承务郎厘务官通直郎已上明日赴文德殿听麻
宰相枢密皆不往惟轮参知政事一员押麻麻卷自
内出合门启御封两吏对展宣赞舍人南面搢笏叉
手大声擿首尾词及阶姓位名下数句并所除之官
而读之不尽宣也听讫知合门官以授参政参政付
中书吏百官不拜而退若大诏令及册后之类则宰
执文武百僚俱入文亦尽读拜舞然后退
禁中以锁院为重淳熙三年庆寿赦凡降麻官合加
恩者用辛巳明堂例免锁院宣制仍勿辞免九月三
日中书进熟状魏王恺恩平郡王璩永阳郡王居广
并加食邑食实封只乞降付院草制内夫人失于详
阅宣锁程直院是夜进草明日告廷如式又明日内
批付密院典字直笔吴庆庆降充紫霞帔不令供职
主管大内公事庆国淑懿夫人刘从信降两字夫人
盖惩其误也
凡非时宣召院官
侍从已下及外
官而下引者同
紫窄衫丝絇行入
殿廊有小黄门来导至便坐上服红半臂
忌前
用黄
黄门
赞拜揖升殿奏对讫上曰且坐先已设小兀子得旨
则侧身虚揖而坐将退黄门赞云宣坐赐茶于是中
官进御前者忠佐授臣僚者赐酒亦然所用杯不同
侑以果实一钉其器分大小若二府则黄门双导上
亦服窄衫宰相枢使坐高兀子执政紫团坐而低赐
茶酒亦如之或曲宴则酒五行亦或加多每杯赐食
初无定制
中兴后凡除拜节钺以上多由中书进熟状院吏云
锁中左者文臣也右选者武臣也逐房临时呼院吏
取索是以知之惟草后妃太子宰相麻则不容知快
行数十辈来宣召云锁小殿子既至便殿上服帽带
谕以除授之意御前列金器如砚匣压尺笔格糊板
水滴之属几二百两既书除目随以赐之隆兴初犹
用此例干道以后止设常笔砚而已退则有旨打造
不及例赐牌子金百两立后升储倍之
凡除拜加恩官在都下者既宣麻而院吏私录本走
报希觊赠遗初无公移也而被授之官辞免者多云
准学士院报麻除授云云此非典故相承以为例
奖谕臣僚或降诏或敕书院中自有定式近岁如大
理狱空及监司守臣有劳绩若是庶僚皆合降敕书
三省枢密院往往误批降诏院吏随所得旨而行不
敢正也
翰苑印以翰林学士院印六字为文背镌景德二年
少傅监铸上两字微刓自南渡京百司印无如此久
者尚书六曹惟礼部印是旧物然亦元丰改官制后
所铸盖文书稍简故不刓耳
绍兴辛巳五月诏学士院权寓皇城司而以院为钦
宗几筵殿终制复旧
学士院旧号北门今在行宫和宁门内盖沿北门之
制地迫皇城极为窄隘汪尚书应辰兼权学士时上
屡令增葺竟以无地步而辍厅后即堂缘近岁院官
止二员故分东西两阁中有小--榜曰摛文堂盖
在京徽宗因广直庐御书以赐强承旨渊明今乃汪
彦章内翰藻所篆太上又尝书玉堂二字赐学士周
茂振鳞之刻石厅上
东阁□下甃小池久无雨则涸傍植金沙月桂之属
又有海棠郁李绣球各一株西偏植金橘逼城根株
不能大花开时香满院结实虽小而甘浙中未易得
也淳熙己亥夏侍讲兵部尚书兼给事中王仲衡入
直示两绝句云玉堂昼永暑风微飞花落小池
徙倚幽栏凭问讯夏莺飞出万年枝小池倒影弄余
辉照耀空檐极出奇木杪不鸣风力软闯萍翻藻有
鱼嬉予次韵云东省南宫切太微夔龙行集凤凰池
更哦殿阁熏风句坐觉微凉生桂枝紫禁依同日月
辉苍烟独愧羽毛奇水如明镜虽堪俯笑汝星星谁
肯嬉予尝发策试仲衡至是同为八座俱在讲筵唱
酬颇多是时诗及院中景物故记于此
朝殿日皇太子宰相亲王使相参政各有朱衣史二
人自下马处前导至殿门(
枢密使思数依宰相者同若知院及副枢签书则紫
衣)
此外惟翰林学士有之又禁门内许以茶镣担子
自随与执政等
车驾将出孟享或过宫则应奉官及侍从已上朝于
后殿宰执有奏事侍从先退例过玉堂少憩若值冬
至元正则团拜堂上俟驾过就院门外上马以从南
渡以来朝臣遇节序赐予多权停今经筵寒食重午
冬至尚赐节料钱酒其他侍从则三大节客省签赐
羊酒米而学士院官若侍从以上兼领自从本官
