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的客人

很久以前，在一个小村庄里住着一位老奶奶。她的小房子在一个只有篮子那么大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棵像火柴棍那么大的树。

老奶奶非常慈祥，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一天晚上，太阳从地平线上落下去了，暮色渐渐飘进家家户户，老奶奶点亮了灯，把它放在窗台上，然后就披上披巾，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找邻居们聊天儿。

正当她和孩子们说话的时候，天上落下小雨点儿来。雨水打湿了土墙，空气中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泥土香味。

老奶奶回到她的小屋。

雨下大了。

老奶奶感到有些冷，就准备在地板上铺床睡觉。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敲门声：砰，砰，砰！

老奶奶自言自语地说：“噢，天哪！这么晚谁会来呢？”她披上披巾，在门后问道：“是谁在敲门呀？”

“是我，麻雀小姐，我淋湿了，请开开门吧。”

老奶奶打开门说：“进来吧。”

雨水顺着麻雀的嘴滴下来——滴答，滴答，滴答。

麻雀拍打着翅膀——扑棱，扑棱。

老奶奶把麻雀让进屋子，在她湿淋淋的翅膀上披上一条毛巾。

麻雀用嘴梳理她的羽毛。这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砰，砰，砰！

老奶奶又跑过去问：“是谁在敲门呀？”

“是我，矮脚鸡。我被淋湿了，请开开门吧。”

老奶奶打开门说，“好吧，请进。”

矮脚鸡身上的毛都贴在了一起，疲倦的眼睛毫无表情。

老奶奶给她披上一条毛巾。矮脚鸡就到屋角去抖干她的羽毛。

老奶奶刚要摘下她湿漉漉的披巾，又听见敲门声：砰，砰，砰！

老奶奶立刻跑到门边问：“谁在敲门呀？”

“我是乌鸦先生。我淋湿了。请打开门让我进来吧，”

老奶奶打开门说：“好吧，请进。”

又有谁敲门了。这回来的是一只猫，麻雀、鸡和乌鸦一看见猫进来，吓得缩成一团，抖个不停。

猫笑着说：“别害怕，我们都是客人，我们都应该表现好点儿。”

麻雀她们这才不害怕了，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老奶奶也给猫披了一条毛巾。猫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开始洗脸、洗爪子。

老奶奶刚坐下，又响起了敲门声——砰，砰，砰！

老奶奶知道该干什么。她披上披巾，走到门口问：“是谁在敲门呀？”

“是我，看家狗。我淋湿了。请让我进去吧。”

老奶奶打开门说：“你也进来吧。”

狗冻得牙齿直打架——嗒嗒，嗒嗒，嗒嗒。

老奶奶把狗领进屋里，在他脖子上围了一块头巾，领他在一边躺下。

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声音比前几次都大。砰，砰，砰！

老奶奶走到门口问：“谁呀？”

“是我，黑公牛。我淋湿了。请开门让我进去吧。”

老奶奶打开门说：“好吧，请进。”

公牛低下头，先让双角进来，然后才勉强把身子挤进了小屋。

大家见公牛进来，赶快给他让地方。看到公牛那笨重的样子，麻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公牛喘着粗气，在屋角跪下了。

老奶奶拿来一块毯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对大家说，“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舒服地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回家。”

麻雀、鸡和乌鸦跳到窗台上睡了。猫、狗和公牛睡在地板上。

老奶奶累了，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老奶奶比平时多睡了一会儿，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大家正忙着呢，乌鸦点着了茶炉，把它放在桌上。猫在沏茶。狗在打扫院子。公牛正用一个石滚子压平淋湿了的屋顶，矮脚鸡帮他一起干。

老奶奶看见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高兴极了，披上披巾去买面包。

老奶奶回来后，大家围坐在茶炉边吃早饭。喝完茶，公牛说：“昨晚我们没有别的地方避雨，可是现在我们得走了。”

所有的客人心里都明白，老奶奶对他们非常好，都不想走。

老奶奶说：“说心里话，我真想让你们都留下，可是我的房子太小了，顶多能让麻雀小姐留下，别人都只好走了。”

公牛坐在那里想了想，说，“我能哞哞叫，还能为您磨麦子。您真想让我走吗？”

老奶奶知道她伤了公牛的心，就说：“屋子虽然小，但你留下吧。”

麻雀清了清嗓子说：“我能吱吱叫，还能为您下小蛋。您真想让我走吗？”

老奶奶笑着说：“你占不了多大地方，留下吧。”

猫把尾巴盘在身上说：“我能喵喵叫，还能为您捉老鼠，您真想让我走吗？”

老奶奶说：“亲爱的猫姑娘，别着急，你也可以留下。”

乌鸦说：“我能呱呱叫，可以帮您叫醒大家。您真想让我走吗？”

老奶奶说：“你也可以留下。”

矮脚鸡说：“我能咯咯叫，还能给您生大鸡蛋。您真想让我走吗？”

老奶奶说：“你也可以留下。”

狗说：“我能汪汪叫，还能赶跑偷东西的贼。您真想让我走吗？”

老奶奶说：“不要紧，你也可以留下。”接着她用温和的目光看着每一位客人，说：“既然你们都想和我在一起，大家就要齐心合力，建一个自己的家，这样，我们就都能过上舒适的生活了。”

大家都很高兴，洗过碟子后，就动手干了起来。

从那以后，他们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孙越译）