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恒解
四十九卷。清刘沅(1768——1855)撰。沅,字止唐,号槐轩,四川双流(今四川双流县)人。著有《易经·书经·周官·仪礼·礼记·春秋恒解》、《史存》、《明良志略》、《槐轩杂著》等二十余种,合称《槐轩全书》,又有《止唐韵语存》,又辑有《壎箎集》。刘沅著《礼记恒解》,书首有自序,言:“诗书所载,孔孟所言,文武周公实能以天地育物之心为心。故其礼亦能以天地生成之道为道。及春秋而事杂言庞,有莫知礼之所以为礼者,夫子圣德天纵,尤严矩规。凡礼之所以宜古宜今者,靡不身体之。而或有变通者,则有志而未见诸施行。当时诸贤,朋闻其说,而不尽得其指归。一二好学深思之士,裒集群言,汇为此书,虽是分编撰述,出于戴郑之徒,未必遂得圣人精义。而其之存即其义存,不得谓折衷时中,不藉此而彰。尝考所言,无非采辑贤圣杂书见闻,意其精者出于七十子之徒,而其浅者,亦秦汉笃学之士,非子道概未有闻,而能剽窃为之。钦定义疏,广大精微,无美不备。沅幸沐休明,积久微有所得。窃虑承学者或苦于繁,否则拘晦其旨,爰于诵习之时,随文诂义,以便参稽。阅年忽已成帙。未忍指弃。叙而存之。(道光八年(1828)初夏日双流刘沅识)”。刘氏研究礼学,颇是勤勉,阅礼之余,圈点成篇。思考之暇,自有创见。他对《仪礼》多有菲薄,于《周礼》则极尊崇。《礼记》则云孔孟弟子传授之言居多。周公之法,至周末,已多不可行,故孔子思夏殷之礼,欲损益其制,以为世法。故此书所记孔门弟子之事,多不尽周制。他又以为说礼者,拘于文义,非是是非,争论不休,定要以古礼行世,实失于迂腐,“天下之大,民俗固不一途,古今之赜,事势尤须变通,”应根据天时地利之宜而制定,百姓明礼可循,不至视为畏途。是书于《大学》、《中庸》皆录载全文,并谓自汉以来,有以《春秋》诸经为大经,《孟子》、《论语》、《大学》、《中庸》为小经者,汉唐已有专本,而程朱改窜《大学》旧文,启后世擅改经文之弊。此论很有见地。刘沅于经文,旁证博引,详为研考。如“定亲疏”一节,引叶梦得、陈详道说;“道德仁义,非礼不成”一节,引郑康成注,分辨皆别。“班次涖临,鹦鹉能言”一节,引孔颖达疏。其注解主要尊郑注孔疏。对《丧礼》、《丧服》诸篇,亦备录。刘氏在《附解》中谈到如今民风土俗,已有欧风东渐之影响,时迁世变,不应再执古人之礼。此见真非寻常儒生所能有。是书取汉儒之训诂,宋儒之义理,得其精审者,又结合天时、人情,时势而说经义,成就甚大,应为研究礼学者所重视。本书有同治十一年(1822)《槐轩全书》本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