或庶僚权直院独三伏赐冰一担时果五品纔一楪
亦因与经筵官轮宿而得之(
书局自有中官承受凡遇时节例赐茶酒学士
院无承受故也)
淳熙乙未初伏必大以待制侍讲赐流香酒
四斗
后二
年减半
时果七楪冰一担视庶官直院为稍增
以短表谢支快行家食钱三千文折酒钱三百别赐
冰一担
翰林司关子云限
日下支不许次日
支食钱一千盖侍从所得
者
十月旦赐锦袄子学士院观察使簇四金雕尚书执
政八塔晕锦宰相使臣天下乐例从左帑□支得不
以时临期随品色假为领袖施之朝服三日而止识
者非之予自翰苑迁八座己亥十月值从驾恭谢景
灵宫兵部尚书王仲衡未达朝仪第用市锦予告之
故计无所出予辍所服与之而驰取旧金雕者自用
暨追班合门吏魁赵轸与其徒顾予谇语予悟其意
呼而告以虽班尚书犹兼翰林学士故可舍高从卑
轸等愧谢而退
渡江后每遇开讲罢讲临安府治具宴侍讲读修注
官绍兴三十二年冬予为左史赵清卿子潚知临安
初献议尽罢百司馈送及所供饮馔时洪景严以内
翰兼侍读开讲日学士院自置酒五行是后遂为例
干道六年予与郑仲益谦直院郑兼侍讲是秋开讲
郑主席谓予亦院官当与其事予但签书招客之目
而以不兼讲读不赴坐时胡邦衡铨以工侍兼侍讲
坐中赋覃字韵诗及见予次其韵有云寓直敢同东
道主盖谓是也
翰林学士初上旧制敕设甚盛中兴后不复举行予
直院时除王日严为学士院中但支餐钱具五杯而
已
故事大宴未在坐间学士院常为馆阁官具食盖祖
宗时内外制官无不自三馆出馆中之人往往前日
僚友之旧道义之交不专以势利高下为心故每于
是日小集从容谈笑也近时具食虽如故乃设于学
士院门幕次内盖未尝见玉堂主人也窃意前辈不
尔淳化中太宗以飞白玉堂等四字赐翰林而学士
承旨苏易简会两制于玉堂直秘阁潘谨修与焉略
可见也已上乃近世程致道麟台故事所记干道七
年天申节贡院赐斋筵予时以少蓬兼内直乃督院
吏治具吏白厨库乏钱兼近已不讲予曰故事既难
废况予身贰秘书而罢此礼乎命如故例然不过盘
飧之类耳
必大久在翰苑独员之日常多率数月辄丐去上必
批降诏不允院吏申省乞时暂差官撰述乃委中书
舍人如此再三遂为定例径封奏札付中书后省数
年来上数令荐词臣为代明示大用意必大每退避
戊戌九月丁丑御药院传旨问近例院官有无三员
者吏具上初政承旨洪遵学士史浩直院刘珙又问
绍兴间故事吏复具八年曾开勾龙如渊皆为直院
而召孙近承旨三十一年何溥为学士虞允文刘珙
并直院后旬余崔大雅服阕还朝上曰卿来适其时
遂再兼权直十月复增莫子齐济寻卒其后继增赵
大本彦中熊子复克予遂参预
老学庵笔记綦翰林叔厚谢宫祠表云杂宫锦于渔
蓑敢忘君赐话玉堂于茆舍更觉身荣时叹其工又
有一表云欲挂衣冠尚低回于末路未先犬马傥邂
逅于初心尤佳
馆职常苦俸薄而吏人食钱甚厚周子充作正字时
尝戏曰岂所谓省官不如省吏耶都下旧谓馆职为
省官故云
秘书新省成徽庙临幸孙叔诣参政作贺表云蓬莱
道山一新群玉之构勾陈羽卫共仰六飞之临同时
无能及者
太宗时史官张洎等撰太祖史凡太宗圣谕及史官
采摭之事分为朱墨书以别之此国史有朱墨本之
始也元佑绍圣皆尝修神宗实录绍圣所修既成焚
元佑旧本有敢私藏者皆立重法久之内侍梁师成
家乃有朱墨本以墨书元佑所修朱书绍圣所修稍
稍传于士大夫家绍兴初赵相鼎提举再撰又或以
雌黄书之目为黄本然世罕传
近世士大夫多不练故事或为之语曰上若问学校
法制当对曰有刘士祥在问典礼因革当对曰有齐
闻韶在士祥闻韶盖国子监太常寺老吏也史院吏
有窃议史官者曰史官笔削有定本个个一样或问
何也曰将吏人编出日历中臣僚上言字涂去上字
其后依圣旨依字亦涂去而旁注从之二字即一日
笔削了矣
云麓漫抄唐制起居郎起居舍人在紫宸内合则夹
香案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笔皆即坳处时号
螭头所谓螭首者盖殿陛间压□石上鑴凿之饰今
僧寺佛殿多有之或云唐殿多于陛之四角出石螭
首不应史云殿下第二螭首也
野客丛谈葛洪引汉禁中起居注验董仲舒所撰李
少君家录云知汉起居注在宫为女史之职自魏晋
以来起居注皆近侍之人所录不复女职矣今考隋
书经籍志自汉献帝以来至隋开皇间所谓起居注
凡有四十四部隋志谓晋时得汲冢书有穆天子传
体制与今起居注正同盖周时内史所记王命之副
也周官内史掌王之命遂书其副而藏之是其职也
又谓禁中起居注零落不可复知观葛洪所引则知
尚存于晋至隋始亡
燕翼贻谋录政和四年八月诏改端明殿学士为延
康殿学士改枢密直学士为述古殿学士恩数品秩
并依旧中兴以后端明复旧而述古与枢密直皆废
矣
懒真子沈傅师游岳郁寺诗云承明年老辄自论乞
得湘守东南奔盖用严助故事也严助为会稽太守
数年不闻问赐书曰制诏会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庐
劳侍从之事今以傅师传考之穆宗时召入翰林为
学士改中书舍人翰林阙承旨次当傅师穆宗欲面
命辞曰学士院长参天子密议次为宰相臣自知必
不能愿治人一方为陛下长养之因称疾出遂以本
官兼史职俄出为湖南观察使故傅师于诗以见其
志
王氏谈录宋丞相庠与翰林祁皆公布衣之旧同年
登科皆贵达益笃契好初宣献公荐公入史局时邯
郸李公叔领撰着李方贵显与宋公同列而不相下
颇有间隙宋既与公旧劝公毋受命公辞以辱宣献
公知不敢避让宋怒遽折谓公曰自古为史者不
免天灾或人祸子何为当而不避今且贺子而吊子
也
学斋呫哔吴曾漫录仁宗朝胡宿武平知制诰封还
杨怀敏词头上问宰相故事文彦博对曰唐给事中
袁高不草卢杞制然则唐典故给事中亦草制耶故
成袁高之志云又韩渥金銮密记曰崔贻范于凤翔
围城中挟李茂贞起复作相渥当草制抗疏论其不
可夜半中人以词头投渥曰学士无以性命为戏渥
不答扃户而寝明日无麻制宣读茂贞曰陛下命相
学士不肯草制与反何异昭宗曰卿荐贻范朕不拒
渥不草制朕亦不拒其如道理分明何至范蜀公东
斋记事真宗欲立章献为后杨文公不草制章献既
立杨文公亿不自安乃托母疾而行留请假榜子与
孔目官而去学士不肯草制自唐韩渥始也
墨庄漫录崇宁三年邦基伯父文公宾老自翰苑
拜左丞而伯父倪老后除内相宣和八年文粹中自
翰苑拜右丞而其季虚中除内相皆兄弟相代于北
扉亦盛事也
曾诚存之元符间任馆职尝与同舍诸公饮王诜都
尉家有侍儿辈侍香求诗求字者以烟浓近侍香为
韵存之得浓字赋诗云俯仰佳人看墨踪和研亲炷
宝熏浓诗情过笔当千里妙思凝香欲万重山盎泄
云倾白酒越罗沾露浥黄封从来粉黛宜灯烛妙手
凭谁写醉容又有七夕王都尉邀同舍置酒听琵琶
诗云宝槛凌云结绮高小奁争巧暮分曹春□细捻
龙香拨秀颈偏明逻逤槽牛厩写形呈粔籹马军驰
酒送葡萄泪珠散作人间露最觉更阑润锦绦道山
学士尚与贵戚驸车过从宴饮真太平盛事也其后
禁之诜元丰中坐与子瞻交结尝窜均州矣后复与
诸名士游盖风流好事不忘于情宁获谴戾是可尚
也故事西京每岁贡牡丹花例以一百枝及南库酒
赐馆职韩子苍去国后尝有诗云忆将南库官供酒
共赏西京敕赐花白发思春醒复醉岂知流落到天
涯
顷有一士人每于班列中好与秘阁诸公交语好事
者戏目之为馆职里行
清波杂志贴职初止有集贤殿修撰直龙图阁秘阁
三等政和间诏谓天下人才富盛赴功趋事者众官
职寡少不足裒延多士乃增置集英右文秘阁修撰
三等龙图至秘阁之名等仍入杂压自昔直秘阁例
过称龙图盖直阁之名旧纔有二集英即集贤也
东观奏记上推重词学之臣于翰林学士恩礼特异
宴游密召无所间隔惟于迁转皆守彝章皇甫珪自
户部员外召入内廷改司勋员外计吏员二十五个
月限转司封郎中知制诰孔温裕自礼部员外改司
封员外入内廷二十五个月改司勋郎中知制诰动
循官制不以爵禄私近臣也
继古藂编昔人论玉堂乃前汉殿名至其后也翰院
则名玉堂之署又其后也避讳直曰玉堂是以殿名
榜直庐矣余考玉堂之名不止汉殿也楚兰台之宫
亦有玉堂东汉文翁讲授之室亦名玉堂天上神仙
壁记之地亦名玉堂名山仙人所居之地亦有玉堂
至于唐人梅诗有云白玉堂前一树梅今朝忽见数
枝开儿家门户重重闭春色何因得入来此白玉堂
则如古乐府君家诚易知易知复难忘黄金为君门
白玉为君堂堂上罢尊酒使作邯郸倡非翰苑之玉
堂矣然则玉堂之名不始于汉不专于殿云
辍耕录文宗之御奎章日学士虞集博士柯九思常
侍从以讨论法书名画为事时授经郎揭徯斯亦在
列比之集九思之承宠眷者则稍疏因潜着一书曰
奎章政要以进二人不知也万几之暇每赐披览及
晏朝有画授经郎献书图行于世厥有深意存焉句
曲外史张伯雨题诗曰侍书爱题博士画日日退朝
书满□奎章阁上观政要无人知有授经郎盖柯作
画虞必题故云
吾乡柯敬仲先生九思际遇文宗起家为奎章阁监
书博士以避言路居吴下时虞卲庵先生在馆阁赋
风入松长短句寄博士云画堂红袖倚清酣华发不
胜簪几回晚直金銮殿东风软花里停骖书诏许传
宫烛香罗初剪朝衫御沟冰泮水挼蓝飞燕又呢喃
重重帘幕寒犹在凭谁寄锦字泥缄报道先生归也
杏花春雨江南词翰兼美一时争相传刻而此曲遂
遍满海内矣剪一作试
内八府宰相视二品秩而不降受宣命特中书照会
之任而已寄位于翰林之埽邻埽邻者宫门外院官
会集处也所职视草制若诏赦之文则非其掌也至
于院之公事亦不得与焉例以国戚与勋贵之子弟
充之
续文献通考元以翰林兼国史其官秩详具学士院
顺帝时常以右丞相统之
震泽长语唐宋翰林极为深严之地见于诗歌者多
矣国朝翰林院设于长安门外为斋宿委积之所内
有东阁众学士聚焉为朝退会揖之地史馆为讲读
史官所聚集皆无公座至修史之日旋设十馆于东
角门之右事竣去之求如古之深严未之见也唯文
渊阁政本所自出号为深严其比古之翰林耶今翰
林在外虽非复唐宋之深严然非文学之臣不预无
复工伎茶酒医官杂流跬步卿相视唐宋为重矣
经筵初开讲读侍从官皆有白金文绮之赐史成进
御亦进秩加赏书成以事故去则不沾恩数如先去
不效劳勚偶值书成则得沾恩数故有经筵头修书
尾之谚
玉堂漫笔宋制以翰林学士带知制诰谓之内制以
他职带知制诰谓之外制
溪山余话予为庶吉士时一日侍坐于少师洛阳刘
公健因问予章德懋可为今日何官予亦逊谢不敢
对公大声曰以尔知德懋故问予始起对曰恭而安
宜为日讲经筵官以辅养圣德公摇手曰不得不得
德懋居山林久未讲筵礼数万一山野使人主不
肯亲近儒臣自此始同年崔子锺铣闻之曰此公私
意孰谓德懋不习礼度耶由今观之深之去讲筵也
虽所自取亦以少诚意无感悟之效如盛庶子端明
魏祭酒校皆以诸生改秩半岁之间屡有变动圣心
可想矣乃知前辈练事久自有长识后生未易以一
言断也
寓圃杂记翰林官惟第一甲三人即除授其余进士
选为庶吉土教养数年而后除远者八九年近者四
五年有不堪者复除授他职盖重其选也然职清务
简优游自如世谓之玉堂仙好事者因谓第一甲三
人为天生仙余为半路修行仙亦切喻也
觚不觚录左右春坊中允入阁门内揖出用双导左
右赞善从六品亦然而翰林侍读侍讲品故同中允
然以本院属官故揖则中庭出则单导独至修书讲
筵主两京试则皆讲读先而中允后二百年故事也
万历已卯南京乡试忽以中允高启愚先而罗万化
后知者谓江陵善高公故至为之易成法不五年而
高至礼侍以首题舜命禹为言官所论以江陵有不
轨谋而高媚之至夺官着役焚告身当时使用故事
罗居首必不出此题即出此题而高却得无恙一抑
一扬祸福倚伏非人所能为也
詹事府詹事班在大理卿下累科试读卷可考惟弘
治九年谢文正迁以内阁故班副都御史上近年吾
乡申少傅以宫詹掌翰林亦班其上莫有与之争者
自是遂为故事矣
故事吏部尚书体最重六卿以下投皆用双折刺惟
翰林光学以单红刺相往返至转礼侍则如他九卿
礼彼此皆用双帖而此故事废矣万历初吾乡王公
元驭以少詹事学士而仁和张公为吏部以一单红
刺投之元驭拒不纳必改正乃巳虽确然守故不如
次日亦以单红刺报之尤为当也
翰林旧规凡入馆而其人已拜学士者即不拜学士
而先登甲第七科者投刺皆称晚生余不尔也予入
朝见分宜首揆而华亭次之其登第相去六科分宜
又不为学士华亭首揆而常熟新郑次之科第相去
亦六科华亭又不为学士投刺俱称晚生已小变矣
至江陵首揆而蒲□次之相去仅二科而亦称晚生
何也闻局体自是大变矣
翰林分考会试虽本经房而不系所取者不称门生
入翰林则称门生侍坐而至位三品以上不复叙嘉
靖甲辰吾乡瞿文懿公景淳及第而太保严公讷同
考皆诗经瞿以齿长坐辄据其上亦不投门生刺也
此不可晓
快雪堂漫录癸未四月初十日前辈吴复庵召复官
吴亲兄为吴复庵检讨讳可行语及近例衙门入阁
者讲读以下不问科第深浅率用晚侍生帖吴云嘉
靖间想无此例对家兄言辄不信尝云分宜当国时
有一检讨家居十九年既至与分宜公抗礼上坐用
侍生白单帖分宜公亦不为异盖衙门称晚生者惟
七科前辈不论入阁与否又新进者于掌院学士称
晚生避马余为庶吉士数月信阳何公以宫谕改读
学掌院特请教阁师申公换晚生帖吴又云辛未散
馆时申瑶老以宫允掌院未加学士申瑶老不肯受
晚生帖又途中相遇请公避马瑶老亦下马请作揖
形迹甚不妥后请教江陵公用晚侍生帖不避亦权
宜也
长安客话翰林院门左右各积有飞沙高三四尺若
短墙然微风一动则坌起出入者厌之世庙中掌院
某尝令除去官僚罢谪几空沙还积如故或以为形
势宜尔
水南翰记翰林故事凡同寅皆尚齿与诸司不同然
必以类分学士自分一类侍讲自一类修撰编修检
讨自一类等级截然不紊
丑庄日记国朝翰林学士不限员数天顺初翰林缺
学士正员时林文等七人应转学士上疑其多兵部
尚书陈汝言进曰唐有十八学士是不为多遂俱拜
焉然汝言之对亦率尔唐太宗天策府十八学士乃
世俗之称此时未有翰林院亦未设学士官岂可对
君父前如此妄言无乃不读霍光传之过乎
双溪杂记国朝升用六部堂上官不拘出身何衙门
如天顺间以布政王晅为礼部尚书初无礼部必用
翰林出身之例又杨士奇以儒士由齐府审理副胡
俨由知县李贤由吏部主事薛瑄由御史皆得入阁
亦无内阁必由翰林出身之拘成化弘治以来南京
吏部必须用翰林一人南北礼部非翰林出身者不
得升入由是翰林人多陟显要而科道部属不得齐
驱并驾矣
翰林学士专掌词命代草然亦有预议朝政者如唐
宪宗时裴洎权德舆为相然军国大事必与学士李
绛等谋之盖学士备顾问则可若专委决大事则置
宰相于何地如学士陶□出制草于袖中使宋太祖
受周禅以后世论之必以为有翊戴之功然宋太祖
未尝宠任尝曰陶谷代草依样画葫芦耳终不登之
政府盖以视草之人即为府相之托非帝王建立公
孤六卿之制也
蓉湖日纂唐秘书省壁有薛稷画鹤郎余令画凤贺
知章草书宋初玉堂后庑二阁悉画烟岚晓景北壁
则董羽水巨然山屏风则燕肃山水易元吉画猿及
狟迨南渡后学士院地迫皇城号为窄隘然红蕉画
壁山水嵌屏其中石渠石桥蓬峦鹤砌且有松坡菊
径兰畦橘洲药洞无不杂植花果盖著作之庭似宜
与寻常官舍稍别明之翰苑虽尝凿池引玉河桥水
莳莲而棠梨桃杏之属末有一本亦异乎李肇之志
陈骙之录矣
殿阁词林记国初建官以本院为近侍衙门故公署
虽在外而僚属相聚恒在馆阁洪武初建翰林于皇
城内学士而下晚朝即宿其中扁之曰词林永乐中
行在本院官仍在禁内供奉不别立公署正统七年
八月诏建于长安左门外玉河西岸而东岸则为詹
事府焉正堂三间中设大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
公座左为史官堂右为讲读堂首领官房在仪门之
外之右嘉靖戊子始建御制五箴碑于敬一亭亭树
于堂之南左则刘文定井井之外为莲池右则柯竹
岩亭亭之前为土山
翰林记刘井学士刘定之所浚在公署后堂之左柯
亭学士柯潜所建在公署后堂之右前后二间凡八
楹后堂有二柏亦潜所种
玉堂丛语柯潜既综院章就词林后圃结清风亭亭
下凿池莳莲决渠引泉公退偃坐其中翛然若真登
瀛洲者
燕都游览志瀛洲亭在翰林院内堂之右故有隙地
一区万历中甃为方池构亭中央额曰瀛洲地逼近
玉河堤闻先时亦常引河水一勺入池而今遂湮塞
无敢以上请者
宝善亭三楹在翰林院东偏轩虚豁旁临玉河环
荫乔木学士大夫静观之所也
瀛洲道古录元时翰林院以金兀朮第为之欧阳楚
公诗翰林老屋势深雄犹是金家兀朮宫是也
见闻录余尝见阁臣马公自强行状其子怡与慥所
譔有识遗数事其一云翰林官非四品者率用黄盖
先公为侍读时独用青盖而已近见数年以来翰林
诸公皆用黄盖即郡县亦以此拨送甚则有用银瓜
者矣其究礼者以青盖覆身以黄盖居前俗谚谓之
青黄不接云
嘉靖时大学士方献夫奏称翰林春坊员缺欲令吏
部访补并荐所知者二人大学士李时等奏称欲令
部院寺等衙门堂上官并六科掌印官各荐僚属照
依庶吉士例会同吏礼二部严加考补惜乎其终不
能举行也
笔记卫宏汉仪注曰太史公武帝置位在丞相上天
下计书先上太史公副上丞相序事如古春秋司马
迁死后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文书而已晋灼以
宏言为非是颜师古曰司马谈为太史令耳迁尊之
为公予谓迁与任安书自言仆之先人文史星历近
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
若其位在丞相上安得此言耶百官表不着其官信
其非矣
读书镜宋太祖一日罢朝俯首不言者久之内侍王
继思问其故上曰早来前殿指挥一事偶有□失史
官必书之我所以不乐也又一日后苑挟弓弹雀有
臣僚扣殿称有急事请见上急出见之受所闻奏乃
常事太祖曰此事何急对曰亦急于弹雀上怒以钺
斧柄撞口两齿坠焉徐伏地取齿置怀中上怒曰汝
将此齿去讼我耶对曰臣岂敢讼陛下自有史官书
之上怒解赐金帛慰劳而去乃知宋初史书核实朝
廷尚知畏惮如此
销夏宋时馆职暑月许开角门于大庆殿廊纳凉因
石曼卿被酒扣殿求对寻有约束自后不复开矣
珍珠船荷静蓬池鲙冰寒郢水醪注学士初上赐食
皆会蓬莱池中鲙夏至后颁冰及烧香酒常和冰而
饮禁中有郢酒坊
春明梦余录学士李东阳程敏政教庶吉士至院阅
会簿悉注病假而去乃赋一绝云回廊寂寂锁斋居
白日都消病历余窃食大官无寸补瀛洲亭上勘医
书
馆选授不拘内外如永乐乙未沈旸知县戊戌莫
珪孔友谅知县宣德癸丑傅纲知县正德甲戌王邦
瑞知州嘉靖丙戌李元阳王格张铎连□知县己丑
孙光辉推官杨佑安如山知州其为行人评事者不
可胜纪
正统间以学士一人在内阁端管诰□后久不设弘
治七年复设至用尚书兼学士如石□侍郎兼学士
如贾咏辈掌管至嘉靖六年以张璁议始停不补
翰林由别衙门改用者如王子沂以御史改左春坊
司直陈颢徐敬李贤刘子春周干韩守善皆以御史
升中允欧阳兼以御史改编修金□以给事中改检
讨张衮胡经俱御史改编修仪智以右通政改右春
坊右中允许诰以南京尚宝卿改左庶子兼侍读邹
济以吏部郎中改左庶子王道彭泽俱以文选司郎
中改右谕德任翰以考功司郎中改春坊司直兼检
讨邹守益以南京考功郎中改洗马李继鼎以仪制
郎中改赞善刘球以仪制郎中刘铉以兵部主事俱
改侍读尹昌隆以刑部主事升中允王一宁兼河南
道御史己丑夏言以侍讲学士兼吏科都给事中万
历己未徐光启以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其实改科
道者永乐中孔谔以中允改御史洪武初侍读李时
勉罗汝敬俱以言事改御史正统中金幼孜子检达
改给事中成化中检讨李昊改南礼科给事中洪武
中编修马亮任敬王涟王辉陈敏张惟俱改御史正
统己巳徐珵以侍读改浙江道御史杨鼎以中允改
河南道御史检讨王玉改江西道御史崇祯中金声
以编修改御史张缙彦以侍读改兵科俱以知兵改
任
翰林改教授永乐乙未进士第二人李贞以编修改
高州府教授第三人陈景以编修改福州府教授
鼎甲不入翰林洪武四年状元吴伯宗授礼部员外
郎第二郭翀第三吴公达授吏部主事丁丑状元陈
谪戍第三刘谔补鸿寺宾署丞第二尹昌隆授礼
部主事嘉靖壬辰第二孔天引以王亲授陕西按察
使佥事万历己未庄际昌廷试卷误书醪字为胶言
者劾之请告归
词臣以谏诤着誉者如修撰罗伦疏争李贤不宜夺
情起复贬福建市舶副使编修章懋黄仲昭检讨庄
昶疏言上元张灯赋诗非盛德事又时四方多故乞
将烟火一切停罢以省烦费充兵饷忤旨各廷杖调
外任时称为翰林四谏其后疏争张居正夺情有编
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杖革时许文穆国为庶子鑴
玉杯一曰班班者何卞生泪英英者何蔺生气追之
琢之永成器以赠中行镌犀杯一曰文羊一角其理
沉黝不惜剖心宁辞碎首黄流在中为君子寿以赠
用贤又其后疏争杨词昌夺情为中允黄道周修撰
刘同升编修赵士春各降斥有差皆翰苑中之祥麟
威凤也
成化间邹公智幼贫居龙泉庵焚叶照读或通宵不
寐丙午领四川乡试第一郡人聚观于会江门外公
马上口占曰龙泉山上苦书生偶窃三巴第一名世
人尚多难了事乡人何用太相惊时年方弱冠及入
庶常因星变抗章极斥宦官遂下诏狱其写怀曰人
到白头终是尽事垂青史定谁真梦中不识身犹系
又逐东风入紫宸其辞朝曰尽披肝□知何日望见
衣裳只此时但愿太平无一事孤臣万死更何悲
舒公芬及第入翰林未几以谏言出为福建提举赋
诗曰金榜题名墨未干寸心耿耿向长安九重殿阙
金门锁万里江山赤子寒午后人争摇狗尾一封谁
肯犯龙颜生来戆直怀孤愤不作盲聋喑哑官
洪武中谕侍读张信等曰官翰林者虽以论思为职
然既列近侍旦夕左右凡国家政治得失生民利病
当知无不言昔唐陆贽崔群李绛之之徒在翰林皆
能正言谠论补益当时显闻后世尔等当以古人自
期又谕詹同曰古人为文明道德通世务如典谟皆
明白易知无怪异险僻之词至出师表诚意溢出近
文士即过相如扬雄何裨实用今翰林但取通道理
明世务无事浮藻
日知录古之人君左史记事右史记言所以防过失
而示后王记注之职其来尚矣唐太宗通晓古典尤
重其事苏冕言贞观中每日朝退后太宗与宰相参
议政事即令起居郎一人执简记录由是贞观注记
政事称为毕备及高宗朝会端拱无言有司惟奏辞
见二事其后许敬宗李义府用权多妄论奏恐史官
直书其短遂奏令随仗便出不得备闻机务因为故
事
汉时天子所藏之书皆令人臣得观之故刘歆谓外
则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内则有延阁广内秘室之
府而司马迁为太史令绸石室金匮之书刘向扬雄
校书天禄阁班斿进读群书上器其能赐以秘书之
副东京则班固傅毅为兰台令史并典校书曹褒于
东观撰次礼事而安帝永初中诏谒者刘珍及博士
议郎四府掾史五十余人诣东观校定五经诸子传
记窦章之被荐黄香之受诏亦得至焉晋宋以下此
典不废左思王俭张缵之流咸读秘书载之史传而
柳世隆至借给二千卷唐则魏征虞世南岑文本褚
遂良颜师古皆为秘书监选五品以上子孙工书者
手书缮写藏于内库而元宗命弘文馆学士元行冲
通撰古今书目名为群书四录以阳城之好学至求
为集贤院吏乃得读之宋有史馆昭文馆集贤院谓
之三馆太宗别建崇文院中为秘阁藏三馆真本书
籍万余卷置直阁校理仁宗复命缮写校勘以参知
政事一人领之书成藏于太清楼而范仲淹等尝为
提举且求书之诏无代不下故民间之书得上之天
子而天子之书亦往往传之士大夫自洪武平元所
收多南宋以来旧本藏之秘府垂三百年无人得见
而昔时取士一史三史之科又皆停废天下之士于
是乎不知古司马迁之史记班固之汉书干宝之晋
书柳芳之唐历吴兢之唐春秋李焘之宋长编并以
当时流布至于会要日历之类南渡以来士大夫家
亦多有之未尝禁止今则实录之进焚草于太液池
藏真于皇史宬在朝之臣非预纂修皆不得见而野
史家传遂得以孤行于世天下之士于是乎不知今
是虽以夫子之圣起于今世学夏殷礼而无从学周
礼而又无从也况其下焉者乎岂非密于禁史而疏
于作人工于藏书而拙于敷教耶遂使帷囊同毁空
闻七略之名冢壁皆残不睹六经之字呜呼悕矣
唐书职官志曰翰林学士之职本以文学言语备顾
问出入侍从因得参谋议纳谏争而翰林院者待诏
之所也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辞经学之士下至医
卜伎术之流皆直于别院以备燕见而文书诏令则
中书舍人掌之太宗时名儒学士时时任以草制然
犹未有名号干封以后始号北门学士元宗之代张
说陆坚张九龄徐安贞张□等召入禁中谓之翰林
待诏掌中外表疏批答应和文章继以诏敕文告悉
繇中书每多壅滞始选朝官有辞艺学识者入翰林
供奉然亦未定名制开元二十六年始改翰林供奉
为学士别置学士院专掌内命至德以后天下用兵
军国多务深谋密诏皆从中出置学士六人内择年
深德重者一人为承旨以独当密命故也德宗好文
尤难其选贞元以后为学士承旨者多至宰相(
参取新旧
二志)
而其官不见于唐六典盖书成于张九龄其时尚
未置也
旧书言翰林院有合练僧道卜祝艺术书奕各别院
以廪之
职
官志
陆贽与吴通元有隙乃言承平时工艺
书画之徒待诏翰林比无学士请罢其官
通
元传
其见
于史者天宝初嵩山道士吴筠干元中占星韩□刘
烜贞元末奕□王叔文侍书王伾元和末方士柳泌
浮屠大通宝历初善奕王倚兴唐观道士孙准并待
诏翰林
又如黎干虽官至京兆尹而其初亦以占星待诏翰
林而贞元二十一年二月丙午罢翰林医工相工占
星射覆冗食者四十二人
顺
宗纪
宝历二年十二月庚
申省教坊乐官翰林待诏伎术官并总监诸色职掌
内冗员共一千二百七十人
文
宗纪
此可知翰林不皆
文学之士矣赵璘因话录云文宗赐翰林学士章服
续有待诏欲先赐本司以名上上曰赐君子小人不
同日且待别日
成化三年以明年上元张灯命翰林院词臣撰诗词
编修章懋黄仲昭检讨庄昶上疏言翰林之官以论
思代言为职虽曰供奉文字然鄙俚不经之词岂宜
进于君上固不可曲引宋祁苏轼之教坊致语以自
取侮慢不敬之罪臣等又尝伏读宣宗章皇帝制御
翰林箴有曰启沃之言惟义与仁尧舜之道邹孟以
陈今张灯之举恐非尧舜之道应制之诗恐非仁义
之言臣等知陛下之心即祖宗之心故不敢以是妄
陈于上伏愿采刍荛之言于此等事一切禁止上怒
命杖之谪懋昭武知县仲昭湘潭知县昶桂阳州判
官各调外用已而谏官为之申理乃改懋仲昭南京
大理寺评事昶南京行人司司副自此翰林之官重
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